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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沉默著,時夏星以為他還在煩惱公事,就繼續寬慰:“在巴黎的電車上你不是對我說過,‘只要身邊有你,在哪兒,有沒有錢,都沒有關系,或者對我來說,最可怕的,不是失去錢和穆氏,而是失去你’?我也一樣,你是不是穆總,有沒有最優渥的生活都沒有關系,最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br> “我在和你說話呢,你在想什么?”時夏星搖著他的胳膊說“我午餐晚餐都沒有吃,胃還疼,找個地方喝粥吧?!?/br> 他這才回過了神兒,朝她一笑:“我會證明給你看?!?/br> “證明什么?” “去錢夢媛那兒吧,我現在就打電話讓她準備,讓你到了就能喝上?!?/br> ☆☆☆☆☆☆ 吃過晚飯,時夏星又和穆城呆了一會兒才回家,還沒來得及進浴室洗澡,梅朵就打來了電話。 “夏星,你闖禍了!” 聽到梅朵劈頭蓋臉就是那么一句,時夏星愣了一下才問:“怎么了?!?/br> “你寫的主持詞里連著兩處大錯,一個是老年舞蹈《春天的芭蕾》,你寫成了詩歌朗誦《春天的籬笆》,接著的少兒二胡合奏《喜洋洋》,你的串詞怎么能扯到了動畫片《喜羊羊和灰太狼》!主持人不知道,是照著背的,一般人雖然不會注意聽,但勞動節的晚會可是直播!讓人看出來,不得笑掉大牙。臺長當時就打電話問了主任,問他怎么審的,有這樣的錯誤的串詞,居然也在下面簽了字!” 時夏星這才想起,趕這份東西的時候,自己剛從李慕江那兒回來,正煩著,沒有仔細看節目單,主任看也沒看就夸她寫得好,直接簽了字…… “明天一上班,我就去承認錯誤,引咎辭職?!?/br> 梅朵立刻說:“也不算大事兒,怎么能至于辭職,二世祖惡意搞出的那次播出事故,只說自己得了急性盲腸炎,不就糊弄過去了,我就是提前告訴你一聲,萬一上頭找你,你也有個心理準備,而且我猜,上頭估計不會說你的?!?/br> 時夏星“嗯”了一聲,放下電話,就開始打辭職信。 正是因為沒人會說她,她才不能再繼續這么混下去,再這樣下去,她非得漸漸被縱容成二世祖那樣,何況,她的確覺得這份工作沒有意思,想自立門戶,開個電子雜志工作室。 二世祖是臺里一檔直播節目的主持人,據說是某某的兒子,上個月和朋友們吹牛,說自己敢到點不去直播,一干狐朋狗友都笑他說大話,他一犯倔,直接關了機,真的到點沒有出現。 眼看還有十分鐘就要直播,主持人仍舊聯系不到,他們欄目的主任急的到處亂奔,先臨時加了十分鐘的宣傳片,又隨便在走廊里拉了個別檔節目的男主持,簡單交代了幾句,就讓他頂數,所幸那個人經驗足,糊弄了過去。 二世祖第二天上班,帶了份病歷,說自己昨天得了急性盲腸炎,進了急診室,這樣重大的播出事故,他們主任也不過揮了揮手,就算過去了。 第二天時夏星遞辭職信,主任見挽留不住,就說了些推心置腹的話,她這才明白,原來這種態度的轉變,是因為穆城的特別交待。 難怪臺里的其他領導子女都沒有受到這樣特殊的對待,只除了她,父親只會要求人家對她嚴格,才不會這樣子。 恢復過自由身,時夏星就去了穆城的公寓,做了午飯給他送去。 “誰讓你不經我的同意,自作主張?人家一定以為是我要你去找的領導,把我看成了無可救藥的二世祖的同類,多丟人!”她一邊給他夾菜,一邊抱怨。 穆城哈哈一笑:“是你自己跟我抱怨累,說領導討厭愛罵人,壓力太大?!?/br> “我那只是說說,誰愿意被人家當成只想著吃白飯的廢物。反正我不高興了!” “我給你投資個工作室當賠罪還不行嗎?以后我成了你的老板,一定嚴格要求,比周扒皮還周扒皮,讓你一刻也別想喘息?!?/br> “哼,這還差不多,以后你要敢再瞞我什么,我一定……” “一定什么?” 她不過說句玩笑話,穆城卻似乎有些過分的緊張。 她神情肅穆地想了好一會兒,才說:“一定不再給你做飯吃!” 穆城這才又有了笑意。 時夏星其實知道,穆城還有事情瞞著她,他肯定一早就知道給陳越東注資的是陸執,也一定有所準備,而她問起的時候,他答的卻是“不知道”,她從前讀亦舒的《忽爾今夏》,最喜歡里頭的那句“騙一個人,要費好大的勁,不在乎她又如何肯騙她,所以將來有人苦苦蒙騙你,千萬不要拆穿他”。 所以她永遠不會揭穿,就像那個時候以為他是陸執,以為他裝作不認識她,也沒有問下去。 時夏星想,他這樣瞞著,一定是怕她在自己和陸執之間為難吧?其實她現在的男朋友是穆城,她又何嘗不會多為他著想,更偏心于他。 “對了,你想辦什么類的電子雜志?” “融合了旅游、文學、美食和時尚的,我看過世面上的電子雜志,有很多很不錯,但是沒有一家能綜合的剛剛好,我想先試著辦月刊,每期都做一個主題,把這些不同的元素融合在一起,反映好的話,再變周刊?!?/br> “你怎么高興怎么來,可以先出國轉轉,找找靈感再回來,順便采購訂婚用的東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