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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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成為特級咒術師的自由之外,什么樣的自由都可以;除了將一切都焚燒掉作為代價獲取力量的選擇之外,什么選擇都可以。 五條悟眨著眼睛,白色的眼睫毛忽閃著,滿臉的期待:接下來要做什么呢?去當神社的神官嗎?去成為普通高中的弓道教師嗎?去開一家面包店或者甜品店嗎?像是七海一樣去申請讀大學嗎? 他發自內心地期待,由衷地期待著,表情仿佛是即將拆開一件嶄新的禮物。普通人的世界距離他們太過遙遠,又正因為太過遙遠,仿佛被鍍上了一層包裹著幻想的保護膜。 的場灼摸了摸對方的頭發,他們兩個人倒在一張懶人沙發上,讓這里顯得格外擁擠。后者正心滿意足地摩擦著他的脖子,比起平日里表現出來的狀態還要更撒嬌粘人一些。 這些選擇都很好,你想選哪一個都可以,作為咒縛的代價,我會支持阿灼之后的每一個決定。 他像是個大號的抱枕,嚴嚴實實地把對方按進懶人沙發的縫隙里,伸手去捋順那些長長的黑色頭發,對著對方的耳朵吹氣,滿臉快樂的表情。如果咒術師的未來真的都是尸山血海,那么這一次他一定是做出了正確的判斷。 的場灼合上眼睛,順應對方的暗示,和五條悟交換了一個親吻。 我還是會繼續做咒術師。 他閉著眼睛回答。 什么? 抱在懷里的人明顯緊繃了一下。 啊,估計過不了多久,一級的委任說明就會更新出來了。到時候還需要依靠悟的演技,關鍵時刻可別掉鏈子哦。 的場灼說:哪怕只用普通的術式,尋常咒靈也不可能對我造成什么威脅,以后就當自己真的只是個一級咒術師吧真要算起來,我作為一級的時間反而比較久呢。 為什么? 五條悟的聲音冷淡下來。 為什么一定要這么做? 就當是個備選方案吧,我相信悟的判斷,也和其他的咒術師一樣,相信你會為這個糟糕的世界帶來新的改變。 的場灼笑了一下,迎著對方的目光,表情坦然而平靜:就當我是個多管閑事的悲觀主義者,如果有一天,連你都失敗了,連你都陷入了糟糕的境地 到了那個時候,還可以再相信我一些。 為了那個時刻而積攢的力量,一定會派上用場。 * 這一次的交談之后,他們就很少再談論關于咒縛的話題。 晉升特級咒術師的申請仍舊每年兩次地提出,然后被五條悟毫不猶豫地否決,私下里相處的時候一如既往地關系親近,只將這個誰也不愿意讓步的內容擱置下來。 意料之中的是,住處界并沒有因為實力的下降就立即將他放棄,反倒是因為他和五條悟坐實了不共戴天的關系,和禪院與加茂兩家的關系反倒變得融洽了不少。 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拉攏這個五條悟的受害者,試圖重新建立御三家當中的新平衡。的場灼當然樂意見得這種現狀,甚至就連原本已經徹底切斷了聯系的的場家,如今也已經隱隱約約有了重新恢復聯系的跡象。 次年,的場靜司繼任了當主的位置,御三家當中的剩余兩家都送來了賀禮。的場灼本人也受邀觀禮,他坐在距離靜司家主很近的位置,表情八方不動,一言不發。 的場家當年參與了那場儀式的人都已經陸陸續續得到了清算,資料被處理歸檔,其中包含他的父母。的場灼對此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感受,他的雙親據說是早就已經死在了咒靈之下,如今那些放在書庫里的文獻,對他而言也不過是沒什么意義的東西在五條悟的束縛生效的情況下,那邊的力量對他而言,也不過就是一個帶鎖的門。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他無法獲取推開那扇門的方法。 又過了兩年,七海建人從大學畢業。 他的大學生涯究竟如何,的場灼打聽得很少,只知道所有的同學都是非術師。而學校里在考試周出現的咒靈,他大多數時候都努力視而不見,極少部分時候會動手幫忙。作為曾經的咒術師,這很難習慣,但也并非完全做不到。 每年一次地,他們會給那些已經不在的同學掃墓。 發現他已經失去了關于灰原雄的記憶,七海建人并沒有多生氣,他只是覺得有些遺憾。