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四節
情況似乎不太對勁。 “有點……” 該怎么說呢?阮青石方看著神情怪異且有些迷惘的阮水澤亮,遲疑了一下,說道:“這些楚軍有點難纏的樣子???” 何止是難纏啊,就連制訂計劃的阮水澤亮自己,也十分意外玄火軍的堅韌風格,要知道漢人最怕守城的時候城墻失守了,只要城墻失守,漢人的軍隊就認為是城破了,歷史上無數次戰役都說明漢人在面臨這種局面的時候,軍隊會不由自主的崩潰。既然如此,那么沅縣這支楚軍怎么在城墻失守之后,和其余的漢人軍隊反應有點不一樣呢? 想得不太明白的阮水澤亮所思考的是怎么擴大優勢,既然打進來了那就利用優勢繼續打下去。他派人通知城外的越人部隊,讓在城外的越人大軍調出更多的人手進城,其余方向也從佯攻變成真正的攻擊,心里就不信在這樣的局勢下,沅縣守軍難道還不崩潰? “圍三闕一啊,我們要的是攻占沅縣城池的勝利,對于全殲城內守軍就不要太過于執著了?!?/br> 阮青石方對此顯得相當的謹慎,立刻就提醒阮水澤亮:“不如將守軍較多且守軍主將所在的城北讓開空隙,讓他們進行突圍?” 事情沒有按照自己想象中的情況演變下去,也沒有發生自己想要的局面,阮水澤亮既是迷惑也是無比憤怒。不過,他還算理智,并沒有陷入歇斯底里的狀態,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入侵青石方的建議。 要是讓開空隙讓守軍突圍,可是楊遂依然還不走,那么阮水澤亮就該好好想想這到底是什么情況了。 得說一句實話,楊遂在城破的時候,是真的震驚到了,那一瞬間腦袋像是被撞門錘狠狠地撞了一下,隨后滿腦里里都是一大群蜜蜂在“嗡嗡嗡”叫的聲音。他跑出城樓途中看見出城作戰的部隊并沒有因為意外情況慌亂,而是很鎮定地收起食物開始列隊準備交戰,在那么一剎那醒悟過來了。 他們是誰? 敵軍又是誰? 他們是漢人,是楚國的制式軍隊,有著完善的建制,有著優秀的軍官,還有著天下間最為優良的武器裝備。 那么敵軍呢?那不過是一幫還沒有脫離蠻荒的野人,戰場上無數次戰斗說明越只是人多,與楚軍列陣而戰的軍隊,越人只要不是夸張到五倍以上,玄火軍依靠優良軍備和陣勢殺起越人來,絲毫不比殺雞屠狗復雜多少。 麾下軍隊沒有因為意外崩盤,哪怕是意外爆發地點的東面守軍也在錯愕之后履行軍職,那么身為主將的楊遂就更加不能慌了神,一旦他這個統帥心慌了,數萬部隊也肯定會跟著心亂,到時候才是真的要面臨末日了。 穩下心神的楊遂做出了正確的舉動,他故作玄虛地用一套說詞穩住了帶兵的將領,說著說著自己也覺得似乎就是那么一回事,本來還擔憂越人跑了,可是越人殺進了城內有奪城的希望應該是不會跑吧,那壞事是不是可以變成好事? 想將因為疏忽釀成的壞事變成好事,光有扭轉局面的心態還不足夠,需要用實際的行動來穩住局面,先將局面控制下來才有維持戰局的可能性。 所幸的是,沅縣守軍的構成真的不錯,無論是玄火軍出身的士卒還是其他人,面對變局的時候沒有在那么一瞬間崩潰,而是下意識地聽從典校和軍官們的安排。 縱觀天下各國,在列國的軍隊中并沒有“政委”這個軍職的存在,列國中典校屬于文官,職責是記錄國中發生的大小事。然后歸納給史官讓其記錄在本國的歷史之中。 楊天鴻并不知道典校是干什么的,他會在軍隊中設立這個官職也不是出自偶然,最主要的目的是作為心理輔導官而存在,后面他發現士卒經常喜歡找典校嘮叨,慢慢就將典校的職責轉向類似于另外一個世界當中軍隊里政委一般的存在。 