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公主重生后 第41節
書迷正在閱讀:白日提燈、離譜(GL)、就愛caoB(abo,sc主bg)、侵占伊敦恩(強制H)、重生之花都邪少、我真不是深淵之主(穿越)、離婚后在前夫的懷里撒個嬌、特種精英玩網游、地獄王的陪葬妃、都市全能大師系統
問過侍女,果然是他一早去剪來的。 再往后每天她醒來的時候,都能在枕邊發現這樣一束新鮮的梅花,謝家院子里梅樹種的并不多,也不知道他是去哪里尋來的,又總能在她醒之前悄悄讓侍女放進來。 - 兩個人在這里待到上元節,李令薇心里很期待,先前她已經和霽清一起親手寫對聯貼對聯,還看著他動手畫了兩幅門神,更有下人們在雪地里點燃爆竹,炸出一群紛飛的紅色蝴蝶,在一片白上顯得煞是好看。 那晚她和謝霽清說好了一起守歲,只是沒守住,到底還是睡了過去。 第二天聽侍女說,還是他把自己抱到榻上去的。 她臉都要紅透了,埋怨侍女偷懶怎么不自己動手,侍女哪還能看不出她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只是害羞罷了,當下笑嘻嘻地說是駙馬怕奴婢們手上失了輕重,吵醒了殿下。 害她那一整天都覺得抬不起頭來。 “這里的上元節也會有花燈嗎?” 李令薇問他。 “也有的,只是沒有長安那么盛大?!?/br> 他眉眼柔和唇角微翹,看著她像看著一個雀躍的少女,不對,她本來就是,盡管已經飛出樊籠一陣子了,但還是會為了這樣尋常的東西開心起來。 到了傍晚,兩個人換過衣服單獨出了門。李令薇穿得暖暖地,遮掩了許多貴氣,只在頸肩留下一個雪白的兔絨圍脖,襯得她唇紅齒白分外嬌艷。 謝霽清熟稔地牽起她的手:“今天可要跟好我,外頭人多?!?/br> 她沒說什么,也不敢看他,直到走出去一段才悄悄彎了彎眼睛。陳郡確實不比長安,沒有詩中所說“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的綺麗,但也別有一番滋味任她流連。 天越暗,人越是擠擠攘攘地多起來。她緊緊走在謝霽清身邊,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和他走散。侍女們都被她放了假結伴各自去玩,不知道現在都到哪里去了。正想著,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了纏綿的歌聲。 “是踏搖娘?!?/br> 謝霽清在她耳邊說,絲絲氣息拂過,激起臉上一片絨毛。 走得近了才發現,是盛裝女子且步且歌,帶著些許當地語調。她分辨不清唱的是什么,歌聲也不比宮中的梨園,但就是看起來鮮活得很,圍觀人群里陣陣叫好,不分男女老少看起來都是極歡樂的樣子。 再往前還有耍百戲的,當中最引人矚目的就是頂桿,一根幾十尺長的桿子上有人騰挪轉跳,看得人驚險萬分,唯恐他掉下來,每每穩住了動作,就招來一波熱烈喝彩,連帶著一串銅錢撒過去的聲音。 還有表演繩技的、木偶戲的,聽聞在長安城內,甚至還有擅魔術的胡人。兩個人咬著耳朵隨意給了幾個銅板出來,上元節,還是觀燈才算正經事。 花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流傳的? 李令薇不知道,但到了今日,著實已經有了許多種類出來。最簡單有紙糊的,富貴些有絲綢白紗的,木片竹片都能用來扎燈,燈上還可以嵌玉,樣子更是多姿多彩。 光是一路走來,她已經看到了不少牡丹芍藥、玉兔雙魚,一盞盞形態各異的燈就擺在兩邊,暖暖的燭光投在路人臉色,都顯出了別樣的顏色來,整條街燈火通明,就在這樣的夜里,有一個人在她身邊,正靜靜地對著她微笑。 忽然覺得現世安好。 過往種種都成了過眼云煙,只有現在是踏實的,觸手可及的幸運。 