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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個人罷了,就這樣死掉,未免太冤枉了?!绷N青道:“如果沒救你出來,掌門師姐一定殺了你,你還能在這兒跟我們說話么?”柳涵碧道:“那當然不能啦?!?/br> 柳蘊青道:“所以我們當然救你,有什么不對?難道你覺得我們不該救你么?” 文淵聽她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心中一奇,道:“你們說呼延姑娘要殺我?” 【一百三十二】 柳氏姊妹聽他此話,臉上又現出十分奇異的神情。柳涵碧道:“那還用說,當然是掌門師姐要殺你啦?!绷N青道:“不是掌門師姐要殺你,難不成你覺得是我們要殺你不成?”柳涵碧道:“假如我們想殺你,那也不會救了你出來,還給你敷藥、包紮、療傷、運氣了?!绷N青道:“是啊是啊,我們這樣幫你,你還這樣懷疑人家,那……那不是太過分了么?”兩人越說越是可憐,小嘴微噘,兩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要哭了出來。 文淵不覺啼笑皆非,道:“兩位姑娘,我不是這意思,我那句話是在問:為什么呼延姑娘想殺我?” 姊妹兩人同時怔了一怔,向他不住眨眼,好像在審視什么奇特的物事。 柳涵碧手指在他胸口一點,道:“你不知道,掌門師姐很不喜歡男人的?!?/br> 柳蘊青道:“一般的男人就算了,像你這樣武功厲害、長得又好看的,掌門師姐可更加討厭了?!?/br> 柳涵碧道:“只是武功厲害、長得好看,那也還好,可是偏偏你又跟我們說了一大堆話,跟秦師姐也說了不少話,跟林師姐、周師姐又說了幾句話,那就不得了了?!绷N青道:“跟我們還有秦師姐、林師姐、周師姐說了話,其實也還算好,可是你來的時機實在太糟糕了,作亂的東宗的男弟子正在跟我們捉迷藏,這些天來打得不可開交,你選在這時候來碰上我們,那是大大的不得了了?!绷痰溃骸皝淼臅r機不對,勉強也還算好,但是你又跟掌門師姐見了面,又不趕快溜之大吉,那真的無可奈何了?!?/br> 她兩人一邊繼續替文淵解xue,一邊輪流述說,有如單獨一人一口氣說將出來,文淵聽得雖不甚了然,但是精神不佳,無力多問,只是心里暗想:“林師姐、周師姐又是誰了?嗯,大概就是客店中那兩位姑娘了。記得呼延姑娘說了“東宗叛徒”,這么看來,云霄派中八成出了什么亂事。不過呼延姑娘一口咬定我不懷好意,未免有欠思慮了。那東宗的叛徒,定然也是極其厲害,呼延姑娘才會這樣謹慎防范?!?/br> 他略一提氣,只覺胸腹之間內息不暢,xue道內氣血郁結,當下默運玄功,佐以“滄海龍吟”的法門運使,丹田中一股真氣沛然不止,自“商曲xue”上通“石關”、“陰都”、“通谷”、“幽門”、“步廊”、“神封”、“靈墟”等腎經諸xue,經脈之中膠結窒礙之處盡數沖破,酸麻之感隨之消失,緩緩坐了起來,微笑道:“多謝兩位姑娘,我沒事了?!?/br> 柳涵碧、柳蘊青正運勁于指,嘗試給他解開xue道,忽覺他肌膚之下內氣震蕩,身子微微一熱,疑惑之間,卻見文淵已自行坐起身來,不禁嚇了一跳,同時叫道:“哎呀!”文淵道:“怎么了?” 柳蘊青睜大了眼,道:“你……你怎么能動了?”文淵道:“我自己運氣沖xue,也就能動了?!绷堂嬗畜@色,道:“掌門師姐的點xue手法,就是秦師姐也要花上一刻鐘才解它得開,你……你……”兩姊妹神情驚詫,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文淵再一提氣,內力運轉無礙,xue道的確已解,心道:“呼延姑娘這點xue勁力,可沒什么出奇之處哪?!钡钱斨鴥涉⒚玫拿?,也不好這么說,當下微笑道:“或許呼延姑娘手下留情,沒下重手?!?/br> 此言一出,柳氏姊妹一齊大搖其頭。柳涵碧道:“哪里有手下留情?我們剛剛幫你解xue,掌門師姐這次下手比以前只重不輕,根本一點兒也解不開?!绷N青道:“是啊是啊,我們累得滿頭大汗,你卻這么輕輕松松的自己沖開了xue,這個……可不是很奇怪么?”姊妹兩人朝著文淵看了又看,甚是驚奇。 