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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出它聲音里的異樣,沈誠冷眉微蹙,忙將它從肩上提溜下來,轉而抱在臂彎里,低頭查看它的狀態。 顯而易見地萎靡。 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畢竟他并不是獸醫。 “喵嗚……” 貓貓窩在這個能讓它感到安心的人類懷里哼哼唧唧,其實它的狀態并不嚴重,只是一下子吃掉了一整顆紅果,本身修為又太低,一時受不住,所以才會覺得渾身難受。 特別是肚子那塊地方,又撐又漲。 要想解決這個問題也容易,可以看作是它一時吃多了,消化不良,只需要多給它一些時間,讓它自己好好消化消化一下紅果里頭所蘊含的澎湃力量就好了。 但問題是…… 貓貓警惕地睜開眼,瞥了眼四周圍的陌生人。 它可以安心呆在這個救了自己的人類身邊,卻依舊害怕那些不認識的人類會趁著它修煉期間傷害它。 如果一個不慎,可就不止被反噬受傷那么簡單,嚴重的還可能會死。 極端的警惕讓貓貓無法全心全意沉入修煉,就只能強撐著清醒的意識,去忍受那份痛苦了。 正覺得自己這回恐怕得遭大罪了的貓貓,突然見抱著它的人類盯著它沉思片刻,隨即一手拉開自己的衣領,一手將它往里頭一塞,還在外頭隔著衣服輕輕拍了拍它。 “放心,有我在,沒人能傷到你?!?/br> 這不是笨拙的安慰,而是鄭重的承諾,也是在闡明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實。 貓貓又窩回了熟悉的地方,雖然這里還有點濕漉漉地,充滿了讓貓不舒服的潮濕水汽,但是四周圍堪稱半封閉的環境,阻隔了其他陌生人類對它的視線,還是讓它感覺更為安心幾分。 緊繃的神經一松懈,緊隨而來的就是逐漸昏沉的意識。 貓貓兩只前爪抱著自己的尾巴,將被尾巴卷著的大寶貝藏在柔軟的腹部里,整只貓卷縮成一顆毛球球,就這么窩在沈誠懷里睡了過去。 身體無意識地沉浸入修煉狀態。 令沈誠注意到懷中貓咪狀態的,是自己身前不斷被烘干的衣物。 看似熟睡的貓咪身上散發出一股又一股溫和的熱量,不僅反過來溫暖了在暴雨冷風中受寒的沈誠,還幫著他一點點將濕透的衣物烘干。 索性他衣服布料是深色的,干跟沒干顏色差別不大,再加上外頭烏云罩頂,天色昏暗,也沒人能看清他的衣服是干的還是濕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 大雨沒停,泥石流還在四處橫闖,其他被派出去探查周圍情況的救援戰士們也都陸續回來了。 他們帶來的消息跟沈誠差不多。 全部撤退路線都被泥石流堵死,他們如今等同于被困在一座孤島上,還隨時有可能被不斷漲起的洪水淹沒。 這顯然不是個好消息,臨時營地內的氣氛一時緊繃,隱約間似乎還能聽見一兩聲啜泣。 “營長,我們怎么辦?” 所有人,包括村民們都將希翼的眼神投向沈誠。 沈誠絲毫不顯慌亂,神情依舊鎮定道:“等?!?/br> 要么等救援,要么等到雨停了,洪水褪去,他們自然可以脫困。 不過等歸等,該有的準備也得做起來。 例如那已經承接了不少雨水的遮雨棚需要瀉一下水,免得被壓塌,再例如清點一下他們的剩余物資,主要是糧食,看看還能撐多久,還得想辦法弄一條結實的繩索,必要時刻可能得靠這個穿越洪水脫困…… 事挺多,包括沈誠在內,誰都不能閑下來。 幸運的是,老天爺還是眷顧他們的。 在連續下了兩天兩夜之后,雨終于停了,看著天際透過云層傾灑而下的陽光,不少人忍不住露出笑容,歡呼起來。 特別是在聽見有人來救援他們之后,歡呼聲更大了。 只是,在獲救之前,他們需要面臨一個難題。 ——渡河。 這條河,不是普通的河,而是由洪水形成的湍急河流。 河流太急,里頭還不知道有多少暗流,人一下去,稍微一個不慎就得被沖走,偏偏就因為水流太急,也沒辦法開船過來。 而他們被困的地方,之前就講過了,被洪水圍成了一座孤島,如果不渡河,就不可能脫困。 “同志,我們不可以等洪水退了再走嗎?” 一位畏懼于洪水威力的村民戰戰兢兢地提問。 不等沈誠回應,他旁邊的那位面容青澀的小戰士就幫著回答了:“等不了,你剛剛沒聽見嗎?對岸的救援人員說,雨還有得下,我們現在不走,等雨又下起來,恐怕就難走了?!?/br> 怕他們這邊被困的人聽不見,那邊的人拿著個大喇叭,喊得聲嘶力竭,非常努力地給他們解說清楚目前的情況,偏還是有人沒注意仔細聽。 這可是關乎生死的事,還這么馬虎。 小戰士心底無奈地嘆息。 其實說起來,也是他們這些人倒霉。 實際上在他們之前,沈誠他們就已經連夜以最快速度搜救了好幾波遇難民眾,轉送去了安全地帶。 他們這一波算是最后一波撤離人員,可惜因為晚了一步,就只能被困在這里兩天兩夜,還好這里地勢足夠高,最后洪水也沒淹到這邊來,不然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要想渡河,救援跟被救援雙方都面臨一個重要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