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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讓人入轂,內功要達到極高的水準,在正一道里,只有教主張彥頨大真人、義父等四人才能使出這項絕技,不知道立山看到的是哪一位真人的精彩演出。 倒是老陳那一停頓讓我大感興趣,聽他話里的意思,想是知道大江盟的什么消息,只是不敢當眾說出而已,而眾人議論的焦點又偏離了大江盟跑到了正一道的身上,雖然我也很關心正一道的消息,畢竟它是對付武當的一把利器。 可這些人所津津樂道的種種荒誕不經的奇聞軼事對我來說卻毫無價值,只是剛想把話題引回來,卻見大江盟的那個眼線將座位換到了這張桌子旁邊,顯然他已經留意起這群生意人了。 我只好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又和老楚他們閑聊了兩句,就起身告辭。只是我并沒有走遠,卻是變換了容貌衣著,等老楚他們出來。 等到月上柳梢,七八個人才意猶未盡地離開知味觀各自散去。老陳和一茶商同路。大概是家離這兒不太遠,兩人沒坐馬車,溜溜踏達地向北而去,一路猶在爭論著今屆杭州花會花魁的歸屬,根本沒注意到已經被人跟上了梢。 我暗暗跟在大江盟的眼線后面,看他一路之上不時做著記號,很快,就有兩個同黨和他匯合到一處。 老陳和那茶商分手沒多久,剛轉進一條相對偏僻的胡同,三人就從他身后包抄上來,一棒子將他打昏,裝進麻袋,扛起就走,前后竟然只用了幾息時間。 「慣家子哪!」 我又驚訝又好笑,雖然對大江盟沒什么好感,可竟然使出這等下三濫的手段,我真不明白,它白道的名聲是怎么混出來的,看這三個人的麻利勁兒,顯然是干慣了這缺德事兒的。 三人曲里拐彎進了一處破宅子里,宅院里堆了一地的竹子和尚未完工的竹椅竹簍,看上去該是個竹器作坊。 主人是個矮胖漢子,見三人扛著麻袋進來,并不驚奇,一邊揮舞著篾刀修理竹子,一邊隨口問道:「六子,啥人?」 「二叔,您不是讓我們留意白嬸子嗎?方才在知味觀,還真就聽出點事兒來……」 那二叔似乎是個急脾氣,沒等人把話說完,他就一刀劈開了麻袋,只是看到老陳那張風干橘子皮似的臉,不由一怔:「陳有和?怎么……是他?!」 「不是他,白嬸子怎么會看上他!是同源堂的帳房楚亮?!?/br> 「楚亮?嗯,我估摸著就是個小白臉!mama的,給俺兄弟戴綠帽子……」二叔罵了一聲,卻飛起一腳,結結實實踢在六子的屁股上:「你不把楚亮宰了,抓陳有和干jiba毛?吃飽了撐著沒事干??!」 六子和他咬了一陣耳朵,二叔臉色陰沉下來,沉吟了片刻,一揮手,道:「換衣服!」 四人飛快地換上了一套黑色夜行服,戴上了眼罩,把陳有和的眼睛蒙上,手腳捆住,然后一盆冷水澆醒了他。 「不準喊!敢喊,砍了你腦袋!」二叔用篾刀背在陳有和脖子上劃了幾下,威脅道。開場白雖然普通,可他的口音卻讓我一愣,當地的口音不見了,聽起來倒像是江北人氏。 「我們是大江盟的好漢,有事問你,老實交待,保你無事,否則,你家人等著收尸吧!」 「好漢饒命!俺知道的,一定老實說?!龟愑泻彤吘故莻€走南闖北的商人,見過些世面,雖然害怕,但還極力保持著鎮靜。 「那我問你,今天下午你都去了什么地方,和什么人見了面?」 陳有和老老實實說去了知味觀和朋友小聚,把在座的人一一道來,就連我都沒拉下,說是個喜歡風月的湖珠販子。 二叔很機警,仔細詢問了我加入他們那一桌的經過,陳有和心里沒鬼,便侃侃而談,二叔聽我感興趣的都是女人,便放了過去,又把在座的每個人的情況都問了一遍。 陳有和不明就里,卻不敢撒謊,一五一十說得極為詳細,二叔也換了語氣,不時問上一句,兩人倒像是拉家常似的,陳有和似乎也不那么害怕了,聲音都自如了許多。 我卻暗忖,這二叔倒是像干過刑名似的,對陳有和竟用上了聲東擊西之術,半個多時辰的廢話全是為了讓他的精神松懈下來,然后他再出奇不意地一擊。 這雖是衙門里常用的審案手段,只是出現在這個二叔身上,難免讓人有些驚訝。 再說,對付陳有和這樣的人物,兩棍子打下去,估計他什么都招了,哪用這么大費周章。只是看到六子三人,我才有些明白,或許二叔是在言傳身教了。 幾乎和我猜想的一模一樣,就在陳有和越來越放松的時候,二叔突然問道:「楚亮和白寡婦的jian情是怎么回事?」 陳有和嚇了一跳,脫口就否認說不知道。 