文淵上半身沒穿衣服,被兩個妙齡少女這樣打量,不免不甚自在,當下取了墊在木柴上的衣物,便要穿上。柳涵碧一怔,忽然伸手搶過衣服,道:“等一下,讓我們看一下嘛?!蔽臏Y聞言愕然,道:“看什么?”柳蘊青道:“我們第一次看男人的身體,不能讓我們看久一點嗎?” 這話令文淵一陣困窘,心道:“這算什么道理?”手一伸,便即拿回衣服,道:“不可不可,這不妥當?!绷N青道:“為什么?”文淵道:“男女有別,隨意赤身露體,自然不妥?!绷绦忝嘉Ⅴ?,一根手指輕輕點著臉頰,似乎十分疑惑,沉默一陣,道:“我就是不懂,掌門師姐說不可以給男人看自己的身體,你也這樣說?!绷N青道:“我們也看過掌門師姐的裸體埃給男人看到身體,到底會怎么樣?你給我們看了身體,又會怎么樣?” 文淵一時難以回答,支支吾吾地道:“這個……也不是會怎么樣,只是……只是……”要解釋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本來就十分為難,要跟這樣兩個天真少女談起男女之事,更是難以啟齒。正當此時,忽見一個紫影飄上樹來,說道:“涵碧、蘊青,你們又胡鬧了?”來人身法輕盈,人美如玉,正是“天宮紫鸞”秦盼影到了。 柳蘊青道:“我們哪有胡鬧?”柳涵碧道:“我們只是在問文公子,為什么男人不能看女人的身體,女人也不能看男人的身體罷了?!鼻嘏斡澳橆a微紅 ,雙手在姊妹兩人頭上拍了一下,低聲道:“夠了,別給人看笑話?!?/br> 一見文淵上身裸露,臉上又是一紅,輕輕別過頭去。文淵耳后一熱,匆匆穿上衣服。 秦盼影見他穿戴妥當,微一躬身,道:“文公子,這兩位柳師妹不諳世事,若有得罪,請多包涵?!蔽臏Y還禮道:“好說?!?/br> 秦盼影道:“敝派適逢大敵,掌門師姐因而對文公子有所誤會,小女子至感抱歉,必會盡力向師姐解釋。日后若再相見,也免去一番紛爭?!蔽臏Y微笑道:“多謝姑娘?!鼻嘏斡拔⑽⒁恍?,道:“掌門師姐此時正在到處追查公子下落,只怕轉眼便至。柳師妹,我們先回去絆住師姐?!?/br> 柳蘊青噘嘴道:“秦師姐,我們都還沒跟他說幾句話呢,你就要我們回去了?” 柳涵碧也道:“掌門師姐有你勸著就夠了嘛,人家還想留著呢?!?/br> 秦盼影皺眉道:“不要使小性子了,要是再給掌門師姐找來這里,可逃不了第二次?!背臏Y一拱手,道:“文公子,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后會有期?!?/br> 拉著柳氏姊妹,直躍下樹,紫影飄蕩,牽著兩姊妹掠地而去。 三女匆匆而去,樹上木巢中便剩下文淵一人。文淵心道:“今天這番遭遇,雖然來得莫名其妙,卻也長了見識。巾幗莊石莊主已是女流中的高手,這位呼延姑娘的武藝卻更加狠辣幾分。當日我跟小茵過招,也只不過傷了手腕,呼延姑娘下手之重,可也不比小茵差了。雖說最后是四人攻我一人,畢竟也是了不起的武功,武林之中,確是奇人輩出?!鞭D念一想:“不止呼延姑娘,那兩位柳姑娘也是大大的奇人,只不過奇處不在武功罷了?!?/br> 他稍加伸展肢體,料想外傷不重,便拿了擺在一旁的長劍,縱身下樹,心想:“方才秦姑娘言道,呼延姑娘正在四下搜查,那么我也該離這兒遠些才是,免得橫生枝節,又要大斗一?!碑斚鲁嘏斡暗入x去的相反方向走去,心中所想,又已回到尋找紫緣等人的心思。 此后一連數日,文淵仍是到處打聽,希望能尋得一些蛛絲馬跡。三女都是容貌超群,若有人見過了,決計沒有全無印象之理,可是偏偏探不到絲毫線索。他空自思念,也是無計可施。 這天黃昏時分,文淵來到一處市集,見天色已暗,便尋了客棧投宿,向店伴索房時,順便又向掌柜探問了三女下落。那掌柜搖頭道:“沒見過的,要是真有三個美貌姑娘一起光臨小店,我雖然老眼昏花,也不至于漏了過去?!蔽臏Y好生失望,深深嘆了口氣,只覺無精打采,正要隨店伴到房間去,忽聽店中一桌客人傳出輕聲冷笑。 文淵略一凝神,聽得那桌有人低聲說話,道:“這窮酸秀才失心瘋了,居然在這兒打聽美貌姑娘。方圓百里之內的美人兒,還有哪個沒在咱們主子的禮單上?” 這句話聲音極輕,若非文淵內功造詣不凡,那是一個字也聽不到的。文淵心下一凜,心道:“那是什么意思?”轉頭一望,見那桌共有四人,都是三四十歲的男子,說話的是一個禿頭瘦子,眼神中顯得甚是狡猾。