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方從望遠鏡里看到，遭到突然攻擊的俄軍像受了驚嚇的小兔子一樣隨處亂竄，完全沒個準信，從場面上看，由于天氣寒冷，俄軍大多數都在屋子里烤火休息，外面只有為數寥寥的哨兵和守衛，而就是這些防御力量也在第一輪炮火中報銷殆盡。

    5分鐘后，火力開始延伸，對那些房屋、倉庫等重要目標一一予以點名摧毀，很多俄軍在炮彈落下的時候都忙著在房子里尋找物體躲避，他們壓根就沒有想到，縱然你躲避的再好，房子塌了也是不行?！稗Z”的一聲巨響，一座房屋倒塌了，數十個俄軍被埋在廢墟里，有些當場死亡，僥幸未死的那些處境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們由于失去了御寒能力和食品，也無法擺脫身上的瓦礫，被活活凍死、餓死（下場更慘）。

    只有幾個碉堡在遭到迎頭痛擊后依然保持著一些清醒，射擊孔里不斷地向外冒出火舌，希望以此能阻擋國防軍的進攻，眼看進攻部隊被火力死死地壓在前進道路上，夏天方有些焦急，連聲催問郭寶：“郭兄，火炮準備好了沒有？趕緊把這些個碉堡消滅了?！?/br>
    “好了，好了?！痹陂_打前，郭寶命令兩個炮排卸下了2門105mm榴彈炮（150mm實在太重，不好辦），快速組裝起來，在車站附近快速構筑了發射陣地（只要能發射就可以，不用考慮防御）。炮兵們快速搖動高低機和方向機，黑洞洞的炮口直指俄軍碉堡群。

    “破甲彈準備，預備，放！”隨著命令下達，榴彈炮猛地一震，兩發炮彈呼嘯而去，可惜沒有擊中，在駐地中央爆炸，猛烈的爆炸力將冰雪全部掀了起來，中間還間或有斷胳膊殘腿，又或者是一堆機槍零件。

    “報告，方向偏左，射程偏后200米?！彪S著校射官的命令，炮兵們火速調整，然后又把炮彈塞進了炮膛。

    “轟，轟”又是兩聲響過，這次落在碉堡群的東南面約45米，強大的威力掀起了數米高的泥土，等落下時紛紛砸到了進攻部隊身上。戰士們雖然吃了些苦頭，但心里欣慰的很，“我叫你牛，再下一發就送你上西天?！?/br>
    兩輪校射過后，第三輪終于找準了目標，炮彈不偏不倚地正好擊中碉堡中央，“轟隆”一聲，這座鋼筋混凝土建筑物就飛上了半天，里面所有的人都去天國效忠沙皇了。

    其余碉堡里的士兵見勢不妙，顧不得其它，撒腿就跑，卻成為迫擊炮和步兵炮的犧牲品。

    兩門榴彈炮經過10輪發射后，終于全部端掉了碉堡，打開了進攻通道?！皼_??！”在沒有機槍火力封鎖的情況下，進攻部隊一躍而起，朝著里面沖去，捷克式輕機槍左右橫掃，手榴彈彈如雨下，殘存的俄軍喪失了最后一點抵抗勇氣，舉起手投降，有幾個企圖負隅頑抗的，也被戰士們報銷掉了。夏天方對郭寶連忙豎起大拇指：“哎呀，這次幸虧重炮隊來支援，不然拿下這幾個碉堡要付出多少代價，這榴彈炮威力就是大?！?/br>
    郭寶呵呵一笑：“夏將軍，分工不同嘛，要是敵人沖到眼前，咱們炮兵還不全部玩完？要不是你老哥的步兵掩護，我怎么也不敢如此托大?！?/br>
    “是是，分工不同?！毕奶旆揭豢幢?，高興地說，“現在才三點半，我看最多半小時就結束戰斗了，咱們快打快走?！?/br>
    “是！”郭寶對手下說道，“咱們趕緊把火炮裝車，再過一會還要去前面打敵人?！?/br>
    整個進攻過程中，俄軍炮兵自始至終沒有向國防軍發射過一發炮彈，兩廂對比，成績令人汗顏……

