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吃兔兔 第18節
低人一頭的溫明思索著該如何開口。 他也不敢質問這頭狼,只得耐心地詢問蔣銳:“我們不是說好的,今天不逃課嗎?” 他們高中早上四節課,算上兩個學校之間的路程耗時,蔣銳肯定是翹了課的。就是他們午休結束的時間都跟高中下午第一節 課有沖突,又得逃一次課。 巨狼只是安靜地看著溫明,表情不變,毫無歉意。下次還敢。 溫明覺得自己還是得把這件事跟對方說明白:“蔣銳,你知道這樣是要被記曠課的吧?” “你下次要是再逃課過來,我就不會管你了?!睖孛鹘g盡腦汁搜索著一些最能恐嚇到他的語言:“還會讓保安把你抓起來,丟到街上去?!?/br> 巨狼靜謐的瞳仁盯著面前的人說話時開開合合的嘴唇看。 溫明現在跟他說話的樣子,和他剛才哄小朋友時的表現出來的耐心如出一轍。而且他還是在哄完一個的情況下再來哄另一個的。 他是蔣銳見過的最沒脾氣的人,像是被彎折第無限次也還會再柔軟回彈成原樣的彈簧。任由別人怎么對待都不會生氣。 可是這人又不是全然的慫包軟蛋。他有脾氣,暴起時會咬人。 這兔子是知道再多的語言和耐心也都揍不了人的吧? 溫明音量提高了一些:“蔣銳!你在聽嗎?” 巨狼沒在聽。但是它還是稍微給面子地動了動,舉起爪子塞到了溫明嘴邊。 他的動作湯溫明想起那天的蔣銳把手給他咬的場景。 溫明生氣的時候就把爪子塞過去,已經形成蔣銳自己的一套流程了。 溫明握住了這只舉世無敵大爪爪,拇指在上面輕輕揉了揉。 想到那一天自愿被咬的蔣銳,他心中又有些軟化。 蔣銳:就說這招很有用。 溫明笑著拿開它的大爪子:“誰要吃你的腳?!?/br> 雖說這頭家伙的體量大得很是震懾,然而它疑惑的時候還是會跟小狗一樣。爪子被溫明退開后,它便將整個大腦袋順時鐘一轉,看著你的圓眼睛里純粹只地寫滿了兩個大字:不懂。 不懂溫明為什么不咬。 這絕不會是人類蔣銳能做出來的行為。溫明一顆心又軟下去一點???,這大塊頭不吃rou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 因為想到了蔣銳讓自己咬手的經歷,溫明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聽懂了的話,一會就乖乖回去?!?/br> 溫明看了眼現在的時間,離他們幼兒園鈴響還有半小時,但是蔣銳現在趕回去就能趕得上高中開校門。 他殷切地催促蔣銳起床換衣服。 這時候的蔣銳似乎也真聽進去了溫明的話,讓穿衣服時也慢騰騰地開始動了。是連溫明自己都從沒預想過的順利。 溫明有些驚奇地看著他。 這是什么神仙蔣銳,簡直是他的夢中情銳了。 他撿起蔣銳掉在地上的褲子丟過去讓他穿,又彎身去找蔣銳把衣服丟去哪了。 溫明一邊找著,一邊深受感動。太神奇了,或許這就是溝通的力量?是他的執著感化了惡魔嗎?是嗎?……他忽然一個激靈,是后腰的襯衫正在被人緩慢地從褲子里抽出來。 布料碾過皮膚拖動,升起一陣戰栗的癢意。 蔣銳渾身上下只穿一條褲子。高大的人影壓迫感極強地站在溫明背后,將他整個人籠罩進陰暗中。 溫明雞皮疙瘩當場就起來了。他終于察覺到眼下這該死的危險情況。 他哪里是聽話了?? 這是只白眼狼啊…… 蔣銳挺括的肩型不是靠穿衣服顯出來的。這人赤膊的時候,寬厚的肩背和精健的肌rou一覽無遺。即使不曲起手臂也明顯有鼓起的肌rou線條。 看起來更有威脅性了。 蔣銳的聲音低低地在耳邊響起。他說話聲分明算是輕的,每個字卻又都帶著令人發毛的寒意。 他問:“尾巴呢?” 剛才溫明被小哈嚇出來的尾巴果然還是被看到了。 背對著他的溫明此時將牙齒咬得咯咯響。 自己剛才說過的一通話,真是……全進狗肚子里去了!合著到頭來他就感動了自己! 他說蔣銳怎么突然像換了個狼似的,原來蟄伏在那等著打他尾巴的主意。 與此同時蔣銳的手雖遲但到,及時伸進了溫明嘴巴里。 ——你咬吧,今天就是咬死我我也要尾巴。 惡魔愉快的聲音在他耳廓邊響起:“啊。