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李少年和田將軍
據我所知,賈詡這人自打投曹以來,就絕不交朋結黨,連酒友棋友什么的都沒一個,稱得上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 和這么一群武人聚在一起山吃海喝,真是難以想象! 今晚他怎么會出現在這么一個武將們的party里?難道是有求于李典,或者其他將領? 但若是如此,他坐那么遠做什么?還在避嫌? 武將到了李典這一層次,已接近滿級,周圍的朋友都是階層類似的頂級將領,因此,受邀的中高級將士都盡可能地離主人越近越好,哪怕不是一個體系圈子的,也是一樣。 沒準和哪位名將搭句茬兒,接個腔兒,日后就有了種種可以借用的關系。 只有賈詡,獨自遠遠地坐在一個角落里,自斟自飲,顯得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以他在軍中的地位,也不應該坐在那里。 我剛和張遼彼此恭喜了一番,嘻嘻哈哈,隨意扯淡完畢,嘴巴一歪,忙里抽空,低聲跟身邊的周瑜說了一句。 “那位,是賈詡賈文和先生?!?/br> 正在默然打量周圍環境的周瑜順著我的目光瞟了一眼,隨即和我對飲一杯。 然后,我就又被李典拉回了主場。 “飛帥,今晚李某尚有一事相托,萬望飛帥不要推辭?!?/br> 我看著侍女將我的耳杯兌滿,道:“曼成將軍請講,若某能夠做到的,必不推脫?!?/br> 李典輕輕一拍手,不一刻,一個錦衣少年來至席間,跪倒獻上一個托盤。 “孩兒恭賀爹爹!祝愿爹爹武運恒遠,青云直上,日后成為我大漢的大將軍?!?/br> 我側頭瞧去,這小孩年約十二三歲年紀,眉目清秀,身形勻稱,乃是個美少年。 李典的孩子這么大了? 在高級將領里,李典是非常年輕的少壯派,今年還不到三十歲,比我還小。 “好了,宗明,起來?!崩畹鋽[擺手,讓左右侍女接下托盤,回頭看看我,“這孩子口無遮攔,大將軍勿怪?!?/br> 我大笑一聲:“李將軍成為我朝大將軍,那是遲早的事,這孩子也沒說錯?!辈躢ao的基本政策雖然是大力抑制豪族,但宗族勢力到了李典這種地步,卻不是想抑制就能完全抑制得了的。 張遼、徐晃等人也紛紛點頭稱是,以李典這種能力年紀,這種升職速度,這種巨族背景,二十年后成為大將軍的機會,比他們這倆草根要大得太多。 兩道很不友善的目光在我臉上閃了一閃,迅速消失。 但是,盡管隱晦,卻依舊沒逃脫我的感覺。 我暗暗感慨,自從開始突破后天境界,進入三珠繞日層次之后,自己的感覺是越來越敏銳了。 我知道,張遼和徐晃是不忿我這個外來草根,居然當上……而且是這么快……就當上了大將軍。 張遼,徐晃,別藏著掖著,好好嫉妒恨著吧。 其實,這個大將軍,勞資還真不想要。 我心想:“這倆真討厭,掩飾技術真他媽差。好在隨我去長安的七軍里沒這倆,不然天天見著還不煩死我?” 這會兒我對善解人意的曹cao那是滿檔加10的感激。給我挑的七個首將,于禁、張郃、李典、朱靈、夏侯霸、宋亮、曹真,都是給我好感度很高的,接受度超過五成。 只聽李典道:“宗明,今天我終于可以滿足你的要求了,哈哈?!?/br> 那個名為宗明的美少年滿臉歡然之色:“多謝爹爹!” 然后,他轉過身,向我的方向走上數步,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向著我的席位方向就猛然磕起響頭。 我吃了一驚,偷眼看,周瑜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溜走了,這個二人坐席上就剩我一個。 我本來歪著身子坐地上,還算舒服,這下只好跪直起來,問道:“啊,小兄弟,為何要行如此大禮?” 那宗明叫道:“我是叩謝飛帥救命大恩?!?/br> 我摸摸臉,心道什么救命大恩,我以前見過這小子? 李典揚聲道:“飛帥,你還記得汝南城外的那個孩子么?” 我撓撓腿:“曼成將軍是說……”又看看宗明,總感覺不太像,“那個力敵狗群,護佑亡母的孩子?” 李典笑道:“不錯,他叫李星,字宗明。當日飛帥從狗嘴里將這孩子救下,托付給小將。這孩子機靈,認了小將為養父。不過小將軍務繁雜,也沒時間照顧他,便托了宗兄,將他寄養在許昌。一晃數年,這孩子一直念叨當年救命的幾位將軍,欲要當面叩謝?!?/br> 說話間宗明已經三叩九拜,超級大禮完畢,慢慢抬起頭來。 “快起來吧?!蔽乙娺@么精致的孩子額頭已經微微見血,還真有些看不下去,“當初救你的也不只是我,趙玉這次也跟我來了?!?