二叔也不著惱,諄諄善誘地開導他:「陳老板,既然問你,說明我們早就掌握了那對jian夫yin婦的情況,只是有些具體明細不太了解而已。你替朋友隱瞞,講義氣,這我們大江盟理解,可你看,白寡婦忘記了自己在關二爺面前發下的毒誓,背叛了她死去的丈夫,這種yin婦值得你跟她講義氣嗎?」 猶豫了半天,陳有和終于吞吞吐吐地說了起來。其實事情很簡單,白寡婦丈夫死了好幾年了,她一個人拉拔兩個孩子長大,孩子見長,花銷就多,光靠賣豆腐和大江盟的撫恤就有些吃力。 楚亮貪戀白寡婦的美色,自己又著實有些閑錢,便熱心周濟;白寡婦看他一表人才,也是芳心暗許,兩人一來二去的就做成了好事。 二叔沉吟了一會,突然問道:「你怎么能肯定兩人已經有了jian情?」 陳有和說是幾個朋友都這么說,想來不會錯的。 二叔頓時勃然大怒,一巴掌打 在陳有和臉上,打得他口鼻血流不止,隨即又把篾刀橫在他脖子上,罵道:「辣塊mama的,你當你爺爺是三歲娃娃,任你哄騙!真是給你臉你不要臉,快說,你怎么知道兩人有jian情?」 陳有和一下子被打懵了,顫聲道:「是、是……我、我親眼看見的?!?/br> 他支吾了半天,才說明白。 原來他也看上了白寡婦,就十分留意她的一舉一動,而楚亮雖然口風尚緊,可把一個俏寡婦弄上了手,在朋友面前難免露出得色,結果被陳有和看出了破綻,暗中跟隨了兩次,便一切都了然于心了。 「你也不看看你這副模樣,還惦記著白寡婦?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rou,你也不撒潑尿照照!」 二叔聽著一肚子氣,狠狠踹了他幾腳,直把他踹到了墻角,卻突然停了下來,帶著六子三人悄悄出了房間,屋子一下子靜下來。 陳有和完全摸不著頭緒,屋外又隱約傳來霍霍的磨刀聲,他臉上的懼色便愈來愈深。 足足過了頓飯功夫,四人這才回到屋內。 二叔先是又揍了陳有和一頓,突然厲聲道:「陳有和,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詆毀大江盟!」 陳有和小聲分辯了一句,二叔冷笑道:「你還不服?那我問你,你為何說,我們大江盟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為何說,我們大江盟都不講道理,不僅和外人不講道理,就連和自己弟兄也不講道理,連腦袋掉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陳有和聞言,顏色頓改,嘴唇哆嗦了兩下,突然尖叫起來:「我不知道!我沒看見!」只是他似乎異??謶?,就連叫聲都失去了正常的聲調。 〓〓〓〓〓〓〓〓〓〓 下期預告 在王動和蔣遲的雙重壓力下,大江盟、武當相繼表示支持武林茶話會,王動則許諾對茶話會進行改革,雙方雖然妥協,卻積怨日深。 而江湖雖是一片叫好聲,可爭斗卻陡然增多,丁系人馬趁機彈劾王動,一時間攻訐四起。 王動一面彈壓江湖私斗,一面趁齊小天羽翼未豐,發動金錢美女攻勢,收買大江盟骨干,埋下一路奇兵。 慕容千秋的軍事隋禮也暗中投靠王動,王動實力大增。 魏柔從中穿針引線,王動和隱湖的關系得以改善,卻不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第二十三卷·第一章】 第二十三卷·第一章 昏暗的燈光下,二叔和六子三人面面相覷。 角落里,陳有和的尸體直挺挺躺在地上,脖子上的一道深深傷口上的血液已經漸漸凝固了,屋里死一般的寂靜,只是偶爾聽到燈花爆起的聲響和四人小心翼翼的呼吸。 「二叔,真是公堂主……」 半晌,還是六子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靜,可話剛起了個頭,就被二叔打斷,他對另外兩個小子肅容道:「你們都給我聽仔細了,管他娘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今天的事都和你們無關,現在就回家,好好睡上一覺,這里發生的一切,都他娘的給我忘得干干凈凈的,陳有和說的話,全給我爛在肚子里,聽明白了沒有?」 兩人諾諾,轉身離去。方行了兩步,二叔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寒光,身子猛然竄起,篾刀奮力一送,便將一人刺了個透心涼,隨即棄刀不顧,左臂拉住另一人的后衣襟狠勁一拽,右手閃電般地掐住了那人的喉嚨,只聽「喀嚓」一聲脆響,那人「呵呵」叫了兩聲,腦袋一歪,頓時咽了氣。 