    俄軍外阿穆爾軍區司令馬爾蒂諾夫中將也在時刻關注著戰局發展，下午他收到了薩勒圖方面發來的電報：……我軍原先情報有誤，城內防御力量比原先估計的要強得多，炮火也十分兇猛，我軍已發起四輪攻擊，雖然予敵重大傷亡，但依舊沒有拿下陣地……炮兵中校阿列謝夫指揮嚴重失誤，在炮擊中不僅不能擊中敵人防御陣地，反而落到我軍進攻士兵當中……故而進攻不利，損失較為嚴重……眼下休整，準備于明日再次發起進攻，同時懇請提供支援……

    “克齊斯基你這個笨蛋，我給你5000部隊連同炮兵，你居然連個小小的薩勒圖都攻不下，還有什么臉跟我說要援兵？”看完電報后馬爾蒂諾夫火冒三丈，將電報撕個粉碎，惡狠狠地拋于地。

    “將軍閣下，您不必如此生氣，薩勒圖在我軍的計劃中原本就沒有打算要奪取，既然拿不下來，就暫且盯著再說?！迸赃叺膮⒅\小聲說道，“北上的中國部隊已越過了德惠，預計今天夜里到明天凌晨能到雙城一帶?！?/br>
    “誘餌歸誘餌，但我軍居然拿不下薩勒圖，真是讓我吃驚?？她R斯基領命的時候胸脯拍得震天響，現在又萎靡成這個模樣，還敢把責任都推到阿列謝夫的頭上，俄羅斯帝國的臉面都讓他丟盡了?！?nbsp;馬爾蒂諾夫依然余怒未消，“等戰事結束，我一定要上報陛下撤了他的職?！?/br>
    參謀無語，只能默默領受。

    “我軍在雙城附近都準備好了嗎？只要中國人進來，就別想出去。據說這次來的是駐扎在長春的28旅，我軍順利吃掉該部后，我將立即揮兵南下，奪取長春?！?nbsp;馬爾蒂諾夫躊躇滿志，激動地揮舞著手臂。

    正在馬爾蒂諾夫陷入不可自拔的幻想狀態時，夏天方的部隊已全部登上列車，朝圖賴昭進發了。解決了德惠守軍后，國防軍留駐了一個連，并將傷員也安頓在了這里。

    入夜時分，馬爾蒂諾夫的房間被人捶得震天響，他摟著情婦睡得正香，居然被吵醒，非常地不滿意。

    “混蛋，這個時候來敲門干什么？你不知道我睡下了嗎？”穿著睡衣的馬爾蒂諾夫對著敲門的參謀啪啪就是兩個耳光。

    “將……將軍?！眳⒅\已預料到了這個局面，當下也不敢有所表示，只是斷斷續續地說，“前……前方傳來最新情報……”

    “哦？最新情報？”馬爾蒂諾夫大喜過望，“中國人落網啦？”

    “不……不是……”參謀吞吞吐吐地說，“前……前方發來急電，中國人過了德惠后，沒有繼續北上，反而攻擊了我軍護路部隊并接管了車站，……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了……”馬爾蒂諾夫已怒得不能再怒了，一把揪住參謀的衣領，“然后怎么了？”

    “我軍在德惠的守軍全軍覆沒，兩個小時前圖賴昭也已陷落，我軍護路部隊……”

    “混蛋，怎么到現在才來報告我？”馬爾蒂諾夫抬手又是兩個耳光。

    “卑職收到消息后為了核實情況，避免謠言，所以……”參謀小心翼翼地陪著說話，其實也怪不得他，馬爾蒂諾夫脾氣不好，參謀們都是知道的，生怕因情報不實把這個將軍大人從睡夢中驚醒而大發雷霆，眼下情報雖然已經核實，但看來火氣還是不小。參謀心里暗暗捏了把汗，若是情報不實呢？豈非要治自己的罪？

    “親愛的，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要不明天再說吧？” 馬爾蒂諾夫的情婦揉著惺松的睡眼，睡睡意朦朧地說，看見參謀站在門外，又有點懊惱，估計就是此人打攪了自己的春夢。