典校、軍法官、將領,軍中的職權分立果然讓軍隊變得更加穩定,若不是條件不允許的話,楊天鴻恐怕會連參謀一類的官職都會設立起來,不過那個時候得隨潮流。就像政委取了個符合時代的典校名稱,參謀按照另外一個世界宋明時期的稱呼,就應該叫做畫贊。 楊遂在這一次意外中,很明顯的發現了典校的作用,說實話要不是那幫典校,哪怕軍隊的構造是以老兵為主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穩定下來。 “東面城墻的三千守軍只有千余撤了回來,戰死者約有兩百人,其余是被沖散了?!?/br> 楊沖成功掩護東面城墻守軍撤下來后立即稟告軍情。 聽到戰死人數有兩百左右,聽到的人無一不是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沅縣守軍出城而戰,十多天的時間,前前后后也不過才戰死一千左右,然而今天只是一上午的時間,越人突然發動攻城。措手不及之下竟是有兩百名士卒戰死,已經是之前損失當中占據了相當大的比例了。 楊遂只是點了點頭,他不能字這種時候表現出憤怒情緒,應該保持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淡然:“楊毅所部已經擋住東面不斷涌入的敵軍。西面的越人多次攻城被打退,正南的敵軍數次沖擊也被擊潰?!?/br> 說到這里,楊遂他環視一下在場的將校,加重了語氣:“穩定戰線,收攏士兵,按照預定計劃牢牢守住城池。記住,這場戰爭,現在才剛剛開始!” …… 進城了的越人蠻夷已經不止一次試圖向城中進攻,不過他們遭到了楊毅所部在內守軍的拼死攔截。 第一波沖進來的越人蠻夷很明顯是被攻進城興奮得昏了頭腦,沒有保證自己的人數優勢分散而擊。結果碰上了相等人數的守軍,就像是單單一道海浪那般拍在堤壩之上就變得粉碎。后面陸陸續續自發沖擊而來的越人蠻夷遭遇到的是更多馳援向東城的守軍,兩軍以東面城墻范圍內的三里方圓展開大規模但卻是小隊形式的廝殺。事實證明,巷戰果然是對守軍有著巨大的優勢,熟悉地形的守軍心理沒有崩潰,依然保持著守城的信念,那么不熟悉地形的敵軍總會在守軍的抵抗下,每前進一步重要付出慘重的傷亡代價。 守軍在城墻陷落之后,依然抵抗得十分堅決,這以點對于研究過漢人戰史的阮水澤亮和阮青石方都覺得十分不理解,不過再怎么不理解既然都成功殺進來了,根本就沒有重新退出去的可能性。 向城中進擊的部隊推進得異常不順利,失去了突然性優勢的越人在與守軍廝殺的時候依然占不到便宜,在復雜的地形下,越人無法形成絕對的人數優勢。在面對戰斗力本來就不弱的守軍時,經常是那些以數百人規模推進的越人蠻夷在遭遇百來人為規模守軍的時候,一陣廝殺下來,處于亢奮狀態的越人蠻夷立刻相當于被守軍在腦袋上澆下一盆冷水。進攻無法突破,戰技和裝備都不如人,往往是數百人短時間內被殺掉大部分,剩下的越人蠻夷轉身想要逃跑的時候,又不熟悉地形,自己昏頭昏腦撞進死胡同被全殲。 連續有一個部落為建制的百多人、數百人、近千人在進攻中被吞噬干凈,按照道理來說,阮水澤亮和阮青石方也應該發覺哪怕是攻進城來想要奪下城池都不是那么容易,可是,越人的軍隊構成,又不像是漢人正規軍那樣。越人的軍隊沒有什么伍長、隊官,參將之類的官職,他們只有一些精銳部隊會有十人長、百人長、千人長這一類粗糙的官職,相當多的部隊都是以同一個部落成為一支隊伍這種建制,越人的部落又是多而雜亂,甚至十幾戶幾百個人也有是一個部落。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互通消息都顯得復雜。