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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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里,無數的事情正在發生。 虎杖悠仁和咒胎九相圖中完成度最高的一只短兵相接,正陷入苦戰;的場灼、加茂憲紀、菜菜子和美美子集結完畢,正趕赴咒術界的某處,意圖攔截某位上層的叛徒。 與幸吉,也就是機械丸從沉睡中醒來,身旁的是鋪天蓋地的巨大枝干,以及坐在樹下,長相奇異的陌生人;乙骨憂太乘上從機場前往涉谷的汽車,正全速趕往某個手機當中提示的地址。 而五條悟在涉谷站地鐵地下二層,驀然回頭,看到了自己摯友的那張臉。 啊是這么回事。 他想,最后一塊拼圖回到了該有的位置,原來是這么回事。 你以為干掉我就能夠解決一切問題了嗎? 五條悟笑了一下:你們的麻煩還在后面呢。 你是說乙骨憂太嗎?還是說阿灼? 披著夏油杰皮囊的人露出了懷念的笑容:很遺憾,因為他姓的場,而且是背負著那種咒縛出生的人,所以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對我造成什么傷害呢。 別叫得那么惡心 說到底,這具身軀的主人也很信賴那家伙嘛,臨死之前把自己所有不愿離開的眷屬都托付給他了不過這也是沒用的哦?和御三家不同,的場家本身就是被我改變過的構造,人工智能反對造物主這樣的劇情,也只有科幻小說里才會出現吧。 哈?不知道哪里來的東西竟然也聽過科幻小說嗎? 畢竟我能夠讀取這句身體的全部記憶 就在這時。 一支箭落在了他的腳邊。 拉弓的人雙眼隱沒在御神紙之下,站得筆直,寬闊的衣袖在咒力作用下無風自動。 科幻小說? 來人笑了一下:是紀實文學啦。 第119章 阿灼? 臉上有著縫合線的男人愣了一下。 那個是假的!現在立刻就殺了他! 五條悟則是立即喊道。 你不會真覺得一個實力被限制過的準特級能夠打得贏我吧? 對方笑了一下:單就這具身體的戰績來看,贏面幾乎是百分之百,而且地鐵站里是封閉空間,本身就不適合弓箭使進行戰斗。 五條悟被困束在獄門疆內,幾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咒力的流逝,已經六眼功能的逐漸失效。他扭過頭,角度幾近要折過脖子,看著身后握住弓前的男人:他怎么樣? 計劃很順利,現在的話大概在交戰中吧。 記得幫我轉達一下,我之后會狠狠向他抱怨的。 這種事情,你們親自去說。 對方顯得很不耐煩。 一來一回之間,唯一的旁觀者已經不愿意再聽這種謎語人一般的對話。他決定至少先解決掉五條悟,毫不猶豫地讓獄門疆關成了一個足夠握在手掌心里的小匣子。 自此,對五條悟的封印初步完成。 時間回溯到數分鐘前,東京遠郊,真正的的場灼正和一位同樣身穿袈裟的術師遙相對峙。 對方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神略帶詫異:真沒想到,你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反叛是打算徹底背離咒術界成為詛咒師了嗎? 您看上去似乎不覺得意外,前輩。 的場灼回答道:是早有察覺嗎? 早些年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肯定不是老實工作的人,只不過暫時沒有更趁手的道具罷了。 里梅看上去很從容,和另一邊如臨大敵的那個人相比,越發顯出強者和上位者的鎮定:你不會真以為就憑你就能贏過我吧? 大概是不行的所以提前叫了幫手。 話音剛落,留看利落短發的少年就從半空當中落下,右手握住一柄脅差,對著的場灼露出久別重逢的笑容:灼前輩。 兩人一起看向里梅。 就是這位嗎? 嗯高專交流會的時候,承蒙這位,添了不少麻煩呢。五位輔助監督,兩名二級,一名準一級,如果不是迫不及待地讓我去殺與幸吉的話,我還真沒能一下子就聯想到這方面。 