身手不弱,心腸夠狠!我暗忖。 陳有和的話,對我來說只是相當重要的情報,可對大江盟而言,卻是必須加以遮掩的內幕。 因此,二叔原本想放陳有和一條生路好嫁禍慕容世家的設想變成了要他命歸黃泉,而知道了不該他們知道的內幕的小嘍羅自然也是死路一條。 「二、二、二叔……」六子似乎被眼前的劇變嚇傻了眼,驚恐地望著那矮胖漢子,哆哆嗦嗦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六子,幫我上院里挑桶水來?!苟宕謿獾?,顯然,一下子搏殺兩人耗費了他大部分的功力:「別怕,我是你二叔,永遠……是你二叔?!?/br> 六子一步三回頭地挪到院子里,等安然到了院子,他猶豫了半天,幾次邁腿朝大門口而去,卻幾次都放棄了,最后還是挑了桶水回到屋子里。 兩人把三具尸體裝進了麻袋,把地面沖洗干凈,二叔從床底翻出二十幾兩銀子,塞進了六子手里。 「六子,二叔今兒是壞了堂里的規矩,不過,誰讓我把你當兒子看哪,虎毒不食子??!」二叔臉上現出幾分慈祥來:「癩子頭他們兩個失蹤了,大概沒人過問,可陳有和畢竟是個有家有業的人,他一失蹤,家里定要報官。他最后出現的地方是知味齋,那里八成有官府的眼線,李之揚這王八蛋人又鬼精鬼精的,一旦知道你當天在知味齋露過臉,準會懷疑上你,到時候,不僅是官府要抓你,堂里也放不過你?!?/br> 「那……二叔,你想讓我離開杭州?可、可我哪兒也不認識,能上哪兒呀?」 「打聽道你總該會吧!」二叔嘆了口氣:「明兒一清早你就出城,向西南去富春縣城,找屠字鐵鋪的老屠頭,屠夫的屠,就說是我方胖子的侄子,來學手藝的,老老實實待上三年五載的,等這邊事情過去了,你再回來。有了手藝,自己開家打鐵鋪子,也算是個出路?!?/br> 聽二叔安排好了六子的去處,我倒不急于把六子交給李之揚了,反正他身上并沒有多少秘密,抓他也易如反掌。而這個方胖子九成九是大江盟的情報部門鴻雁堂的骨干,倒是可以試試能不能榨出點油水來。 鴻雁堂是大江盟最神秘的部門,而堂主「秋霜劍」蘇秋則是大江盟 最神秘的高手,我去過江園多次,卻從沒見到過她,甚至連李岐山都不知道她的真實面目。 六娘對這個女人也不甚了解,只知道她十年前突然崛起,又突然隱退,成了大江盟的重臣。很明顯,六娘的人馬對鴻雁堂的滲透并不成功,而我得不到合適的機會,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讓大江盟抓住什么把柄。 總算老天有眼,今兒讓我窺到了大江盟的破綻…… 方胖子獨自坐在屋里陷入了沉思,六子已經離開了很久,他才慢吞吞地換上另一套夜行衣,外面又披上了一件羊皮襖,從枕頭下摸出一把短刀別在腰間,猶豫再三,還是毅然走了出去。 我遠遠綴在他身后,看他熟練地利用墻壁和樹木的黑影來掩飾自己的行蹤。足足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巷子越來越狹窄,周圍的房屋也漸漸變得破舊,他才在一戶宅院門口停了下來。 看看四下無人,方胖子甩出飛爪,借力翻過了院墻。院子不大,一臺石磨、一座柴火垛子和一個簡陋的驢棚就占了一大半地方,余下的則鋪滿了籠屜,院子里彌漫著一股豆子的香氣。 躲在柴火垛子旁的我聽到西屋里傳來的如雷鼾聲,心下不由暗吃一驚,楚亮自然不敢留宿白寡婦家,難道真是被陳有和窺到的公岐山? 可方胖子卻置若罔聞,一直走到了房門口,他才停下腳步,臉上陰晴變換了數次,終于拔出了短刀。在門上擺弄了幾下,房門頓時開了一條細縫,他輕輕一推,隨即閃身進了屋內。 「誰……」 東屋里傳來一聲迷迷糊糊的問話就沒了聲響,隨后,西屋的鼾聲也突然止住了。過了不大一會兒,東屋傳來了衣帛撕裂的聲音,伴著方胖子壓抑著的憤怒吼叫。 「臭婊子、賤人、爛貨!娘希皮的,在老子面前三貞九烈,掉頭你就偷漢子!cao,我讓你偷!」話聲突然戛然而止,半晌,才聽他長長出了口氣:「媽的,還真他娘的緊!怪不得老四拿你當個寶貝,弟兄們多看一眼都唧歪半天!嗯……呼……」 急喘了幾聲,方胖子復道:「公岐山這個王八犢子,連自己弟兄都舍得下手,不過……還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