在落后到連建制都沒有的狀態下,阮水澤亮和阮青石方想要在短時間內察覺有多支隊伍不見了,真的是十分困難。 當然,失去的隊伍多了必然會被察覺,可是戰場本來就是多變狀態,很多時候早一刻和遲一刻得知戰局的變化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兩支軍隊從構成到兵員建制、兵器裝備本來就不在一個等級,也恰恰是因為認清這一點,楊遂才能夠在城墻被占之后,還有信心堅守下來,不然的話,光是對“城墻失守不等于城破,巷戰才是守軍優勢”這一番楊天鴻所說的話理解,卻并不是那么透徹的情況下,楊遂要能夠能真正鎮定下來,那才是怪事。 與越人的混亂不同,楊遂這邊對于這支軍隊在哪個位置消滅了多少,敵軍的調動和己方的調動是個什么情況,等等的消息總是會由傳令兵一一送過來,很快匯集到楊遂所在的指揮部位置。在有著足夠的情報的支撐下,城南城樓上的指揮中樞,他們總是會根據戰局的變化在沙盤之上標注出來。 沙盤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東西,也千萬不要以為沙盤是楊天鴻發明,事實上在春秋時期列國就有沙盤的存在,差別不過是楊天鴻從另外一個世界套用過來,也毫不客氣使用了許多另外一個世界的科技沉淀。玄火軍因為有了楊天鴻的存在,沙盤在制作上也就顯得更為精良和準確一些。畢竟尺度比例什么的,要是楊天鴻沒有從另外一個世界套用,也沒有對麾下將領們進行再教育,沒有傳授下去,那才是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向城中進擊的部隊推進得異常不順利,失去了突然性優勢的越人在與守軍廝殺的時候依然占不到便宜,在復雜的地形下,越人無法形成絕對的人數優勢。在面對戰斗力本來就不弱的守軍時,經常是那些以數百人規模推進的越人蠻夷在遭遇百來人為規模守軍的時候,一陣廝殺下來,處于亢奮狀態的越人蠻夷立刻相當于被守軍在腦袋上澆下一盆冷水。進攻無法突破,戰技和裝備都不如人,往往是數百人短時間內被殺掉大部分,剩下的越人蠻夷轉身想要逃跑的時候,又不熟悉地形,自己昏頭昏腦撞進死胡同被全殲。 連續有一個部落為建制的百多人、數百人、近千人在進攻中被吞噬干凈,按照道理來說,阮水澤亮和阮青石方也應該發覺哪怕是攻進城來想要奪下城池都不是那么容易,可是,越人的軍隊構成,又不像是漢人正規軍那樣。越人的軍隊沒有什么伍長、隊官,參將之類的官職,他們只有一些精銳部隊會有十人長、百人長、千人長這一類粗糙的官職,相當多的部隊都是以同一個部落成為一支隊伍這種建制,越人的部落又是多而雜亂,甚至十幾戶幾百個人也有是一個部落。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互通消息都顯得復雜。在落后到連建制都沒有的狀態下,阮水澤亮和阮青石方想要在短時間內察覺有多支隊伍不見了,真的是十分困難。 當然,失去的隊伍多了必然會被察覺,可是戰場本來就是多變狀態,很多時候早一刻和遲一刻得知戰局的變化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兩支軍隊從構成到兵員建制、兵器裝備本來就不在一個等級,也恰恰是因為認清這一點,楊遂才能夠在城墻被占之后,還有信心堅守下來,不然的話,光是對“城墻失守不等于城破,巷戰才是守軍優勢”這一番楊天鴻所說的話理解,卻并不是那么透徹的情況下,楊遂要能夠能真正鎮定下來,那才是怪事。 