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孫沛笑的幅度過大,手心突然刺痛了一下,他斂起笑容,無所謂道:二當家打算怎么處置我?殺了我? 范二從他開始笑的時候就震驚的看著他,他看孫沛瘋了一般的發狂,說些胡言亂語的瘋話,心中盡是痛惜。 然而不等他說些什么,孫沛又忽然問道:二當家還記得奈奈和瑤瑤嗎? 當然記得,奈奈和瑤瑤是他的弟弟meimei。 三年前突然走丟了就再也沒找回來過,范二一直猜想是不是被這樊石山上的野獸給叼走了,孤故而每每看到兇狠強大的野獸都會忍不住逮進樊石寨來。 孫沛突然這樣問,難道他知道些什么? 范二呼吸都有些緊張了,他艱難的問道:你知道什么? 你見過奈奈和瑤瑤? 孫沛卻不做聲了,只似笑非笑的看著范二。 范二突然從這笑容中品出了一點什么,他突然開口:當年是你把瑤瑤帶走的? 三年前豐州刺州朱見刕突然上山剿匪,他那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險些落在朱見刕手中,后來還是被齊慬救了才得以反擊,但瑤瑤和奈奈卻不知是被朱見刕捉去還是在混亂中走丟了,總之再也沒找見過。 孫沛突然這樣問,范二瞇了眼睛看了看他滿是嘲諷的眼神,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孫沛眼看著范二回過神來的樣子,嘴角嘲諷的弧度更大了,有一種報復后的快意:是我。 但我不會告訴你他們在哪兒咳咳咳 孫沛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揪住了衣領,范二像個瘋子似的抓著他的領口使勁晃,語氣接近咆哮:他們在哪兒?快告訴我他們在哪兒? 孫沛被拉的幾近窒息,腦子也被晃得生疼,卻有一種快意。 他磕磕絆絆的將話吐出來:我不會告訴你 孫沛其實很想現在就告訴范二,告訴他,你口中的孽物就是你那弟弟meimei,是你親口讓我把他們關到寨外,也是你親自讓我去貍市把人提出來送給那兩個新來的。 但他忍住了,只要那兩只小鬼一天不死,他就能多刺激范二一回,眼下還是活命要緊。 范二晃得孫沛衣襟都敞開了,頭發也亂著,看上去好像剛遭受過什么虐打一般,但被虐者本人卻堅持不肯說。 旁邊的小弟看了連忙上來拉范二,生怕二當家一個激動把孫沛打死了,那奈奈和瑤瑤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這些兄弟都是一直跟著范二的,對奈奈和瑤瑤也是當做自己的親弟妹一般,當初找不見孩子時他們還跟著傷心了很久,眼下知道這些事都是孫沛做的,恨不得將孫沛的骨頭敲碎。 但現在孫沛擺明了要拿這事兒威脅范二,韓克在一旁看的清楚,孫沛這時候故意提起這事,就是想逼范二放了他。 弟兄們將范二從孫沛身上拉開,韓克掃了一眼正趴在地上大口喘氣的孫沛,眼中的鄙夷盡現:孫沛,二當家對你不薄,你如此行徑也是夠狼心狗肺的了。 孫沛大口的呼吸著,他氣還沒喘勻,聞言也不惱,只嘲諷的看著韓克。 韓克被他的眼神弄的十分生氣,恨不得將他就地絞殺了,他閉了閉眼,示意那些弟兄們拉好二當家,別讓二當家沖動之下做出什么事情來,自己壓著脾氣道:你要做什么? 孫沛不屑的切了一聲:你能做主?他說完不等韓克說話又道:放了我。 不可能!范二剛被被安撫下去的怒火又被挑了起來:先不說你將那些人引去炸山的事,就單奈奈和瑤瑤這一件事,就別想走! 孫沛只嘲諷的笑了笑,沒說話,但眼中的意思很明顯,不放了他,他就不說那倆孩子在哪兒。 韓克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范二安撫住,又使了個眼色讓人先將孫沛綁了起來,堵上嘴和耳朵,捆到了旁邊的柱子上。 二當家鎮靜些,韓克苦口婆心道:此事還有諸多疑點,您先冷靜一些,平靜下來再跟他談也不遲。 我們先將他關起來慢慢問。 范二手中的紅纓槍早就在剛開始的時候就被兄弟們藏了起來,原本是想替孫沛求情,畢竟無意領人上山也非孫沛所愿。 哪想到孫沛上來就說自己是故意的,一切都是他做的,連二當家的親弟妹都是他拐去的。 這他媽誰能忍? 他們樊石寨別的不說,義字當先是必須的,孫沛做出這樣天怒人怨的事他們都想殺了他。 只不過到底沒有攤在自己身上,他們還保持著一絲冷靜,知道不能這么著就讓孫沛死了。 范二氣的眼眶都紅了,只盯著孫沛,半晌沒說出話來。 忠義堂在僵持著,客院這邊也不輕松。 喬墨死都不松口,像個朝堂老頑固似的以死勸諫,說什么都不讓宣景出門,大有一副你想出門就先從屬下的尸體上跨過去的陣仗。 