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正是因為如此,宣雒才會說朝中無人,只能讓宣景過來。 實則不是無人,而是不確定哪些還是人,哪些又變成了鬼。 確定身份之后,張豈請喬墨和齊海一齊坐下,又讓人上茶,待禮數齊全后才步入正題。 據我所知,喬家一向不與外人聯合,之前我也多次遞出名帖,皆未得到回應,不知喬公子此行為的是? 這話存了些試探的意思,張豈說完就盯著喬墨,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慌亂,但喬墨從頭到尾都很沉靜。 他抬眼看著張豈,臉上帶著一些不耐煩,道:喬墨只是喬家二房的庶子,代表不了喬家。 張豈自動把這句話反過來聽,雖說代表不了喬家,可還是喬家的人,只要不出事,他們就能做生意,但若是出了事喬家也不認,不過是個庶子頂鍋罷了。 但有這句話就夠了,張豈無所謂他認不認,只要有實實在在的真金白銀,管他庶子嫡子,都不如銀子實在。 話到這里,今天就談的差不多了,張豈慵懶的向后靠了下,端起一杯茶來,指了指齊海道:聽說你給我送了個人? 許三和宣景早就在張豈提及喬家的時候就被人揮退到門外,張豈突然想起來也是因為剛剛宣景進來時,他瞧著那張側臉,總覺得有些眼熟。 齊海霎時有些為難,他是想先把人送到玉林苑,再帶喬墨去見一見齊慬,也算是拿宣景當個人質,本想等張豈見過喬墨之后再將這事兒提一提,到那時就連公子也得贊一句他辦事妥帖。 不想出了意外,竟然在門外看見了宣景,公子還說是獻給他的人? 這該怎么說? 實話說怕落了公子的臉面,不說實話又怕喬墨就此翻臉,齊海這片刻的功夫已經在心里將許三罵了個遍。 張豈問完見齊海沒馬上回答就猜到這事恐怕另有隱情,換做平時他是要發火的,今天心情好,便只是沉了面色,又問了一遍:雩之? 雩之是齊海的字,平常張豈這樣叫的時候他只覺得親近,今天聽張豈這樣叫,張豈只覺得要完。 正要心一橫說是獻給公子的新男寵,旁邊喬墨就站了起來。 張公子,喬墨沖張豈拱了拱手,道:外面那人是我的人。 他昨夜在馬車上與我鬧了別扭,使小性子不肯出來,我急著跟齊先生去齊府,便沒管他,想是他知道我要跟您做生意,便特意過來求您做主,讓我哄一哄他罷了。 在家里太慣著了,張公子莫介意。 喬墨一番話說得也算是滴水不漏,他若直接說是他的人,張豈必定不會放手,說不定還要拿宣景試他,可他言語中把張豈放在了上位,說要張豈做主,便聽著好了許多。 張豈的面色也緩和了下來。 笑道:喬公子這是哪里話,我說今兒個一早府里的人就說新進了人,又說是雩之獻的,我還琢磨雩之什么時候關心起后院之事來了,不想卻是下邊人胡亂揣測,冒犯喬公子了。 喬墨自然說不敢,又想起主人的囑咐,道:我去看看他?免得他被我寵壞了不知輕重壞了玉林苑的規矩。 喬墨從前也出過任務,扮演過各式各樣的人物,只要主人不在身邊,他演的都很逼真,絕對露不了餡,這番話說的連齊海都沒挑出毛病來。 張豈笑了笑:喬公子這是不想過我的眼了,想必這美人定是國色天香,喬公子這是怕我搶了去,他說著擺擺手,做出理解的樣子,道:喬公子快去吧,不然美人落淚,到時候也是咱們心疼。 喬墨知道他這是要留齊海說話了,便順勢退了出去。 宣景還跟許三在門外的臺階下等著,好在今日沒風,他倒也不覺得難熬,只是有些心虛,剛剛喬墨都沒看他。 喬墨第一次不看他! 因為就在臺階下,許三不敢多言,只能覷著宣景的神色拉了下他的袖子,小聲提醒道:公子就在里面,你小動作別那么多。 宣景只得停下正撓頭的手,老老實實的站著,免得被許三看出端倪來。 喬墨一出來就看見主人規規矩矩的在石階下站著,一動不動的,心疼壞了。 主人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偏偏他還在里面安安穩穩的坐著,更是大罪。 要不是還有任務在身,喬墨現下就要跪地請罪了。 宣景低著頭,沒看見是誰出來,卻感覺到有人將自己打橫抱起,他驚呼一聲,一抬頭正對上喬墨的眼睛,驚呼聲戛然而止。 許三看的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宣景的身影,又看著石階上候著的侍衛,難以接受有人就這樣把公子的人搶走還沒被攔下。 可石階上的人就跟沒看見似的,沒搭理許三的眼神。 喬墨抱著宣景越走越遠,往承意院走去,宣景窩在喬墨懷里,聽他有力的心跳,嘟囔道:怎么?又想將我帶回去給我暖腳? 