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繁星從昏迷中醒過來,第一個反應就是去看孩子的情況。這一看,差點又讓她暈死過去。宜宣也惦記孩子,不過更在乎繁星的反應,他一直隨在她身后生怕她再昏過去。 只見兩個孩子各自躺在小床上,逸然臉上泛紅皺著小小的眉頭正有氣無力的哭著。他很少哭鬧,即便是哭了,聲音也響亮有力。聽見他的哭聲似乎帶著無力的嘶啞,繁星的心就像被狠狠的揪起來使勁的扭動。胡嬤嬤正在輕拍著哄,可好像不怎么管用。 再看旁邊的怡兒,她的情況似乎更糟糕。本就白凈的小臉此時沒有半點血色,雙眼緊閉小貓似的嗚咽著,小小的身子在瑟瑟發抖,看起來竟給人奄奄一息的感覺。 繁星的心劇烈的絞痛起來,悔恨、擔憂、恐懼,所有的一切都化作淚水傾瀉而出! 她顧不上擦拭淚水,伸手就要抱菲怡,宜宣一把攥住她的手,嘶啞著說道:“讓大夫好好診脈,不能再耽擱了?!?/br> 繁星聽了緊緊咬住嘴唇,連沁出血絲都絲毫沒感覺。她抱起然兒,那小東西似乎感覺到母親懷抱的溫暖,挑了一下眼眉,見到繁星的臉竟使勁哭了兩聲,可到底還是虛弱的不似往常。 “然兒乖,母親來了,乖?!狈毙侨套⊙蹨I輕柔的哄著,抱著逸然輕輕的搖晃起來。 孩子漸漸安靜下來,小腦袋往繁星胸前拱蹭。 “這孩子還想吃奶,看來沒什么大礙!”侯夫人悄悄擦了一下眼角的淚花,有些激動的喊起來。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佛祖保佑!”老太君一疊聲的念著,“快去瞧瞧藥熬好了沒有,先喂藥再喂奶,免得他不吃?!?/br> 碧荷聽了親自去小廚房,熬藥的是老太太跟前的另一個大丫頭翠云,旁人連手都上不得。 等到碧荷端著藥回來,見到跪在廊下的眾人眼中有一絲同情閃爍。尤其是桂園,哭得幾乎背過氣去,額頭殷殷血跡煞是刺眼。旁邊的綠萼眼睛紅腫,若不是有小丫頭在后面扶著連跪都跪不住了。奶娘和幾個小丫頭早已經渾身癱軟,驚嚇比傷心要多得多。 路過眾人身邊,碧荷的腳步稍微停頓了一下,朝著桂園和綠萼二人輕聲說道:“二奶奶和二爺回來了,你們放心,該受懲罰的人斷然跑不掉。你們的忠心大伙都知道,別熬壞了身子?!?/br> “四公子和五姑娘怎么樣了?”她們二人齊聲問道,心里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 碧荷眼神一閃,瞧見眾人都伸著脖子聽回道:“大夫開了藥,應該會沒事?!闭f罷急匆匆進去了。 屋子里的大夫已經替菲怡診過脈了,她的身子本來就比逸然弱,吃得又少抵抗力差,所以情況要糟糕些。眼下她在發燒,首先要把體溫降下來才行。大夫趕快開了藥方,老太君吩咐人火速去抓藥、熬制,整個過程都打發心腹去辦,不許任何人插手! 繁星想要放下逸然去抱菲怡,可那小子稍微離開繁星的懷抱就有氣無力的哭兩聲,哭得繁星肝腸寸斷。 胡嬤嬤接過碧荷端進來的藥,用小勺舀了吹溫送到逸然嘴邊,他就是不張嘴還哭鬧起來。 “還是讓我來?!狈毙且姞钰s忙接過去,一邊輕柔的跟他說話,一邊哄著,“然兒乖乖張嘴,吃了藥才能好病。等你吃了藥,母親就給你喂奶。嗯,乖?!?