找到了?!?/br> 溫明又驚又怒,轉過去將人用力一推——根本沒推動。蔣銳一只手貼著他背后腰線,骨節分明的手指伸入褲腰。 蔣銳似乎從中找到了另一種新的樂趣。找尾巴這件事的本身更有趣。 而溫明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蔣銳要看尾巴,只是此時兩人這樣的姿勢,這樣的氛圍讓溫明心中警鈴大作。 尾巴不尾巴的另說,事情正在往更壞的方向脫軌。 不能讓蔣銳為所欲為下去,會出事。 溫明已經不考慮別的事了。他當機立斷。 下一秒,蔣銳手里就只剩下原本穿在溫明身上的一條褲子在空空晃蕩。 而溫明上身穿的衣服已經掉落在地。布料下面簌簌地出現動靜,一顆碩大無比的毛茸茸的兔子腦袋從里面鉆了出來。 然后是一左一右支棱起來的兩只長而軟的耳朵。 地上的兔子瞥了他一眼,鼻頭輕輕翕動著。這只足足有一只中型犬那么大的兔子一蹦一跳地遠離了半裸的蔣銳。 今天要是能讓你得逞,我小草莓老師的小字以后就倒過來寫??! 蔣銳臉上滿是笑容,卻笑得沒有發出聲音。溫明看不見,他眼中放出失控的興奮的光,直勾勾地指向這只兔子。 第15章 與蔣銳亢奮的捕獵心態不同。地上的大兔子既緊繃又膽寒。 此情此景兩人仿佛回歸了野外叢林里最原始天然的食物鏈關系。一樣是跑,狼追的是兔子,兔子逃的是命。 現在,此刻,這個房間變成了兔子版的恐怖密室逃亡。 陰影中的蔣銳不緊不慢地抬步走了過來。每靠近一步,溫明的心就顫抖得厲害一份。 想干什么? 溫明心里皺眉。大兔子繼續一蹦一跳地遠離他,豐潤圓滿的兔臀沉緩地一抖,又一抖。 整只兔子的毛量豐厚的原因,造成它跳動的時候有種放了慢動作的夸張效果。就是一大團兔子柔軟地舒展,又悠然飄下。 rou眼可見的軟綿綿白乎乎。 讓人內心巨兔亂撞。 ——巨型兔子就被又狠又準地撲在地上。也就幾秒鐘的事而已。 溫明愣住。 誰知道他能直接撲上來。溫明以為人形的他至少會追上來兩步,但他還是高估了蔣銳的耐心,他這行事作風根本跟狼還是沒兩樣。 手臂箍住了整只兔子。溫明只感覺這兩只手根本就是鐵做的,掙脫不能。 蔣銳看著它,看著看著,先是在上面吹了一口氣。 厚軟得驚人的毛發便自發分出一條小道來,像風吹麥浪。只是即使這樣也還見不到底,足見其毛量可觀。 “嚯?!笔Y銳笑著,大手直接揉了上去。 這令人肅然起敬的毛量。 仿佛陷入了一片毛茸茸軟乎乎蓬松松的兔毛汪洋,光是看著就無比喜人。一顆心臟也仿佛被巨量雪白的兔毛毛給填充得滿當當沉甸甸,快要被擠到爆炸開。 趁溫明不備,他雙手從后面把這只敦實的大肥兔子從地上一把撈了起來。 這毛團子是實心的,屬實很有分量。然而蔣銳把這巨型兔兔抱起來的動作似乎毫不費力,輕而易舉。 以它的體型來說,蔣銳抱它倒是不成問題。 畢竟蔣銳人高馬大的,而因為兔子毛量巨多且豐厚的原因,沒想到竟也滿滿當當地抱了一懷。 兩只手臂勒進這驚天軟厚的天然皮毛里,讓人不覺就越勒越用力了。 這種行為完全是不由自主的。 像是抱這種毛茸茸的東西,像是越用力抱緊一顆心反而就越填不滿了。完全就只剩下一個爽字。 這只大塊頭兔子放在地上時是可觀的一團,被抱起來時就是大大的蓬松的一條。 而且是在不斷扭動掙扎的一條。 喘不過氣的溫明:要被小變態勒死在這里了! 因為被拉長了,大兔子身上無數豐富柔軟的毛毛如同茂盛的巨大蒲公英般地炸開,像是提起了一條做工過分用力的毛毯。 這簡直是兔毛陷阱嘛。 蔣銳低頭,直接把臉埋進了這無邊無際的細軟兔毛里。 這不能怪他。哪一天這兔子要是抱了個巨大胡蘿卜怕也是會高興得瘋掉的吧。 讓人把手一放上去就從此再也無法拿下來的陷阱。它質感絕佳的兔毛無形中會黏手,纏著人不放,這是實話。 房間中安靜了一分鐘。蔣銳靜止了,只剩下兔腿在蹬空氣的聲音。 而等到蔣銳再抬起臉來時,他不發一言,突然不由分說地抱著大兔子就走。 動作果決,當機立斷。 這么大一只兔子,應該養在他家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