旁邊一人見文淵瞧向這里,伸肘輕輕一撞那瘦子,雙目一瞪,罵道:“他媽的臭小子,看什么?” 文淵轉過頭去,假作驚惶,便隨店伴上樓看房。到了房中,文淵問道:“樓下那四位客人,也投宿貴店么?”那店伴道:“是埃這幾人強兇霸道,小相公,你可別惹他們得好?!蔽臏Y微微一笑,心中盤算:“那人說的“禮單”是怎么回事?以人為禮?這事可透著點邪門,該探上一探?!彪S口問了四人房間所在,便打發店伴出去。 當夜文淵并不入眠,只是坐著運氣吐納。待得時近子夜,文淵悄悄步出房去,到了那四人房前,手按門板,暗吐柔勁,將木閂輕輕震斷,推門入房。那四人中已有三人熟睡,一人卻正在房里徘徊踱步,便是那禿頭瘦子,忽見文淵闖入,吃了一驚,叫道:“你……”但聽“呼”地一聲,文淵搶上前去,衣袖拂出,甩在那瘦子面門,柔力所至,將他打得一陣暈眩,一個“你”字語音像煙火般散開,便沒了聲息,軟軟癱倒在地,雖未受傷,一時卻不得醒。文淵身形游走,將睡夢中的三人一一點了xue道,防他們醒來突襲,接著點明燭火,火光一照,便見桌上放著一疊紙箋。 文淵拿起一看,見上面寫著一行金字“奪香宴禮單”,下面又有一行較小的金字,寫著“罪惡淵藪四非人”。文淵疑惑更甚,將紙箋一張張翻開來看,但見第一張上寫著“余姚賀家么女賀如蘭”幾個紅字,第二張寫著“括蒼派掌門夫人燕翠”,第三張寫的是“淮河幫蘇萍”,一張張都是女子名字,有些在字首點了個紅色小點,或是在字旁注有“上品”、“完璧”等小字。 文淵驚疑不定,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心想:“這是什么禮單?為什么寫的都是女子的名字?“奪香宴”?”再往下翻,寫的赫然是“云霄派西宗百靈鳥白月翎”。文淵心道:“云霄派西宗,那是呼延姑娘她們的同門了?!?/br> 心中疑惑更甚,一張張翻下去,到了最后一張,文淵一看之下,身子猛然一震,如有一個大鐵鎚重重擊在胸口,忽感說不出的害怕。 這最后一張紙箋上只寫了兩個字,卻比前面十余張還要令他震驚萬倍,乃是殷紅如血的兩個字“紫緣”。 【一百三十三】 乍見紫緣的名字書寫在這詭異的禮單上,文淵心頭驚詫之余,不由自主升起了一股說不出的害怕,心里只想:“這到底是什么 意思?紫緣……為什么會有紫緣的名字?” 他呆呆地站在當地,突然“啪”地一聲,把禮單拍在桌上,手一伸,抓住倒在地上那禿子,用力一搖,內力震去,叫道:“起來,起來!”其實他不必大聲呼喝,那禿子也已被他震醒。 文淵拔劍出鞘,“刷”地一回,劍鋒架在那禿子脖子上,大聲叫道:“這奪香宴是什么東西?這份禮單,是什么意思?你從實說來,我不害你性命?!蹦嵌d子武功遠不及文淵,雖然醒來,卻是渾身乏力,毫無反抗之力。但他性子甚是悍惡,雖然命懸人手,竟不懼怕,只是冷笑一聲,說道:“你敢殺我么?老子是“罪惡淵藪”的人!你惹得起寇大爺、云二爺、莫四爺么?你……”文淵不待他啰唆,抓住他肩頭的左手用力一震,那禿子登覺骨骼爆響,疼痛難當,只怕一副骨頭便要散了架,登時殺豬般叫了起來。文淵喝道:“你說不說?” 那禿子實在痛得受不了,連聲叫道:“說,說!”文淵便即收了內力,左手卻仍抓在他肩膀上,叫道:“那就快說!” 那禿子狠狠瞪了文淵一眼,道:“這奪香宴,是咱們寇大爺跟另外兩個大高手辦起來的,你難道不知道?這份禮單,就是咱們要在宴上用來玩的娘兒們。嘿嘿,你這小子氣成這樣,是不是看到你相好的被記在這上面了?” 這幾字如轟轟雷響,文淵頓時呆住了,竟然全無反應。那禿子見他神情錯愕,并無兇狠之色,膽子登時大了,更加說得口沫橫飛:“這些娘兒個個都是上等貨色,云二爺早就忍不住,這幾天一口氣就干了六七個,有幾個‘完璧’都得劃掉了。他媽的,你這小子最好趁早放了老子,否則云二爺等會兒回來,瞧他老人家不要了你的狗命……”忽地文淵左手一甩,那禿子一個身軀直飛出去,“砰”地撞在墻上,又已暈去。文淵靜靜地拿起禮單,收入懷中,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深深呼吸幾下,喃喃地道:“是么?”右手長劍回鞘,衣袖一振,轉身望向窗外,自言自語道:“紫緣,我說要保護你,就一定要做到?!?/br> 他聽聞紫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