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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飛嫣的長相,雖較之其長姐有所不及,但櫻唇紅潤微翹,多了些刁蠻之意,也甚是可愛。 也只是可愛罷了,身后沒有令他可圖的利益,他便沒多少興致。 未料,沈飛嫣單刀直入,告訴他了一個消息——每月十五,沈飛柳都會去沈家祖墳那里祭奠母親。 李經的心又蠢蠢欲動了起來,如果想要美夢成真,這是一個機會。 一切計劃順利,此時,昏睡的沈飛柳就躺在他的馬車里,只可惜,美夢變成了噩夢,沾血的簾子被風吹起,一個帶著黑色面具的人如鬼煞般出現在簾后。 他還來不及驚叫,一道寒光閃過,匕首直刺過來,穿胸而過,將他釘在了車壁上。 張口的呼救沒有叫出來,鮮紅的血汩汩地往外冒,他還不知道此人是誰,還沒想明白這人為何會殺他,便斷了氣。 那鬼煞蹲在沈飛柳身旁,幫她把衣服拉好。經過大半天的折磨,又滴水未進,沈飛柳臉色煞白,嘴唇發干,鬼煞扶起她的肩,她軟綿無力地靠在他的手臂上,仍是安靜地睡著。 那鬼煞也不知為何,停了動作,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 外面忽然火光大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過后,有人喊話:“肅黎,今日你就是插翅也難飛了,還不趕緊束手就擒!” 這鬼煞名叫肅黎,是秘府首領,紫驍衛通緝的頭號人物,追捕了這些年,紫驍衛也只是知道了他的名字和大概身形,根據他的聲音,推斷他大概有四十多歲,旁的信息一概不知。 甚至他一直帶著遮蓋嚴實的黑面具,紫驍衛連他的長什么樣也不知道。 肅黎透過車窗的縫隙,看到外面紫驍衛已經圍了兩層,后層拉弓,前層持刀,手里拿著火把,將這一片空地照得透亮。 帶隊的是紫驍衛都督郝吉勝,短時間內集結了這么多人圍攻,頗有一種勢在必得的架勢。 都督身旁有人看清了馬車,小聲向郝吉勝道:“都督,這是李閣老府上的馬車?!?/br> 郝吉勝皺了皺眉,他得到的消息是,今夜肅黎要出城,卻不知他會在首輔家的馬車里,秘府素來與李家做對,李家的人落在他手上,只怕不會安穩。 肅黎也心知紫驍衛忌憚首輔,只是李經早已被他釘死在車壁上,現下手里半點籌碼也無。 但觀外面紫驍衛,圍而不攻,怕也是擔心李家的人在車里。 肅黎拔下匕首,揪著李經向外摔去,露了半顆頭出去,帶著沙啞的嗓音吼道:“后退!不然就殺了他!” 不待外面人看清,又將他拽了回來。 都督郝吉勝不敢上前,也不打算退,他追捕了肅黎這么多年,這是離他被擒最近的一次,他不想放棄。我強敵弱,斷沒有讓步的道理,如今之計,唯有攻心為上:“肅黎,咱們交手這么多年,我對你多少還是有點欽佩的。今日形勢你心里也清楚,你是逃不掉的,何苦在那拖延時間呢?不如把人放了,乖乖出來,我一定保你活命?!?/br> 馬車內,李經因胸前的匕首被拔掉,血不停地往外涌,滲到了木板上,若是滲出去,定要被他們發現,瞞不了多長時間。 以肅黎的身手,并非闖不出去,可——還有沈飛柳。 肅黎看著仍在昏睡的沈飛柳,摸向了腰間的短刀:“忍著點?!?/br> 抽出短刀,平劃過去,沈飛柳的手臂被劃開一道子,鉆心的疼直沖向腦門,沈飛柳驀地清醒過來。 入目一張黑色的面具,她驚叫了起來,雙腿蹬著要起來,卻渾身無力,手腳軟綿不堪,胡亂踢蹬的腳,踹到了一條胳膊。 趴在地上毫無生氣的,李經的胳膊。 沈飛柳這才看到滿地的血紅,驚懼既要襲來,一雙手忽然覆上了她的眼,隔絕了至怖的世界,眼前的黑暗帶來了一絲寧靜,沈飛柳喘息著:“你是誰?” 肅黎放柔了聲音:“不要怕,一會兒隨我出去,你會沒事的?!?/br> 馬車外的人聽到里面有女子的叫聲,頓覺不妙,莫非是肅黎失了耐性,開始下手了? 都督郝吉勝忙喊道:“肅黎,不要動手,萬事好商量?!?/br> 馬車上,肅黎挾持著一名女子,鉆出了馬車,手里的短刀橫在女子的脖子上,女子臉色慘白,不敢掙扎。 “全部后退!” 郝吉勝不知道馬車里的情況,不知道里面有幾個人,又都是什么什么身份,不知道肅黎手里的籌碼究竟有多大,不敢妄動,擺手讓全部后退。 外圍的人員后退約有五步,停了下來。 雙方僵持著,寂靜的夜,一串馬蹄聲疾,一人一馬急急跑了過來,馬上人還未到跟前,便嘶吼著:“刀下留情,莫傷了表小姐?!?/br> 郝吉勝回頭,正待詢問,卻那人身后不遠處,一隊人馬朝這邊行來,那人自報了家門,是安國公府上的家奴,來救自家表小姐。 一隊人馬停穩,竟是安國公親自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郝吉勝忙上前行禮,連聲保證一定護表小姐周全。 肅黎突然冷笑:“紫驍衛一幫無能之輩,還叫了幫手?” 沈飛柳看到外公來,在眼眶里忍了許久的淚,再也沒忍住落了下來,她不知道身后的人是誰,但她全身沒有半點力氣,能立在這里,全靠身后的人在支撐。 他看似在挾持她,手上并未用力,短刀離她的脖頸也有一段距離,故而她轉頭去看外公時,沒有被傷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