/br> 孩子跟母親真是骨rou相連,逸然竟老老實實的張開嘴,一勺藥進去也沒吐出來,老太君等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繁星一邊給逸然喂藥,眼睛一邊不停的瞧著菲怡。宜宣知道她的心事,忙過去把菲怡抱起來,胡嬤嬤見狀剛想要阻止,卻見老太君朝著她微微搖頭。 “怡兒,你睜開眼睛看看,不要嚇父親、母親?!币诵Ш⒆拥膭幼骱苁炀?,繁星帶孩子的時候他沒少幫襯,做起來輕車熟路。 他是孩子的父親,見到孩子病成這個樣子,心里怎么會不疼?不過是一天而已,到底是發生什么事了?他心里又氣又急,可也知道眼下孩子的安危才最重要。 菲怡本身就偏瘦,如今宜宣抱著她竟感覺不到半點的重量,再看她閉著小眼睛只有進氣不見出氣,偶爾低聲的嗚咽一聲,他的心像被油烹了一般??赡樕蠀s不敢泄露內心的擔憂,他唯恐繁星會崩潰。 屋子里人雖多,可其他人根本就差不上手,只能看著他們夫妻二人哄著孩子。 逸然已經把藥喂了下去,摸著孩子的額頭感覺溫度稍微有些高,估計并不礙事。 逸然喝了藥似乎來了些精神,在繁星胸前拱蹭的起勁起來,這舉動讓繁星心里寬慰不少。 “快帶孩子進去喂奶,菲怡這邊有我們照顧?!崩咸逊毙菙f到里屋,胡嬤嬤趕緊跟了進去,另外還帶進去個丫頭侍候。 繁星舍不得菲怡,可懷里的逸然也不能不管,只好一咬牙抱著孩子進去了。 逸然的胃口沒有往日好,不過也吃了不少才停住。繁星愛憐心痛地輕輕悠著孩子,見到他閉上眼睛困了又輕拍起來。 不一會兒,逸然就睡著了。繁星把他安置在小床上,請胡嬤嬤幫著照看,急忙又扭身出來。 見到窩在宜宣懷里臉色依舊蒼白的女兒,她的眼淚滿溢,握緊了雙拳才勉強忍住。 “把孩子給我!”她固執的從宜宣手里接過孩子,一入懷就越發的想哭。這孩子到底遭了什么罪,什么一天的功夫就輕了好多? 老太君和侯夫人進去瞧了逸然一眼,見那孩子安然入睡體溫似乎降下來一些,心里都倍感寬慰。 不過等到出來見到菲怡的情況,又都面露擔憂。 “大夫說兩個孩子受了風寒,逸然身體結實又睡在里面,所以吃過藥就應該沒事了。倒是菲怡這丫頭本就體弱,直接吹了冷風,這病癥來得氣勢沖沖。眼下最主要的是要把體溫降下來,過了幾夜不再發熱就是好現象?!焙罘蛉诉@才得空把孩子們的情況粗略說了一遍。 繁星聽了心里越發的疑惑,怎么就吹了冷風?恐怕這里面大有文章,不過她沒有心思和空閑追問梳理,眼下給孩子退燒是大事。 還不等她說話,定伯侯打外面進來,后面還跟著宮里最擅長兒科的御醫。 原來是侯夫人見情況不好,打發人去通知了侯爺。這兩個孩子可是侯爺的心尖,聽了趕忙把宮里的御醫請了出來。 眼下也顧不上忌諱什么公公進兒媳婦房間的事情,侯爺請御醫趕緊先給菲怡瞧。 御醫說得跟之前的王大夫所差無幾,大致意思也是看喝了藥之后能不能退熱。繁星只顧著低頭看孩子,沒瞧見御醫朝著侯爺使了個眼色。御醫把王大夫開得藥方拿過去,稍微改動了幾味,侯爺見了命人火速去抓藥熬制。 他又請御醫進去看了逸然,那小子的身子真結實,一碗藥下去喝飽了奶睡得正香。臉上的紅暈瞧起來粉嘟嘟的,不是發熱的顏色。果然,御醫看過說孩子退了熱眼下情況大好,估計再喝一頓藥就會沒事了。 眾人聽罷放下心里,同時又為菲怡著急擔憂。這里到底是繁星的內室,侯爺并未多做停留,把御醫帶到外書房去了。 他見跟前并無旁人,這才問道:“我瞧著張兄方才似乎有話未說,這里并無外人但請直言?!?