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斯文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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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貴一下子撲了過來,鄭子文猝不及防之下,便被他一拳打中額頭,頓時怪叫一聲,撒腿就跑。 崔貴哪肯罷休,隨手抄起一根木棒,拉起長袍便追了過去,一邊追還一邊罵道:“孽畜,你給老夫站??!” 鄭子文一聽,哪還敢作半分停留,撒開了腳丫子拼命的跑。 崔貴當官久了,平時又很講究舉止什么的,自然跑不過整個陪著小丫頭玩耍的鄭子文,看到對方越跑越遠,連忙扯著嗓子高呼起來。 “來人……來人給我抓住他……給我抓住那小子!” 鄭子文一聽,頓時急了,這要是被抓住,還不被打得鼻青臉腫的? 于是他也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岳父大人,有話好說!” “老夫和你無話可說,來人給我抓住他!” “岳父大人請聽小婿一言!” “不聽!” “……” 周圍的家丁頓時躊躇了。 雖然崔貴讓他們抓鄭子文他們聽到了,但是而鄭子文叫崔老爺岳父他們也聽到了,最重要的是崔老爺也沒有反駁。 他們這一抓不要緊,但是得罪了姑爺以后還有他們好日子過么? 大家都不傻,所以在鄭子文沖過來時雖然一個個都喊著“抓住他”之類的話,卻沒有人真正動手。 鄭子文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一路暢通無阻的就沖到了崔盧氏所在的南苑。 “岳母大人救命??!” 大吼了一聲,就直接沖了進去,看得門口夏兒一陣發愣。 鄭子文沖進去沒過一會,拿著棍子的崔貴就來了,只見他到了門口就停了下來,然后氣喘吁吁的問道:“鄭……鄭子文……那小子呢……呼呼……” 夏兒張了張嘴,然后用手指了指身后的院子,崔貴兩眼一瞪,舉著棍子就沖了進去。 而鄭子文本打算在崔盧氏的月季花叢里躲一下的,但進了院子之后卻發現整個院子空空如也,那十幾叢月季花早已不見蹤影。 “慘了!” 剛好這時候廂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聲華服的崔盧氏走了出來,看到鄭子文后,她頓時皺了皺眉頭。 “子文啊,大清早的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要是老爺看到了……啊……” 崔盧氏說到這里忽然說不出話來了,眼睛里透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在鄭子文身后,原本最講究行為舉止的崔貴,此刻一手持著一根三尺木棍,另一只手拉著長袍露出一雙毛茸茸的大腿,嘴角還掛著冷笑。 “嘿嘿,看你小子往哪跑,夫人你且先行退下,老夫今天非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有辱斯文的孽畜……” 不等崔貴說完,鄭子文一閃身子就躲在了崔盧氏的身后。 “岳母,岳父大人發癲了,追著小婿喊打喊殺,求岳母救我?!?/br> 此刻的他無論是聲音還是表情,都透著一股冤屈,崔盧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淡然的瞥了他一眼。 “子文吶,你且說說,為何老爺會發如此大的火?” “唉……” 鄭子文頓時嘆了口氣,然后搖了搖頭。 “稟告岳母大人,小婿也是片刻之前才偶遇岳父大人,卻不料剛剛和岳父大人打完了招呼,就遭到了岳父大人的毒打呀,請岳母為小婿做主??!” 崔盧氏看了看鄭子文,那委屈的樣子不像是在作偽,再看看另一邊的崔貴,那義憤填膺的樣子也不似假裝的。 她頓時皺了皺眉頭,暗道:“難道是老爺在報復之前挨的一拳?”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崔盧氏頓時便朝著崔貴走了過去,然后伸出了手。 “拿來!” 崔貴一怔,然后還是乖乖的把棍子遞過去,崔盧氏接過之后就把它扔到了一邊,然后嘆了口氣。 “老爺,您常說君子當有容人之量,子文他只是一個孩子,你何必要和他斤斤計較呢,還是原諒了他吧!” 崔貴一聽,頓時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頓時跺了跺腳。 “哎呀,夫人吶,你當老夫是什么人?你且再問問這小子,看他干了什么好事?” 崔盧氏頓時疑惑了,再次將目光轉向鄭子文,而后者卻一臉的茫然。 崔貴頓時火氣更盛。 “那老夫就直說了,孽畜,今早你可是拿了老夫的宣紙去如廁了?” “噢!” 鄭子文頓時恍然大悟,頓時長長的嘆了口氣。 “岳父大人原來是因為這件事生氣,這確實是小婿的過失,改天小婿一定再買幾十刀上好的宣紙放到岳父的書房去!” 他的樣子看似豪爽,其實內心卻心疼得要死。 “這破宣紙貴得要死,一刀就得幾百文錢,唉,算了,就當是破財免災吧!” 他覺得這樣一說應該沒問題了,畢竟自己已經做出賠償了,但當他抬起頭來時,卻發現崔貴更加憤怒了。 “夫人,你聽聽,這孽畜是不是……” 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看到自己夫人那一副羞澀的樣子,心中頓時明白了。 自己書房的幾刀宣紙少說也有幾百張,就算鄭子文每天糟蹋了幾張,這大半個月頂多用掉幾十張,那么剩下的宣紙去哪了? “夫人,你……” 崔盧氏面色酡紅,頓時一跺腳。 “妾身為你崔家生兒育女,用你幾張宣紙怎么了,哼!” 說完,轉手走進了廂房,然后關了房門。 崔貴傻眼了。 但很快,他又轉過身怒視著對面的鄭子文。 “就是你小子,我那賢惠的夫人會變成這樣都是拜你所賜,受死吧!” 說著,就撿起了剛才被崔盧氏在地上的棍子,鄭子文眼疾手快,一下子沖了過去抓住了木棍的另一頭。 “岳父大人,您說話得憑良心啊,您就算不敢頂撞岳母也不能拿我撒氣不是?” “豎子!” 崔貴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圓了,想要從鄭子文手里把木棍抽出來,但卻發現另一頭被鄭子文緊緊的握住,怎么也拽不過來。 “放手!” 鄭子文態度堅決的搖了搖頭,然后朝著崔貴開口道:“岳父大人,實不相瞞,那茅廁當中的木棍小婿實在不敢用,唯恐傷了小婿那嬌嫩的菊花??!” 崔貴再一次愣住了。 “何為菊花?” 鄭子文眨了眨眼。 “啟稟岳父大人,菊花就是糞門,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屁(囧)眼,嘿嘿,想不到吧?” “……” 頓時,崔貴的怒火如同澆了汽油般熊熊燃燒起來。 “斯文掃地啊,斯文掃地的孽畜!今日老夫便替天行道,受死吧!” 看著崔貴舍棄了木棍,揮動著一雙老拳朝自己撲了過來,鄭子文頓時面色大變,然后拔腿就跑。 “我命由我不由天!” “孽畜,給我站??!” “不站!” 接連被頂撞的崔貴怒不可遏,氣得渾身發抖。 “孽畜,你到底站不站???” 鄭子文一看,跑得更快了。 “男子漢大丈夫,說不站住,就不站??!” “……” 看著在院子里追蹤的兩人,周圍的家丁丫鬟頓時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