這件事情他并不意外,那一次驚天動地的任務,在咒術界當中傳播得很廣,即便是他也有所耳聞。 這位學弟在度過了短暫的高專時期以后,看上去比自己原本的年齡顯得更大一些,五條悟曾經數次拿對方的長相開涮,反而被嚴肅指出有著歐洲血統的人就是比亞洲人看起來要顯老。 他即將入職一家金融公司,算是全日本知名的大企業之一,職務是基金經理,一份和咒術師相距甚遠,毫不搭邊的工作。 眾人由衷地祝福他前途光明,一切順利。 武運昌隆不對,現在不應該這么說了吧,哈哈。 這其中也會有令人遺憾的事件發生。 他們的前輩,日下部jiejie的孩子死于咒靈手中,在對方的精神即將崩壞之際,夜蛾正道借用了對方孩子的遺傳信息,制作出了精神結構類似的咒骸。這是他不止一次如此使用咒骸cao術,已經隱隱約約引發了咒術界的關注。 只不過由于五條悟本人的態度鮮明,他們也一直都無法找到下手的辦法。 和九十九由基以及冥冥等咒術師的聯絡也一直沒有間斷,即便他已經不再是特級,那位前輩也一直試圖尋找著能夠讓咒靈消失的方法。說到底,他的力量也只不過是備選方案之一,就像是對方對于伏黑甚爾短暫的好奇一樣,九十九由基本人也有著習慣于失敗的從容。 一種方法不行,那就換另一種,生命貴在嘗試,她還有很多時間。 又過了幾年,五條悟的新一屆招收了兩名有趣的學生,其中一個在的場灼看來是個遠近聞名的賭棍,另一個則打著唇釘,第一眼見到絕對會錯認性別。他們的術式和咒術界的傳統審美喜好截然不同,而兩個孩子本身對于這個業界也缺乏認可,雙方起了好幾次的矛盾。 的場灼看得有趣,抽空送給了他們一人一根破魔箭。 這么說來,我的術式就是咒術界最認可的那種傳統手段了。 他笑起來,眼睛彎彎地,伸出一根食指數在嘴唇邊上:但說實話,我也非常討厭他們哦。 2016年,一名尋常學生乙骨憂太被認定為特級被咒者,導致數名咒術師的死亡,五條悟接手了這起事件,的場灼作為從負責人,以及來自咒術界的監督者前往東京。 新的故事就此展開。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卷 ,會者定離,fin. 第三卷 ,無盡藏。 第107章 夏油杰的人緣很好。 不管是他在當咒術師的時候,還是后來成為了詛咒師以后,在自己所處的小圈子里都有著極佳的風評。 直到現在也一樣。 五條悟沉默地站在墓碑之前,的場灼則是保持在兩米開外更遠的地方如果這個世界上真有靈魂的話,很難保證他的咒力是否會對其造成什么傷害。 林地靜謐,但卻有好幾雙眼睛的視線投注過來,那多半是些當年被夏油杰拯救過的詛咒師,承蒙了他的恩惠,在聽聞對方的死訊之后,才匆匆忙忙趕來吊唁。 拋棄了他們這些當年的高專同學之后,這些詛咒師就成為了他新的家人。 哪怕有五條悟在這里,這個對于詛咒師來說像是天災一樣的存在,的場灼自己更是咒術界的獠牙和獵犬他們也不愿意離開。 雖然擁有咒力,身懷術式,但他們毫無疑問是這個社會當中的邊緣角色。詛咒師或多或少都和世界有所割裂,而對于這些被夏油杰招攬來的人,盤星教就是他們抱團取暖的地方。 走吧, 五條悟突然覺得有些百無聊賴,最后的那一刻,他的咒力施展得干凈利落,這是一場遲來了十年的對決,從百鬼夜行開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會有這樣的結果,把剩下的時間留給別人吧。 的場灼點點頭,無聲地跟在身后。 這里是一小片墓園,他們需要看望的人還有很多,灰原雄的照片前面放著一束小白花,的場灼叫不出名字,只是據說很香,是這位學弟喜歡的品種。 對于這位僅僅比他年輕一歲的后輩,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直觀的記憶,大多數內容來自于手機里,停留在其他人的口頭敘述當中,他沒有術式,據說是一位相當善良,勤勉,積極樂觀的同學。 和大多數的咒術師都顯得截然不同。 或許正因為這份截然不同 的場灼沒有再繼續想下去。之后要看望的是日下部的侄子,和他具有相同機能的咒骸目前還生活在一片森林里,是支撐他meimei活下去的支柱。 再之后是幾名輔助監督,甚至還有一名京都高專的學生,他在交流會的時候短暫和對方碰面,只交流過寥寥數語。 咒術師的生活就是這樣,死亡永遠沒有盡頭,這大概是五條悟難得沉默的時段,這些年里,作為唯一還在發揮作用的特級,由他所見證的死亡同樣不在少數。 