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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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門進去,看見掛在刑架上的石策。 沈銳應是不想讓他死的那么快,石策身上沒有大的傷口,只是指尖都被釘入了木楔子,還刺穿了琵琶骨。 這大牢里沒有什么隔音可言,他應當是聽到了邵云朗那句算舊賬,此時看著邵云朗的目光漸漸轉為了絕望。 邵云朗遠遠的站著。 他本就生得矜貴俊美,如今久居上位,又養出了一身威儀,玄色云錦的便袍就算有幾分舊了,仍被挺拔的身形撐的挺括,連垂在胸口的蜷曲發尾都泛著一點微光。 與這陰暗逼仄的天牢格格不入。 石策已經七年沒見過他了,一時竟不敢相認,片刻后,才吶吶道:小五我 石策。邵云朗打斷他,你一個階下之囚,該如何稱呼本王? 牢房內靜默半晌,石策叫道:殿下。 見邵云朗沒有再說話的意思,石策哀求道:殿下!我是被逼的!謀害瑞郡王并非是我的本意!都是廢太子!他用我雙親相要挾,我沒有辦法啊 你給我一條活路吧!給我一條活路!只要我能活著出去,我就剃度出家!用余生給小郡王祈福!求他來世投個好人家!殿下 打斷他哭訴的,是邵云朗的一聲冷笑。 他為國為民,來生本就該投個好人家。邵云朗眸中漸漸展露出森寒的恨意,他緩步上前,站在石策面前,冷聲道:但你要贖的罪,卻不止這一樁。 那雙茶色眼睛似乎已經把石策看透了,他抖的不能控制,牽動了背后的琵琶骨,頓時流著冷汗別開了目光。 他低頭道:殿下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聽不懂?邵云朗笑了,他在這牢房里踱步一圈,最后站在了各色刑具前,拿起一根烙鐵打量片刻,又掛回墻上,本王問你,你石家是什么時候成為太子一黨的? 烙鐵和斑駁的磚墻磕碰出清脆的一聲,石策一抖,低聲道:幾個月前 是七年前。邵云朗道:你我同破那鬼廟,邵云霆為自保,不得不斷掉洪家這條臂膀,事后追責到你石家頭上,你便將此事盡數推到了本王頭上,轉移了邵云霆的怒火,是也不是? 石策瞳孔劇烈的顫動著,他想說什么,但嗓子卻在這一刻緊繃到失音。 呵邵云朗轉身,目光落到他還在滲血的手指上,可惜啊可惜,沈銳一根也沒給本王留。這么多年了,本王每每想起嚴侯一家,皆是夜不能寐、輾轉反側,總也想不明白,是誰泄露了本王的身份,讓邵云霆那條瘋狗一口咬上了本王本以為泄密之人在那八個地坤之中,卻不料是本王的好、兄、弟。 他又對上石策的眼睛,現在,還想求情嗎? 石策嘴唇顫抖,開始粗聲喘氣。 敘舊也敘完了,你便在此好好享受幾日吧。 邵云朗轉身推門。 我怎知邵云霆會下這么狠的手?!石策突然大聲道:你們是親兄弟!我以為你不會有事的!你還是皇子!他又能拿你怎么樣?!我怎知人人都想要你的命?我當初想過救你的!是你不和我走!你要是那年便跟了我,我怎么會有今日?!你別走??!殿下??! 邵云朗腳步一頓,對迎上來的獄卒道:太聒噪了,舌頭割了吧,記得給用藥吊著命,別回頭死了,沈大人該找我算賬了。 是。獄卒領命進去。 出了天牢的大門,邵云朗讓親衛別跟的太近,他想自己走一走。 刑部門前的楊柳落了葉子,踏在腳下軟軟的,剩下的枝條光禿禿的垂著,細長細長的,像無數裂痕,割裂了前方的視線。 