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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珂將手書遞給了裴強,“爹,這次機會難得,整個私塾就我一個人去,我必須得去?!?/br> “我曉得,我說問你多少錢,要去哪兒,去多久” 裴強一邊說著,一邊吧嗒吧嗒抽了兩口煙,嗆得人眼淚直流。 “咱們什么情況你也曉得,從你meimei嫁去劉員外家,統共十兩銀子,給你和你弟弟教束脩,再加上咱們半年的開支,如今也剩的不多了?!?/br> 裴珂臉色沉了幾分,“我知道,你那剩下的銀子都給我,麓山書院在衢州,我這一路少不得路費?!?/br> “束脩一年少說也得幾兩銀子,衢州不比小地方,我想著...” 裴強看著裴珂,“這錢不能都給你,還有你弟弟呢,日后你們娶媳婦也少不了開銷?!?/br> “他才多大再說了,這破地方的私塾能多少錢,啥時候上學不行,去麓山書院就只有這一次機會,我必須得去?!?/br> 裴珂說著,目光落在李氏身上,“爹娘,我想了咱們家的銀子肯定是不夠用的,但是...劉員外家有錢??!” 李氏臉色一白,“你說什么呢?你meimei嫁去劉員外家當晚上,人就沒了,你去劉員外家干什么?” “是啊我meimei怎么就那么巧,才嫁過去人就沒了,我不得去討個說法嗎?” 裴珂說著,看向了裴強,“爹,你說是不是這么個理?” “我懷疑meimei的死肯定不是個意外,說不準就是他們家大夫人害死的!” 聽了這話,裴強看了眼裴珂,“就算是,過了這么長時間,劉員外家怎么可能認” “不去試試怎么知道?他們家有頭有臉,還怕咱們去鬧不成,再說了,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劉員外家應該也不想鬧得滿城風雨?!?/br> 裴珂說著,推了一下李氏,“爹,娘那可是麓山書院,但凡是進了麓山書院的學生,聽說最差的也入了會試皇榜?!?/br> “到時候不大不小也是縣老爺,你們忍心叫我失去這個機會嗎?” “爹娘,你們信我,明兒就去劉員外家門門口去鬧,鬧得動靜越大越好,他們肯定拿錢?!?/br> 裴強還是沒松口,但是李氏卻神色松動了,試探著開口。 “他爹,要不...這事兒要不就聽珂兒的?” “咱家汐兒在家里也沒享福,才嫁過去就沒了,總不能真叫她白死?!?/br> “汐兒沒的時候我成天做夢都是她,我這個當娘的對不起她??!” 李氏說著,眼淚嘩啦啦的流,“當初我就說不叫汐兒嫁過去,你們都不聽,才去人就沒了,我...” “這日子可怎么活啊!” “行了,你哭夠了沒有,傳出去丟不丟人?” 裴強拿著煙桿子敲了敲桌子,臉色難看。 “你去老關家問問,他明天去不去鎮里,坐他家的牛車去?!?/br> 翌日,天剛蒙蒙亮,裴強和李氏就坐著牛車去了鎮里。 還好劉員外家是有頭有臉的大戶,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住址。 “你說什么?裴家人來咱們門口鬧?” 陳氏正在琢磨著給自己女兒擇婿的事情,聽到這話沒坐穩,險些站起來。 “裴汐死了多長時間了?他們裴家當時不來人鬧,現在鬧什么鬧” 管家遲疑了一下,“夫人,小的也不知道,不過瞧這個樣子,恐怕是想把事情鬧大,估計是沖著錢來的?!?/br> “倆夫妻挺能鬧騰的,非說裴姨娘的死是夫人害得,不是意外,鬧著要見官?!?/br> ‘啪’ 陳氏手重重的拍在桌上,氣的渾身發抖,“倒是給他們臉面了!” “真拿咱們府里是紙糊的,沒有脾氣,蹬鼻子上臉?!?/br> 當初裴汐詐死,她可是還拿了不少錢,如今怎么可能再給裴家夫妻兩人錢。 “你叫他們鬧,鬧大了直接送去見官,我還不信了,這天底下沒王法了,容得他們撒潑打滾?!?/br> 裴汐還不知道村子里鬧出什么事情,更不知道自己的兄長要來麓山書院讀書的事情。 她現在有一件更尷尬,更急迫的事情要處理。 “裴熙,你平日不是上早課最積極嗎,今日磨磨蹭蹭什么呢?” 元祈洗了臉,看到裴汐還坐在床榻上,忍不住挑了挑眉走過去,才邁了一步,就被裴汐呵斥出聲。 “你別過來!” “干什么?大驚小怪,你嚇我一跳!” 元祈站住腳,疑惑的打量著裴汐,忽然嗅了嗅鼻子,聲音低沉了許多。 “怎么有股血腥味裴熙你昨晚大半夜干什么去了,受傷了?” 說著話,元祈也不等裴汐拒絕,快步走了過來,直接掀開了裴汐的被子。 “你住手!” 裴汐連忙往回拉,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瞪著元祈。 “你出去,幫我和先生告個假,就說我生病了,今天不去上早課?!?/br> 元祈沒有動,盯著裴汐的臉色,“幫你告假可以,但是你總得告訴我哪里受傷了,嚴不嚴重?” “我沒事,就是肚子有點不舒服,也根本沒受傷,真的?!?/br> 裴汐說著,忽的小腹一陣絞痛,面容一瞬間有些抽搐,自從前年冬日她撈魚的時候不小心跌進冰河里,每次來月事,都疼的死去活來。 只是她也沒想到會這么巧,之前她已經連著幾個月都沒來,再加上準備考核的事情,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