乙骨同學接下來要怎么辦? 的場灼問:他和里香已經解咒成功了吧?還要繼續在高專上學嗎? 嘛咒術界那邊的判決是,暫時讓他重新變回了四級咒術師。但這孩子肯定不會長時間待在這個級別的,我對他很有信心。 五條悟彎起嘴角,笑了笑:畢竟憂太非??煽柯?。 * 這一年的新年過去,上層的風起云涌暫且不提,對于學生而言,值得關注的地方是,幾名高一的新生都不約而同地換了發型。 乙骨憂太和狗卷棘四處亂飛的頭發被梳了下去,禪院真希也換了一副新眼鏡,大概是被這些學生所感染,就連五條悟都把自己臉上的繃帶換成了眼罩那種市面上可以買到的,睡覺時用來遮光的款式。 從繃帶混蛋變成了眼罩混蛋嗎,確實很有那個人的風格。 真希如此評價道。 百鬼夜行事件就這樣雷聲大雨點小地落下了帷幕,這其中當然還有各種各樣的小問題比如秤金次和綺羅羅因為和上層起了爭執而被停學,又比如七海建人連續四次使出了黑閃,成功打破了咒術師現有的黑閃記錄。 哇,這可真是意外 五條悟聞言,拖長了語調,大聲拍打自己這位后輩的脊背:現在七海就是記錄的保持者了!某些人雖然很強,但到現在為止,竟然連一次黑閃都沒有使用過呢! 一般來講,有黑閃經驗的咒術師和沒有黑閃經驗的咒術師之間,有著天塹一樣的區分但灼前輩是例外。 七海建人聲音冷靜,把搭在他后背上的那只手拍了下去:弓箭使這種特性決定了每一箭都要盡可能保持自己足夠冷徹,精準命中避免意外,這種特性本身就和黑閃不太匹配但在咒力cao作上,他也有著同等水平的精準和縝密。 在作為基金經理工作的那幾年里,他也領悟到了擴張術式的要訣基于十劃咒法的術式擴張,瓦落瓦落。瓦落其實是類似股票崩盤的金融術語,作為將多個目標瞬時破壞的咒術,用這個名字再合適不過。 五條悟將雙手墊在腦后,我知道啊,只是想看看阿灼新鮮的表情而已什么嘛,好無趣啊好痛哎不要扯我的臉! 的場灼松開了手。 很快伏黑惠就將入學,津美紀的解咒也已經提上日程,的場灼托著下巴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接下來需要抽出時間和那位夏目貴志同學見上一面。依靠妖怪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安全的措施,還是要親眼了解一下比較放心。 早春的東京還透出凜冽的寒意,乙骨憂太這邊還需要再做進一步檢查,確保他自己身上的詛咒已經徹底脫離干凈,解除原本的死亡威脅。 這位少年沒怎么猶豫,就答應了這個要求。 不過說起來,乙骨同學的術式也很有趣。 的場灼有些感嘆:復制他人術式的術式已經決定好名字了嗎?最好還是將這種能力取個名字,穩固下來。 就像灼前輩那樣? 和我的情況還有區別不過大體上差不多啦,名字可以賦予意義,這種關鍵的時刻,跟隨自己內心的想法就好。 乙骨憂太站在自己的同學們當中,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后,就又露出了下定決心的表情:嗯,我已經決定好術式的名字了就叫作里香。 他撫摸著自己無名指位置套著的戒指,那并不是什么珍貴的材料,因為時間的流逝,邊緣甚至有些略微的磨損,已經失去了那種表面鍍層閃閃發亮的質地,但他還是將其視若珍寶。 因為拒絕了里香的死亡,詛咒對方而強行締結的緣分;又是因為這種結緣而獲取的新生活和力量用來作為術式的名字,雖然有些曖昧不明,但再合適不過。 這個結果并不出人意料。 經歷過這次事件之后,眾人對乙骨憂太的術式也認知更加深刻了一些。他能夠通過模擬咒力cao作的方式簡單復制他人的術式,但使用精度很難把控,舉個例子就是,如果沒有六眼的從旁輔助,即便是復制了五條悟的無下限,也沒有辦法正常使用。 而在戰斗當中,雖然他成功復制過狗卷棘的咒言,也明顯感覺的出來,沒有對方約束得那么熟練。 不然的話,那不簡直就無敵了嗎? 禪院真希雙手插腰:再讓他試試看別的術式怎么樣?比如綺羅羅的那個星間飛行。 那個的話,我實在是有點 乙骨憂太縮著脖子,對于多個目標打入咒力進行標記,cao作起來對他而言確實有些難度。 還嘗試過別的嗎? 的場灼很好奇地伸出手打了個響指,手指之間竄出一小片火苗:像是這樣,可以復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