作者有話要說: 走一走劇情 第55章 努力成為小嬌妻的第五十五天 樊石寨。 樊石寨內沒有專門用來關人的地牢,孫沛被韓克拉到忠義堂后的小耳室里拿繩子捆了,還斷了食水。 范二氣的幾乎要把孫沛給生吃了,好歹被韓克給勸下,在忠義堂內來回的轉圈。 不許,我得去找瑤瑤和奈奈。范二一拍桌子就要帶著自己的長刀出去,又被韓克拉住。 二哥二哥,你先冷靜冷靜,韓克攔在范二跟前,勸道:孫沛那么說就是想激你,你不能上當啊,他已經被咱們鎖起來了,只要咱們不急,就換成他急了! 我怎么能不急?范二氣的一把將韓克推開:那可是瑤瑤和奈奈,老子的親弟妹。 二哥!韓克猛地跪下抱住了范二的腿,求道:那咱們樊石寨這么多弟兄就不是二哥的弟妹了嗎?齊海帶人把下邊的礦炸了,必定不會這么輕易就放棄,還有那些受傷的弟兄,二哥,這些都等著你來做主啊 范二的步子生生被止住,他看了看忠義堂的那把椅子,又打量了一番韓克,最終卸了口氣似的,無力道:是我的錯。 韓克松了口氣,手上松了些力道:二哥別擔心,瑤瑤和奈奈也是我的弟弟meimei,您交給我,我帶人去找,您放心在寨子里處理礦石的事兒。 范二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他拿孫沛當兄弟,甚至齊海來之前,孫沛也能算是個三當家,范二也是極相信他。 甚至瑤瑤和奈奈剛丟的時候,他都沒有責問過孫沛一句,就怕孫沛以為他不信任他。 不想到了最后,卻發現是自己最信任的好兄弟將自己的親弟妹拐走了。 還有齊海,他拿齊慬當大哥,對齊海也是敬重有加,齊海說要借他們寨子辦事,他就吩咐寨子里的人暫時聽齊先生的,給了齊海極大的權利。 齊海卻讓人炸了他們山下的礦石。 這讓范二不得不懷疑齊海本身上山的目的就是為了礦石。 而自己卻像個傻瓜一樣,還為著當初的救命之恩,錯把豺狼領回家。 你去問孫沛吧,范二說道:看看能問出來些什么,我出去轉轉。 韓克沒再攔著,滿含擔憂的看著范二的身形晃了一下,暗自下了個決心,起身去了耳室。 影五在樹上看完了整個過程,突然對范二這個大塊頭有了一些不忍,他那天聽見了孫沛說的,下意識的覺得公子房里那倆大貓就是范二口中的瑤瑤和奈奈。 卻在猶豫要不要告訴范二。 王爺沒說不可以說,那就是說不說都無所謂的意思,可他怕自己說了之后范二接受不了,影五難得好心一次,卻瞻前顧后,猶豫不決。 樹枝晃動了一下,影五輕巧的從上面跳下來,站到范二跟前:你去做什么? 范二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跟丟了魂似的,從影五身側繞過接著往前走。 哎你給我站??!影五直接拽住了范二的胳膊,皺眉道:失魂落魄的干嗎呢?你不是想找我打架嗎?我陪你打一架。 你主子不是不讓你跟我動手嗎?范二輕飄飄的看了影五一眼,又將目光移到別處去。 影五有些心虛的錘了他一下:我主子不在,你到底打不打? 打。 范二說完一個拳頭就伸了出來,帶著破風聲直擊影五的面門,影五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盡管及時偏了下頭,右臉頰還是被打到了一些,一股血腥氣彌漫在口腔中。 我.cao.你大爺的,不知道說一聲??!影五邊閃躲邊罵了句,隨后拿出手中的鞭子往范二身上抽去。 他身子靈活,無論近身還是遠處都極為有優勢,鞭子也使得爐火純青,而且有了之前的經驗,這次再也沒被范二強行抓住鞭子。 兩人使盡全力打了一架,停手的時候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掛了些彩,范二躺在地上使勁喘著粗氣,影五踹了他一腳:起來。 做什么?范二沒動彈地方,他們這一家打的十分暢快,范二心里那股氣也散去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比動手前還要精神幾分。 不做什么,帶我去吃飯。影五說。 他在樹上的時候沒察覺到王爺和喬墨的氣息,便猜測到王爺八成是有別的事,說不定已經離開了寨子。 王爺雖然說得語焉不詳,但他也聽出來孫沛和那被鎖在昭理堂前失蹤的那個人是要他來查的。 范二從地上爬起來,他比影五高一些,也比影五壯,站在一起顯得影五像個小弱雞,還是一拎就走的那種。 可他知道不是的,這個唇紅齒白的小弱雞剛剛還跟他打了一架,不用暗器的情況下還能跟他打個平手,范二欣賞這樣的人。 兩人一起向膳房走去,范二猶豫了一下,又提起來那個問題:你要不要跟著我? 