/br> “這雙胎在母親肚子里就相互爭搶位置和營養,往往會出現體質強弱之分。府上的五小姐生下來就體質稍弱,不過后期世子夫人照料的好,不出一年半載必然會補上來??扇缃袷芰藝乐氐娘L寒,邪風入骨難以去除。即便是這次有驚無險,恐怕也會落下病根。這以后……”御醫說罷停住。 侯爺聞言眉頭緊鎖,“以后會怎么樣?” “五小姐以后恐怕離不開藥罐子了?!庇t搖著頭嘆氣。 定伯侯聽了心下一滯,急忙追問道:“張兄用的是‘恐怕’二字,是不是還有辦法?” “嗯,辦法是有一個,不過..”御醫遲疑了一下,“古書上有記載,五小姐這種情況若是能以天山雪蓮做藥引,應該會藥到病除。不過傳聞這天山雪蓮六十年發芽,六十年長葉,六十年開花,花朵卻只能持續六個時辰。我行醫這么多年,連雪蓮的樣子都未見過,不知道這世上是不是真有這種東西?!?/br> 侯爺聞言明顯失望起來,侯府有財力有勢力,只要是能治好菲怡的病多少銀子都不是問題。不過偏生要需要天山雪蓮這種虛無縹緲的玩意,這可讓侯爺為了難,有一種無力的感覺。 “今個兒這話就說到這里,張兄替我保密,特別是對我母親、夫人等人?!焙顮斷嵵氐亩谥?。 御醫答應下,侯爺親自把他送出去,進了二門直奔上房。他見侯夫人還未回來,自個又不方便過去,只好在屋子里坐等,心里越發的煩躁起來。 本來宜宣在子嗣上就艱難,這好不容易得了龍鳳胎,怎么又突然出了這檔子事?夫人只是打發人說兩個孩子受了風寒,具體情況并未細述,侯爺心里卻明鏡一般,其中必定有緣由。 半晌,侯夫人才回來,眼睛還濕乎乎的一看就是剛剛哭過。 不等屏退丫頭、婆子,侯爺便一把攥住她的手,侯夫人沒功夫害羞,讓下人退下去忍不住趴在侯爺懷里輕聲的哭起來。 方才在臨風居,見到孫子、孫女那模樣,她心疼地不得了??傻K于在眾人跟前,又生怕自己哭的一塌糊涂讓繁星這個做母親的更加受不了,這才生生忍住,卻還是偷偷抹了好幾下眼淚。 方才在回來的路上,她一直流著眼淚,如今屋子里沒有旁人,她終是受不了哭了起來。 侯爺心里也不好受,見到她哭越發的心亂如麻。他摟住夫人,輕輕撫著她的后背,柔聲安慰道:“御醫都說沒事,你就別擔心了。然兒不是安然無恙了嗎?怡兒也會平安無事的!” “可是她還在發熱,眼睛一直沒睜開過。聽見那孩子小貓崽似的嗚咽,我心里就像被刀攪一樣?!焙罘蛉顺榇钪f道,“御醫都說要看今晚,不知道怡兒能不能捱過去。我本想留在那里,可繁星和宜宣都讓我回來。她們夫妻照顧孩子我插不上手,留下只能是添亂,只好就回來了。倘若怡兒..”說到這里她哭得越發悲戚起來,剩下的話竟然連想都不敢想。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你忘了曾給兒媳婦批過八字?”侯爺輕柔地哄著。 侯夫人聞言一怔,隨即想起繁星八字尊貴,會旺夫旺子,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心里有了一絲盼望。 “高僧說得話不會有錯,不然怎么繁星進門逸竣的病就輕了,還生下龍鳳胎,宜宣也被冊封了世子!她命帶貴氣,會旺夫旺子,怡兒一定會沒事,對吧?”她忐忑的問著侯爺,揪著他衣襟的手有些微微發抖。 侯爺趕緊篤定地回道:“一定會沒事,一定會沒事!