但幸好他沒真的說出這句話來,不然宣景怕是要氣死在這里。 時間不等人,齊海估計還在涼亭等他,要是再不出發恐怕齊海也會起疑。 宣景看著喬墨的發旋,在心里勸自己這是未來的男朋友,不能打不能打 喬墨不但是塊朽木,還是個頑固,分都分解不開的那種,還不能敲,一敲就會全部碎了。 宣景深深吸了一口氣,想狠下心來越過喬墨直接出去,哪知道自己的雙腿突然被抱住了。 宣景登時就睜大了眼睛。 喬墨眼見主人這次是鐵了心要下去,心一狠就在主人的腳剛動的時候報上了主人的雙腿。 他還記得主人說過喜歡他。 主人白日里還說過暗示他的話,他其實聽懂了,只是不敢相信。 但現如今的情況不是相不相信的時間了,他得想盡一切辦法將主人攔下來。 喬墨抱著宣景的腿不讓他動,又使力將掛在屏風上的那件紅衫拽下來,趕在宣景反應過來之前,手速飛快的將自己的衣衫褪了,又將那衣服松松的系在自己身上。 一切都在瞬間完成,影衛的功夫在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喬墨敞著懷,紅著臉求宣景:主主人,屬下您屬下穿了這個,您感覺熱嗎? 宣景: 作者有話要說: 宣景:萬萬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學以致用的 喬墨:屬下一直都將主人說的每一句話記在心里(紅著臉.jpg) 第49章 努力成為小嬌妻的第四十九天 宣景睜大了眼,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兒就那樣跪在自己腳邊,穿著自己早上才剛剛穿過的將身形襯的若隱若現紅色紗衣,心想自己該不是想的太久了,怎么好好的,大晚上的就做起了白日夢來。 可下擺被小影衛松松的攥在手里輕蹭著的感覺又明明白白的提醒他,這不是夢。 宣景覺得自己的嗓子都要啞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宣景頓了下,換了個委婉一些的措辭,沒將想爬床這三個字赤.裸.裸的說出來:你這是美人計? 喬墨沒覺得自己是個美人,但他的確是想勾.引主人,于是只猶豫了一瞬便點了頭,嘴里還試探著解釋道:主人以前說過喜歡屬下 喬墨一邊說一邊緊張的看著宣景,生怕他說出現在不喜歡了這種話。 宣景被那可憐兮兮的小眼神看的悸動,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把人按在床上身體力行的告訴他自己有多喜歡他。 可月光透過窗子照在喬墨身上的時候,宣景又突然覺得不行。 沒有紅燭帳暖,沒有滿堂恭賀,就在這豐州邊上的小山頭上,一個小寨子里,他怎么舍得? 更何況他也清楚喬墨今晚是為什么突然投懷送抱。 若不是情之所至,這樣的地點,這樣的時間,宣景舍不得。 宣景使勁將自己眼中翻騰的情.欲壓下去,三下五除二的將喬墨身上的衣服裹好,又拿了他剛剛換下來的衣服披到喬墨身上,嘴里道:熱,所以我們趕緊出去,外邊涼快,出去吹吹風就不熱了。 喬墨現在的表情比宣景剛剛看到他脫衣服時的驚訝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他腦子里突然浮現出上次主人問他自己這身衣服怎么樣,然后他說讓主人小心別著了寒。 真是天道有輪回! 喬墨不確定是主人現在又不喜歡自己了,還是單純的今晚就是要出門,總之他在此刻深深地反省了一下自己。 少說話,多做事,沒事兒多夸主人! 喬墨不敢讓宣景使力,便順勢站起來自己將衣服穿好了,猶豫著小聲問道:主人一定要去嗎? 宣景點了點頭,一定要去,雖然有別的辦法,但此時此刻這個辦法是最快的。 而他們沒有時間慢慢解決。 喬墨只好低了頭,輕聲說了聲是。 主人決定好的事情,他只能大著膽子勸諫,而不能真的越俎代庖替主人做決定,若是勸諫不了,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聽從吩咐,做好最壞的打算,在主人遇到危險的時候將那些危險都擋在外面。 宣景見狀怕他以為自己看不上他的身子,怕他好不容易生出一點勾.引的心來又被自己嚇回去,想了想,道:你我很喜歡你這樣你知道吧? 喬墨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第一次脫光了想留下主人,主人卻要帶他出去吹涼風。 宣景又道:今天今天不成還有正事要做。 