她覺得自己馬上鼻子要發酸了,下意識避開那個炙熱的眼神,轉而去看近旁那個玲瓏的玉兔宮燈,被做成一個蹲坐的樣子,一整個小巧可愛。 “這個燈真好看!” “喜歡嗎?喜歡就帶回去好了?!?/br> 不等她再出聲,謝霽清就已經問好了價錢爽快付了,從店家手里接過,馬上就遞到她手里來。 她沒法拒絕,又想起來,眼前這人不是屬兔的嗎? 原本平平無奇的兔子燈,馬上就好像有了新的意義。李令薇左手照樣被他牽著,左手提燈,一點柔柔綽綽的光透過玉兔的身體照在她前路上,隨著腳步晃晃蕩蕩,卻一點也不擔心會滅,穩穩當當地在她手里握著。 一條街并不長,即使走得慢也用不了多久就快要到頭。她聽見人潮喧鬧聲逐漸遠了,周身慢慢安靜下來。 “快看,有焰火?!?/br> 他個子高些,比她更早看見遠處一點火光倏忽而起,伴著聲響在高空中綻開,炸出碎開的點點焰光好似一片繁星,閃耀過片刻又消失不見,很快另一個又咻地一聲沖起來。 真好,在這一片煙花下,所有人都一樣仰著頭看,沒有人知道她是誰,她從前有什么樣的故事。不知道是心里受了觸動,還是硫磺的味道彌散開來,讓她想要流淚。 但是比眼淚更先到場的,是緊緊牽著她手的那個人,突然間側身印下來的一個涼涼的吻。 她睜大了眼睛,覆在她唇上的另一雙唇瓣比她想的要更柔軟。 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立刻覺得腰間被他的手扶住,而自己手里的玉兔宮燈滑落下去,自然也顧不上拾起。兩只手虛虛觸上他胸口,覺得應該要推開,卻并沒有使上什么力氣。 腦子里像焰火一樣炸開,讓她什么都來不及想,成了一片白晝似的空。 第61章 遇刺? 這個吻來得快去得也快, 她什么都來不及想,也全然沒有發覺自己不止雙唇紅潤,連耳朵脖頸都透著一片誘人的粉色, 整個人就已經又落在了他懷里。 “明年也這樣一起看焰火,好嗎?” 他輕輕問,聲音低到話才一出口就要被風吹走, 但臂彎是緊的。 天上的花消散了,不遠處的人群又開始活動熱鬧起來, 李令薇腦子里一片混亂, 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唯恐自己和他這樣摟摟抱抱的樣子落入旁人眼里, 雖然沒有人認識她, 但難保不會有人認識謝霽清的。 以后的事究竟會怎樣?此番回長安之后, 若是再沒有其他意外,她還要和離嗎? 明明想好了的, 只度過這一段時間,再往后就放他自由, 從沒想過會變成這樣,他甘愿沉溺在自己身邊, 可是 一陣冷風刮過身邊, 這些問題一下子涌上心頭,讓她什么也說不出口, 索性到最后就什么都沒有說。 沒有回答。 感受到她的沉默猶豫,謝霽清松開了手, 把落在地上的玉兔宮燈撿起來又遞到她手里。 “該回去了,若是晚了又要讓陶姑姑擔心?!?/br> 他若無其事,李令薇不明不白地心里有些擔心:“你——” 他們是父皇親自賜婚的公主和駙馬,即便是有那樣一個看起來十分兒戲的約定, 但到底是拜過堂拜過父母和祖先的夫妻,假戲面上也做的是不能再真。 為自己犧牲了仕途的是他,處處照顧自己的也是他,把自己放在心上唯恐受了委屈的也還是他,為了自己當初那個不愿和親的念頭,左右了他整個的人生。 她心里有許多歉疚,可他眼里明晃晃的真心,若是只用歉疚去還,夠嗎? 從最開始一點都不能接受被觸碰,到如今已經可以十分順暢地接受他的吻和懷抱,她實在是有許多改變不是嗎? 李令薇想到剛剛自己的樣子,也開始猶疑,她沒有拒絕,或許正是如此,讓他覺得問出剛剛那個問題是合適的,自己正朝著他而去。 可是她沒有想好。 謝霽清垂下眼睛沒有看她:“是臣僭越了?!?/br> 他自稱臣。 李令薇心里抽痛了一下,但很快聽到他說:“要回去了嗎?” 上元夜游就這樣落幕是她沒想到的,點了點頭,默默跟在他身后,身量高挑的人連地上的影子也長,看起來離她愈發遠了。 前面的人略停了一下,換到她身邊來,似乎是想像來時一樣牽著手,沉吟了片刻,這才對著她伸出一只手來。 