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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整以暇地持壺倒茶,倒了一杯,又倒一杯,竟對穆言鼎的來到置之不理。 穆言鼎微微一愕,疑心大起,并不貿然進攻,道:“你做什么?”文淵這時已倒完了七杯茶,放下茶壺,笑道:“穆前輩神功驚人,晚輩需得略施布置,否則可承受不起。穆前輩,請再出招罷!” 這時司空霸、狄九蒼等聽得異聲,都已自前門奔進,頓成前后夾擊之勢,見文淵悠然坐席,都覺詫異。穆言鼎不知他杯中有何玄機,并不急于躁進,道:“好,你便站起來,再接老夫幾招?!蔽臏Y微微一笑,右手拿起一雙筷子,站了起來,道:“請!” 穆言鼎見他持筷在手,心道:“這小子不知玩什么花招?!笔敢诲e,五音彈指再起犀利之聲,宛若千軍萬馬動地而來。 司空霸等怕受波及,正待退出,忽聽“叮、噹、鏘、啷”幾下輕響,文淵兩手各拿著一根筷子,接連在茶杯上敲了幾下。這聲音湊在鐵指環撞擊的聲浪之中,悅耳動聽,大大削減了猶如刀槍劍戟的殺伐之聲,兩種聲音交織得天衣無縫,絲絲入扣,原本傷人于無形的異聲,此時竟是說不出的好聽。 穆言鼎吃了一驚,指法一亂,隨即定神,食指參差交錯,鐵指環連環撞擊,鏗鏗鏘鏘,蘊含上乘內力,只震得席上碟碗叮叮亂響。單憑指力便有如此勁道,也可見穆言鼎的內家功力確然非同小可。文淵平心靜氣,兩根筷子在七個茶杯之間輕快飛舞,回旋敲擊,每一聲都落準了鐵指環的震撼余勢,巧妙跌宕,舉重若輕,把一陣威猛凌厲的聲響都輕描淡寫地帶了過去。 這雙筷子是木頭所造,敲在瓷杯上柔潤清澈。妙的是七個茶杯敲上去,聲音高低各有不同,有如古琴七絃,文淵信手敲擊,任意為之,那尋常不過筷子茶杯,便無端生出了五音十二律。與穆言鼎十指之間的激蕩巨響相較,聲勢自是遠遠不如,但卻勝在清越雅致,水窮之處,又見云起,連綿不絕于耳,木箸瓷杯,似在穆言鼎的金鐵聲浪中鑲進了顆顆明珠,大見平和,聽得人心曠神怡,哪里還有五音彈指的威猛之勢? 這么一來,情勢頓時一變。文淵揮箸擊杯,悠閑自在,穆言鼎卻神情嚴肅,額上汗水一滴一滴流下,指上厲聲雖重重加響,卻顯然無法再以此傷得文淵。司空霸暗暗驚異,心道:“這小子確實不簡單,看來穆老頭未必能穩勝?!?/br> 論真實武功,文淵雖悟得文武七絃琴中的妙諦,畢竟尚不如穆言鼎數十年的深厚內功。但是此時音律相斗,穆言鼎便不及文淵了。這七個茶杯中,文淵各注入不同深淺的茶水,敲擊起來,聲音便有高下之分。他幼年初學音律時尚未買琴,吃飯時便用筷子敲擊杯碗為樂,久而久之,琢磨出了這套本領。只是他從未想到,竟有把這種技術用在武功上的一天。這時他精曉樂律,敲擊手法更是得心應手,木筷上蘊含玄功,一敲之下傳送出去,也能牽動穆言鼎內息血氣,以巧取勝,逐漸反客為主。 穆言鼎每一次指環相交,都運上了極大內力,手指略感酸麻,卻不見文淵有何不妥,自己反而漸受文淵敲杯之聲的曲調影響,難以繼續維持強悍的聲波。