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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一探究竟,不過這念頭只是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我甚至自嘲的偷偷笑了一笑,若是讓六娘知道的話,該生氣我對師父不敬了。 手中的火摺子快速燎出,一片蛛網立刻被燒得精光,而斬龍刃閃電般的一刺,也把一只粗大的蜈蚣釘在地上。 「方才的秘道雖然也是多年沒人使用,可看來原來飛燕閣的主人定是知道此道,因為秘道放著驅趕蛇蟲的丹藥,而這里顯然塵封已久了?!?/br> 六娘的感慨打消了我心中的疑慮,兩人緩緩向前行去。 因為密閉的好,秘道里并沒有像我想像的那樣長滿青苔,只是蜈蚣蝎子之類的爬蟲倒是不少,這或許是秘道靠近那片水榭的緣故吧! 向西走了二十余步,秘道便折向北而去,正是北花園的方向,與我的判斷恰好吻合起來。 六娘一面往地上撒著驅蟲藥,一面夸我心細如發。 我笑著說,有鳳來儀閣原本是主人住的地方,而他的姬妾就該住在他的周圍,如此說來,不僅應該有通往牡丹館、章華臺的通道,就連愛晚樓、停云樓也很有可能有秘道相連呢! 話剛出口,我就頓時怔了一下,六娘邀我來一探秘道究竟的時候,我連想都沒想就痛快地答應了,除了出于對六娘的尊重之外,難道我內心深處竟是為了愛晚樓里的蘇瑾嗎? 我什么時候變得如此膽怯和卑下,竟連面對自己過去心愛之人的勇氣都沒有了,竟想到要卑鄙地去偷窺她呢??? 「動兒,人只有經歷了挫折和失敗才能真正的成熟起來,最重要的是要有跨越失敗的勇氣和避免再次失敗的智能?!沽镉H切而又沉靜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 我知道六娘說的沒錯,勝不驕敗不餒,這是已經被書上寫得爛熟的真理。 可從小師父就教育我,一個人是絕對不可以失敗的,當然,通往成功和失敗的路上都布滿了坎坷,可坎坷不是失敗,一個人真要是失敗了,再想踏上成功之路就要多花費十倍百倍的努力,有人甚至就這樣永遠地失去了成功的機會。 我當初并不曉得失敗與坎坷到底該怎么界定,可自從得知師父的故事之后,我似乎一下子就恍悟了。 而眼下的蘇瑾似乎就像是當年的鹿靈犀一樣,正在給我釀造著失敗的苦酒,也難怪我面對她的時候竟隱約有種無力感。 師父,您老人家就看我怎么邁過這道坎吧! 我明白眼下的蘇瑾成了我的心魔,心魔不去,甚至我的武功都要打了折扣,可我身邊有蕭瀟、無瑕這樣傾心相愛的女子,有六娘這樣睿智的長者,我該有能力把蘇瑾扔到記憶的垃圾堆里吧! 一路前行,果然發現了通往愛晚樓方向的叉道,六娘見我毫不猶豫地拾階而上,不由輕聲笑道:「動兒,你想明白了嗎?」 「干娘,我可是個yin賊喔,這種偷窺的機會,作為一個yin賊又怎么能放棄呢?」 等到了夾壁暗室,才發現這里其實與牡丹館的大同小異,只是墻壁那一側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動靜。 這幾天那些江南弟子雖然被禁錮住了色心,可對蘇瑾、孫妙的敬仰之心卻無法抑制,慕名而來的人絡繹不絕,已從杭州歸來的蘇瑾又犯了以往的毛病,覺得不厭其煩,就帶著喜子與青衣人一道去太湖了。 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暗門的位置,在暗門附近甚至還發現了一個窺視孔,撥開已經生銹的鐵片,屋子的景象竟是一覽無余。 對我來說,蘇瑾的閨房并不陌生,我便立刻從視線的角度判斷出了暗門與窺視孔的位置,暗門正在與牙床相對的一個大衣柜的里面,而窺視孔則該是衣柜旁邊那幅嵌在墻壁里的木雕孔雀的一雙眼睛。 因為當時秦樓急著開業,而飛燕閣原本家具布局也不差,多數房間只是重新粉刷了而已,像衣柜木雕這樣的家具裝飾幾乎都保留了下來。 對于這只木雕孔雀,我有著十分深刻的印象,因為它的眼睛竟是用很名貴的黑玻璃做的,記得當時我還和六娘開玩笑,說若是每間屋子都給留下這么一對黑玻璃的話,就算秦樓賠錢也值了。 