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逢良 第32節
這個問題讓姜之栩陷入沉默。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想了想說:“控制不住不喜歡,但可以控制住不讓他知道。如果是我,我會讓他覺得我也不喜歡他,起碼表面上是公平的?!?/br> 她這么講,滿嬌又沉默了。 姜之栩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不是樹洞,也不想當解語花。 過了一會兒,姜之栩整杯咖啡都喝光了,滿嬌才喃喃開口:“也是,栽在李銜九這樣的人身上,不丟人?!?/br> 她知道姜之栩說得話在理,也知道,她來找姜之栩也不過是自欺欺人,可一時還是很難走出來,就想自己靜靜:“你走吧?!?/br> 姜之栩看著她,終究是沒說什么。 站起來,轉身離去。 姜之栩不知道,在她斜后方的位置,背對著她的紅衣女生,聽完了她們的整段對話。 第23章 出賣 “我聽你的還不行” 姜之栩走出奶茶店之后, 沒有先回家。 她拿著手機在小區門口踱步,給舒寧打了電話。 她們好像很久沒有打電話了,自從上次一起看了電影之后, 也沒有再一起出去過。 可一接通,姜之栩還是很自然的問:“干什么呢?”畢竟是三年的好友, 熟悉度一直都在。 舒寧那邊有電視聲,她接話也很自然:“看《老友記》, 就當練聽力了?!笨僧吘怪坝行慕Y未解,她頓了頓,有些別扭, 問, “你找我干嘛?” 姜之栩默了一默, 說:“滿嬌來找我了?!?/br> 那邊沒聲了。 過了大概有十秒鐘, 舒寧才說:“為什么???” 姜之栩猜想, 舒寧一定把手機攥的很緊,因為她有特意留心去聽,發覺舒寧在很努力控制聲音里的顫抖。 “滿嬌知道了我和李銜九的真實關系, 然后和李銜九鬧來著, 把李銜九搞生氣了?!?/br> 她不知道怎么和她繞彎子,干脆直接說了。 舒寧那邊又是很長一段沉默。 可姜之栩知道,她說的話, 那邊都聽到了。 “是我說的?!笔鎸幝曇舭l緊,“不過我沒別的意思, 我就是想讓她別扭?!?/br> 姜之栩忍不住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她沒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笑著哭,居然是因為舒寧。 “我們還挺默契?!蹦醯? 她甚至不用問,她就給了答案。 舒寧聲音淡的發虛:“你怪我,對吧?!?/br> “是,我怪你?!?/br> “抱歉?!边@話輕飄飄的,“可你不知道暗戀一個人有多苦,如果你知道了,就能理解我了?!?/br> 風更冷了些,一如舒寧的話:“我喜歡他很久了,想放下,放不下。你還記得之前有人給李銜九送了一盒子紅豆嗎?我送的?!笔鎸幪拱?,“我很抱歉,但目前,不后悔?!?/br> 姜之栩眼淚干了,有淚痕的皮膚被風吹得發緊,她捂了把臉。 她不是個大氣的人,做不到毫不在乎,也不是純粹善良的人,做不到勉強諒解。 她只是個很普通的人,情緒到了就顧不了那么多:“舒寧,我很后悔以前跟你說了那么多秘密,也后悔向你敞開心扉,讓你了解了我不為人知的一面?!?/br> 舒寧多厲害啊,既在滿嬌心里扎了根刺,也算準了,姜之栩這個性格,在滿嬌鬧了這么一出之后,以后萬一真的對李銜九有什么意思,也不好輕易表露。 因為了解她,所以只是順帶著,就把她也算計了進去。 姜之栩難受就在于這一點。 以前姜之栩心緒再亂,也沒有影響過學習,連李銜九都分散不了她在學習上的精力,可這次舒寧卻打擊到了她——上課的時候她總是走神,老師提問,她也答不上來,明明是上午的課,她卻因為萎靡不振,被老師叫去洗了兩次臉。 這么兩天之后,她正撞趙永振槍口上了,下了課之后趙永振把她叫到辦公室。 趙永振并沒有批評她,而是問:“是不是趙明那事對你還有影響?” “沒有?!