/br> 李典問:“對啊,小趙將軍為何沒隨飛帥一起過來?” 我嘆了口氣,將趙玉如何中毒受傷的事略微說了一下。 李典道:“原來如此。我這兒有一些解毒療傷的上好藥物,宴畢讓宗明親自送去飛帥府上,順便拜見小趙將軍。宗明這孩子挺喜歡學槍法,可是又沒有合適的老師,等小趙將軍痊愈,正好可以指點宗明一二?!?/br> 他這么一說,我倒不便替趙玉推辭了,只得答應下來。 李典又說起當年汝南,我和典滿趙玉公孫箭幾個如何游獵射狗的趣聞,典滿的射尻箭,公孫箭一箭雙眼,趙玉三連珠等等,真不知道他從哪里聽來的,說到歡樂處,宴席上笑聲一片。 那李宗明上前,雙手捧起木勺,恭恭敬敬為我斟滿酒盅。 我不便拂逆他的心意,便一飲而盡。 李宗明又為我滿上,我又喝了。 如此者三。 我按杯笑道:“不行了,宗明你再這么敬下去,我要醉了?!笨此€想說什么,又道,“等會我還要帶你回去見趙玉,可不能喝多了?!?/br> 李典笑道:“宗明,不要煩擾飛帥了,坐我這兒來?!?/br> 李宗明向我深施一揖,返回義父身側坐下。 李典又向我敬了一杯,然后斟滿,和眾將繼續扯淡。 我側目看了一眼遠處的席位,發覺這么片刻,賈詡似乎也不見了。 嗯,倆都上廁所了? “久仰飛帥威名,小將田豫,可否拜會一二?” 一個焦黃面皮、30出頭的將領突兀地出現在我的身側,看向我邊上的空位,眼露渴望之色。 “田將軍何須客氣,請坐便是?!?/br> 周瑜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來,先隨便找個人聊聊也不錯,順便替他打打掩護。 那邊李典百忙之中猶回頭張望一眼,笑道:“這是田豫將軍,亦是李典此晚要答謝的兄長之一,煩勞飛帥代我好好接待一下?!?/br> 我微微一笑,已經記起田豫此人是誰,不過李典語氣中對我刻意的親近意味,卻更令我印象深刻。 我很不解:“李典這是想做什么?”依他的身份地位,背景勢力,根本不需要放下身段討好我這么個“盟友”大將軍。 此人必有所圖! “國讓將軍,宛城一役,我也要多謝你?!?/br> 這位便是當日宋亮特意請求我遣使報訊的郎陵縣令,田豫田國讓。此次隨夏侯淵援助宛城,因功升為中郎將。 “飛帥此言,田豫擔當不起?!?/br> “若無將軍說服滿寵太守傾力來援,夏侯將軍亦不敢以身陷敵之圍,輕舉挑釁,破敵建功。如此,我也未必能順利脫身呢!”夏侯淵當時有了滿寵為助,護住側翼,才有襲袁營,潰韓猛之擊。否則,他再飛將輕剽,膽大悍勇,也絕不會行此十死無生的險計。 田豫面上微有紅意,似乎對被我如此高度贊揚汗顏不已,說道:“敢問飛帥,宋亮將軍為何沒隨你返回?” “哦,宋亮因另有要務,故此與我中途分離,此刻估計也剛剛返回許都?!?/br> 田豫喜道:“好久未見宋將軍了,這次有暇,當與他一晤?!?/br> 我瞟他一眼:“田將軍專程來尋我,是想要見宋亮么?” 田豫臉色更褐,道:“呃……不是。我昔日和公孫箭、趙云兩位將軍均在公孫瓚將軍帳下,同僚多年,頗久未得到他們的消息了。適才聽李典將軍說飛帥當日在汝南射獵故事,故來拜會?!?/br> 原來是聽說故友尚在,心中激動??!我搖搖頭,古人聯絡不便,手機qq可視電話一概沒有,可憐一旦分別,很多時候也許就是永訣。 “那時田將軍未在汝南任職么?” “是??!”田豫遺憾地說道,“當時我尚在濮陽,因此錯過?!?/br> “無妨?!蔽野参克?,“公孫箭現在襄陽訓練騎兵,離此并不遠,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們還是能見到了?!?/br> 中原的局勢糜爛至此,我也不知道幾年能夠結束混戰。北上雖然沒幾天,我已經發覺南北軍力的實際差距,比想象的還要巨大。因此,這兩日沒事我和杜襲私聊,已經取得共識,那就是,即使現在我們處于悠閑觀望階段,直接壓力不大,襄陽也不能困守一隅,眼睛不但要盯著南邊的孫權劉璋,將士也要不間斷地到北方來參戰,練兵練將,汲取寶貴的戰爭經驗。從這一角度出發,也許公孫箭以后很快會輪到率軍北來。 田豫雙目光芒一閃,拱手說道:“若如此,多謝飛帥了!” 我笑一笑,知道田豫這句是謝我一直支持許昌政權,卻和私交無關了。 話題跑偏,我們就順著岔道聊下去,從南北人種差異,一直討論到諸家軍隊的優劣。田豫對此極其熟悉,尤其說起北地的幾支強軍,簡直了若指掌,令我大為驚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