我也立刻想到了牡丹館莊青煙的閨房里也有這么一副木雕,而孫妙的停云樓、冀小仙的章華臺雖然沒有木雕,卻也有類似的東西,想來這幾處都該與秘道相連。 只是,我眼睛落在了光禿禿的墻壁上,這兒只比牡丹館那里少了一個鏤空的雜物架子,看來那窺視孔就隱藏在雜物架子下面,讓六娘錯過去了。 「明兒我就讓蕭瀟把這兒好好打掃一下?!够仡^的路上,我笑著對六娘道。 「動兒,不是我信不過蕭瀟,只是,這兒暫時就你我二人知道就可以了。再說,秦樓開業也沒累著你,就罰你把這里打掃干凈?!沽锬┝诵Φ?。 我拿不準六娘是不是想要一個屬于自己的私密空間,不過她既然這么說,我也只能點頭稱是。 其實我心里明白,明天我就要離開蘇州去龍潭鎮了,依六娘的性子,不等我回來,這兒就該煥然一新了。 等我回到有鳳來儀閣才知道,同盟會七長老中的兩個,大江盟的齊小天和百花幫的易湄兒已經聯袂到了,他們到達之后,甚至連飯都沒吃一口,就在秋山別院召集江南各大門派的掌門人密談。 我暗自遺憾,若是那條秘道通到秋山別院就好了,心中卻在盤算齊小天此行的目的。 「其實,這個武林茶話會對于同盟會和慕容世家兩家來說,都是那么的不合時宜?!沽锍了剂似痰?。 我點頭表示理解,同盟會的冬訓自然要受到沖擊,而慕容世家也失去了利用大勝余威來統合江北武林的大好時機,名利當頭,恐怕沒有幾人能 抵擋住誘惑,特別是今年的武林茶話會又很特別,十大門派已去其三,多少門派看著十大的寶座而心動不已呀! 「……齊小天或許就是來安撫江南諸派的,畢竟真正有能力爭奪十大位子的江南幫會也只有百花幫、七星門等寥寥幾家了,若是鬧出兄弟閻墻的鬧劇來,可就讓人笑掉大牙了。只是,這項工作應該早在泉州的時候就該完成了,怎么會等到臨秋末晚了才動手呢?」 聯想到魏柔對我的勸阻,這么多的謎團讓我的心情實在無法好起來。拿起六娘與無瑕共同整理好的數據,又把百花幫等幾個重要門派的數據重新細看了一遍,卻發現在易湄兒的名字旁邊不知什么時候多出了一行批注,那鐘王小楷極是秀麗,正是六娘的筆跡。 「疑為練家中人?!?/br> 區區六字卻讓我心頭猛的一震,練家,自然是出了清風和練青霓這兩大高手的那個神秘練家了,如果連易湄兒也是練家子弟的話,一家三掌門,那可真是武林一段佳話了,只是此刻看到的這「練家」二字,卻頗有張牙舞爪之勢。 六娘心中所疑,向不虛發,易湄兒與練家有關,幾乎是可以蓋棺定論的事情了。 「魏柔無意中流露出來的情報讓我對易湄兒的身分產生了懷疑,就派梅娘前去練家和百花幫的所在地湖州暗中調查,若沒有出錯的話,易湄兒該是練家替清風秘娶的妾室之一?!沽锝忉尩?。 「這兄妹不是因為庶出遭家人白眼才相繼出家的嗎?那么兩人該與練家斷絕往來了才對,練家怎么會替已經反出家門的清風娶妾呢?清風又怎么肯冒著身敗名裂的危險接受呢?」 「動兒,其實江湖之大,奇人隱士頗多,許多人身懷高強武功卻籍籍無名于江湖?!沽飬s答非所問地道。 想起眼下還在南浩街上賣餛飩的南元子,我不禁頗有感觸的點點頭。 「練家就是這樣一個家族,他們家族生意中見不得光的那一部分遠比臺面上大家看到的大得多,而且應該與江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只是平素不顯山不顯水的,別人都忽略了它,不過到了上一代的練家家主也就是清風真人的父親的時候,練家似乎有意進軍江湖,但也只是淺嘗輒止,之后,便傳來了練家兄妹先后出家的消息?!?/br> 我一怔:「難道練家兄妹出家竟是計劃好的事情?」 「我可沒這么說呀!」六娘的笑容里閃過一絲狡黠:「或許是過了十幾年之后,練家發現離家出走的這對兄妹其實都是武學上的奇才,之后為了家族的利益用心結納也說不定。不過,眼下練家的家主可是俗家姓名叫做練青峰的清風真人喲!」 我頓時明白了六娘話里的意思,既然清風肯接任練家家主之位,就等于他認同了世俗社會的一切,那么娶妻納妾生子,這一切都變得理所當然了。 只是武當掌門的頭銜對于練家來說實在是重要無比,清風在練家的一切都該是極端秘密的了,梅娘能得到這個情報,不知要付出多大代價。 「怪不得易湄兒一開始就坐上了同盟會長老的寶座,這定是練家兄妹一力推舉的結果。