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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拿到手的便是一對地牌,這可是這副牌九里最大的組合了,而且下家先擲骰子,對于像馬鳴這樣的高手來說,想要擲出個雙六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解雨不會看不出其中的奧妙吧!不過為何這丫頭只是讓馬鳴親自挑了副骰子,自己端詳了那對骰子一番,之后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呢? 「豹子!」馬鳴輕呼了一聲,可隨著那兩粒骰子停止轉動,朝上的一面竟是一對四,從那里拿起的兩張牌該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憋十了。 馬鳴臉上頓時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隨即氣急敗壞地跳了起來,嚷道:「你作弊!」 屋子里立刻嘩然一片,卻見解雨好整以暇地道:「馬鳴,愿賭服輸,骰子可是你自己選的,再血口噴人,仔細姑奶奶送你見官!」 又朝坐在一旁觀戰的一位老者道:「李先生,你是蘇州城里的名人,這骰子就在桌子上誰也沒動,您刨開它讓大家看看,這骰子究竟有沒有問題!」說著遞給李老先生一把鋒利的雕刀。李老先生一切,那骰子里當真什么也沒有。 我仔細一回憶她的動作,便恍然大悟,心中暗笑,好個解雨,竟把我教訓她的把戲現學現賣用在了馬鳴身上! 想來馬鳴打死他也不會相信這小姑奶奶竟有一身出色的武功,舉手間竟能將骰子的一面磨去少許,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消滅了罪證。 「好聰明伶俐的女孩兒!」我心中暗贊:「難道真是她嗎?」在杭州被唐三藏教育了一番之后就縈繞在我心頭的疑問又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馬鳴垂頭喪氣地傻站在那里,就像一只斗敗了的公雞似的。而旁邊的人已經開始起哄,要他兌現自己的諾言。 「不就三年嗎???三年以后,老子還是一條好漢!」馬鳴憋了半晌,突然吼道。 接著,身子一動,正抓住了那個壘牌的伙計,順手把他的制服剝下來換上,來到解雨的面前嚷道:「這回你該滿意了吧!」然后又壓低了聲音道:「讓我幫工?你就不怕我把秦樓輸個精光?」 「我怕?我有什么好怕的,秦樓又不是我開的?!菇庥赕倘灰恍?,可笑容里卻有一絲異樣的味道,那目光也似有意無意地掃過我的臉,似乎想從我那里得到些什么地道:「不過,你要真是敢輸的話,三年之后,你神仙手還怎么在江湖上混呀!」 「我該怎么謝你呢?唐大小姐!」玉角樓里我對著解雨漫不經心地說出了令她震驚的話語。 「……什么唐、唐大小姐,我……我不明白,我、我可是解雨哩!」原本一心想得到我獎賞的解雨聽我驟然解開了她的身份,一下子呆住了,半晌才結結巴巴地反駁道,可她的聲音小得似乎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得到,那對躲閃著我目光的美麗眼睛里流露出幾分怯意,我剛想拉過她的手,她就像受驚的兔子般一下子躲到了屋子的角落里。 「不是嗎?」看她的那副模樣我知道我猜中了事實,反詰的語氣里竟有幾分自嘲:「有著一流的武學實力、又有著一流的醫術,能教出這樣出色弟子的武林世家在江湖上本來就只有七八個而已,只是我萬萬沒想到唐門的易容術竟是如此的高明,而冠絕群芳的唐大小姐又真的肯自減自己的容貌!」 「……我……不明白……」解雨縮在角落里細聲道,或許她不明白的是我為什么把她和唐棠聯系到了一起吧! 其實真正讓我想到她是唐家的一員是因為唐三藏對我莫名其妙的關心,他的關心看起來頗有些無奈,似乎只是因為某種原因不得已而為之。 「三藏兄,啊不,或許我該換一種稱呼了,他對我可是異乎尋常的關心??!可我進入江湖不過短短三個月的時間,與唐門從未打過交道,又和唐門沒有利益沖突,他為何這么關心我,這難道不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嗎?」 此時我心中已經明白了唐三藏的無奈,江湖即將展開一場大戰,唐門和我都很有可能被迫卷入,再不說明解雨的身份,或許會鬧出自相殘殺的悲劇。 只是我這個未來的大舅子對我還真是有信心??! 「萬一我沒能領會他的意思,是不是我這個妹夫就不稱職呢?」我心中暗道。 