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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福紅著眼眶道過謝,又體貼的替睡得不省人事的老人脫了鞋子。于鶴立讓福福千萬照顧好老人,尤其注意萬一嘔吐起來,要側著頭避免污物嗆入喉管引起窒息,福福連連點頭。 等于鶴立回到梁蘇房間時,發現梁蘇躲在窗簾后面,只露出一截白皙如藕段般的小腿。于鶴立咳嗽一聲,梁蘇才從窗戶后鉆了出來,沒想到早已穿戴整齊。 雖然她的臉上猶帶著兩塊醉人的酡紅,仿佛初夏蓮塘里盛開的芙蓉花,但眼神卻恢復了平日的靈動?!霸蹅兊泌s快到院子里去?!绷禾K鄭重的對于鶴立說,“我覺得大舅和二舅之間有說不出的古怪,對了,外公呢?” “在沙發上睡著了,是我把爺爺背上來的?!庇邡Q立笑道,“你那兩個舅舅今天冒冒失失的,剛才出去醒酒連大門都忘了關?!?/br> 梁蘇邁開流星大步走到梁秋唐的臥室門口,聽著里面規律的鼾聲才捂著胸口長舒了一口氣?!拔覀儸F在出去找大舅和二舅怎么樣?”她扭過頭,求助似的問于鶴立。 高大健碩的男孩兒點點頭,隨手抓了件加絨外套披在身上,又從抽屜里翻出夜里散步常用的手電筒出來。梁蘇抓著他的手,兩人相顧無言,匆匆下了樓梯。 “福福的醒酒湯效果真好?!庇邡Q立緊張中還不忘打趣梁蘇,“或者是你根本沒有醉得厲害,方才不過以瘋揚邪而已?!?/br> 梁蘇一記眼刀飛過去,瞪得于鶴立匆匆住嘴?!鞍察o點,咱們得盡快找到兩位舅舅的下落?!?/br> “你還怕兩個大男人沒辦法保護自己?”于鶴立諧謔的搖了搖頭,“既然這樣的話咱倆也別找了,直接報警吧?!?/br> “遇到人倒是不怕,鄰居們應該都熟識的,沒準還混條被子蓋;睡著了也沒關系,現在也不是冬天,席地睡一夜感冒了還可以長記性,就怕,就怕遇到棕熊之類的?!绷禾K皺著眉頭說,其實她本來想說會就怕兩個舅舅都酒后失言,說出內心的小九九或心底的小秘密就不好了。 所幸兩人順著道路走了一會兒,就聽到前面有依稀的男聲,走近一看,大舅梁青正坐在路旁一塊兒巨大的石頭上,表情痛苦的捂著腿;二舅梁軒則站在一旁,眼神迷離,滿嘴酒氣,看樣子醉得不輕。 兩人看著忽然出現在面前的于鶴立和梁蘇,不約而同住了嘴。于鶴立見梁青似乎受了傷,連忙走過去,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傷勢。 ”沒事,我只是腳崴了一下?!绷呵嘈θ萏摳?,有氣無力。 于鶴立趕忙關心道:“叔叔,能走嗎?” 梁青點點頭,扶著于鶴立的手慢慢站了起來,一步一挪的朝梁家別墅走去。梁蘇趕緊臺上想扶梁軒,卻被他不動聲色的避開了。梁軒走的飛快,一路上還荒腔走板的唱著加拿大耳熟能詳的兒童歌曲,只是跑調的極其厲害。 此時已接近午夜,梁蘇擔心的看了看周圍黑燈熄火的民居,擔心因為擾民惹來警察。好在兩位舅舅走的并不遠,即使梁青有傷在腿,片刻之后也順利回到了別墅。 梁蘇先去廚房打了碗溫水送到梁秋唐房中,福福正支著腦袋在一旁打瞌睡,見到梁蘇慌忙站起來。梁蘇做了個“噓”的手勢,見梁秋唐仍然睡得滾瓜爛熟,微微一笑,躡手躡腳出了房間。此時梁軒不顧尚未洗漱徑自回到房間熄了燈休息,隨即鼾聲四起;而梁青依舊傻乎乎的坐在沙發上,雙手正機械的揉腿。 “大舅,你是怎么摔跤的?”梁蘇從放藥的柜子里找出治跌打損傷的正紅花油,倒在梁青淤腫的腳腕上。 “哎呀,剛才跟你二舅出來聊天,聊著聊著就沒當心腳下。沒想到你二舅喝了酒還走那么快,還專挑有泥的地方蹭,弄得我差點跟不上?!绷呵酂o奈的揉搓著腳,又打了個打哈欠。 “你們都聊了些啥,各個都樂在其中,也不關心腳下?!绷禾K忍不住埋怨道,于鶴立看了她一眼,默無聲息的收拾著紅花油。 “沒什么,他去北美太久,今天見到了就隨口聊了聊公司里的事情?!绷呵嘁呀浝У霉愤B天,說話也含混不清。梁蘇無奈,只能和于鶴立一起將他扶進了臥房。 等安頓梁青睡好,梁蘇便拉著于鶴立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你們梁家人酒品真差,貪杯起來就屬爺爺最乖,只是乖乖睡覺,既不亂說也不瞎跑?!庇邡Q立打趣道。 “你把我排除在外了?!绷禾K幽幽的說,順手關了頂燈,拉著于鶴立坐在窗戶前的椅子上吹風。 于鶴立滿臉都寫著意猶未盡,“本來想趁著大家都醉了,對你為所欲為,結果倒好,一萬醒酒湯下去什么都化為了泡影?!?/br> 梁蘇知道他這個人就是逞口舌之快,根本不屑于趁人之危,于是獎勵似的吻了他的臉頰以示鼓勵,“說起來那碗醒酒湯倒也神奇,本來我困得幾乎神志不清,結果一碗下去,感覺神清氣爽,只怕今晚又要失眠了?!?/br> “沒事兒,咱倆就窩在房間里,看月亮聊天兒?!庇邡Q立笑嘻嘻的替梁蘇披上外套,又把她抱進懷里,“爺爺和叔叔心思開明,我在你房間即使過夜想必也不會說什么的?!?/br> “他們各個都醉得人模狗樣,只剩一個悶葫蘆似的福福,沒關系的?!绷禾K不以為然的望向緊鎖的房門,壓低了聲音,“再說咱們關著燈,說話比蚊子聲音還小,大家肯定都以為我們睡著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