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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底微沉,恭順地俯下\\身:“不負道君希冀,弟子必知無不言?!?/br> 下山的路很安靜,懷清真人遠遠走在前邊,冷玉不疾不徐在后邊思索該怎么寫第二冊 畫本子。 男人冷清的聲線遠遠傳來,不似以往清和從容:“你跟魔有什么關系?” 冷玉眨了眨眼:“家就在那兒,可惜爹娘早逝,只給我留了一點黑市賺錢的門路,真人放心,弟子絕不會和魔物同流合污?!?/br> 懷清真人停下腳步,等冷玉跟上來:“但愿你說的是真話?!?/br> 冷玉真摯地點點頭:“弟子保證十句話里至少八句是真?!?/br> “還有兩分?” 冷玉笑起來:“您找到那位妖女之后,要殺她嗎?” 懷清真人蹙額,很反感道:“不殺留著當人家的過年笑話?” 這才像樣嘛,冷玉還以為他病了三年都快忘了復仇這件事:“所以真人要活口,還是直接搞死?” 回到自己的山峰,懷清真人捏著柳家兄妹的拜帖,認真思索了估摸半柱香的光景:“你只需帶路,我親手殺她,取她心肝魂魄永世鎮壓?!?/br> 嘖,真狠,是冷玉喜歡的陰毒手法。 不過在動身追查妖女行蹤之前,懷清真人需要應付這位令他頗頭疼的小未婚妻。 柳山煙與她長兄柳山嵩做客歸元派,柳山嵩是暴脾氣的護妹狂魔,聽meimei說未來姑爺身邊有個名為灑掃弟子實為爐鼎的美貌少女,勉強客氣地拜見掌門后,氣勢洶洶殺上懷清真人的峰頭。 “薛長胤,你有種養女人沒種對我妹負責???” 他一邊上山一邊咒罵負心漢,在半山腰遇見抱臂看戲的冷玉。 柳山嵩常年練劍,身高九尺,皮膚被曬成古銅色,孔武有力的臂膀肌rou虬扎,怎么看都能……一拳把懷清真人打沒。 正值午后太陽毒辣,他罵到半山腰便口渴的厲害,見一穿歸元派藍白校服的美人身段玲瓏,唇如桃瓣,一雙秋水含光眸笑意盈盈望向自己,倚在海棠樹下宛如海棠成仙。 美人也朝他微笑,搖了搖手里的酒葫蘆,開口說話聲音清澈甘美:“道長似乎很熱,來點兒碎冰鎮酒?” 柳山嵩看直了眼,忙不迭接過酒葫蘆,不小心碰到美人如玉般冰涼瑩潤的手指,就像浸入甘泉般爽得全身震顫,差點當場問她是否有意向當柳家大奶奶。 所幸他沒色令智昏,還記得有正事:“美人…呸道友可否認得那廝…呸懷清真人,灑家……呸在下正要去尋他?!?/br> 冷玉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忍住笑道:“道長尋他作甚?” 柳山嵩捏緊斗大的拳頭,關節嘎吱作響:“那廝背著我meimei偷女人,看灑家不把狗男女撕巴成碎片!” 他一擦嘴角液體,瞅著只到他肩頭處的冷玉,對她秾艷的美貌移不開眼,巴不得多問幾句:“美人……呸仙子,你可知道那狗男女在何處茍且?” “懷清真人早起出門,行蹤不知,至于傳聞中與他茍且的野女人——”冷玉用衣袖遮住自己纖細的腰,擋住柳山嵩賊忒兮兮的視線。 “是我,你有問題嗎?” 第13章 空氣忽然變得很安靜,剩下些許尷尬在緩緩流動。 就像打翻了霸道總裁的表情包,柳山嵩眼中閃過三分震驚四份不敢置信,還有三分疑似失戀的痛苦? 冷玉一瞥壯漢手中微微顫抖的重劍,插入心口一定很疼,似笑非笑道:“你不介意懷清真人被妖女玷污,也可以容忍他為了治病有過女人,但meimei即將嫁人,我這個爐鼎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你是來替meimei行使正義的嗎?” 柳山嵩的嘴唇張合,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重劍哐啷一聲砸在腳面,痛得他跳起腳滿地轉圈嚎叫。 冷玉沒忍住笑起來,她好久沒見過這般清純不做作的直男:“所以,你還要殺我嗎?” …… “灑家不殺女人,你走吧?!狈凑鞑辉?,柳山嵩干脆不上山去錘人,就地坐下脫鞋揉腳,中午的烈日灼灼,一股腳味兒擴散更快,熏得冷玉差點窒息,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那爐鼎……呸美人……呸冷道友,灑家沒說讓你現在就走,灑家問你幾句話?!?/br> 柳山嵩可能意識到自己的男人味太過強烈,穿好鞋叫住冷玉,又沉痛又舍不得地開口:“長得這么好看,為什么想不開去做那勞什子爐…爐鼎?” 冷玉歪著腦袋,神態天真地想了想:“可是懷清哥哥告訴我,只要每晚乖乖呆在他身邊,哪兒都不要去,他會給我一個只有我和哥哥的家?!?/br> 柳山嵩:……… 這是何等的渣男,果然被妖女玷污后羞憤欲死,上吊保持男德貞cao都是騙取小姑娘同情的謠言! 他看向冷玉的目光逐漸憐愛:“薛長胤那廝遲早要與我meimei結契,你什么都撈不到,況且……” 望著面前懵懵懂懂的小美人,柳山嵩實在不忍心看她沉淪在狗男人的鬼話里,苦口婆心的勸:“我meimei被家里人寵得下手不知輕重,一定會拿鞭子趕你出去,我看你修為不過筑基五重,挨不過她幾下就會死的?!?/br> 冷玉抬了抬衣袖,輕輕重復了一遍:“她要我死嗎……” 真新鮮,從來都是她讓別人死,第一次見不知死活的小丫頭威脅她。 看小美人若有所思地低下腦袋,長而卷翹的眼睫像易碎的蝶翅般輕顫,精巧的鼻尖泛起委屈的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