那群人不是什么好人,你跟著你主子也沒什么好下場,不如跟著我,我雖然不是什么有錢有勢的,但你跟我一天,就有酒有rou,我范二拿你當兄弟。 閉嘴! 范二不死心,又勸道:齊海是什么人你也看見了,你主子跟著他遲早變成一樣的人,到時候你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你能不能閉嘴?影五回頭蹬著范二,氣鼓鼓的,兩腮鼓起了小包,看的范二很想戳一戳。 范二做了個投降的姿勢,舉著雙手:好好好,我不說了。等影五將頭扭過去他又嘟囔了一句:后悔了別來找我哭。 影五氣得攥緊了拳頭,要不是剛打了一架沒力氣,非得再跟范二打一頓不可,讓他看看到底是誰后悔。 兩人去了膳房,隨意撿了些酒菜就在膳房外面的石桌上擺上了,遠處傳來幾聲鳥叫,有鷹從上空飛過,范二拿壇子倒了一海碗酒給自己滿上。 影五敲了敲碗沿:我的呢我的呢?你居然要吃獨食? 范二看了看影五的臉,又將壇子放回了自己手邊。 影五:??? 影五深吸了口氣,算了,不喝就不喝,反正大哥在的話也不準他喝酒,就當范二跟大哥一個牛脾氣吧。 兩人也沒說話,各吃各的,范二偶爾喝口酒,一直到了月上枝頭的時候。 影五站起來要回客院,又瞥見范二趴在石桌上,一只手還拎著壇子,搖搖晃晃的,看著就要掉到地上摔碎了。 他拍了拍范二的臉:快起來,回去睡。 范二被晃醒,抬了下頭,眼神迷離的看著影五,就在影五以為他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啪的一聲,范二手上的酒壇子掉到了地上,留下了清脆的響聲。 范二手上沒了東西,趴在桌上徹底睡熟了。 影五又晃了晃范二的胳膊,沒晃動。 他朝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方才將手伸進了范二的懷里,掏出來一把鑰匙。 月光正好,把影五的影子拉的老長,他站在原地看了會兒范二,有一陣涼風吹過來,影五回過神,將鑰匙塞進了自己的懷里,趁著月色下了山。 皎皎月色,昭陽殿內兩道身影交纏,月光透進窗子照在了龍床上,周思艱難的吐出一個音節,將身子開的更大。 陛下周思臉上汗津津的,他已經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洇濕了繡枕。 宣雒將他翻了個身,掀開帷帳,趿著鞋子倒了杯茶,再回來時周思已經強撐著坐了起來,宣雒喝了口又將剩下的遞到了周思唇邊。 周思張嘴抿了口,干涸的嗓子好像潤過清涼的茶水,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他將被子里的茶水喝完,待宣雒的手離開了唇邊,才低聲道:謝陛下。 宣雒捏了捏他的手指,又將之帶到了周思胸.前,逼他自己揉了下,道:會說話了? 周思渾身打了個寒顫,像是應激反應似的,止不住的顫。 今天白天的時候丞相府的韓小姐奉詔入宮,身邊還跟著個小男孩,說是在景王府中拐出來的。 皇帝召見韓思婉的時候,那小孩一個看不住就跑去了后殿,正好被周思撞見。 因為周思的身份特殊,皇帝將后殿一應侍奉的人都遣到了殿外,因此周小寶進來的時候竟沒有一個人發現。 周思正拿著一本書在打發時間,冷不丁的看見一小孩進來,書都沒拿穩掉到了地上。 昭陽殿是皇帝的寢殿,不可能有外人進,那就只能是皇帝允許的。 可宮里沒有嬪妃,周思也只能猜測這是哪家的小少爺跟著自家的長輩進來了,便讓周小寶坐下了。 周小寶睜著大眼睛瞪著周思,看了半天才說出來一句話:叔叔,我好像見過你。 周思沒當回事,他在宮里許久了,除了去南山鎮那段日子,不可能有宮外的人見過他。 周小寶又道:我娘說你要去接我們,可你一直都不來,我都快把你給忘記了。 周思心里產生了一絲懷疑,試探著問道:你娘是誰? 周小寶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皇帝就進了門,正陰沉沉的看著周思。 汪林在后面跟著,連忙將周小寶抱出去,捂著嘴還給了韓思婉。 周思不明所以,跪在地上給皇帝請安,皇帝氣急了,一把將周思拎到了床上,身體力行的發泄起來。 嘴里還問道:你要去接誰?你要去接哪個女人? 周思心知陛下誤會了什么,想要解釋,又被捂住了嘴,只得更加配合陛下的動作,希望陛下別太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