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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拖延時間,何大喊道:“都給老子上,只要能傷他一道口子,賞銀白兩!” 金錢利誘下,有人大著膽子往臺上跳,但都不是對手,肅黎極其擅長近身戰斗。他明明人高馬大地站在那里,攻上來的人就是傷不到他一根汗毛,每一擊都能被他輕巧避開,招招落空,反是自己不注意留了空,被他一下擊中要害。 何大在臺上眼睜睜看著自己手下的兵,被打得不堪一擊,肅黎出手干凈利落,上臺的人都撐不了幾回合,何大急了:“都愣著干嘛,一起上??!” 命令一下,圍在擂臺周圍的士兵齊齊爬了上去,肅黎絲毫不懼,腳尖一點,凌空跳起,躍到了擂臺邊緣,大家正要往朝他撲過去,卻見他自擂臺躍起,旋身朝看臺攻去。 何大心里一緊,連忙抽刀護在太子身前,自己的兵在肅黎手里如同被宰的小雞崽子,何大面子上掛不住,尤其是太子還在這里看著。 他近京衛就這點水平? 何大一聲嘶吼,持刀正面迎向了肅黎,肅黎與他交手時,頻頻后退,臺上臺下所有人都看著肅黎節節敗退,但卻無人歡呼。 只因肅黎讓得太明顯了,即使是對招法一竅不通的沈飛柳,也看得出來,肅黎是故意退的。 過招時刀槍無眼,肅黎一把匕首直直逼近何大喉前,快要傷到他時,慌忙收手,逃了出去。 何大喊道:“快給老子追!” 此時兩列弓箭手齊刷刷跑了過來,何大催促他們趕緊跟去追。 肅黎逃走,一幫人烏泱泱地追了去。 看臺這邊暫時安全,太子由士兵們護送著回行宮,走下看臺時,太子朝一旁的內侍掃了一眼,內侍低下了頭,悄悄退到了人群外面。 沈飛柳眼睛漸漸有些模糊,腦子開始不大清醒起來,想來是自己方才喝酒了,有些醉了。肅黎還在這里,總歸是危險的,王爺在屋里休息,得馬上回到王爺身邊才行。 沈飛柳腳下軟綿綿地往回走,她走得慢,漸漸與眾人拉開了距離。 撐著走到行宮,腦子越來越沉,胸口發悶,似有一團火憋在那里出不來又下不去,憋得難受,沈飛柳扶著柱子坐在廊下,眼睛緩緩一閉,昏了過去。 拐角冒出來幾個人,利落地用麻袋將她套住,抬走了。 天色漸漸暗了,智王妃帶來的小廝在門口張望,忽而聽到后面有響動,轉身去了偏房。 偏房里王爺正在扣領下的扣子,顯然是剛換的衣服。 智王府帶來的小廝,不是旁人,正是嚴承風。 嚴承風方才在擂臺那里,目睹了肅黎是怎么把近京衛攪了個亂七八糟,興奮勁兒還沒下去,一進門就滔滔不絕:“今兒個這招雖然險了點,但效果不錯,太子那邊絕對將今天何大的反應看了個一清二楚,后面甭管何大怎么想,太子這邊就先起了隔閡?!?/br> 景晞穿好衣服,示意他噤聲,出門去了正屋,屋里空空無人。 “王妃呢?” 嚴承風跟著走了進來,愣愣地回道:“不是應該……在屋里呢?” 景晞又提聲問了一遍:“我問你,王妃呢?” 嚴承風心底發虛,王爺出去前交待過,一會兒前面擂臺混亂的時候,讓他護著王妃回來。 他一門心思只顧看打斗了,一直看到肅黎逃走,心里又惦記著去尋他,把王妃這事給忘了個一干二凈。 “許是回來路上去哪玩了,我去找找?!闭f著就要出門,外面天色發灰,快要黑了。 有太監尖細的嗓音傳來:“傳太子令,今晚宴會取消,各位貴人今夜待在屋里不得出門——” 太監傳完令便調頭要走。 景晞抬腳便要出門尋去,嚴承風忙起身過來拉?。骸澳憔痛┲@身衣服出去?更何況這么大地方,前有獵場,中間有行宮,后面還有一整座云松山,你去哪尋?” “放手!”景晞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怒氣。 嚴承風道:“我比你行事方便些,你在這里等著,我先去問問?!?/br> 嚴承風跑出門去,叫住那個傳令的太監,問道:“這位公公,我們家王妃還未回來,能不能讓太子殿下著人去找找?” 公公甩了一下拂塵,冷笑道:“殿下是你能吩咐的?自家的王妃自個兒找去!” 這么一問,便明了了,太子那里不在乎人有沒有完全回來,不可能借助太子這邊的力量,要找人只能自己找。 嚴承風回屋時,景晞已經冷靜下來了,方才人還在看臺上,回來卻不見在行宮,必定是回行宮的路上出了事。 借著夜色掩護,景晞閃身出門去了,嚴承風叫不住他,也跟著去了。 今夜戒嚴,路上幾乎無人,景晞二人沿著回行宮的路尋了兩遍,終于在一廊下,柱子底下的角落里,看到了一根簪子,景晞彎腰撿起,是那支藍寶石步搖。 簪子尚在,人卻不見了。 景晞捏著簪子的手青筋暴露,眼眸暗了下去,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啟用東宮線人!” “這……”嚴承風知道此事不妥,太子多疑,東宮的線人能不動就不動,留著到最后一刻有大用處,此時啟用,萬一被太子懷疑上,一切都功虧一簣了。 嚴承風想勸上幾句,可見到王爺這般極力隱忍的狀態,知道他心中早已怒火中燒,此時說什么也無益,唯有尋到王妃要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