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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棧,裴珂讓人將清蒸鱸魚熱了一下,就當了晚飯,他摸了摸懷中僅剩的幾兩碎銀子,臉色沉沉。 當初在劉員外家鬧事兒,也沒扣出一個子兒來,甚至爹娘還被抓緊去關了一個月。 如今再想到林玉香說的事兒,他似乎有點明白了,說不準他這個meimei根本沒死,人家劉員外家也知道,所以才把事情鬧得這么絕。 裴汐! 裴珂正琢磨著,忽的門口被人敲了一下,“誰???” “客官,給您上壺熱茶?!?/br> “進來?!?/br>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裴汐壓低了自己的帽子,然后躬身走了過去,抬起茶壺倒了一杯,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裴珂,目光落在他的衣襟處。 “公子,剛沏好的熱茶,你慢用?!?/br> 裴汐說著,手中的茶杯遞向了裴珂,忽的手腕一滑,整杯茶就全都倒在了裴珂的胸口。 “你干什么?” 裴珂燙的后退幾步,怒斥裴汐,“你瞎嗎?倒個茶都倒不好” “公子,抱歉,實在是對不起?!?/br> 裴汐頻頻鞠躬,拿起肩上的抹布往裴珂的胸口蹭,“我給您擦擦吧,實在是對不起?!?/br> “你起開,不用你,笨手笨腳的?!?/br> 裴珂抬手擦了擦衣襟,忽的想起什么,忙從懷里掏出引薦信,幸而只是封面濕了一點,沒有大礙。 裴珂擦的認真,裴汐在一旁看著,然后伸手去拍裴珂的后背。 “公子,您身后蹭了什么東西,好像臟了” “哪兒” 裴珂轉頭去看,裴汐忙將桌上的引薦信換了早就準備好的一份,藏在了袖子里。 裴汐拍了拍裴珂后背的衣裳,“就是沾了一點灰,已經好了?!?/br> “那沒什么事的話,小的就先出去了?!?/br> 裴汐出了門,從袖子里拿出來引薦信,打開看了一眼,從頭到尾,郭先生都在夸贊裴珂,但最讓她生氣的是郭先生后面寫的話。 '然裴珂為家中長子,并不殷實,下有弟妹,其妹年初嫁人喪于火海,實為悲苦,還請鄭兄憐其身世,多為照看?!?/br> 憐其身世,多為照看 裴汐忍不住揚唇嘲諷的笑了笑,她倒是不知道自己死后竟然還有這么大的用處。 她揚手,引薦信從中間撕裂,一下一下,發泄著裴汐心中無言的憤怒,碎片如雪花一般的落在了護城河內,最后湮沒。 “你在干什么?” 身后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讓毫無準備的裴汐幾乎腿一軟,整個人往護城河跌了下去。 “??!” “喂,裴熙!” 元祈整個人往前傾,一把拉住了裴汐的手臂,將她抱進了懷中。 “你干嘛要嚇死我!” 元祈將裴汐放了下來,看著她,“你剛剛想什么呢?知不知道掉下去多危險” 裴汐看著元祈,神色防備,“你什么時候跟著我的?” “怎么,干了壞事,怕被我知道” 元祈挑了挑眉,一雙眼眸盡是戲謔,“從你穿著小二的衣服進了裴珂的房間,我一直都在盯著?!?/br> “你和裴珂到底什么關系你剛剛去他房間干什么了?” 元祈說著,走到護欄旁邊,看了眼護城河碧波蕩漾的水。 “我可聽說裴珂是被引薦的,到咱們麓山書院讀書,你剛才扔的,該不會是人家的引薦信吧?” 第25章 玉春樓 “你什么意思?” 裴汐一開始的慌亂,到現在已經鎮定了下來,抬頭看著元祈。 “你怎么就認定裴珂一定是被引薦到咱們書院的就算是引薦,你又憑什么說我剛剛扔的是他的引薦信” “元祈,如果沒有證據的話,請你不要亂說,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回書院了?!?/br> 元祈站在原地,看著裴汐離開的背影,夜晚的秋風瑟瑟,衣袖翻飛,忽的笑了一聲。 “你生什么氣,我就隨便問問,反正咱們也出來了,天色還早,我帶你去玉春樓聽曲兒,怎么樣?” 裴汐回頭,看著元祈嬉皮笑臉的樣子,眉頭微微松了松,然后便點頭。 “那走吧?!?/br> 元祈看著裴汐這次如此痛快的答應,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然后點頭。 “走?!?/br> 衢州夜里的街景燈火通明,泛舟游湖和賞月的,比白日的喧囂更多了一番韻味。 玉春樓上掛著的紅燈籠,亮如白晝,才到了門口,就能聽到里面的嘈雜聲還有曲樂的靡靡之音。 “喲,元公子,您最近可好久沒來了,銀雀姑娘最近可作了新曲,就等著彈給您聽呢?!?/br> 門口穿著花枝招展的春娘笑著和元祈說話,目光落在裴汐身上,眸光微閃,旋即笑道: “元公子今日怎么還帶了位面生的小公子,長得可真是俊俏水靈?!?/br> 說著,春娘動手就朝著裴汐的臉撫了過去,裴汐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站在旁邊的元祈一把扯過春娘,語氣玩世不恭。 “得了,既然看見我帶人來了,還不趕緊挑個上好的雅間?!?/br> 春娘聞言,頓時笑了,“對,對對,我這就安排雅間,元公子和這位小公子跟我上樓?!?/br> 歌舞升平,鼓瑟吹笙,裴汐看了眼臺上妖嬈婀娜的舞姿,便很快的收回了視線,跟著元祈上了樓。 春娘叫人上了點心和茶水,看了眼元祈,“元公子,還是老規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