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吃兔兔 第41節
溫明去忙著給卡爾找衣服和安撫卡爾了。 放學后等待家長接送的地方就一間教室。小哈的蔣銳這對難兄難弟正在這邊面壁,除此之外,旁邊就只有幾個沒人接的小屁孩在事不關己地玩玩具了。 小哈:“大哥” 隔一會。 小哈:“大哥?!?/br> 隔一會。 小哈:“大哥?!?/br> 被煩到的蔣銳瞥他一眼。 小哈:“你是大勾?!?/br> 小哈:“我是修勾?!?/br> 小哈開心。 蔣銳看著他的眼神毫無波動,甚至還帶著一絲無語。 他對小哈異常高昂的社交熱情并不給予理會,反而是旁邊兩個小登西玩的比較能吸引他的注意。 小朋友似乎都愛玩這種幼稚的比較游戲,樂此不疲。小曜正極其努力地張大了自己一雙很短的小手臂:“我有這么————————————這么喜歡小草莓老師?!?/br> 為了張大手臂他這點小人也非常拼命了,連每一根腳趾頭都在用盡全力,好不容易放下手后還直接從鼻子里噴射出兩股熱騰騰的氣柱。 “嘎?!?/br> 可達說。 雖然不知道在比什么,但他也放下了一年四季都抱著腦袋的雙手,配合地用力比劃出了一個長度。 小曜見狀面露得意:“你的沒有我的多?!?/br> 他心里想的是果然如此,他是全班最喜歡小草莓老師的小朋友。 旁邊傳來一聲不屑的嗤笑。 小曜看過去。他的目光和蔣銳的碰撞上,對面的人朝他露出了一個冰冷無情的微笑。 小曜隱隱有要呲牙的跡象。 蔣銳直接把受傷的右手從固定器里抽出來,長長的雙臂壯觀地展開了。 此時的場景就是,身高腿長的大蔣銳在兩個小菜雞面前張開手。大概想象一下職業籃球隊員在你面前伸開自己比常人寬得多的臂展,就是那種親眼所見的震撼程度。 目瞪口呆的可達一下子跌坐在地了。 元嬰強者,恐怖如斯。 面對比他多得多得多的對小草莓老師的愛,只有小曜還在倔強地佯裝嘴硬:“……哼?!?/br> 等到溫明送完又一個小朋友回來清點人頭時,這位倔強的小朋友這才在他面前變成了一個流淚貓貓頭。 這種比賽他居然輸了。不可原諒。 他拼命眨著眼睛不肯讓眼淚掉落下來的倔強模樣讓溫明心疼又好笑。 把眼眶微紅的小曜送到他mama那時溫明又跟人家努力解釋了一番緣由。雖然這走向他解釋起來都底氣不足。 時間差不多到一個點之后,剩下的小朋友們都一個個地被接走了。教室里只剩下正在奮筆疾書補寫今天沒完成的晨午檢表和消毒記錄的溫明,和一個百無聊賴的蔣銳。 有些人就算都戴上口籠了還不能老實,他一直在伏案工作的溫明身邊轉。 這個轉的范圍是,口籠的金屬柵欄直接戳在了溫明一邊的臉頰rou上。金屬質感冰涼,把他的臉也輕輕勒出一道道的凹痕。 蔣銳沒停止他的靠近。 他眼神專注地盯著溫明的臉看,無論如何都看不夠了。 “蔣銳?!?/br> 溫明就剩最后幾行字了,他一邊奮筆疾書,一邊口齒不清地跟他說話: “你今天打的人是誰?” 蔣銳輕蔑地說:“一個垃圾?!?/br> 溫明拿手肘把這個體積又大又礙事的家伙頂開一段距離,才說:“不會是我今天跟你說的那個人吧?” 他依然低著頭寫字。 只是語氣和停頓都暴露了他此時的不鎮定。要是真的的話,溫明并不贊同蔣銳這種處理方式。 或者說,他無法理解。多大點事啊,難道他未來一生中什么問題都要用暴力解決嗎?并且事情最后的處理方式溫明也不是很敢茍同。 這難道不是恃強凌弱?這樣一來蔣銳和他們又有什么區別,又有什么立場去打人? 蔣銳的聲音離得他的臉很近,每吐一個字都仿佛下一秒就要觸碰上他了,但又因為口籠的桎梏而始終只隔著一段距離。 他只說:“他該打?!?/br> “以及,你為什么又靠我這么近?!睖孛靼櫭迹骸拔乙詾槲抑耙呀浉阏f得很清楚了?!?/br> 蔣銳看起來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他振振有詞地控訴。 “我現在可什么也做不了?!?/br> 為了自證清白,他甚至雙手抱頭,做出一個看起來似乎最為老實的被逮捕的動作。蔣銳還是那個蔣銳,同樣強盜的行事邏輯,在他眼里要是這樣都不能靠近的話那就太沒天理了。 溫明心想你的語氣分明不是這么說的。 但是蔣銳只是十分喜愛地,用那個口籠一下下碰著小草莓老師的臉。