解雨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惱意,小嘴下意識地剛一噘,卻發現我正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她,嘴唇又倏地一縮。 「所以我立刻就明白了是我想的與事實有偏差,我定是與唐門已經打過交道,或是有恩于唐門,或是與唐門中人有了相當親近的關系,只是我自己不知而已?!?/br> 「我是一個yin賊?!箍吹浇庥昃o張的模樣我竟有些心痛,便有意輕松一下氣氛,而這聲「yin賊」似乎喚起了她心中往事,原本有些怯意的眼里流露出一分笑意。 「yin賊做好事是有代價的,所以無瑕、玲瓏都成了我的女人,寶亭也即將成為我的女人?!乖臼羌僭O的前提,卻突然發現自己竟是個施恩圖報的人,心下一怔,話便突然遲疑了一下,才接著道:「若說這其中只有一個例外,就是你解雨吧!當然孫妙勉強也算一個,只是三年前她就因為在西湖與唐寅大師琴簫合奏了一曲漁樵問答而一舉成名了,可唐老爺子膝下年紀最長的女兒唐門大小姐唐棠當時也不過十五歲而已,孫妙的年紀未免長了些,如此一來,你的身份不就呼之欲出了嗎?」 我緩緩走到她的身邊,把手伸給她:「唐棠,讓我好好看看你?!?/br> 「不!」 迎接我的不是她細嫩的小手,竟是流光那烏黑的刀光:「微雨濕流光,芳草年年與恨長?!怪皇堑卧诹鞴馍系牟⒉皇羌氂?,而是一行清淚。 流光主人的心已經亂了,刀法自然也亂了,我的手輕易地彈 開流光,握住了那只雪白的顥腕。 「我不要做唐棠!」在我熾熱的懷抱里,解雨失聲痛哭:「為什么、為什么你們都喜歡唐棠?難道、難道就因為她生得美麗嗎???」 解雨嗚咽道:「為什么大家只會恭維她的美麗,卻從不去關心她內心在想什么、要什么呢?」 解雨的泣語驀地撩起我心底的某根心弦,我的心房竟然莫名地顫動起來,我甚至能聽到她那顆寂寞之心的吶喊,或許當她以真面目行走江湖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因為她的美麗而努力討好她,卻從沒有一個人能真正關心她、以平常心待她吧! 這個帶著一身光環的天之嬌女內心該是怎樣的孤寂呢? 而寡人好好色,沒準兒見識到她廬山真面目的我也會和其他人一樣吧!只是,我望著懷中梨花帶雨的女孩,易容成解雨的唐棠容貌并不算十分出眾,態度也刁蠻,可她還是一步步走進了我心里,當我擁著她的時候,我還是把她當作解雨,而不是那個江湖第一美女唐棠。 「你美嗎?」我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珠,小聲調笑道:「我看無瑕、玲瓏可比你美多了,就連武舞也強你不少??晌揖褪窍矚g你,喜歡你的天真、喜歡你的熱心、喜歡你的刁蠻、喜歡你的眼睛眉毛、喜歡你的櫻桃小嘴、喜歡你的……」說著我的手漸漸從她的臉上向下滑去。 或許解雨從未聽過如此露骨的話語,眼中一陣癡迷,只是當我的手滑過她細膩脖頸的時候,她一下子清醒過來,使勁掙脫開了我的懷抱,嗔道:「你……真是個yin賊哩!」 「解雨,」我誠懇地望著她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喜歡的人是解雨,而不是那個什么唐棠,如果你愿意繼續做解雨,那你就繼續做吧!只是,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我該知道我新娘的真正面目吧!」 「誰……誰要跟你……洞、洞房了~」解雨白了我一眼,將心中壓抑已久的負面情緒發泄出來的她,恢復了那刁蠻的模樣。 高樓之上,美酒一壺,香茗兩盞,佳肴四樣,憑欄遠眺,又有美女在懷,實在是件愜意的事兒。 抱著解雨才能感覺到她的細膩與豐腴。江南女子多嫵媚,可也多纖弱,就像蘇瑾、孫妙,甚至連蕭瀟、玲瓏這樣練武的女子都是如此,若論身材之妙,或許只有寶亭才能和解雨一較長短,可偏偏眼下這兩人都是只能看而不能吃。 聽解雨娓娓道來事情的真相,我才知道我能擁有她該是多么的幸運,或許老天爺他也是個yin賊吧! 她是銜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唐老爺子在有了十幾個孫子之后終于得到了一個孫女,自然寶貝的不得了,一直把她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她唐門諸項絕藝,就連唐門向來傳子不傳女的易容術都教給了她,甚至還為她請到了久不出江湖的刀法大家厲天來彌補唐門在武功招式上的不足。 而她也著實爭氣,在唐門年輕一代中漸漸崛起,十四五歲的時候就超越了她眾多的哥哥,成為僅次于她大哥唐三藏的唐門新一代高手。 