他越斗越是疲乏,心中越是震恐:“那日紫緣姑娘指點了我彈琴的道理,我由此在琴學中學得更高妙的體悟,‘五音彈指’的功力更精了一層,怎會斗不過這文淵?他內功大不如我,為什么能抵擋得???沒有道理,沒有道理!” 文淵見穆言鼎手上勁力加重,雙眼布滿了血絲,知道他已支持不久,心道:“看來不出一盞茶功夫,這‘五音彈指’便能破了?!?/br> 便在此時,忽然胸口真氣微濁,筷子上真力使得不足,險些失卻優勢,連忙再提內力,穩住旋律,心下暗暗吃驚:“不好,方才中了他的猛招,看來的確傷得不輕,內力恐怕后繼乏力。難道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我竟不足以支撐到擊敗他為止?” 就在他遲疑的一瞬間,穆言鼎驟然大喝一聲,雙掌合握,十指聚會,鐵指環震出驚天動地般一聲霹靂大響,混合了這一喝之勢,猱身直上,抱拳向文淵擊來,功力雄勁絕頂。這一擊是穆言鼎豁盡所能的猛招,他察覺音律再也勝不過文淵,震駭沮喪之余,忽然感到文淵所奏音韻略一失穩,隨即閃過一個念頭:“要擊敗這小子,只有這個機會!”抓緊時機,使出這招玉石俱焚的“黃鐘毀棄”,雙手貫注畢生功力一握,十枚鐵指環在爆出驚人巨震后,同時斷裂破碎,拳風聲威狂卷數丈,直壓文淵中宮。 這一響震得眾人耳膜劇痛欲裂,司空霸臉色一變,便要倉皇退出,只到半途,忽然腳下不穩,跌倒在地,狄九蒼、卓善及其余諸人同樣跌跌撞撞地倒了下去。 文淵勢當正面迎擊,猛覺呼吸不暢,已然猛招臨門,大驚之下,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要救紫緣,就不能輸!”念頭剛起,拳力以至,再無閃躲余地。 就在這一剎那間,文淵右手木筷輕敲,一個茶杯平飛而出,直撞穆言鼎雙拳,杯上附著九轉玄功內勁,竟沒灑出一滴茶水。穆言鼎沖勢不止,雙目圓睜,長嘯一聲,抱拳的十指向外猛彈,指力仿佛一陣炮彈,“砰啷”一陣聲響,茶杯在半途已震成無數碎瓷,混著一波茶水反激回來。 文淵聽著這些聲響,經脈中一陣混亂,真氣激蕩難以自制,頓時更驚:“我的功力已達極盡了?怎么完全控制不???”此時他無暇細想,雙筷連揮,六個茶杯連環飛出,分打穆言鼎上下各路,但是嘩啦乒乓一陣,全被彈指內力震得支離破碎,水花共瓷片飛散。 文淵聞聲,氣路更是翻騰不已,雙手一松,已拿不住筷子,感到穆言鼎指力已無可擋,忽然一股真氣自丹田急竄而上,流轉全身,聚會雙掌,隨即遍體空乏無力。 此時“黃鐘毀棄”功勁已到,第一道指力射在文淵身上,文淵猛覺經脈中一股厲勁入侵,血脈一跳,似乎聽得到聲音。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一道道鋒銳絕倫的指力擊在身上,文淵感覺那聲音更加清晰可聞,身體卻也如欲撕裂粉碎。 霎時之間,文淵眼前一黑,耳中回轉著無數聲音,上船前小慕容的溫言軟語、海浪的澎湃洶涌、鐵指環交碰、木筷擊杯、穆言鼎的暴喝、司空霸等人倒地的聲響、茶杯破碎、水花飛散、乃至于自身受到真氣重擊時,體內經脈骨骼、內臟肌rou的反應,各種聲響接踵而來,縈繞耳際,有的好聽,有的難聽,卻又不得不聽,揮之不去。 