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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白,進展如何了?” 淺白閂上門,拉著人走到東北角墻下,挪開堆在那里的七八個花盆,地上出現一塊方形木板,淺白揭開木板:“小姐,通了?!?/br> 板下的地面露出一個黑洞來,洞口很小,僅容一人通過,沈飛柳撿起地上的棍子往下探了探,深度也夠。 “辛苦你了,計劃有變,我們得提前了,今夜就得走,越快越好?!?/br> 雖然西院那邊沈飛嫣和珍珠都被鎖在了一處,一時半會脫不了身,但沈飛嫣畢竟是主子,真要整出尋死覓活的氣勢,鬧出來什么動靜來,外面守著的那些下人們根本不敢招架。 她從東院帶去的仆人,雖則也算忠心,但畢竟是沈府的人,沈飛嫣若真鬧出什么事情來,她們必定慌亂。 所以,需得趕緊走,不能停留。 淺白會意,去收拾包袱,事出緊急,一切從簡,除了一些好帶的不占地方的首飾銀票,簡單幾件衣服,再加上日常吃的用的,旁的一律沒拿。 主仆兩人換上了粗布男裝,鉆入墻下的的洞里,淺白留了半身出來把花盆往洞口拉近了些,才蓋上木板下去了。 東院的東墻離院墻只有一條小徑相隔,這些日子,沈飛柳在西院吸引注意力,淺白就默默地在東院挖洞。她在東北角找了最近的一處下手,白天怕動靜太大,只敢晚上挖,等到白天就把廢土從洞里一筐筐運出來,堆到屋后的雜角處,有屋子遮擋,若不特意繞道屋后,便發現不了這里。 堪堪三天三夜,她幾乎不眠不休,挖通了將近兩丈長的地道。 沈飛柳從地洞里鉆出來,已經到了沈府的院墻之外,她回身去拉淺白,摸到淺白手上大大小小的水泡,心疼不已,卻是什么也沒說,出了洞,把洞口遮掩了一下,一起鉆入了月色里。 按照原本的計劃,她們會在城南一家暫租的院子里小住一夜,明日一早便去碼頭,乘船南下,水路比陸路要快得多,也要逃得遠一些。 婚期將至,此事很快就會敗露,最好在短時間跑得越遠越好,沈飛柳準備在找到落腳處后,給外公書信一封,以免他老人家擔心。 如此計劃著,唯獨少了去城南的馬車。 時間倉促,來不及事事具備,主仆二人只能靠腳力往城南去,沈飛柳尚有精力,只是心疼淺白,勞累了這些天已經是筋疲力盡了,小跑了一陣就軟綿綿地發暈。 “歇一陣兒吧?!鄙蝻w柳扶著淺白,在一處小巷倚墻坐下。 “不行,不能歇,我還能走?!睖\白掙著要起來,只覺渾身無力,頭暈目眩,連撐起身子站起來的氣力都沒有了,只能癱軟在地上,喘著氣,暗罵自己沒用,拖了小姐的后腿。 沈飛柳取出水壺,給淺白喂了水,從包袱里翻出來防身用的剪刀,緊握在手里,尖刃藏在袖里,機警地站在淺白身前護衛著。 月光灑在她清白的臉上,如白瓷映出了清冷的光,一雙明眸不放過周圍任何一個角落。 黑暗的夜,能夠隱藏住很多東西,越是見不得光的,便越要在暗夜里猖狂。 細細碎碎的腳步聲,似是在頭頂上飄過,由遠及近,沈飛柳豎起了全身的汗毛,屏息往淺白身前靠了靠。 聲音漸漸又消散了去。 淺白累極了,靠在墻上竟昏睡了過去,沈飛柳聽得聲音消失了,收拾了包袱去叫淺白:“快醒醒,這里不能待?!?/br> 淺白被晃醒了,迷糊地睜眼,四周漆黑的巷子讓她一激靈,就地爬了起來。 沈飛柳拉著淺白就要走,一道黑影突然落在了巷子口。 “去哪?” 一個滄桑沙啞的男人的聲音。 第12章 夜里遇襲 巷子口突然出現的黑影,把主仆二人嚇得擠在了一處,淺白趴在小姐肩上不敢睜眼,沈飛柳壯著膽子往前了半步,把淺白擋在身后,顫抖著睫毛向前面的黑影看去。 那人身量高挑,一身黑衣,面上覆著一個純黑的面具,遮蔽了整張臉,只余雙眼處留了兩個黑洞,黑曜石般的雙眸映在面具后面,背著月光,像一雙無底的黑洞。 沈飛柳面上強撐著,握著剪刀的手關節發白,在袖下微微抖著,她看了眼那人身前的影子,確認這是人不是鬼,稍稍鎮定了些,去思索方才他的問話。 “去哪?” 如此簡單的兩個字,沒有稱呼,沒有多余的贅述,似是在熟人間的對話,沈飛柳心中猜測著,強忍著驚駭,調了調息,發出聲時仍是抖著:“這位壯士,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那人往前走了一步,絲毫沒有掩飾周身煩躁的情緒,加重了語氣:“為何出來?” 黑衣人往前的那一步,踏在了沈飛柳的心尖上,直讓她漏了一拍,她掩著淺白往后挪了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黑衣人沒有再動,沈飛柳亦不敢動,連呼吸都不敢起,夜里的風在倆人之間盤旋著。 突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夾雜著喊聲:“在這里,快來!” 四名身著紫紋服,手持虎嘯刀的人出現在巷子口,隔斷了黑衣人的退路。 沈飛柳眼前一亮,這是紫驍衛!紫驍衛是皇帝的侍衛營,只聽從皇帝的命令行事,紫驍衛要抓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這暗夜里,紫驍衛要比眼前的黑衣人可靠些! 沈飛柳正欲呼救,忽聽其中一名喊道:“這二人定是秘府的接頭人,抓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