你去泡個澡,然后好好睡一覺,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彼逯罘蛉巳羰?,吩咐丫頭打熱水進來。 侯夫人早已經心力交瘁,泡在熱水里被熱氣一熏竟然昏昏欲睡。侯爺在外面等了許久不見她出來,進去看見她竟然睡著,浴桶里的水已經變涼。 見到她睡著,侯爺不敢發出動靜,生怕驚醒了她會讓她再也睡不著。 侯爺扯過大毛巾,把她抱起來裹在里面,把她凍著趕忙出來把她放進被窩里。 侯夫人睡得并不踏實,她皺了一下眉頭似乎要醒。侯爺忙憐愛的輕撫她的后背,低聲說道:“好好睡一覺,明天一切都會變好?!?/br> 他一直在侯夫人耳邊低吟,不停的輕拍著她,讓她感覺到莫名的安穩,窩在他的懷里睡著了。 可繁星和宜宣卻注定要徹夜不眠,她們一直守在菲怡的床前。菲怡被灌了一碗藥,可吐出來的比咽下去的要多很多。繁星喂奶,怡兒一口都沒吃,眼睛始終沒睜開過,身體的熱度也沒有絲毫褪去的意思。 藥效已經過了時辰,可似乎沒有半點效果。繁星決定用老辦法給菲怡降溫,吩咐丫頭拿白酒過來。 桂園上前要侍候,繁星瞥見她額上的傷痕說道:“你先下去歇著,這里留暢春就行了?!?/br> “奶奶?!惫饒@聞言頓時眼淚汪汪。 “我不是在責怪你,只是看你受了傷。暢春懂些醫理,留下來比你適合。眼下我沒空理睬你,等怡兒穩定下來再找你算賬!該你的板子一個都少不了,下去吧!”繁星說完便不再看她。 桂園聽了臉上一喜,既然奶奶說要打板子就是不會攆她出去。沒能護住小主子,桂園心中一直愧疚難受,生怕繁星把她打發出去斷了主仆情分。她愿意接受任何懲罰,只要小主子能好起來,只要能繼續留下來侍候。 她退了下去,暢春過來侍候,菲怡瘦弱胳膊、腿纖細。繁星不敢用太大的力,不放心讓其他人上手,就連宜宣都只在旁邊打下手。 繁星用白酒小心的搓著菲怡的手心、腳心,然后是胸口和全身。她的額頭有細小的汗珠滲出來,宜宣見了忙用錦帕幫她擦拭掉。 這樣搓弄了一遍,菲怡臉上有了一絲紅暈,再摸她的額頭似乎不那么guntang了。 繁星又吩咐暢春下去熬藥,她就坐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菲怡。 宜宣看著臉色蒼白難看的她,心疼的過去攥住她的手,這才發覺她的手冰涼。方才用白酒替孩子按摩了那么就,她的手卻絲毫沒有半點溫度,她心里一定害怕極了! “溪兒,別怕!我們的怡兒一定能挺過來!”宜宣想給她力量,攥著她的手用力起來。 “一定會挺過來!”繁星重復著,似乎在努力給自己打氣。 話音剛落,就聽見守在門口的小丫頭給菲虹請安的聲音。片刻,菲虹進來,她顧不上給父母親見禮,幾步過去緊張擔憂的瞧著菲怡。 “五妹好些了嗎?”她咬著嘴唇輕聲問著,臉上有深深的愧疚和自責。 “這么晚了快去睡覺,你meimei身上有寒氣小心過到你身上?!狈毙且姷剿銛f她回房去,“你meimei沒事,她會很快好起來的?!?/br> “母親,我..”菲虹大大的眼睛里充滿了淚水,好像一眨眼就會滾出來,“我沒照顧好弟弟meimei,都是我不好!” “傻丫頭,關你什么事?快點回去,你若是再病了,母親就越發的手忙腳亂了?!狈毙前阉龘нM懷里,“你還小,眼下不會照顧弟弟meimei。今天的事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自責。