秋風蕭瑟,吸入肺里的空氣都寒涼了些許,卻也讓人精神一振。 他這些年被虎狼驅策著,一步也不敢停的向前披荊斬棘,不敢放縱自己沉溺于情緒,如今一切終于塵埃落定,有罪之人的下場,也足以告慰那些人的在天之靈。 只放縱這一盞茶的時間便好,讓他也想一想,離開的那些人,若是他們還在,該是什么樣子。 一路挑著小路走,拂開一根根柳枝,小路盡頭豁然開朗,有一人坐在輪椅上,側影清雋,腿上搭著條靛藍色的毯子。 他正坐在一餛飩攤前,伸手去給那賣餛飩的大娘遞銅板,裊裊水汽從鍋里蒸騰而起,打濕了一點他的衣袖,也將他的眉眼氤氳的愈發溫潤清俊。 路過的人總要看一看他,就算身有不足,也惹得路過的姑娘公子紛紛紅了臉。 邵云朗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太久了,那人終于若有所覺的回頭看過來,墨色眼瞳中浮現些詫異,像是在問:好好的大路不走,怎么從小樹林子里鉆出來了? 邵云朗便突然笑了,大步走過來,俯身抄起顧遠箏的膝彎,一手扶著顧遠箏的背,硬是將人橫抱了起來。 就是起身有幾分費力,差點把顧大人扔進餛飩鍋里。 顧遠箏實實在在的被他嚇了一跳,有些無奈的勾住他的脖子,忍不住笑道:又發什么瘋? 剛才想著偷個一盞茶的閑,柳暗花明這么一會兒功夫,就碰到了顧大人邵云朗笑道:這豈不是說明可以我一直偷閑了?得快點將這不要錢的勞工擄回王府才是。 不要錢,rou償即可。顧遠箏面上光風霽月的說了句下流話,抬手指著路旁道:馬車在那邊。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結束啦~ 笙笙扎起小圍裙開始和面,準備做糖餅~ 么么么~ 44.第 44 章 邵云朗抱著人轉而走向馬車, 身后遠遠墜著的親衛趕緊上前推顧大人的輪椅,還不忘端上兩碗餛飩。 小童要趕車,顧遠箏道:白露, 你且先行回小院吧, 我與王爺在馬車里用了餛飩, 便隨他回王府了。 小童便領命走了,親衛們將馬車趕到了街角, 也紛紛站得遠了些。 料你應當沒用晚膳, 便想著給你帶份餛飩過去, 沒想到會在這碰到你。顧遠箏將湯匙遞到邵云朗手里, 這路段你去了刑部? 嗯。邵云朗舀起餛飩, 先讓它這么涼著,沉默片刻后又補充道:來見石策,當年也是他。 這話說的語焉不詳, 但當年和也這兩個詞落入顧遠箏耳中,他便轉瞬明白了邵云朗的意思。 打算如何處置?顧遠箏問。 看沈銳吧邵云朗舀著餛飩, 送到顧遠箏嘴邊,也不知道他要折騰多久, 都說逝者已矣,生者當向前看, 這話,終歸只是說著輕巧罷了 往前看也看不見那個人了。 行了, 先不說這個了。邵云朗捏著眉心嘆氣,你怎么還坐輪椅呢?腿恢復的怎么樣?這么久才回來, 是又去了你三弟那里? 對,去了趟景川醫谷。顧遠箏點頭道:腿恢復的不錯,但我覺得暫時癱著比較好。 邵云朗不愿意聽他說那個癱字, 一時大皺眉頭,這話怎么說? 小五,邵云霆完了,并不代表朝中就太平了。顧遠箏低頭,小口的喝湯。 那倒是。邵云朗又嘆氣,我這幾日算是發現了,朝野上下皆是世家子弟,門閥通過把持科舉來把持朝政這朝廷,都快爛透了。 剜rou剔骨,破后而立總會好起來的,只是殿下需要一把好的剔骨刀。顧遠箏抬眸,悠悠笑道:殿下覺得我如何? 變革是需要有人站出來的,做得好便能流芳百世,做不好要負千古罵名,邵云朗只猶豫了片刻,便眸色堅定道:你自然是極好的,阿遠,你放開手腳盡管做就是了,你要什么,我便給什么。 