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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一顏沒有等他詢問,她為什么穿得這么少。 她動作飛快,準確無誤地伸手環住了他的腰,他的襯衫仍然束在褲子里,薛一顏順手把衣擺全扯了出來。 她將自己貼向他,嚴絲合縫,她不能留給他任何思考和疑問的時間。 椎香一直低著頭,所以薛一顏微微踮起腳就能吻到他。 他一開始很茫然,薛一顏能感覺到,不過十幾秒的時間,薛一顏極生澀和不自然的主動過后,椎香瞬間進入狀態,他沒有多說一個字,就只用行動回復她。 薛一顏給自己空出一點說話的空隙,她的手已經從襯衫下擺滑到他的腰上,她喘著粗氣,笑得格外魅惑,道:“一定要盡全力啊,椎香?!?/br> 椎香按住她四處游移的手,很快占據主動權。薛一顏身上僅有的衣物被他卸下,丟在了地上。他把她往床的方向帶,力道精準,目標明確。 薛一顏被他壓倒在床上時,借著書桌上的臺燈仔細看他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她抬手摸了摸他的眼皮,食指順著睫毛的長勢來回掃了一遍,隨后,她吞了吞口水,道:“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br> 椎香手上正忙于解除身上的束縛,一時無法,便任由薛一顏的手在他身上游走。襯衫脫完時,他極大力地、發狠一般把它丟去角落。 后來的時間,兩人沒有多余的話和行動,都專心致志于讓對方快樂,并且疼。 薛一顏的第一次,身體上的感受并不特別愉悅,全程下來時,她卻覺得滿足,某一刻,她甚至聽到窗外下雪的聲音,仿佛全世界的聲響都變得輕柔。 好安心。 椎香的手一直摩挲著薛一顏耳后的文身。她背對著他,問:“為什么不問我?” “什么?” “引誘你?!毖σ活佫D過身來,與他對視,“為什么不問我原因?” 昏暗的燈光下,椎香的神情并不十分清晰,他的眼睛卻宛如皎月般清亮:“你想說嗎?” 薛一顏道:“在普吉島酒吧駐唱的時候,常常會收到一些邀約……就是那種約?,F在回憶起來,那時候我好像從來沒怕會出事,也不抗拒有些事的發生。但真正有危險——也不能說危險吧——就是邀約,我發現我是拒絕的?!?/br> 椎香認真地看著她。 “我會想到,我還沒有和你做過啊?!毖σ活伒?,“多可惜啊,以后想起來也會遺憾?!?/br> 這句話說完,兩人許久沒有再對話。只是四目相對,漸漸地,也不知道被子里是誰先有了動作,總之,又是一番費心力的、深入而纏綿的動作。 院子里的人聲響起時,薛一顏剛從椎香身上下來,對于和椎香之間的這項親密交流,她根本不怕疼,有十足的精力和耐力。 屋外是甜甜他們收工回來了,叮叮咚咚一番折騰后,薛一顏聽見甜甜壓低聲音對其他人說:“輕點,吵到街坊不太好?!?/br> 外面終于靜下來。 這時薛一顏想起一事,低聲問:“我的電話,還有住在這里的消息,是誰透露給你的?” 椎香回了她一個“我絕不會告訴你”的表情。 薛一顏不死心:“是甜甜?她還告訴了你什么?” 椎香默了默,眼神頗深,反問道:“還有什么?” 薛一顏偏過頭去:“沒有了?!彼頉]提過她要去日本的事,大概是不知道吧。 后來的時間,生理性的困乏終于襲來,薛一顏慢慢覺得累了,伴著夜里的風雪聲,她幾乎就要睡著,半睡半醒之間,聽見椎香貼在她頸間說的幾個模糊的字:“……夠了?!?/br> 她很想問他“什么就夠了”,奈何他一整晚都非?!氨M力”,她根本凝聚不了完整的意識醒過來。 12 椎香的外套在一夜暖氣的炙烤下終于干了。 薛一顏先早起洗了個澡,隨后是椎香。趁他洗澡的空當,她把床上收拾了一遍。院子里,甜甜他們還沒起,她小心地踏著積雪將床單被套一齊丟進了洗衣機。 雪后的早晨,空氣格外好。洗衣房旁有臺階直達天臺,薛一顏身上披著羽絨服,穿著室內拖鞋,兀自糾結了一會兒,還是走上天臺。 天臺上的積雪更純凈,胡同里其他的院子皆陳于薛一顏的視線里。有寒風吹來,撲簌簌抖落了旁邊大樹上的積雪,薛一顏緊了緊脖子,貪婪地聞著屬于這座城市的氣息,相較于出生地豫安,她更喜歡北章,古老而蒼涼,雖然四季很短,季節差異卻分明,她在這里度過了她人生最美好的幾個年頭,遇到了讓她愿意交付自己的人。 明天一早,她將離開這里。 薛一顏在天臺站了一會兒,心思正遠游,忽見椎香從屋子里走出來,目光茫然四顧,終于在抬頭的瞬間發現了她。 她沖他笑,他便也笑了,明朗得像個小男孩。薛一顏心里被觸動,抱臂轉身下了樓。 椎香一直站在門外,身上只穿著昨天的襯衣,凍得臉色發白。薛一顏一把將他推進屋里,道:“你傻不傻啊?!?/br> “傻嗎?”椎香說得清淡,臉上卻是自嘲。 薛一顏一怔,不想這種氛圍持續蔓延——這是他們最后一天的相處時光。于是,她轉身摸了摸椎香的臉,不帶妝的他,臉上有一種不合年齡的、令人打心底里忍不住疼愛的棱角,她打趣道:“你那么愛洗澡那么愛干凈,受得了隔夜不換衣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