一只白皙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李令薇愣了一下,這是讓她放心,一切如常的意思嗎? “夜里風冷?!?/br> 他解釋了一下,當然,殿下覺得不適便算了。他仔細想想,今晚確實是太冒失了,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人,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年齡確實也還不大,同樣是情竇初開。 只是剛想收回手就被她輕輕顫顫的手指觸碰到,謝霽清順勢握緊,她手冷的像一塊披在外頭的綢緞,他盡量用自己手心最溫熱的地方去暖。 兩個人什么話都沒有說,直到上了馬車回到謝家老宅,也各自去梳洗更衣歇下,再沒有一句話。 李令薇完全無法入睡。 一閉上眼睛,那個冰涼柔軟的觸感就回到她腦中,越是跟自己說別想了,就越是心醉神迷。頭上是絢爛的煙花,所有人都抬頭看天,沒有人看到身后還有一對他們正在親吻,那一瞬間很快消逝,可是已經刻在心里的東西又怎么能那么容易消失忘記? 她把自己蒙進被子里,黑暗反倒讓耳朵更靈敏,怦然間心跳聲越來越快,吵得她不得安寧。不知道他在外間睡著了沒有。 會不會跟自己一樣清醒的要命? 她從沒有過這樣的感受,一面覺得想到他從前被別人惦記就不高興,覺得如今是自己的了,另一面對他這樣的一步步靠近感到有些不安。 人怎能矛盾至此,李令薇想不明白了。 他和自己上輩子遇到噩夢一樣的人完全不同,她不會吝嗇于把那些美好的詞都拿來放在他身上,溫柔、體貼、聰敏、細致入微、才華橫溢,不可否認每一樣都讓她心動,或許應該可以試著再對他敞開一些嗎? 她起身讓侍女點上燈,聽到外間也有了響動,他果然也還沒睡。 “你們先出去候著吧?!?/br> 她移步外間,謝霽清也已經起來了,露出問詢的神色。 原本只是個拿來暫歇的坐榻,看起來鋪的也不算很厚,偏生讓他這些日子來睡了這么久。李令薇早就知道他身邊幾乎不用人伺候,也從不親近婢女,心里就有點替他難受,一個那樣好的人,為什么非要為自己做到這地步? “殿下?” 她回過神來:“我……” 還是決定再誠實一點:“你先前問我的,明年也要這樣一起看焰火?!?/br> “嗯?!彼偷蛻艘宦?。 “我沒有不愿意?!?/br> 李令薇鼓起勇氣來,想把自己的心說個分明:“我沒有不愿意的。只是從前想著等風波過去,你我盡可以和離的,也不至于誤你太久。若是這樣下去……總覺得是委屈了你?!?/br> “我從來不覺得委屈?!?/br> 他立刻接話道,“事實上,是求之不得?!?/br> 她心里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可即便他態度如此,李令薇還有自己心里那一關要過:“可是……我害怕……” 怕遇人不淑,更怕被辜負,又或者說,怕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境。 她沒覺得自己聲音都開始發抖。如果一覺醒來這些都消失了呢?就像她一覺醒來發現自己重生了一樣。如果有一天被他知道自己經歷了這樣玄妙的事情呢,真能做到像他自己說的一樣,不信來世,不把她當成妖女嗎? 沒看到面前的男人微微皺了下眉。 害怕? 他早就覺得她似乎藏著什么心事,可是從不肯說出來,包括她做過幾次的那個噩夢,那也是她害怕的一部分嗎? “想試著,告訴我嗎?” 他展露出全然的懷抱,用邀請的姿態對她道??墒撬匀华q疑著,這讓謝霽清有些失望,但也接受了,不知道她曾遭受過怎樣的事,不能擅自替她做出任何決定。 分明是近在咫尺的兩個人,卻不能再靠近一步。 她忽然覺得身上有些冷:“我……先回去歇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