    馬爾蒂諾夫此時已完全清醒了，他推開婦人纏綿的身體，趕緊穿好軍裝出門，快步向自己的司令部走去。墻壁上的一副地圖已經擺開，敵我形勢的最新發展標識得清清楚楚。

    “敵人現在推進到哪里？” 馬爾蒂諾夫看見地圖上的箭頭問道。

    “根據最新掌握的情況，中國人拿下圖賴昭后就地休息，更進一步的情況就不得而知，敵人接管了車站，掐斷了與我們之間的一切聯系，無論是電報還是電話都已不通?！?/br>
    “敵軍很狡猾??！” 馬爾蒂諾夫重重地一捶桌子，“居然敢主動攻擊我軍，簡直是膽大包天?！?/br>
    “將軍閣下，我們原先預定的伏擊計劃要不要做一下修改，按照目前的情況判斷，敵人在今夜肯定不會通過伏擊地段了?！眳⒅\小心翼翼地說，“甚至去不去薩勒圖都不一定?！?/br>
    “確實存在這個可能?！瘪R爾蒂諾夫仔細看了地圖后，“不能再讓中國人這么猖狂下去了，我命令，立即修改原定計劃，命令雙城伏擊的部隊火速南下，趁敵人立足未穩之際，打他一個措手不及。我們的部隊大概要什么時候才能到達那里？”

    “從雙城到圖賴昭大概有100公里，火車需要開2個小時，再加上調度車輛，準備登車等時間，估計最快也要5個小時才能到達?！?/br>
    馬爾蒂諾夫看了一下手表：“現在是12點，命令部隊立即出發，爭取在明天拂曉前對圖賴昭發起進攻，不得有誤?！睎|北緯度高，又處于冬天，即使6點，天其實還沒有太亮。

    打下圖賴昭后，國防軍就地休息，這火炮如何處理，郭寶犯了難。卸下來吧，萬一明天繼續進攻又要重新裝車，費時費力；如果不卸下來，明天敵軍南下，臨時卸又來不及，耽誤了火力保障，同樣是個不小的過錯。

    夏天方也感到有些棘手，敵人已收到情報的消息他是知道的，但敵人會不會主動南下他就吃不準了，這是個兩難境地，最后，折衷決定，把重量要輕一些的105mm榴彈炮卸下來，這樣無論哪種結果，都有利于應變。

    在步兵的協助下，炮兵們很快完成了卸車和構筑陣地的任務，今天接連打了兩仗，大家不僅沒有感覺到疲勞，反而因為獲勝的緣故，個個士氣大振，夏天方一再要求他們休息，將士們還是睡不著，竊竊私語交流今天作戰的感受。

    大家感受最深的一共有三點：第一，夏師長指揮確實比較好，兩次進攻，都打了敵人措手不及，國防軍沒有付出多少代價就取得了殲敵1500余人的戰果（經德國顧問團認定），還俘虜了不少俄軍；第二，俄軍沒有想像中那么可怕，很多士兵都見識了俄軍在戰斗發起時驚慌失措，不知反擊的模樣，對秦時竹提出的“紙老虎、真老虎”論斷信服了不少，很多人都說，別看俄軍平時氣勢洶洶，現在一交手，就是紙老虎，大帥英明；第三，重炮支隊的炮兵太厲害了，特別是攻克碉堡群時的表現，步兵們都以有這樣的炮兵兄弟為伴為榮，掩護炮兵的一團表示，一定要牢牢保護好炮兵，不讓他們受到一絲威脅。

    凌晨兩點，等候多時的夏天方終于收到機要員發來的敵軍動向電報，笑著說：“龜兒子們撐不住了，要主動出擊了……”

    “好哇，咱們來個將計就計，給他們來個伏擊準備?！眳⒅\長高興地說，“旅座英明，敲掉敵人兩個據點后，逼得敵人不得不出動?！?/br>
    “那我讓炮兵連夜構筑陣地，讓他們嘗嘗重炮的威力?！?/br>
    “好，辛苦郭兄啦?！毕奶旆絺髁?，“所有部隊立即取消休息，構筑防御陣地，同時安排伏擊方案?！?/br>
    夏天方等人忙忙碌碌的時候，德國觀察團成員也沒有閑著，他們不僅在第一時間沖進了戰場，而且認認真真地檢查每一具尸體，每一處工事，并在自己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記著什么。出于安全考慮，夏天方曾善意地提醒他們不要沖得太快，以免被殘敵所傷，但威廉等人只是聳聳肩，絲毫不以為意。

    他們這次行動，是小毛奇親自下的命令，指示務必要摸清俄軍的裝備、戰斗力、防御工事、應變能力、戰場傷亡等各方面情況，惟獨沒有說明每條命值100馬克這個秘密。眾人一看最高層發話，明白此事的重要意義，故而非常認真、細致。(未完待續，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 target=_blank>，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