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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兩天?便是繼續的意思? 冷玉眼睛都不眨一下,木然接過藥碗放在嘴邊:“喝了會死嗎?” 領隊捏著手帕笑:“強身健體的藥,當然不會死?!?/br> 冷玉立即面無表情放下碗,哐啷一聲將藥汁濺出一小半。 領隊也不惱,重新端起拿試毒銀勺攪了攪,溫柔喂到她嘴邊:“乖,小玉兒,沒什么大事?!?/br> 冷玉躲過腦袋不肯喝。 “行罷,我耐心有限便實話跟你講,這是保孕湯,魔尊計劃的一部分?!鳖I隊放下碗,一挑眉道,“這人死在魔域會招來正道尋仇等不必要的麻煩,倒不如送回去一步步敗壞名聲,你能懷孕最好,到時候再給他安個私通妖女生下孽子的罪行,務必要他生不如死?!?/br> 莫了,領隊將沾了薛長胤元陽的手帕丟在地上,狀若不經意地提點一句:“他在人界地位很高,世族赫赫有名,門派為北境魁首,你要再次接近他只有魔域能安排,也最好不要想報仇的事?!?/br> 冷玉臉色巨變,抓住她的衣角:“我不要懷孕,不想再跟他扯上關系!” 領隊嘆口氣,掰開冷玉的手:“這事不是你我能決定,不要只恨我一個人?!?/br> 冷玉被關在一棟仿民居的農家小院,屋里沒拉住領隊,這幾天又被折騰得渾身酸痛,走路都成問題,勉強出了小屋門,領隊身影已經消失在大門外重重包圍的魔軍中。 鷹隼本與魔軍頭領說話,見到冷玉急切地迎上來:“小玉兒,你還好嗎?” 即將黎明,太陽將出未出的時辰最冷,冷玉只有件單衣被凍得發抖,鷹隼立即脫下厚實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捧住少女明顯疲憊的臉,心疼道:“領隊的藥你吃了嗎?” 冷玉不動聲色避開他的懷抱,冷冷道:“是你在冰糖雪梨水里加了藥?” 少年動作一凝,眼神落在她被血浸濕的肩頭,眼眸陰寒:“他對你做了什么?” 冷玉早將他的怔楞收入眼底,那一瞬間的不自然已是答案,這就是從小長大的信任換來的下場。 她忍住眼眶酸澀,拼命將眼淚收回去,抬手給鷹隼一巴掌:“你做的虧心事憑什么來質問我!” 鷹隼沒反抗,結結實實挨了打,捂住通紅的臉頰,癡呆望著忽然陌生許多的冷玉:“可是……魔尊給了我們很多錢財,足夠你一生任意揮霍……” 冷玉沒給他懺悔的機會,胡亂擦了把眼淚:“錢能彌補嗎,原本我還想就以后這樣和你……鷹隼,你現在太讓我失望了,為了他許你的一點錢財眼睜睜要我跟其他男人懷孕生子嗎?” 鷹隼陡然抬起頭:“懷孕?領隊給你的是保孕湯?” “你不知道嗎,我本就體弱很難受孕?!崩溆癖羌獗粌龅冒l紅,身體搖搖欲墜好似耗盡精力限,令人心生憐惜,“所以保孕湯不會百分百有效,不是想生就能生,你懂我意思嗎?” 薛長胤看得真切,她說這話的表情沉穩,眼神暗含壓迫,在痛苦極致的處境下還能保持清醒為自己掙得一線生機,怪不得一開始能把東方烏騙的團團轉,還能走后門拿到歸元派弟子的編制。 又聽冷玉不愿意懷孕,他嘴角撇了撇,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失望。 高興的是免過名聲敗裂的災禍,至于失望,劍道傳承無關血脈只看天賦與努力,他的弟子天資優秀謙虛上進,按理說不需要失望。 鷹隼幾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眸這才亮起微光:“我會的,領隊讓我盯著你喝藥,碗涼了我去重新熱?!?/br> 一時辰后少年便重新換藥過來,接在手里溫度正合適。 冷玉不想進屋,坐在房檐下看著一漾一漾的藥,手腕不自覺顫抖:“能保幾天藥效?” 鷹隼輕聲道:“能避孕十日,魔域的藥性向來兇猛,怕是會有副作用?!?/br> 這次她毫不猶豫一口飲盡,慢條斯理擦去嘴角藥渣,苦得眉頭直蹙:“會落下終生不孕的毛病嗎,還有這等好事也不錯?!?/br> 鷹隼失笑:“自然不會,只是喝多了這幾年很難?!?/br> 冷玉居然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給自己留后路,事成之后,魔尊許你帶我走了嗎?” “是啊,我已經看好了小院子,就在北境一處山清水秀的小城,你說過那是你爹娘的家鄉?!鄙倌昃o緊握住她的手,用力點頭,“等到那時,我開間藥材鋪給你調理好身子,我們只要一兒一女就行?!?/br> “……”冷玉好不容易出現的笑意漸漸消失,起身進門,“時辰到了,瘋男人的春毒該發作了?!?/br> 鷹隼沉默一瞬,只給她了盒香味氤氳的藥膏:“你的肩被他弄傷……算了,用它不會留疤?!?/br> 藥效開始發作,小腹隱隱作痛,所幸還在可忍耐的范圍內,鷹隼廢話說了一堆就是不肯告訴她男人的身份,冷玉這幾日深刻體會過男人的不靠譜后,決定自己找線索。 輕車熟路坐在榻邊,被蒙著雙眼的男人還沒醒,被很隨便的套了件衣裳遮羞,露出大片胸膛。 饒是見慣好看的男子,但瞧見男人真容冷玉仍是一愣,眉眼鋒銳雋逸,劍光般的冷氣浮繞周身,烏黑的發絲遮擋頸處,不得不說過于清正的皮相反倒比美艷惑人,令人忍不住凌虐清冷美人的變態感。 他鎖骨處的牙印適才結痂,冷玉指尖升起些許靈力,將疤痕當紋身給描了一遍,確保五年之內不會脫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