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吃兔兔 第4節
“嗯。想吃?!?/br> 第4章 開學的這幾天幼兒園的熱鬧程度堪比幾個菜市場,辦公室所有人都忙得團團轉,炸毛已是常態。 他們辦公室再沒有半分閑暇的氛圍,所有人都開始忙碌起來。 溫明這幾天更是忙得吃飯都在想工作。這天他正在電腦前填表,他們的級長走過來敲了敲桌子。 溫明直起腰板:“級長?!?/br> “小溫在工作吶?打擾你一下?!?/br> “您說?!?/br> “還有小白,我這有件事,你們一起先聽著?!?/br> 剛回到工位的白老師也放下了手里的活:“好的,級長?!?/br> “下星期咱們市里有個重要的開學前教學工作會議,咱們園里分到一個名額。按照以往的慣例,學習機會優先分配給新老師。咱們現在就決定一下吧,這一次你們兩個人誰去?” 開會這種活,說是給新教師學習機會,本質上就意味著一次非工作日無償的加班出差,新人優先的那種。 他們的工作是越是在開學前幾天就越忙得一團亂,各種開學計劃和資料輪軸轉,最忙的時候基本只能睡三四個小時。 這種忙得如火如荼的時刻再抽出時間出差,人會被榨干的。 白老師雖然不如溫明懂,但是她新兵上陣也很為難,面對級長的詢問一時說不出話。 級長還站在辦公桌前等著他們。 溫明若有所覺地看了白老師一眼,隨之舉手說:“我去吧?!?/br> 這一刻,白老師的心中頓時大大松了口氣。 小溫老師這次真是……幫了大忙了。 她當然不會以為溫明是在搶功勞。說實在的,她也才剛畢業,這幾天接手新班級的孩子們和應付各種家長就已經筋疲力盡。她壓力很大,生怕自己做得不好。 如果現在還要她放手這頭出去開會,白老師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應付得來。 “可以?!奔夐L答應下來:“不過我記得小溫老師去年不是去過了嗎?今年還是你?” 溫明笑笑答:“我去過一次已經有經驗,這次就不用換人了?!?/br> 級長便也說了好,囑咐了溫明兩句開會需要穿正裝的注意事項后,施施然離開了桌前。 白老師特別過意不去,過后又拿了兩個水果放在溫明桌上。 自己剛才還沒說什么,小溫老師一句話就把無償加班的工作自己攬過去了。 收到水果的小溫老師對她溫和一笑。 從上級的余威中解脫,白老師心累地拉開椅子坐下來時,她表情忽而一變。 人還是維持著那個姿勢沒動,小姑娘的臉色卻rou眼可見地變紅了。 她今天穿的是一條小裙子。此時此刻,就在她裙邊的地方,一條雪白的尾巴正在被主人無聲而心虛地往回縮。 這種情況一般會出現在獸人情緒高漲達到某種水平的時候,比如過分興奮或過分緊張,都會導致尾巴無知無覺地自己跑出來。 一般不會那么容易跑出來的……白老師感覺有點局促。 小溫老師剛才是看到自己的尾巴后才主動提出要去的吧。 她今天不知道第幾次在心里認真感激了小溫老師一遍。她剛出來實習就遇到好人了。 溫明今天留下來做完了班里的一面宣傳墻,弄完環創資料和工會事務,最后一一回復了幾個家長的信息。 脖子酸痛的溫明抬頭一看,窗外天色黑沉。太陽早就下山了,而他忙得一無所覺。 偌大辦公室里走得只剩他一個,墻上的時鐘悠悠指向了九點。 一不小心又加班了。 對幼師來說這種沒有加班費的加班再正常不過了。溫明伸手摘了眼鏡,揉了揉酸痛難當的脖子。 不過今天是他忘記時間,確實加班得太晚了。 溫明站起身,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趕緊打卡下班。 走出幼兒園門口后,他猶豫了一下。今天時間也晚了,他也就沒有像往常那樣選擇繞路。 這也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走夜路。 可能是越不想什么越來什么,當他離家還有不到一條街的距離時候,身后忽而有一個身影無聲地靠近。 在溫明察覺不對時,那人已經來到了他背后很近的地方。 “別亂動?!?/br> 他壓低了嗓音恐嚇。 