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逢良 第86節
“……” “因為姜之栩說過,李銜九,你得上學?!崩钽暰啪従徴f,“她當時那語氣,那神態,我永遠忘不掉?!?/br> 李銜九坦誠到了極點:“有一件事姜之栩也不知道,大一暑假那會,有人勸我去做鴨子,月入十萬輕輕松松的那種,當時卡里是負數,但我拒絕了,我就是覺得愛情這玩意在我這已經破爛不堪,但身心至少為她守著吧?!?/br> 孟黎眼眶紅了,別過頭,不忍再聽下去。 姜學謙的眼神也沒有開始時那般防備和拒絕。 只有姜之栩,一動不動,異常平靜。 仿佛站了上千年。 她沒有任何想法,大腦甚至是空白的,也沒有多余的情緒,心緒平和的連一絲漣漪都沒有。 但這不是因為他的話打動不了她。 她還那么年輕,竟然體會到一種穿透歲月的力量——原來動容到了極致,竟是這樣的平靜,接近死亡的平靜,仿佛下一秒就可以上天堂。 姜學謙一直不開口。 李銜九便繼續說:“我拿李銜九三個字發誓,我會把命和她拴在一起過日子,我會做個比你好的丈夫,我會讓她過得比孟黎阿姨還幸福?!?/br> 他連發誓都帶著一絲桀驁,好像在跟命運叫板。 “好了?!?/br> 姜學謙終于打斷他。 姜學謙嘆了聲氣,看看李銜九,又看看姜之栩,眼底各種復雜的情緒交織:“姜之栩,你真的要跟他好?” 這句話把姜之栩從平靜之中拉了出來,她抬眼正對著姜學謙,眼里的光一寸一寸暈染開。她忽然揚起一個很明媚的笑。 “我非他不嫁?!?/br> 姜學謙先是頓了下,隨后重重點頭:“我就知道是這樣?!?/br> 他看向李銜九:“你都聽見了?” 李銜九再開口竟有些嘶?。骸奥牭搅??!?/br> 姜學謙問:“之前你打電話問了孟黎一個問題?!?/br> 猶記得他問:可以把恩報在姜之栩身上嗎? 現在姜學謙回答他:“不可以?!?/br> 李銜九看著他。 他句句肺腑:“我好容易喂大的女兒,就這么跟了你,我不可能放心,你今天就算把心都掏出來,我還是這句話?!彼D了頓,補充,“不過,她說得對,她不是孩子了……” “李銜九,前塵往事一筆勾銷,沒有什么恩情,你也別怪我當年棒打鴛鴦,你好好愛她?!?/br> 恩情算什么。 愛情就好。 李銜九沒有遲疑,拉起姜之栩的手,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向姜學謙鞠了一個深躬。 許久后才直起腰板。 又轉身向孟黎深深鞠了一躬。 孟黎眼眶一直紅,又一次轉身不再去看他們。 姜學謙腿腳不方便,孟黎開車送他們去高鐵站,下車之后,她想了想,喊住了姜之栩,說:“其實你爸的腳不是下雪滑倒摔的,前兩天有記者找來,你爸想躲,不小心踩空臺階?!?/br> 姜之栩心一緊。 孟黎語氣平常:“我說這些不是想給你們添堵,而是想讓你知道,你爸不是對李銜九有意見,而是擔心你。人氣是雙刃劍,他再厲害也管不著別人想干什么,你注意保護自己,不要受傷?!?/br> 姜之栩頓了頓,定定說:“好?!?/br> - 官宣微博是在回程途中發布的。 他沒有用公司給的文案。 因為他自己寫的內容,被文案組一致通過: “我是永遠向著遠方獨行的浪子,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br> 底下配了一張他們唯一的合照。 那張照片是他十八歲那天,孟黎隨手一拍傳上q.q空間的。孟黎本意是拍他,卻沒想到連她也拍了上去。 畫面里,他雙手合十,閉目許愿,她則偏頭看著他,目光中有股沉靜的力量。 姜之栩看到他的微博,莞爾笑了:“這是你自己寫的句子?” 李銜九搖頭:“一句歌詞?!?/br> 姜之栩沉沉看向他:“怎么會想到發這個?” 《故鄉》是許巍唱給妻子的歌曲,他把這個原本屬于母親的地方,用來形容自己的愛人。 李銜九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是在一個普通的良夜,他寂寂無名,不得不去野臺子上表演,當時在他前一個出場的歌手唱的就是這首歌。 當時聽到這首歌,他滿腦子都是姜之栩。 而現在想到姜之栩,他立刻想起這首歌。 她在他的心里永遠是故鄉。 他四處流浪,卻沒有一天不渴望歸鄉。 李銜九仰靠在座椅上,思緒紛飛,但他這一天已經煽情太多次了,他想輕松點:“文藝點符合我清華學子的水平?!?/br> 看著男人那閑散的樣兒。 姜之栩笑得更深。 她什么都明白。 “九哥?!彼谝淮芜@么叫他。 “嗯?”他心動的好厲害。 她忽然湊近他:“你想要我嗎?” 第62章 觸碰 you touched me 《芳華》的英譯名是《you touched me》, 嚴歌苓說,她很喜歡這個譯名。因為:你觸摸了我,我一生的故事由此開始。 李銜九溫熱的手掌觸摸到姜之栩溫軟的腰肢上。 那一刻, 感官放大,他們在意亂情迷中抬起頭, 觸碰到幸福的邊緣。 下了高鐵站,他們狂奔到最近的酒店, 從進房門那刻接吻。 李銜九像一頭發情的獅子,連姜之栩的羊毛衫都給硬生生撕爛了。 姜之栩并不抗拒,只是實在不懂怎么回應, 眼神茫然沒有焦點。她的純情偏偏取悅了他, 他把她死死壓在墻上, 親吻揉搓, 明明離床只有幾步遠, 可他就是等不及。 要么永遠都沒沾過愛這個字。 可一旦要是嘗了愛的滋味兒,就戒不掉了。 別的事兒也一樣。 …… 夜深了。 姜之栩熟睡后又醒來,她坐起來, 身子像散了架剛被裝好一樣。 他聽到她起身的動靜, 扭臉看她,把煙摁滅,又扇了扇青煙, 關掉窗戶:“醒了?!?/br> 她點點頭:“幾點了?” 嗓子啞的可憐。 他走過來,坐到床邊:“十點多?!?/br> 她驚訝:“我睡了多久?” 他“嗯”了一聲, 過來親了她一下,接著便傾身去床頭柜上拿了手機,打開后指尖飛快摁了幾下。 隨后丟到她懷里。 姜之栩沒有拿起來,就已然看到, 手機日歷簿的11月28日,清楚寫著:初夜。 這…… “你可不可以換個詞?”她給他商量。 他吊著眼梢睨她:“這不是事實?” 她一頭黑線,覺得難為情:“我覺得太那個了……” “哪個?” “就……那個啊?!?/br> “初經人事的夜晚,不美好嗎?” “……”她竟然找不到話反駁。 他拉她的手,揉搓她的掌心,湊近她耳畔說了句什么。 她抬手就要打他。 他佯裝沒反應過來,一頭栽到她身上。 夜還長。 野獸最愛夜晚出沒。 - 官宣戀情之后,姜之栩有小半個月的時間都住在李銜九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