文淵腦中天旋地轉,不知該聽哪一聲才是。忽然,耳邊響起了一聲琵琶的絃聲,那是世上獨一無二,唯有紫緣才能奏出,天籟一般的聲音。文淵聽得一聲,諸般聲響頓時消失在耳邊,再聽得一聲,雙手不自覺地微微舉起,又聽得一聲,文淵陡覺神清氣爽,感到了血脈運行的節奏,掌握了真氣縱控的韻律,心中大暢,雙手任意一撥一揮,空際響起一陣錚然琴聲。 他猛然一驚:“我并沒當真彈琴啊,哪來的琴聲?”陡然心神蘇醒,睜開眼來一看,穆言鼎臥在地上,靜靜地一動也不動,雙手滿是鮮血,十根指頭血rou糢糊。再一轉頭,司空霸、狄九蒼、卓善等人都暈倒在地,無一稍加動彈。文淵詫異莫名,望著穆言鼎,心道:“怎么他們全都倒下了?司空霸他們是被這姓穆的所震昏,但是……怎么他也倒了?” 他錯愕之余,一提內勁,一道氣息悠然流動,通體舒暢,如沐甘露,竟無絲毫損傷,反而更感精神奕奕,身輕體健,宛如脫胎換骨。 文淵低頭望著雙手,忽然豁然領悟,他又已在不知不覺之中印證了“文武七絃琴”中的武功。 雖然文淵早已知曉藉“文武七絃琴”修練內功的訣竅,但是那也只是助他進展,學是學了,卻尚未運用得當。他生性自在,由文武七絃琴領悟到的外功多于內功,劍法、掌法、輕功都已掌握了極盡精微的要旨,但是對內功始終領會有限,尚未真正學以致用。 內功可說是武學進境的鎖鑰,文淵未得人指點,雖然自行從文武七絃琴中悟出許多奧妙,卻礙于見識修為,在內功上未能觸發機杼。與穆言鼎這一戰,卻令他第一次體驗了音律與內力的結合。穆言鼎的“五音彈指”,與文武七絃琴的路道雖然不合,但連番內勁交鋒之下,文淵已親身經歷了一次音韻與武功的交流,頓有視野大開之感。 四季交替,日月運行,乃至天地萬物,莫不有其規律,人也不例外。文淵所體會到的,正是縱控人身呼吸吐納、筋骨脈絡諸般規律的妙法。這比之他利用文武七絃琴的絃來激蕩內力,以求進益,自然是更高了一層的境界。 這一場生死交疊的決斗,文淵在最后關頭本能地反擊,洞悉穆言鼎指力的節奏,從雙掌反推而出,巨力去而復返,震碎了穆言鼎雙掌骨骼,也定下了勝敗之數。文淵雖受傷在先,但還不算如何嚴重,穆言鼎卻受到無與倫比的重創,若非他內功根基雄厚,早已被自己“黃鐘毀棄”的猛招震裂全身骨骼了。 文淵四下回望,見船上人人昏暈,心道:“這些人該當如何處置?這位穆前輩對紫緣似乎頗為敬重,且先不傷他性命?!币荒罴白暇?,又即想起:“剛才聽到了紫緣的琵琶聲,到底是真的,還是幻覺?”一時之間,自己竟也無法分辨。 一沉吟,將司空霸等人一一點了xue道,以免他們醒來,又生麻煩,接著便走出艙外,想到底艙看看紫緣是否真的醒了。 走到了甲板,只見幾個水手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也是給穆言鼎震昏了的,想是他急于求勝,全沒考慮到船上許多人功力不逮。他隨意一望,忽然見到一艘四帆大船從南邊緩緩駛近,第一張帆上繡著一個大大的“非”字,第二張帆上也繡著一個“非”字,第三張帆上繡的又是一個“非”字,最后第四張帆上,仍然繡了個“非”字。 這等明目張膽,武林中任誰見了也知道是什么人的座船。