溫明的人僵住了。他后腰此時被一點詭異的涼意抵著。 是這人手上銳利的刀尖刺破了衣服,抵在他的腰上。 溫明一時不敢輕舉妄動。他不動聲色地望了望周圍。入夜之后,這條街上便只剩幾個過路的行人,最近的一個店面離他還有段距離,而他的防狼噴霧放在包里。 怎么辦? 不等溫明磨蹭,身后的人言簡意賅地命令他: “走?!?/br> 后腰的刺痛愈發明顯。是他拿著刀把往前推了推。刀尖銳利的涼意一路順著脊梁竄上來。溫明咬了咬牙。只得依他的意思,被迫往前走。 溫明現在滿腦子只剩一個想法。 完了。 …… 不知道這么說合不合適,但是現下的狀況實際上是比他之前預想過的好太多。 ——一身臟污靠在墻根的溫明這一刻如是想道。 找他尋仇總比找到無辜的幼兒園那去鬧事的好。 從隨處可見的垃圾堆里流出的臟水,雨水和空調外機滴落的水混雜,積蓄在坑洼失修的路面。 溫明身上掛彩,臉上也有血,是顴骨被地面沙礫磨破了,火辣辣地痛。 越是常年不見光的暗巷里,地面越是泥濘污臭。 他難受地咳嗽出聲,還沒緩過來腹部又馬上挨了重重一擊,是面前那人從正面伸腳踹來的。 “臭小子挺能藏啊,哥們蹲了你幾天都沒蹲到?!?/br> “兄弟幾個今天就教你做人。不是喜歡找警察嗎?去??!怎么不去了?” 糟糕的是這一切只是才剛剛開始,還沒動真格。 只是這群人下手毒辣,僅僅幾個拳頭溫明便也吃不消,很快人就被弄得狼狽不堪。 他眼前已經冒起了金星,腦子混混沌沌。不知道什么時候身上毆打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不遠處隱匿于夜色里吵吵嚷嚷的叫罵和打斗聲。 溫明恍惚地意識到那邊自己打起來了。 剛才那些人呢? 他還滿心記得要逃跑,只是剛挨過揍的身體一時半會不受他支使。他身心齊齊感到一陣無力,重新軟倒在地。 “喂?!?/br> 溫明重新睜眼。 他視野模糊,看到路面上兩條正走路的長腿逐漸靠近。腳步聲一直來到了他的臉邊。 很近。鞋尖幾乎要碰著他的臉頰。 剛打完架,蔣銳嘴里叼著的那根煙絲毫沒被影響到。他就在地上溫明的腦袋旁站定了,岔開兩腿蹲了下來。 剛才那幾個打人的家伙似乎已經不在了。溫明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他能感覺到來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一道聲音從頭頂飄下來,好奇地問他:“死了嗎?” 這個聲音……溫明冷汗瞬間出來了,是那頭狼。 越是這種時刻他滿腦子越是冒出一些沒用的念頭。溫明現在滿腦子都是:一屠晚歸,擔中rou盡。 他剛才撞到了腦袋,身上挨了拳頭后五臟六腑一直燒得慌。溫明并沒有緩解多少,只感覺整條喉管漫起一股鐵銹腥味。 溫明還沒緩過勁兒來。他回答不了。 沒等到他的反應,蔣銳揪著他的頭發,直接把溫明沾血的腦袋提起來看了看。 畢竟身高擺在那,蔣銳骨架也生得高大,一只手掌也比常人寬厚不少。 籃球拿在他手中都顯小,溫明的腦袋也是。 地上的溫明被迫強仰著頭,無力地露出細皮嫩rou的一段脖頸。 上方的蔣銳沒有出聲,他偏了偏腦袋。 溫明看不清他的目光,只是暗中捏緊了拳頭。 他心里苦笑一聲,也是現在才醒悟過來,這人怕根本不是來救人的,是來截胡的,好報復那天他報警之仇。 蔣銳嘴里的煙散落煙灰,點點燙意飄落溫明臉上,他閉了閉眼。 果然還是被記恨上了。 溫明自顧自地喘著氣,在心里盤算起了現在逃脫的機會能有多大。 而蔣銳抽著煙已經思考起了一個問題。兔脖好吃嗎? 沒吃過。 他想起人家在籠子里的喂養那些兔子了。也就是這么一想而已,他手邊也沒有胡蘿卜。 蔣銳欺辱人的手段和剛才那些人在溫明看來并沒有什么差別。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興致,拿下嘴里的煙,將煙頭直直杵到了溫明的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