的場灼說道:只是急于滅口的想法也太著急了些尤其是在手下不打算那么聽話的情況下。 必須把她攔在這里,如果讓她去涉谷和她的老大匯合的話,情況絕對會變得更槽糕。 的場灼略微貓下腰,做出交戰的準備動作:今天一天之內可能會殺很多人,憂太,有這個心理準備嗎? 如果是為了保護更多人的話。 少年的語氣很信賴:我做好覺悟了。 在非洲經歷了一年的錘煉,乙骨憂太的咒力cao作也精湛了很多。同時面對一位特級和一位一級,里梅也并不敢托大,一開始就施展出冰凝咒法,環繞自身的空氣溫度急劇下降,裏扶著咒力冷風凝結成巨大的冰塊,轉瞬之間就將兩人包圍。 而下一秒,似乎悄無聲息地,一捧咒力的火焰開始燃燒起來。 我接到了前往涉谷的任務。 的場灼說,他周圍的冰塊都在迅速融化,蒸騰起白色的水霧:說是要我去支援七海和禪院家的那兩班,盡可能避免一般市民的傷亡,但我的術式根本不適合小范圍單點突破式的作戰,我想咒術界不可能不知道這個。 他抬起弓箭:一直以來都把部下當做工具使用是不行哦?道具偶爾會思考,也會讓人覺得困擾吧?至少靜司去那邊的話,大概不會因為誤傷無辜市民之類的說法而被追責呢。 乙骨憂太已經立刻就沖了上去,和的場灼相比,他的反轉術式更為純熟,和里梅抗衡也不落下風。他和里香一前一后,幾乎是同時發動了攻擊,整個人疾馳在冰面上,游動的冰塊緊隨其后,追咬住不放。 你的計劃看起來沒什么紕漏,但 里梅看著他:我總歸有比你們更加漫長的、以千年來計算的時間。 簽訂誓約之后,死亡的咒術師會化作咒物,即便這一次落敗,她也有無數次重新睜開眼睛的機會。當年的兩面宿儺也是以類似的理由定下了咒縛,遺骸被分割為二十根手指,歷經千年的時間傳承至今。 咒力裹挾的風雪將他們周圍的一切全部凍結,只剩下的場灼和乙骨憂太腳下的一小片地面還保持著原本的模樣。霜雪漫上高架橋,攀附在路燈和樹梢上,對方并沒有夸大自己的實力,她確實擁有著遠超現代大多數咒術師的對戰經驗,和磅礴到令人膽寒的咒力量。 但就在這個時刻。 涉谷的地鐵站里,羂索關閉了獄門疆。在他完成對五條悟封印的那一刻,某個一直被鐫刻在靈魂當中的封印驟然崩解。 時間差卡得恰到好處,的場灼的咒力層層拔高,以他自己為中心,灼熱的溫度將那些霜雪都一并蒸發殆盡。他像是一枚打火石,在轉瞬之間磕碰出亮光,而乙骨憂太也配合得格外默契,在這個時刻提供了用作助燃劑的咒力。 就好像整個人都在熊熊燃燒著,而溫度最高的,是他原本被繃帶束縛著,而今徹底散開的那只右眼。 * 明治神宮站,地下。 虎杖悠仁擺脫了漲相,打算繼續向涉谷方向行進,卻被一個面貌陌生的外國男人攔在半路上。 你是誰? 虎杖質問道:我現在很急,一定要趕到涉谷那邊去。 我受人委托,保護你的安全。 對方開口說道:并且在有必要的關鍵時刻中斷你的咒力。 你在說些什么東西受人委托,究竟是誰? 虎杖忍不住大聲叫嚷:現在可是關鍵時刻,我沒有時間陪你在這里啰嗦! 咳。 對方握住拳,在嘴邊干咳了一聲:你可以叫我米格爾,是個非洲裔咒術師,之前一直跟著你們的前輩乙骨憂太在海外輾轉,今天才剛剛回國。 乙骨前輩? 虎杖收了架勢,有些驚訝。 雖然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位乙骨前輩,但對方一直活在傳說里伏黑惠私下里對他說過好幾次這個人,幾名學長學姐對他也是贊譽有加,那是如今尚存的三名特級咒術師之一,也是最年輕的特級,夠到那個位置的時候,甚至比五條悟還要小一歲。 這一次涉谷事件的主謀和之前好幾次特級咒靈sao動事件有關聯,對方手里兩面宿儺的手指數量太多,的場猜測可能會有什么針對你的圈套。 米格爾說道:所以他建議你遠離涉谷站,如果實在想幫忙的話,讓我跟在你附近,防止你種什么精神干擾的術式如果徹底沒辦法的話,就在你徹底失控之前把你干掉。 灼前輩? 虎杖震驚:他不是跟著七海海在一塊嗎? 在那邊的那個是的場靜司,的場家的二十七代當主,至于你嘴上說的那一位現在大概在痛快地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吧。 