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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討論,方雯也受邀旁聽,盡管椎香沒有特別提醒她,她還是從他當晚的語氣和神情中看得分明——他的意思很簡單——薛一顏不能動,即便是她。她記得自己當時沒有把這件事看得太重,她有辦法說服椎香,只是后來發生的事情太匆忙,一切還沒來得及。 方雯立刻撥了薛一顏的電話,意外的是,手機關機。她再次看了一眼聊天記錄,上面顯示,薛一顏發微信給她的時間是兩周多以前。 方雯立刻抽手回微信。 “之前手機一直沒開機,現在才看到微信,有急事嗎?” 3 薛一顏收到方雯微信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她剛下班,小林正奇和Joey沿途一直在說話,薛一顏就順手打開手機。 看完微信,不自覺眉頭一皺。 普吉島酒吧街通宵營業,薛一顏他們和另一支駐唱樂隊輪班,他們剛唱完一場,準備回家休息。Joey是英國人,一年有一半的時間待在普吉島,他在海邊買了一套房子,小林和薛一顏就暫時住在他家。 薛一顏來泰國不到半個月,和小林認識不到十天,就和他一起從曼谷來了普吉島,又一起住進了Joey家。 Joey和小林都是男人,他們都說英語,大部分時候,薛一顏和他們的溝通都靠比畫,可她就這樣和他們突然成了朋友,并住在了同一屋檐下。 按照薛一顏過往的人生軌跡,這么短時間里交這么多朋友,并且同居,是極不可能的事。 可它就是這么發生了,在泰國——完全陌生的國度。 Joey的房子離酒吧街很近,幾人很快走到家。 薛一顏想安心回微信,和其他兩人打了招呼便徑自回了房間。房子總共有三層,Joey自己住在頂層,可以看到海景,薛一顏和小林住在二層。 房間很小,墻面刷成海藍色,還掛了些海星之類的裝飾,房間里除了一個小衣柜和一張床之外,別無其他家具,其實很簡陋。對薛一顏而言卻已經足夠,她現在手頭上并沒有什么錢,一切從簡。 她躺在床上給方雯回微信,反復刪改了很久,一開始很想注意措辭,最后,她舍棄了一些虛與委蛇,直接回了一條:很抱歉這么晚打擾你,雯姐,我需要錢。 當時的泰國時間已經快到凌晨四點,按時差計算,國內應該是凌晨五點。薛一顏本以為方雯不會這么快回復,沒想到薛一顏緊接著收到了回信。 方雯:沒問題,我盡快讓財務打給你。還是那個賬號嗎? 薛一顏:對。謝謝雯姐。 隔了片刻,方雯又發來一條: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問一下,你遇到什么急事了嗎?還是你奶奶? 薛一顏將手機扔去一旁,用手臂遮住眼睛。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薛一顏聽到敲門聲,小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顏,你要先洗澡嗎?” 薛一顏摸了摸臉,這才發現自己妝還沒卸,于是掙扎著從床上起身,應道:“要?!?/br> 薛一顏到普吉島五天,在酒吧駐唱了四場,晝夜顛倒的生活,各種膚色人種的瘋狂和酒精迷醉的味道給了她很好的睡眠,她得以在白天睡個安穩覺,再也沒有夢到過奶奶。 其實,薛一顏原本只是和小林正奇來普吉島逛逛,沒打算長待。是發覺自己在島上終于不再失眠后,她才決定留下來。 薛一顏先刪了和方雯聊天的微信對話框,第二天起床后才重新在通訊錄里找到她,回復了一條:我現在在國外,打算環游世界一陣,比較需要錢。 方雯沒有立即回復。 薛一顏洗漱完畢下樓,小林正在客廳里逗貓,躺椅旁邊的矮幾上放著一瓶酒,他就那么逗會兒貓喝會兒酒,笑得格外開心。薛一顏在曼谷流浪藝人之家第一次見到小林的時候,他也在逗貓,一只流浪貓。他的穿著打扮是很典型的日式和風,在當時流浪藝人之家清一色歐洲人面孔中,極自然地給了薛一顏許多的親切感。加上他逗貓時的神情又柔和又專注,薛一顏很快對他下了一個“不是壞人”的判斷標簽。 兩人真正熟悉起來還是因為語言,小林的英語也不好,雖然他詞匯量豐富,發音卻很不標準。奇怪的是,即使這樣,他竟然還是很快和薛一顏熟絡起來,并結伴同來普吉島。 薛一顏后來想,或許他們能熟悉起來還因為小林也是學音樂出身,他就讀的學校很有名,東京藝術大學。 “昨晚睡得好嗎?” 薛一顏愣神的時候,小林已經發現她,他手里抱著貓,瞇著眼微笑的樣子和貓很像。薛一顏彎了彎嘴角,道:“很好?!?/br> “今天有什么安排?”小林問。 “沒想好?!毖σ活亽吡艘谎劭蛷d外的院子,“Joey呢?” “出去了?!毙×址畔仑?,“或者今天可以去島上?!?/br> “來得及嗎?” 小林點頭:“租個船,日落之前回來就可以?!?/br> 他站起身,將矮幾上的酒重新蓋好,放回冰箱。 等待的間隙,薛一顏就倚在門口看街景,普吉島的白天不比晚上清靜,到處是游客和商販,他們神情各異,卻都是明朗的,像普吉島熱情的陽光和溫暖的海。 “走吧?!毙×謱⒁豁攲掃吤弊舆f給她。 薛一顏抬頭道:“謝謝?!?/br> 4 方雯回到北章時,輿論已經漸漸平息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