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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爬回去窩好,這里可是貓貓占領的新地盤。 甩甩尾巴,并不很困的貓貓轉著腦袋四處看,有點無聊,想找點好玩的。 可還沒等它將自己腦中的想法付諸于行動,緊閉的房門突然就被人從外打開了。 沈誠去食堂打了份飯菜,又特地去后廚要了一塊切好的新鮮魚rou,順路還跑去一位家里媳婦有養花愛好的戰友家里用糧票換了個小花盆回來。 結果剛一推開宿舍門,就見一道橘色殘影閃過,原本還窩在他被子上的貓不見了。 他動作一頓,淡定地先將滿手的東西一一放好,然后才蹲在床邊,低頭沖著躲在床底下的小貓咪喊:“出來吃飯了,床底下臟,不要去那?!?/br> 其實床底下不臟。 畢竟部隊有內勤指標,住在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會保證自己住所的高度整潔,不可能會放任床底積灰的。 否則被查到了是要挨訓的。 但他到底有幾天沒回來了,宿舍的各個角落里多少還是落了些灰,剛洗完澡的貓咪還是別去蹭臟了。 貓貓聽見沈誠的聲音,才知道來人是他,這才大著膽子沖床底下爬出來,毛茸茸的小身子繞著他的褲腿撒嬌地摩擦,仰頭期盼地:“喵嗚~”一聲。 聲音里透著催促。 它聽到了,這個人類給它帶了吃的。 貓貓餓了,要吃小魚干! 小魚干是沒有的,沈誠前段時間攢的小魚干全都上供給貓貓了,可惜貓貓都還沒來得及吃完,就被迫舍棄在波濤洶涌的洪水里。 也許現在那些小魚干正伴隨著洪水流向詩與遠方吧。 反正貓貓是永遠吃不著了。 但它有新鮮的魚rou吃。 沈誠找了個舊報紙疊成一個小碗的形狀,然后將從食堂后廚要來的魚rou擱在里頭,擺在地上給貓咪吃。 喂貓的時候他還趁機摸了一把貓貓背上厚實柔軟的毛,果然干透了。 人類給的魚rou很多,足夠貓貓吃飽,但是它吃著吃著,就聞到了一股更香的味道,忍不住探頭探腦地往桌面上瞧。 這個人類在吃什么呀? 好奇心旺盛的貓貓低頭瞧瞧只吃了一半的魚rou,又抬頭嗅嗅從桌面上飄來的香氣,實在忍不住,爪爪扒拉著人類的褲腿站立起來。 “喵?” 你在吃什么呀? 沈誠聽到動靜低頭,正對上小貓咪無辜清澈的大眼睛,里頭充滿了好奇跟渴望。 他吃的自然是從食堂里打來的飯菜,但這顯然不是能給貓吃的,所以只能伸出沒拿筷子的那只手,冷酷無情地給它摁回去。 “這個你不能吃?!?/br> 前爪被迫放下,貓貓不服氣地沖沈誠喵喵叫,語氣很激昂,聽起來就像是在罵罵咧咧地罵人一樣。 貓貓:貓言貓語。 沈誠淡定回應:“聽不懂?!?/br> 貓貓一頓,原本嬌氣的貓語突然轉換成另一種令人萬分熟悉的語言,嗓音綿軟偏甜,像個嬌氣小姑娘:“壞……蛋喵……” 沈誠猛地扭頭,目光銳利如鷹,緊緊盯住腳底下的貓咪:“你會說話?” 他的聲音并不多嚴厲,但突然嚴肅起來的神情還是嚇到了貓貓,它猛地一串,又躲床底下去了。 卷縮在最里面不敢出來。 其實沈誠也并不確定自己聽到的是不是人類的語言,畢竟貓咪說起話來時,其實聲線還是跟貓咪的喵喵叫類似的,就像是有些貓咪叫起來像在喊mama,有些還像嬰兒在哭,還有些能說更加復雜的語言,甚至有的還學狗叫。 也許剛剛只是自己聽錯了? 或者貓咪的叫聲讓自己給誤解了? 看著貓咪被自己嚇到的模樣,沈誠下意識地從自己身上找起問題。 可不管怎么樣,這件事還是在他心底留下了一個疑點。 他本身也是個謹慎細心的人,從不會馬虎大意,所以便決定以后找機會再慢慢試探,現在,還是先好好休息吧。 將余下的飯菜全部吃完,拿著飯盒出去洗干凈回來放好后,沈誠便直接探床上休息了。 他沒有動旁邊被貓貓窩出一個皺巴巴的坑的被子,料定了小家伙一會兒還得爬回來。 事實也確實如此。 在沈誠呼吸逐漸變得平緩之后,一直躲在床底下不吱聲,假裝自己不存在的貓貓又開始貓貓祟祟地鉆出來。 軟綿綿的rou墊踩在地上寂靜無聲。 它先探頭看看沈誠的情況,見他是真的睡著了,這才悄無聲息地潛伏到剛剛吃剩下的魚rou旁邊,埋頭苦吃。 貓貓是真的餓了,它得先填飽肚子才行。 一口氣將余下的魚rou全都給橫掃了,舔舔嘴巴,感覺有點渴的貓貓注意到旁邊有個用干凈的小碗裝著的清水,忙探頭過去喝了好幾口。 等吃飽喝足,它兩只爪爪向前拉,上身伏地,屁股翹起,腰線拉長,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后,又張大嘴打了個哈欠,困了。 困了就睡覺。 貓貓踩著小碎步,顛顛兒地跑到沈誠床邊,后腿一個蓄力就跳了上去,還囂張不已地從人類身上踩過去,一直爬到了它新占領的地盤,也就是豆腐塊中央,趴下,抱著它的大寶貝團好,埋頭睡覺覺。 等貓貓睡著后,本應熟睡的沈誠睜開一條眼縫掃了它一眼,心底只覺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