米格爾聳了聳肩:他想殺人想了很久了。 什么?? 聽到這里,虎杖悠仁已經滿腦子問號。 在過去的十年里,毫不猶豫對乙骨猶太判處死刑的人。 米格爾說道:對你判處死刑的人,覬覦夜蛾正道術式的人,打壓非術師出身咒術師的人,判處秤金次停學的人,再往前數,十幾年前,刻意給阿杰難以完成的任務的人。 他很早就想殺那些人,只是五條悟一直不同意,說是要用更溫和的方法改變整個咒術界這些年里也確實是五條悟以一己之力庇護著不少術師,哪怕這樣的行為,在很多人眼里是在構筑所謂的五條派閥。 而現在五條悟被封印了。 他被封印的消息大概很快會伴隨著冥前輩的烏鴉傳遍涉谷,也就是說,那些原本暗藏著的洶涌湍流,都將會迅速地暴露出來。 就像是膿瘡被挑破,終于有了清理垃圾的機會而且是一個對于當前的咒術界而言,本不可能存在的機會。 等等虎杖突然發現這句話中的重點:五條老師被封印了?! 對,而且整個涉谷的全部布置,都是為了封印五條悟而準備的一次不成功估計還有下一次,所以那個人干脆提了個破罐子破摔的建議,說是要以「五條悟的機能徹底失效」為前提,制定作戰計劃。 怎么會有這種事。 少年悚然一驚,但身邊的陌生人卻還是用那種平靜的語氣繼續說道:所以保險起見,我也不建議你再繼續攝入宿儺的手指走吧,如果你真想要再做些什么的話,可以去支援你的同期同學。 * 七海建人,禪院直毘人和禪院真希在地下一樓匯合。 前者的手里還攥了一大把的符篆,是的場靜司臨走之前交給他保命用的。豬野和伏黑脫離隊伍,七海本以為自己要開始單獨行動,卻又碰上了匆匆趕來的禪院家二人。 就在這時,他們之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漂浮著的機器揚聲器。 那是機械丸的通訊器。 針對咒術師的通信網絡已經被接管,我將為大家提供現場各個區域的及時情報。 帳只阻隔了電磁通信,但沒有辦法阻止傀儡cao術,機械丸的各種傀儡本質上是用咒力來供能,因此沒有遭受到這種空間層面的隔斷。 他的本體距離這里很遠,但只要有足夠的咒力,就可以將自己的視野無限地鋪陳開來。 七海建人并不知道對方已經是被處刑人員,只當是收到了京都高專的援助,略微一點頭就接受了這個說法。 真希則是露出了有些古怪的表情,但最終還是沒說太多,如今人手吃緊,敵人實力又強,能多一個盟友當然更好。 同樣的機器人,還在散布到戰場的四面八方。 當然,也有提出異議的家伙存在:這些指令是由誰發出的?我們為什么要聽你一個學生的指揮? 而與幸吉的回復滴水不漏:總監部存在和咒靈私自聯系的術師,是造成涉谷事件爆發的元兇,現已和的場前輩交戰中,我只負責傳遞這里的情報,如果你們不想聽提供的建議,也完全可以不聽。 少年半坐在樹下,不禁想起自己剛剛蘇醒的時候,那個人站在身邊說出的話。 那些人的死亡,有你的一份責任。 他說,聲音很篤定,態度也足夠堅決。 但不是全部的責任,所以我不會殺你,相反,我需要你一直活著,你腦海當中留存的記憶是貴重的第一手材料,遇到能夠進行記憶抽取的術師,在恰當的時刻,會成為指向上層最鋒利的武器。 前輩是想要向整個咒術界掀起反旗嗎。 他忍不住說道。 不是哦,只是順帶清理垃圾而已。 的場灼回答:我本來也沒想要當咒術師,走到現在這一步也只是實在沒辦法的辦法罷了。除了五條悟以外的人殺不死我,也就是說,就算事后清算真的剝奪了我自己作為術師的一切權限,只要悟不殺我,這種判罰對我而言就沒有意義。 那么前輩究竟是想要得到什么呢。 他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呢? 他是變革者嗎,也不算是,憲紀和真希她們才是真的想要改變這個咒術界;他是教育者嗎,更稱不上,就連十年前欠缺常識的悟,都已經學會了在教給學生力量之外,還要指引他們的心。 良久,青年蹲下身子,和他保持著平視的角度。 大概是因為,你我都是被天所詛咒的人吧。 他感嘆道:我也想要一個機會,從這樣的詛咒當中解脫出來。 第1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