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只有好人的。有句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你是天使兔子。天使只要好好地呆在天堂里就好了。 剩下的事情我都會幫你做的。 第34章 溫明站在廚房,把手中淘好的兩人份米飯下了鍋,然后蓋上鍋蓋,按下煮飯鍵。 做完這些,他回頭看了客廳里還在單手跟那個口籠干仗的蔣銳一眼。 溫明回過頭。對著一個工作中的電飯鍋,他今天不知道第幾次地嘆了口氣。 “蔣銳,我們來談一談吧?!?/br> 蔣銳一回頭,看到溫明正擦著手走出廚房。 他手上的工作也暫且停了,深灰色的眼睛慢慢跟隨著那個身影移動的步伐而轉,像是真正的狗狗似的。 當主人說來“談一談”時,小狗的回答永遠會是“好哦”。 大狗的回答也是“好哦”,只不過表達的方式會更粗獷些。溫明一在他對面坐下,蔣銳就迫不及待地拉著自己的那張椅子靠近了他,和他膝蓋挨著膝蓋。 “很難受嗎?”溫明指了指自己的臉示意,問他:“這個東西?!?/br> 蔣銳本想說不的,后來又看著他的臉說了嗯。 他看著面前的溫明果真一臉不放心地湊上前來,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口籠。 指尖沿著黑色的皮革摸過去,試圖輕輕鉆進皮革和皮膚之間的縫隙里。這一刻,仿佛有一絲溫柔也順著夾縫也鉆進了人心臟里。 溫明就看見蔣銳的身體幾不可見地抖了一下。 他的手一頓,以為是自己弄疼了他,接下來的動作放得更輕了。 皮革里編進了這種特制金屬。被蔣銳一通折騰后還能保持著嚴絲合縫的拘束,看樣子是沒有拆卸的可能了。 溫明重新坐下來。 而因為下半張臉被籠罩在特制的金屬籠子里,越發凸顯得上方只露出的一雙眼睛眼神銳利,讓人難以直視。 他年輕氣盛,像把鋒芒畢露的刀。溫明收回手,板下臉問他:“這回受到教訓了嗎?” 蔣銳:“哦?!?/br> 溫明對他的態度不滿意:“哦什么哦。我是在問你,覺得自己做錯了嗎?” 蔣銳不覺得。 但是他覺得這個答案溫明一定不想聽,所以他沒回答,一雙狗狗眼安靜地盯著溫明看。 溫明苦口婆心:“我知道你厲害。是,你現在覺得無往不利是因為還沒有人能打得過你,但是以后呢?你就能保證以后一定不會遇到比你更厲害的人嗎?到時候你怎么辦?蔣銳,你怎么對別人,別人就會怎么對你。我不想你到了事情發生后再來后悔……” 他真好看。蔣銳心想。 為什么連聲音都那么好聽。 而那雙眼睛,看著自己的時候好看,不看自己的時候,也好看。 他說話時嘴唇不停地一張一合,非常好看。蔣銳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就算現在盯得再怎么用力也好,到了該想他的時候還是會想他。但即使是想他也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你在聽嗎?!”溫明忽然提高音量。 “嗯?”蔣銳一頓:“哦?!?/br> 溫明在說那一番老生常談的話時,自己的希望也漸漸地滅下去了大半。他最清楚這樣的溝通方式對蔣銳效果為零。 這哪是油鹽不進,這是刀槍不入。溫明想揍死他。 氣就氣在他知道正確的溝通方式。但他也更知道那種方法不能隨便用。 蔣銳有傷在身,溫明晚上特意給他多加了兩個菜,盡量做成流食和剪成小塊,好好補補。吃完晚飯后溫明替他查看傷勢,以及換藥。 為了方便清理,此時的兩人都待在浴室里。溫明的腳邊放著藥箱。 蔣銳站著,低頭,下巴夾著衣服下擺。一個溫明正在他跟前蹲著,臉正對他的腰側。 叫他受傷了還劇烈運動,行吧,現在紗布都往外滲血了。雪白上點點擴散的的猩紅,溫明看得直皺眉。 最嚴重的側腰那塊磨破了一層皮。醫生在處理的時候剪掉了上面那團皺紙似的廢皮膚,底下大片粉紅滲血的里rou直接翻露在空氣里。這種程度的傷勢,讓人光是看在眼里自己的rou就也跟著疼了。 “痛不痛?”溫明離得近,清楚聞見了藥味和夾雜的血腥味,他故意冷著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