文淵呼了一口氣,心道:“一難方去,一難又來,看來他們是往這船來的?!甭砸凰妓?,立刻奔下底艙。 【一百五十】 到了底艙,不見有何動靜,不正寶箱中一無聲息。文淵奔到箱邊,輕輕拍了幾下箱子,叫道:“紫緣,紫緣!”叫了幾下,不聞琵琶聲回應,心道:“果然是幻覺,紫緣還沒有清醒?!?/br> 這時一陣哨聲自海上傳來,極為刮耳。文淵一聽,便知是四非人的哨音,心道:“且應付他們一下?!碑斚聸_到上艙之中,在狄九蒼衣袋中一探,摸到了十幾兩碎銀,隨手丟在一旁,再一探司空霸的懷里,搜到一根管狀的物事,拿出來一看,卻是根黑色短笛,上面刻著一圈又一圈的羽形花紋。文淵心道:“多半是這個了?!睂⒍痰逊诺酱竭呡p輕一吹,笛中飛出一陣夜梟鳴叫般的怪聲。 當下文淵快步出艙,藏身甲板暗處,短笛就口,使勁一吹。他剛剛悟出人身規律與武功之間的秘要,此時吹笛,自然而然地用上了,笛聲頓時如禽鳥大唳,穿風越浪而出,一波接著一波,少了一股尖銳之意,卻顯得更為開闊浩瀚,震動四方。 文淵本想學著東宗諸人所發聲響來矇混過去,以免對 方不聞回應,前來探查,沒想到用力一吹短笛,卻和輕輕一吹大有變化,不禁心下惴惴,不知能否騙得過去。 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隔海傳來,道:“可是程掌門到了?四非人在此問候?!?/br> 聽那聲音,正是四非人中排行第二的云非常。他聽到文淵的哨聲,暗暗吃了一驚,心道:“司空霸功夫雖強,哨聲中無此內勁,必是程太昊親自到了?!碑斚鲁雎暯袉?,卻不聞船上有人回應。 云非常等了一陣,見云霄派的船上全無動靜,暗暗咒罵,道:“這程太昊架子好大,居然不理老夫!” 旁邊一個輕輕淡淡的聲音笑道:“人家是一派掌門,不理你也不打緊啊,要是他不理老大,那才說不過去呢,是不是?” 這人是個女子,卻是四非人之末的莫非是。 云非常罵道:“剛才這程太昊還不在船上,什么時候過來了?難道他聽到咱們把那紫緣交給穆老鬼運送,就巴巴的跑上船去先偷嘗了?我可不讓他占先!”莫非是格格笑道:“老二,你也太緊張啦。八柄鑰匙都在我們這兒,你怕什么???程太昊膽子再大,又怎敢硬毀不正寶箱,招惹我們老大?” 那邊文淵沒聽到四非人船上再傳出哨聲,也并未再加駛近,心道:“總算是平安無事?!碧筋^張望,見四非人的船雖不逼近,也不遠去,不近不遠地跟著,一同往東而去,當下走回底艙,心里暗想:“看來他們都是要往紅石島赴奪香宴的。如果我掉頭回航,必定給他們發覺。但此時不走,又如何救出紫緣?”隨手一推箱子,一動也不動,看來不下三四百斤,加上紫緣也在箱中,單憑文淵自己,實在難以搬動。何況就算搬得動,也不能踏著大海離開,終歸是要乘船的。 他正在大傷腦筋,忽聽上頭傳來幾聲咳嗽,聲音甚是衰弱。文淵聽是穆言鼎的聲音,走到上艙一看,見他坐在地上,神情萎頓,銀白的長髯沾了點點斑斑的鮮血。 穆言鼎見文淵來到,點了點頭,低聲道:“佩服,佩服。文武七絃琴蘊藏的武功,老夫親身領教了?!?/br> 他說話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