苯蛘f,“我就是壓力大,怕考不好?!?/br> 距離11月6號期中考試就只剩四天,尖子班按名次入席,有壓力是正常的,趙永振也不知道是信還是沒信,頓了頓說:“別的不提,心態上,你得學學李銜九?!?/br> 姜之栩現在一聽這個名字就難受,沉聲回:“好的老師,我知道了?!?/br> 回到班里,看到李銜九正轉著筆,眉頭緊鎖看著資料書,不知道是哪道題難住了他。 臨近考試,他基本都不出去玩了,不僅如此,張家興和高航來找他,他也會不耐煩地趕他們滾去學習。 高航罵他這是宋江領著好漢們招安。 反正高航是要出國的,除了對英語上點兒心,其他的都不在乎,可張家興不行,因此在李銜九的召喚下,張家興也開始認真學習了。 這會兒是大課間,張家興拿著數學資料到班里來找李銜九,看著是學習,實際上在聊別的。 他背對著門,姜之栩過來了也并沒發覺。 姜之栩剛到位置上,就聽他說:“我聽高航說,滿嬌想見你,但你不見,那天放學,高航他們喊你去吃飯,你過去之后一見滿嬌也在,坐都沒坐就走了?” 姜之栩擯住呼吸去聽。 李銜九不回答,張家興自顧自說:“人家再怎么大大咧咧,也只是個小姑娘啊……” “你要么自己滾,要么老子把你踹出去,你選一個?!?/br> 張家興癟嘴,轉身想走,看見了姜之栩。 “栩栩,你管管你哥?!?/br> 栩栩? 李銜九挑起眉,目光審視:“你他媽不會還賊心不死吧?” 張家興語噎:“……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那天姜之栩把話說得那么明白,他回家時想了一路,決定拿得起放得下,也多虧他不是個心思重的人,“哥們兒我投入快,走出來也快,沒吃愛情的苦?!?/br> 張家興表情欠揍。 姜之栩忍不住一笑。 “不是最好?!崩钽暰爬浜?。 張家興“害”了一聲:“和你有什么關系?搞得像你也喜歡她似的?!?/br> 呼吸一滯。 姜之栩僵著背,只聽身后的人頓了幾秒,隨后冷冷說:“你腦子有病就去醫院?!?/br> …… 張家興再不走,真是要被踹出去了。 張家興回班之后,姜之栩也收心準備下節課。 排與排之間,間隔太小,她戴上眼鏡,靠在后桌上看書,馬尾辮柳絲一樣掃在李銜九的桌子上。 李銜九拿筆戳了戳她的后背。 她一縮,摘掉眼鏡,轉過臉,皺眉看他。 “朝前點?!彼πφf。 誰知她頓了頓,淡淡一瞥:“你不會朝后嗎?” 說完就轉過頭,維持原姿勢看書。 他怔了怔,隨后一笑,把桌子朝后一拉,小心翼翼只拉了十厘米,可她沒有防備,被他幌了一下,整個人都朝后仰去。 她趕緊坐正,轉過臉,怒氣不掩。 “我聽你的還不行?”他無辜。 她咬咬唇,轉身,用力把椅子往前一拉,離他遠遠的。 靜了那么兩三秒。 忽然感覺他又在戳她后背。 她轉過臉,不耐煩的問:“干嗎?” “我惹你了?”他一臉不解。 “……”他沒惹她,是他身上招桃花的本事惹到她了,“我為學習發愁不行?” 他定定瞧她一眼,沒找出破綻,頓了頓說:“愁可沒什么用,抓緊調節?!?/br> 調節個鬼,調節到一半,到放學不還是得難受? 那通電話之后,舒寧和她就遠了,遇見了也不說話,放學也不在一起走了。 項杭就這事兒問過姜之栩,但姜之栩不愿多說。項杭雖然大大咧咧,但不傻,她夾在舒寧和姜之栩中間,不該問的不問。 也是。 人就該學會通透一點。 學會緘口不言,學會不質問命運的安排。 很多時候,項杭反而才是有大智慧的那個人。 - 11月6號是期中考試的日子,7號考試結束,正好該過周末。 這一年的初雪,就是在7號下的。 雪天路滑,姜學謙開車送他們去學校:“建設路新開了一家館子,你媽說,你們考完試放松一下,咱們出去吃?!?/br> 李銜九說:“我就不去了吧,晚上和朋友有約了?!?/br> “要不晚上再說吧,雪越下越大,看你阿姨安排?!?/br> “行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