齊放也該后悔當初放棄了練青霓吧,沒看出練家龐大的實力,實在是他一生少有的失誤!不過,收清風的兒子做女婿,倒是一步好棋呀!」 原本我就懷疑宮難與清風有著特殊的關系,此刻就更有把握斷定,宮難就是清風的私生子,六娘不置可否,顯然她內心已經贊同我的說法了。 「或許是大江盟這幾日才做通了易湄兒的工作,讓她顧全同盟會大局,又拿百花幫的例子來教育江南其他幫派吧!」我猜測道:「只是清風作主練家之后,恐怕不會就這么甘心雌伏吧……」 【第十卷·第七章】 第十卷·第七章 似乎都覺得會面不合時宜,我和齊小天在秦樓擦肩而過。 與我一同前往龍潭鎮的是蕭瀟、玲瓏和武舞,無瑕則留守竹園,解雨不愿在這種場合下與父親相見,就主動留下來照顧無瑕。 「瞧,他就是那個魔門妖人王動?!?/br> 「???可不,就是他!他怎么也來了,難道魔門也要爭奪十大嗎?不過,他身邊的meimei真的……好靚!」 當看著我的畏懼目光落在四女身上的時候,轉眼就變成了豬哥模樣:「唉,怎么連魔門都腐化墮落了呢?原來魔門可是最痛恨yin賊的了!」 一路行來,每每遇到這樣的情形。不過大家也只是指指點點而已,并沒有立刻拔刀相向。魔門雖然臭名昭著,可畢竟五十載未履江湖,大多數的江湖人只是聽長輩提起過它,而更多的人甚至連魔門是如何為惡江湖都說不清楚,沒有了切身感受,光靠傳說能凝聚起多少敵意和仇恨呢? 坐在「劉伶醉」那間熟悉的包房里,對面就是此番武林茶話會的主會場鑫鑫客棧,雖然已經裝飾一新,可兩個月前那場爭斗還是留下些微痕跡,啟人遐思。 龍潭鎮的保甲兼劉伶醉的老板富來坷看上去既興奮又焦慮,每個到劉伶醉的江湖人花錢都似流水一般,若是一切順利的話,他能結結實實賺上一筆過年銀子;可若再打起來的話,光是疏通府衙的銀子想想就要rou痛了。 「鎮東的富貴客棧住了二百五十四人,都是從江北來的,所有的花費都是一個叫做慕容仲達的人出的;而鎮西的如意客棧則住了二百三十三人,全都是江南人士,同樣的,他們所有的花費也是一個叫做公孫且的人支付的;而從西南西北來的人雖然少,只有八十七人,可也都住進了鎮中心靠近鑫鑫客棧的南北客棧,他們的費用則是由一個叫做唐天行的人來支付的;另有若干人等住進了鑫鑫,只是那兒已 經被神機營的老爺們保護起來了,等閑人根本不允許接近半步。王大人,您還想知道什么?」 富來坷果然是個伶俐人,很快就替我弄清楚了鎮子上的情況,同盟會與慕容世家所控制的門派涇渭分明,而像少林、武當這樣至少在名義上保持中立的門派則住在了鑫鑫,只是原來十大門派的首腦除了我之外,竟沒有一人現身龍潭鎮。 「還真讓我猜著了?!挂姼粊砜酪呀浲顺龇咳?,我嘆了一口氣道:「說起來只能怪百曉生這個十大的排名方式太保護強者了?!?/br> 如果不是百曉生主動調整的話,一個門派若想進入十大殿堂,就必須先挑戰第十名,而挑戰成功之后每前進一名,都要面臨新的挑戰,可挑戰的方式卻只是簡單的五局三勝。這樣的挑戰方式,讓漕幫這樣人多勢眾卻缺乏高手坐鎮的幫會徒喚奈何。 以往是第十名的鷹爪門承受了幾乎全部的挑戰,當然擁有況天、司馬長空兩名名人錄高手的它足以應付這些挑戰。 而出于君子風度,也是實力確實有所不濟,他們并沒有因為厭煩了這種挑戰就想去謀求春水劍派第九的位子;由于百曉生獨到的眼光,他排列的十大幾乎完全反映了各門派的實力,十大門派之間名次之戰似乎也因此變了味,大家不是為了爭奪一個更高的位次,倒像是為了切磋武學。 就像齊放說的那樣,換做平日,他哪里有機會與清風真人真刀真槍的比試呢?而這種同一級數的比試對于武學進境實在是有莫大的好處。 可如此一來,十大門派里就經常有重要人物缺席,反正大家都君子的很,十幾年來并沒有發生趁火打劫的事例,只是像今年這樣大家都不約而同缺席的情況倒是第一次出現。 其實對于這個讓江湖十大幾乎變成了終身制的挑戰方式,江湖不乏微言,可據說百曉生自有他的道理,如果一個門派既培養不出屬于自己門派的高手,又不能吸引其他門派的高手加盟,那它還有什么資格晉身十大呢?或許連存在的價值都缺缺吧! 「只是今年實在是與以往大不一樣呀!」我感慨道:「若是咱們也退出十大的話,那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