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債？還什么債？”

    說話這人本來看到他們這一幫子人還有點害怕，可是等到確認為首之人是昨日一招速敗的秦明玄，臉上就出現了嘲弄的表情。

    聽了這話又見到這樣的表情，這位秦師兄不由得勃然大怒，一張俊臉也抽搐了起來，他這心里正憋著一股火呢，

    本來施壓和恐嚇的話語都由他的跟班說的，這位秦師兄還要注意自己形象來著?？墒乾F在他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他冷哼一聲：“欠債還錢那是天經地義，你可去打聽打聽，借了我們天一堂的元石不還是什么下場？！”

    就在這時，旁邊就有人插了進來：“你們天一堂欠了別人的元石也不認，我們何必要認?！?/br>
    “就是這么一說。辛金堂的黎執事公開說了，他要你們把我們的欠款抵消他的一百萬方元石，而且還要免掉我們的借款?！?/br>
    “我們憑什么還元石給你！”

    秦明玄見到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而這些師兄弟的眼中都閃現著惡意的眼光，他不由得后退一步，色厲內荏地說道：“你們、你們這是要干什么？要知道，我們可是天一堂……”

    他的修為確實要比眼前這些“窮鬼“高，可惜，他昨日這一敗，還敗得那么難看讓他威望大失。

    秦大師兄下意識地一回頭，卻見到自己那幾個跟班除了李蕓蕓師妹緊緊地跟在自己身后，其他人一副跟我沒關系的樣子，心中那是五味雜陳。

    人群中有人說道：“你們天一堂都要姓黎了，你這個手下敗將還想著狐假虎威？”

    泥人也有三防火性，秦明玄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往前一步大吼道：“你們這些窮鬼不還錢的話，就把你們統統送到礦坑里面去！”

    不過他現在可是嚇不住這些“窮鬼”。

    “橫什么橫，說我們是窮鬼，欠了一百萬方的元石你們又是什么？”

    “打不過黎子昇到我們這里耍威風，有的什么出息?！?/br>
    “就是就是，有本事去跟黎子昇較勁啊?！?/br>
    “呸，一群欺軟怕硬的小人?！?/br>
    這些外門弟子心中也是憋得狠了，越說越是激動，突然有人一聲暴喝：“兄弟們，還跟他們說些什么，把他們打回去！”

    有人這一帶頭，積壓在這些弟子胸中的怒火頓時就爆發了出來。

    “師兄快走！”

    還是李蕓蕓這頭腦比較清明，見勢不妙一把拉著秦明玄就跑出了人群……

    “他們當真是如此說的嗎？”天一堂中，面容憔悴頂著兩個黑眼圈的林天逸咬牙切齒地問道。

    站在他下首的正是包括秦明玄在內的一眾手下，他們都低下頭不敢與林大師兄對視。這些人現在看上去也頗為狼狽，大多數人都有些衣衫不整，少部分人鼻青臉腫，甚至有的人頭上還頂著一片菜葉。

    看來出師不利的并非只是秦明玄一個人。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本氃瞥吡诉M來，看到眼前一片愁云慘霧的情形不由自主地皺了一下眉頭。他開口就把這些天一堂弟子給打發了出去。

    林天逸趕忙站起身來，開口問道：“云超師兄，師尊是怎么說的？”

    練云超臉色一沉就想要發火，最后還是頹然地嘆了一口氣道：“還能怎么說？鐵山黎三，果然不凡……我們都小看了這個小子啊?！?/br>
    林天逸振作一下精神說道：“師兄，你又何必說這種喪氣話？他只不過是鼓動了外門弟子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br>
    練云超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道：“外門弟子‘而已’？林師弟，你估計今天都沒有出過院門吧。外間早已是沸反盈天了！”

    “我知道啊，不就是那批窮鬼不肯還元石嗎？”林大師兄咬牙切齒地說道。

    練云超又嘆了一口氣道：“不僅如此，現在我們天一堂弟子已經成了過街老鼠了。這什么報紙以前倒是也聽說過，不過這威力……黎三這一手可是讓我們威信全失啊?！?/br>
    林天逸心有不甘地說道：“云超師兄，可是這條件實在也太苛刻了??！”

    “沒什么可是的了，現在你就和我去辛金堂找那黎三好好地談一談。師尊的意思是先把眼前這股風潮平息下去，而之后的事情么……哎，現在的情勢可不是我們說了算的?！?/br>
    林天逸頹然地說道：“那……好吧”

    面對黎子昇發動的輿論大潮，練家最后還是服軟了。

    事情到了這步田地，他們也不得不做出讓步。也怪是他們把事情做得太絕，天器門這幾千號外門弟子中，差不多有一半人都欠著天一堂的高利貸。對于黎子昇允諾免除他們欠債的宣言，他們自然是雙手贊成。

    而且，有了黎子昇這話，天一堂的欠債也別再想收上來了。

    其實在那些內門甚至親傳弟子中也有很大一部分人身上背著債，只不過天一堂沒怎么催逼就是了，但是這終歸是元石啊。

    黎三公子這么一說，豈不是等于白得了一筆元石，有什么不好。

    當然，群眾基礎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因素。

    關鍵就是如同黎三公子分析的，鐵家和炎家有這樣的機會能打擊練家的勢力，也不管兩家之間的齟齬，有志一同地暫時攜起了手來。

    練長空練大門主能成為八天門的門主，那也不是個笨伯。他也看出來了，黎子昇背后有這兩家支持，真的要自己出面的話那只能是自取其辱，還不如就讓天一堂擔下了這個責任。

    這高利貸其實本來就是由練家主持的，而且他們也分潤了不少好處，但是用門派賬上的元石來放款總歸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行為，鐵家和炎家早就想挑破這個膿包了，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當然，他們也不是真的要主持正義，只是看著這么大一塊rou吃不上眼紅而已。不過現在有了機會那還不跳出來，那也未免太小看他們的智商了。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后天一堂把所有內外債權全部轉給了黎子昇，除了門內弟子欠下的元石，還有一部分款子是放給天器門外的，黎三公子也給接了下來。

    不過，這些債權比起一百萬方元石的賭金，那還只是九牛一毛。所以黎子昇就代替他的父親，以新義順堂的名義和天一堂簽了一份協議，這份協議為期五十年。

    沒看錯，就是五十年的期限！其實就是以黎子昇預期壽命作為依據的。

    本來黎三公子獅子大開口說是一百年，之后練家還價，說是只要黎子昇活著這份協議就永不失效……

    黎子昇可不敢拿練家的節cao來賭，只好退讓到了五十年。

    協議的主要內容是，新義順堂包攬了天一堂的結算業務，而且有權用賬上的元石進行放貸，這些貸款的利息和天一堂一家一半，最關鍵的是這貸款利息是由新義順堂來制定的。

    這個協議的直接后果是新義順堂又得到了一次大發展的機會，一躍成為了中洲排的上號的大型金融機構，這當然是后話了。

    同時，天一堂也“一蹶不振”，這并不是說天器門的銷售業務萎縮了，而是練家開始繞過了天一堂向外出售自己的產品，而鐵家和炎家也有樣學樣。這當然產生了極其嚴重的后果，天器門差點因此而分崩離析，這當然也是后話了。

    債權轉讓和這份協議只是明面上的內容，其實黎子昇暗地里還許了不少好處給鐵家和炎家，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些好處大部分都和元石無關。這當然……不是后話，而是他現在就要面對的事情。

    鐵家和炎家竟然更在乎他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