乖乖的回去睡覺,別讓母親再分心!” “可是..我..”菲虹聽了眼淚一下子掉下來,“今個兒我來陪弟弟meimei,走了不久他們就被發現受了風寒。我..母親..” “不許胡說,老老實實回去睡覺!你、逸竣、逸然和菲虹是姐妹手足,都是父母親的寶貝。等到有一****跟你父親走了,你們就是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我相信你們會永遠相親相愛,因為你們都是我跟你父親生養教育出來的孩子!”繁星第一次帶著怒氣跟菲虹說話,“不許你胡思亂想,我會相信自己的孩子!” “母親!”菲虹自責愧疚了一下午,心里又擔憂被人誤會說閑話,最怕父母親猜疑自己。她心里一直在委屈難受,眼下聽了母親的話竟大哭起來,又怕驚嚇到meimei使勁壓抑著,緊咬著嘴唇不敢出聲。她小小的肩膀在狠狠的抖動,眼淚傾瀉不止。 繁星見狀摟住她輕輕的擦著她的眼淚,“傻丫頭,這半天指不定怎么在心里折磨自個呢?快哭了,一會兒把meimei嚇到了?!?/br> 菲虹聞言趕忙止住眼淚,繁星讓丫頭把她送回房間去。 看著菲虹離去,繁星的眼神里有一絲狠絕閃過。雖然她還沒來得及問事情的詳細情況,不過菲虹的只言片語和反應讓她隱約摸到些端倪。不知道是誰這樣狠毒,竟然一下子把她的三個孩子全部算計在里面! 她決不會善罷甘休,一定要讓那個人付出代價! 暢春端了藥進來,宜宣搶著接過去。他實在是看不了繁星太過cao勞,輕聲說道:“讓我這個做父親的盡盡心,你一旁瞧著,不妥就說出來?!?/br> 繁星只好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把菲怡抱在懷里,頭部微微傾斜以防藥汁嗆到孩子。 宜宣舀了一勺藥,先放在嘴邊吹了幾下,然后自己用嘴唇試了試溫度,這才送到孩子嘴邊。 菲怡不張嘴,他便生硬的灌下去,藥汁淌出來不少,所幸還有喂進去的。 繁星用柔軟的絲帕輕輕擦去淌出來的藥汁,他見繁星沒說話,又接著喂起來。 一大碗藥全都喂了下去,菲怡只喝了一半不到,不過本來藥量就多,應該足夠用了。 繁星低下頭,把嘴唇輕貼在孩子額頭上,感覺孩子的體溫還未徹底正常,不由得眉頭緊鎖。小孩子最怕高燒不退,藥喝了,也用白酒按摩推拿過,眼下除了等別無其他辦法。 她把孩子放到床上,眼睛盯著孩子,心里在暗暗祈禱。 宜宣輕聲說道:“你去躺一會兒,我守著就行了?!?/br> 她搖搖頭,固執的坐在床邊。菲怡的燒沒退,她怎么可能躺得下?夏末打里面出來,她一直在里面照顧逸然。 “奶奶,您就聽二爺的話去休息一下。這里奴婢盯著,有什么情況立即就招呼您?!彼姺毙且桓彪S時都會暈倒的樣子,擔憂的說道。 “你們都不要再說了,看不見菲怡我心里會更加不安?!狈毙堑哪樕y看極了,“我不會倒下,孩子們還需要我!” 宜宣了解繁星的脾氣,知道再怎么勸都不管用,索性就由著她留下。 他吩咐廚房燉了些補品,二人吃了早飯便進了宮,繁星只在德妃宮里用了些點心就一直到現在。她的肚子早已經癟癟的,可卻絲毫沒有饑餓感。 宜宣也是半點胃口都沒有,可是為了繁星的身子,他直說自己餓壞了,繁星要是不陪著他也不吃。 繁星只好吃了幾口,可實在是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