與越人的混亂不同,楊遂這邊對于這支軍隊在哪個位置消滅了多少,敵軍的調動和己方的調動是個什么情況,等等的消息總是會由傳令兵一一送過來,很快匯集到楊遂所在的指揮部位置。在有著足夠的情報的支撐下,城南城樓上的指揮中樞,他們總是會根據戰局的變化在沙盤之上標注出來。 沙盤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東西,也千萬不要以為沙盤是楊天鴻發明,事實上在春秋時期列國就有沙盤的存在,差別不過是楊天鴻從另外一個世界套用過來,也毫不客氣使用了許多另外一個世界的科技沉淀。玄火軍因為有了楊天鴻的存在,沙盤在制作上也就顯得更為精良和準確一些。畢竟尺度比例什么的,要是楊天鴻沒有從另外一個世界套用,也沒有對麾下將領們進行再教育,沒有傳授下去,那才是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此刻的沙盤上,沅縣城外依然都是代表著越人大軍的小旗子,代表玄火軍的那些三角形小旗子依然插在城北、城西、城南三個地方,其中,以指揮中樞所在的城南小旗子最多,而城東的那塊區域代表越軍的小旗子和玄火軍的小旗子基本是混在了一起。 沙盤之上的每一支小旗子顏色都有自己的含義,例如五千人一部的旗子為黑色,一千人建制的旗子為紅色,千人以下則都是黃色。同樣的,對于越人軍隊在哪個地方有多少人,也是按照顏色來區分。 其中,可能會有一些出入,不過整個戰局的情況能從沙盤的旗子分布看得相對清晰,也正是因為這樣,楊遂從沙盤旗子的變動發現了一點問題。 “越人蠻夷正在有意在調動城外的軍隊,他們將人手大規模的調動到已經形成突破的東面,在城外的兵力形成空隙?!睏钏熘皇堑莱隽藢嵡?,但那是阮水澤亮的疏忽?還是刻意為之?楊遂就有點拿捏不定了。 有了空隙,那就代表想要突圍會變得比較簡單。反過來,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究竟是阮水澤亮刻意為之?還是因為疏忽造成?那就顯得不重要了。 “將軍,對方畢竟是個越人,哪怕有點統兵的才能,在統領數十萬人的時候,造成疏忽應該沒什么奇怪的吧?”楊沖認為是這樣。 大多數的將領跟楊沖的看法一致,畢竟統帥能帶多少兵是與能力有關,每一名將軍都有自己統兵的上限,例如率領十萬人作戰會有很強的掌控力,但是超過十萬人則會變得亂七八糟,在另外一個時空的華夏歷史上,能夠統帥十萬人作戰的將軍絕對不超過雙手之數,而通常能統帥十萬人以上的將軍必然是名將種子,這就是所謂的能力差距。其中最為有名的莫過于韓信,尤其是與劉邦對答時候的“陛下統兵最多只是十萬,臣則多多益善”,也造成了一代名將早早夭折,埋下了禍根。 嗯,結案是名將種子,能夠保持不敗既是名將,敗了的話……嘿嘿嘿嘿! 如果說阮水澤亮、阮青石方、阮陳黑虎或者或者哪個越人蠻夷可以統帥數十萬人而不亂,那楊遂想都不會想,絕對是趁著越人蠻夷還沒有形成圍城之勢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立刻率軍就跑。而很顯然的,斥候一再探查之下反饋回來的情報,就是越人在戰場上的局勢很亂、很亂、亂得根本不像是一支軍隊,反而更像是一幫難民。所以哪怕是聚集在沅縣城外的越人先是三十多萬,后面變成了上百萬,楊遂等玄火軍的將領們也都是心情輕松。畢竟沒那個能力,又是統帥那么多軍隊,想要打贏戰爭的難度真的是很大。 那就跟驅趕著一群豬去打仗沒什么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