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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這般,讓褚沅瑾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只知道自個兒做錯了事情。 這時沈長空從后頭握住了褚沅瑾的小手,往日里總是小火爐一般熱騰騰的人這會兒竟是比他還要涼上幾分。 他大掌緊了緊,而后開口道:“阿瑾以為娘娘同仁顯皇后交好,送這香囊娘娘定然喜歡。卻不曾想觸及了娘娘的傷心事,是我們思慮不周?!?/br> 沈長空他說的是,我們。 可送這香囊全然是她一人的主意,他只不過是同她講了有這么一件事罷了,同他能有什么關系。 褚沅瑾看著他,他什么事都愿同自己一起承擔,她突然便覺著,因著孩子而產生的不堅定對他未免過于不公。 總歸該好好詢問詢問他的意見才是。 褚沅瑾嘆了口氣,道:“若早知娘娘看見這香囊會這般難受,阿瑾必然不會將此物送來?!?/br> 皇后神情窒了一瞬,又聽褚沅瑾道:“既如此,阿瑾這便將它拿走?!?/br> “不必,”皇后抹了抹淚,遮住了眼底情緒,“留下吧,阿瑾,我并非不喜歡,只是睹目思人罷了?!?/br> 褚沅瑾也并未再說什么,只是覺著心中很是憋悶,情緒便有些消沉。 直至出了宮才松懈下來,她被沈長空牢牢牽著,一路未曾說話。 兩人極有默契,甚至連眼神交流都無,進了馬車才對視了一眼。 沈長空將人攬進懷里,拍了拍她后背在她耳邊低聲道:“回去再說?!?/br> 聲音極低,便是連外頭的車夫都聽不見。 在昏黃的落日余暉里,馬車轔轔而行,一片寂靜,車輪壓過干枯落葉的沙沙聲響尤為明顯。 終是在宵禁之前回到了公主府。 一進嘉宜院褚沅瑾便屏退了眾人,拉著沈長空急道:“你還記不記得洛陽那張嬤嬤?” 沈長空揉了揉她后腦,點頭道:“記得?!?/br> “那香囊有問題!”她道。 雖褚沅瑾現在還不知是什么問題,可一個兩個皆是這般反應,總歸不可能是小事。 沈長空將人按坐在圈椅里,給她倒了一盞茶遞到手邊,而后高大的身軀在纖弱無力的女子眼前蹲了下來,安慰道:“阿瑾,別擔心,已經在查了?!?/br> 只是他查出來的是褚景同褚文心之母麗妃。 當日他們一走張嬤嬤便將信送了出去,經核查,信件確確實實被送到了麗妃手中不會有半分差錯。 然從今日來看,皇后亦有問題。 若沒有洛陽張嬤嬤這個先例,恐怕他們二人真被那堪稱天衣無縫的借口和做戲騙了過去。 可皇后許也是急了,竟是忘了,褚沅瑾是如何尋得的這香囊配方。 褚沅瑾聽到這話心中莫名踏實了起來,“何時開始查的?” “還在洛陽的時候,”沈長空頓了頓,又道,“待查明便告訴你?!?/br> 這會兒真相還未明了,提前告知與她難免會徒增煩惱。 褚沅瑾點了點頭,沈長空畢竟是大理寺卿,若他斷不了的案子,旁人也難,更別提她一個什么都不懂的了。 “阿瑾,我問你,”沈長空突然問道,“你和五皇子是因何決裂的?” 他曾經并未多注意過褚景同這人。雖以往他同褚沅瑾關系著實不賴,卻也未曾有何過界之舉。 只是每每他看向褚沅瑾的眼神總讓沈長空有種危機感,可他心知褚景同是她一個父親所生的親弟弟,便未多想過。 可今日出了這些子事,他直覺這應是個切入點。 褚沅瑾聽他問到褚景同,登時心里一陣惡寒,想起來便覺著惡心。 更別提和旁人去說此事了。 可這會兒沈長空既是問了,她也不想騙他,直視著他道:“若我說是因為他對我有別的心思,你信么?” 沈長空臉色沉了下來,繼而一個荒唐的念頭在腦中盤旋。 褚景同,萬一不是開惠帝親生呢。 像被打開了任督二脈一般,那日拓拔涉一頭卷發變直的景象也躥了出來。 拓拔涉說,不難,只要用特制藥水洗上一遍便可,只是遇水會再變卷。 遇水會再變卷…… 若沈長空沒記錯,憎惡下雨天的除去他自己,便只有褚景同。 他十幾年如一日,凡是下雨天必不會出門,這是連沈長空這個同他交集并不深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像是確定了某個念頭,沈長空眉心蹙得極深。 皇室幾代人都未出過一個是卷發的,更何況其生母麗妃亦是漢人,褚景同一沒胡人血統,二沒自然遺傳,若真是卷發,必然有問題。 是直是卷,改日見了水便知分曉。 見沈長空許久都未說話,褚沅瑾還當他是不肯信。 也對,同人說親弟弟喜歡上自己了誰又能信,保不齊會覺著她若不是自以為是便定然是瘋了。 褚沅瑾便也不欲再同他多說,“不信拉倒?!?/br> 語氣有些不滿,卻也像是對這結果早有預料。 沈長空雙手圈住她纖腰,傾身上前親了親她道:“我信?!?/br> 沒人比他更信。 方才褚景同顯擺玉佩的那樣子便不像個親弟弟能干出來的事,褚沅瑾這回同他說了決裂便是因著知曉了他念頭,沈長空因禮物的事而生的悶氣頓時被壓下去一些。 左右褚沅瑾并不待見他,即便是送過禮物那也是作為jiejie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