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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課程基本都是一半講解一半自習,因為藝人們大部分已經不需要督促了, 少數幾個自我放棄的,老師也不會追著喂飯。并且隨著大家的努力,分差都在一步步縮小,常規題目經常會出現平分的情況,已經有許多藝人自發要求加大考核難度了。而這里面,顯然不包括屢戰屢敗的常尋哲。 常尋哲不是不努力,他盯著這份模擬卷已經半個小時了,越看越絕望,雖然不想放棄, 但是也實在做不出來。他哼哼唧唧地哭訴,“我要是上學的時候這么用功, 早就考上清華北大了,還至于去到處學特長曲線救國嗎!” “你可算了吧,”蘭名才摘下眼鏡,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你連這份題都搞不懂,還惦記著高考能考好呢?” “我就是難過嘛, 蘭老師你說,開始學的確實是比較基礎,是我們應該會的常識,這我沒意見。但是現在,這些題有些過分了吧?還考察民法典的知識,我就是一小演員,遵紀守法,我知道這么多干嘛??!”常尋哲可憐巴巴地趴在桌子上,一邊嘟嘟囔囔地抱怨,一邊還在努力試圖多填上幾個字,委屈得像只被雨水打濕的大狗狗。 蘭名才看了看坐在第一排埋頭苦學的幾位,嘆了口氣,“沒辦法,不加大難度,已經幾乎排不出名次了,上次前21名的分差竟然只有8分,大家都主動要求擴大范圍了,這題當然越來越難?!?/br> 說到這個,常尋哲扔下筆湊上去,小小聲地問:“蘭老師,上次你明明通過考試了,怎么什么都沒選就回來了啊?!?/br> 蘭名才伸了個懶腰,學著年輕人的樣子將手往后腦處一背,舒舒服服的窩在椅子里,故意閉上眼睛養神,直到常尋哲急得抓耳撓腮,才不緊不慢地滿足了常尋哲的好奇心:“聽說程琪瑞要拍一部關于緝毒的電影,本子已經寫好遞上去審核了,預計正式選角也就在這一陣了。這個題材要是拍好了,那就是催人淚下的正劇,我這個年齡了,就想拍點賺口碑的劇,這可比其他本子適合多了。我勸你也好好學吧小子?!?/br> “我?”常尋哲苦笑一聲,“我還是算了吧,我看抱著您這種想法的人還不少呢,我怕是學不出來了。我都想去個快遞公司送快遞得了?!?/br> 這當然是氣話,不過沮喪也是真的沮喪,常尋哲不是不努力,只是有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一定能成功的,他心里清楚,現在的成績已經是他拼盡全力的結果了。 就在常尋哲自怨自艾的時候,詹云華走了進來,他徑直走到常尋哲的旁邊,敲了敲桌子,示意常尋哲跟他出去。 詹云華要跟常尋哲說的事情需要保密,出了教室門,詹云華就關掉了身上佩戴的收音器。所以觀看視頻的觀眾只能看到常尋哲垂頭喪氣的跟著詹云華出門,幾分鐘之后又活蹦亂跳地蹦了進來,大家心里都好奇死了,不知道詹云華到底說了什么,竟然讓常尋哲“起死回生”。 蘭名才也很好奇,常尋哲回來之后,就像只坐不住的小猴子,時不時還“嘿嘿”偷笑幾聲,看起來就很傻,“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啊把你樂成這樣?” 常尋哲左右看看,捂住桌上的收音設備,小小聲小小聲地說:“詹老師說我雖然成績不好,但是觀眾投票率很高,所以有一個綜藝看上我了,讓我去做嘉賓!” “嚯,”蘭名才自然知道不能多問,他也真心為常尋哲高興,“東邊不亮西邊亮,恭喜啊小常,來,趁著高興,咱們把這張卷子寫了!” “你是魔鬼吧!”常尋哲慘叫一聲,被值班老師以破壞課堂秩序為由,請到了最后一排。 蘭名才的那句話可不僅僅是玩笑,不少已經進組的時先演員都會問還在學習的藝人們要考題,在保質保量完成拍攝的同時,還堅持做題,生怕拍完戲回去就跟不上進度了。 前幾天有一家記者來影視城采訪,碰巧遇到了《按察使》劇組的演員,于是記者問他,“重新拍攝《按察使》這部劇是怎樣的心情,時不時覺得更加得心應手了呢?” 一般大家都會順著話題說下去,沒想到,這名演員面色突變,頭頂仿佛憑空多了一朵陰云,他面如死灰的抱怨:“我再也不想跟時先娛樂的藝人們一起拍戲了!他們簡直不是人!” 記者一下子來了興趣,他連忙將話筒遞到演員嘴邊,“為什么這么說呢,您是跟時先娛樂的藝人發生了什么沖…有趣的小故事嗎?”記者硬生生將已經到了嘴邊的“沖突”二字吞了下去。 演員仿佛沒有聽到,他抱著話筒大吐苦水,“時先的藝人也不知道怎么了,演技真的是突飛猛進,特別是后來補位進來的演員,他們可以做到一個鏡頭拍攝不超過三條,跟他們對戲,幾乎不會因為失誤NG,太可怕了!” 記者拿著話筒,幾乎不知道該怎么接著問下去,萬萬沒想到自己以為的不和爆料竟然是明貶暗褒。他不甘心,還想挖出一點內幕,“那他們跟其他演員有什么摩擦嗎?你們對他們是什么樣的看法呀?” “什么樣的看法?全劇組沒有不恨他們的!”聽著演員這句話,記者的眼睛“噌”地亮了起來,他以為終于進入了爆料正軌,然而,演員繼續說道:“看完他們的戲,再看看自己的,你自己就會覺得不滿意,對比太慘烈了,只能跟導演要求重拍。你這一重拍,全劇組都不能收工,攝像現在都得多帶幾塊存儲設備。并且不僅僅是一個人,全劇組的演員都怕被比下去,都在精益求精,你說這是不是卷起來了,你耽誤了時間,劇組的老師們恨不恨你,你恨不恨時先娛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