然而三年前唐老爺子的去世卻讓事情發生了變化,她父親唐天文以三子身份超越他的兩個哥哥而被老爺子指定為唐門新一任家主,之后,她陡然感到一切似乎都變得不真實起來,原本一起開開心心打打鬧鬧的堂兄弟、meimei們一下子變得生分,而隨著一天天長大而出落得越發美麗動人的她,也越來越多地感受到一些異樣的目光。 那些目光讓她恐懼,可自幼一直在祖父身邊生活的她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和父母溝通了。而此時父親唐天文已經開始領著她拜會江湖那些著名的門派,好讓她有機會結識那些江湖新生代的佼佼者們。 或許是因為她實在太美麗了,這些年輕高手們分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個陣營,極少數像齊放、宮難這樣出類拔萃的人物在恭維她一番之后,就借口自己有了心上人對她敬而遠之了,而絕大多數則變成了揮之不去的蒼蠅,每天聽到的都是阿諛奉承之聲。 是她最親近的大哥唐三藏給她出了個主意,唐門易容術雖然在江湖上名不見經傳,卻是至高無上的絕學,阿棠你就換個面目行走江湖,感受一下真實的人生吧! 于是江湖多了一個解雨,而唐門上下卻只知道這位大小姐閉關修練了;她父親雖然知道女兒易容出走,可她究竟易容成了哪一個卻不清楚,唐門上下只有唐三藏掌握著自己meimei的大體行蹤。 當她變成一個平凡女孩的時候,身邊頓時清凈了,既沒有了鮮花也沒有了蒼蠅,她平凡得讓那些江湖俠少們提不起興趣,就連齊放、宮難也不能免俗。 只有當她利用超凡的易容術一點點變化自己容顏的時候,那些她原本極是熟悉的驚艷目光才重新回到了她身上,讓她明白這些人只不過是對她的容貌感興趣而已。 于是她陷入了一個怪圈,她不停地結識著那些剛剛在江湖崛起的新人,試圖從中證明些什么,可每次都讓她失望而歸,漸漸地她就成了那些知名俠少口中的追星一族,而她把這當作了自己的保護色,直到她聽說江湖上突然冒出了一個武功高強、風度翩翩而又心狠手辣的yin賊。 「我是yin賊?我他媽的再君子不過了,師父若是見到我這副窩囊模樣,還不得氣死呀!」我隔著柔軟的湖絲比甲揉著她漲大的椒乳頗有些氣急敗壞道,這小妮子明明已經動情了,卻死守著最后一道防線不肯放松。 「對……殷jiejie你都肯忍,我、我也要等到你娶我的那一天?!菇庥暌贿吋毬暤厣胍饕贿吺箘乓е业亩涞?,只是這句話多少像是給她自己越發脆弱的心理防線增加點抵抗力。 【第八卷·第七章】 第八卷 ·第七章 等和解雨一道回到竹園的時候,心思細膩的蕭瀟和六娘、無瑕都發現了解雨臉上的嬌羞。 「恭喜主子?!钩弥淹肟陻[在我面前的當口,蕭瀟細聲在我耳邊笑道,坐在對面的解雨雖然聽不到,可耳根子卻都羞得紅了起來,見六娘、無瑕也投來會心的微笑,她窘得眼睛沒處放,四下亂看了一通,突然道:「咦,武丫頭呢?」 話音未落,武舞已經領著源藤壺興沖沖地闖了進來:「爺,你看這把刀怎么樣?」她一面將一把尺半短刀遞到我手上,一面喜滋滋地道。 那短刀一入手,我就知道它有著和斬龍刃一樣的材質,刀才無聲地拔出一半,就能感到逼人的殺氣;待刀出鞘,這把不足尺二宛如新月的短刃竟有種睥睨天下的氣勢,而上面的龍紋似乎比我的斬龍刃還要細密。 「好刀!」我衷心贊了一句,望著源藤壺道:「藤壺,這該是你的得意之作吧???」 蕭瀟、解雨雖然已經和源藤壺照過面,可看來無瑕、玲瓏還沒有機會來解釋這個異國少女的來歷,此時都好奇地望著這個帶著大自然氣息的假小子,似乎還無法相信瘦弱的她是如何掄起鐵錘的。 「老師,這把刀可是何定謙師父打造的,我只是最后淬了一遍火而已?!乖刺賶貐s輕描淡寫道。 這稱呼讓眾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我身上,我只好解釋了一番,又一一替藤壺介紹道:「這是你六奶奶,這是你四師娘……」我說一句,藤壺就像鸚鵡學舌似的跟一句,等她跟著我說「解……阿姨」的時候,眾女都笑了起來。 「笑什么,你們當得了她師母,我為什么當不了她阿姨呢?」解雨噘著小嘴兒不滿道。 我知道這話題延伸不得,便問武舞怎么去了這么久。武舞說何師父那兒的生意特別好,連他自己都奇怪這幾天怎么來了這么多客人;而阿源又不愿在外人面前展露她的技術,等大家都散了才和何師父切磋起來。 我和六娘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憂慮,這該是大戰的序曲吧! 只是這么公開地大肆采購兵器,若是魯衛沒有什么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