宣景硬著頭皮解釋,怕喬墨再也不敢對他露出這樣的羞赧神色來,絞盡腦汁的跟喬墨解釋:等我們忙完了這一攤子事,我稟明了皇兄,向他求個誥命,明媒正娶迎你上門,交杯合巹后我們再再那樣 宣景越解釋越覺得自己仿佛一個上了就跑提褲子翻臉不認人的渣男,一邊把人用完就仍還一邊安撫人家,我們現在還不能在一起,我怕你委屈,等我功成名就后必然八抬大轎來娶你。 就跟陳世美似的。 可他明明說的都是心里話! 好在喬墨并不介意,他本就是主人的人,一切自然是聽主人的,今日之事已經算他狐媚惑主,本就沒有十足的把握主人能夠要了他。 如今主人還肯對他解釋一二,那就是主人沒生氣,主人對他確實還保留一絲興趣。 只不過這絲興趣的分量值得商榷罷了。 喬墨應完是之后想抬頭偷偷覷一下宣景的臉色,沒想到卻看到主人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好像對自己的回答很不滿。 喬墨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敷衍了些。 于是他又鄭重的點了點頭:一切全憑主人做主! 宣景見他又恢復了那副木頭呆樣,不免松了口氣。 木頭偶爾是會發芽的,下次他要看好時機,陪著朽木發芽。 兩人一起出了客院,忠義堂那邊傳來亂糟糟的聲音,誰也沒注意到客院的兩個人趁著月色悄悄地下了山。 他們走的不算快,宣景故意留了機會給喬墨,等喬墨問自己,可喬墨自從出了客院后便再未發一言,連平時那些主人不可以身涉險這樣的話都沒了。 宣景不免又有些心虛,懷疑是不是自己剛剛的拒絕真的把喬墨又嚇回去了。 本王不是不想要你,宣景有些心虛,言語間也多了幾分虛張聲勢,他干巴巴的解釋道:實在是今晚的事耽擱不得。 喬墨奇怪的看了主人一眼,不明白主人為何又眼巴巴的提起這件事:屬下明白。 宣景又道:待回京后,本王親自去置辦一些東西,到那時,那時我們再做。 喬墨仍是淡淡的:屬下明白。 合該如此的,剛剛是他一時鬼迷心竅,竟妄圖在這種地方媚主惑上,實在不該。 主人肯這樣對他解釋,定然是饞他身子,待回府后他要有眼色一些,把自己徹底交給主人! 喬墨頓時恍然大悟,有一種參透世俗的透徹,他恍惚間看懂了主人的意思。 主人饞他身子,又苦于在這種糟污的小地方,主人又三番四次暗示于他,帶他回京后,須得主動一些才是。 這樣就都解釋的清楚了,主人不喜歡韓小姐,只是因為主人饞男人的身子! 不過這樣也好,喬墨心想只要侍候好了主人,就算將來有了主母,王府里也應該有他的一片遮風之地了。 只這幅身子,得保養好了,主人喜歡,那這身子就是主人的東西,他不能再做出損傷主人之物的動作。 喬墨這樣想著,突然放輕了動作,生怕路邊的荊棘扎破了他的皮膚。 宣景被他的動作弄得好奇,但見他神色仍算正常,便沒多想,想著等這事兒過去后他定要抽個時間再好好跟喬墨訴一訴衷腸。 還有喬墨也該添幾身衣服了 宣景想了想,得添些時興的,好看的,勾人的,那件紅色的款式就很好。 宮里新進的浮光錦不錯,改日得去要一些。 兩人一路各懷心事,并未再過多交談,待快到了涼亭時,喬墨突然鼓起勇氣問了下宣景:主人去張豈身邊能不能帶上屬下? 宣景也知道自己這回的決定有些草率,因此點了下頭:我明面上還是你的人,想來張豈也不會對我做什么,他們的目光肯定還在你身上,把我送去算是你對他們的一點誠意,你來找我也是應該的。 喬墨這才放下了一點心,不管怎么樣,放主人自己去那豺狼虎豹之地總是不安全的。 兩人再未多說,涼亭處有幾盞燈籠,忽明忽暗的閃爍的,齊海等的久了,臉上多了好幾個被蚊蟲叮咬的大包。 見到喬墨也沒那么好脾氣了。 喬公子讓我好等。 喬墨知道定是主人之前跟齊海約定好了時辰,如今誤了一刻鐘,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的確得怪他,因此他點了下頭,低聲說了句抱歉。 倒是宣景看見齊海額頭和右臉頰上的大包時心情很是好了幾分,替喬墨解釋道:齊先生勿怪,是我有事絆住了我家大人。 宣景沒說什么事,但齊海很快就看見喬墨的臉色還微微紅著,耳尖也染上了緋色,就跟剛從床下下來似的,于是也沒說什么,只示意兩人跟著他上馬車。 馬車只有一輛,齊海先上了車,喬墨和宣景對視了一眼也跟著上去了,車內不算寬敞,喬墨本想習慣性的跪在角落,對上齊海的目光后又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在在哪兒,于是只看著宣景,不知道主人是怎么個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