古來多少變革都夭折在這君臣猜忌上,他坐上那個位置,不就是為了庇佑所愛之人能肆無忌憚的去做想做之事嗎? 反正他們是君臣一心。 要什么便給什么?顧遠箏揚眉,看了一眼他面前的碗,殿下吃完了? 邵云朗在軍中許久,早就習慣了用餐像打仗,一碗餛飩早就吃完了,聞言點頭,他吃飽了就有些懶得動,慵懶的撐著下巴笑道:還想吃點別的。 四目相對,煜王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挑逗。 顧遠箏喉結輕輕一滾,側身撩起窗簾一一招手。 親衛遠遠跑過來,接住馬車里丟出來的兩只碗,只聽顧大人吩咐了一句趕車回王府,便急匆匆的把手縮回去了。 被撒了一身湯的親衛: 大人,你縮手這么快,是怕屬下咬你么? 平日里顧遠箏是絕不會這么毛躁的,只是他遞碗出去時,隔著小案端坐著的煜王突然抬腿,足尖沿著顧遠箏的小腿一路滑了上去 這小混蛋不知道什么時候把靴子給脫了! 顧遠箏一手扣住那作亂的腳腕,額角青筋一跳。 殿下! 嘖邵云朗絲毫沒有做壞事被抓包的羞愧感,反而眼睛一亮道:就這么蹭一下腿也有感覺?看來恢復的是不錯! 馬車緩緩而動,邵云朗看著顧遠箏神色變幻,明顯在忍耐著什么,那張溫潤如玉的面皮都要繃不住了,頓時覺得逗顧大人真是太有趣了! 他前傾身體,手肘撐在小案上,昳麗眉眼間盈滿了笑意,像只放下戒備的豹子,又是得意又是挑釁的笑著,我看顧大人這臉色,該是火有些大了? 他惡劣的動了動腳跟,然后感受到腳腕上那只手抓的更緊了幾分。 可惜這小桌子礙事了。 邵云朗玩夠了,要把腳縮回來,那只手卻巋然不動的又加了力道。 然后他便對上了一雙染著暗色的黑瞳。 邵云朗: 感覺不太妙是怎么回事? 桌子礙事?顧遠箏笑的格外溫柔,手指輕扣桌沿,何人、何物,都不該礙了殿下的事,若是真有那攔路的,顧某該竭力為殿下分憂才是。 他話音落下,那小桌子下方咔噠一聲機扣響動,精巧的小桌面竟然瞬時垂了下去,貼在了馬車壁上。 失去支撐的邵云朗猛然撲進顧遠箏懷里,被一雙手順勢攬住了腰,便起不了身了。 邵云朗干笑道:那個你到也不必如此盡心竭力。 耳廓貼上一片溫熱,顧遠箏親了親他的耳朵,然后將他拉起來一些,將煜王殿下按到了腿上抱著。 邵云朗這輩子就沒在衣冠齊整的情形下,面對面的坐到別人腿上過,小時候都沒有,更何況是現在,面上頓時有些掛不住,輕咳了一聲,推了把顧遠箏的肩。 顧大人,有點放肆了啊,這還在大街上嘶你咬我? 顧遠箏抬頭看他,眸色如深不見底的寒潭,嫣紅舌尖自顏色淺淡的唇角一掠而過,似乎舔了一下牙。 他這樣子,瞧著愈發像話本子里寫的那種深山里的精怪,幻化出個破廟宅院,便要誘來往行人入內,然后磨牙吮血,將人吞吃入腹。 散著頭發就更像了,邵云朗這么想著,便鬼使神差的抬手抽出了發髻上的白玉簪。 三千青絲盡數流瀉而下,落在顧遠箏肩頭,也落在邵云朗手臂上,隔著袖子傳遞過來一絲絲涼意。 邵云朗:草 顧遠箏這個這個 妖精! 就是知道怎么勾引他! 邵云朗低頭,一手扣著顧遠箏的下巴,惡狠狠的親了上去,轉眼又分開了兩個多月,他吻的有些急,還帶著點因把持不住而生出的惱羞成怒。 顧遠箏輕笑了一下,隨即毫不猶豫的糾纏回去。 舌尖和唇都因為太過熱烈的動作而有些發麻,煜王殿下卻在這瞬間冒出個哭笑不得的念頭。 他要真是上面那個,還不讓顧遠箏給勾的夜夜笙歌,那還真是扛不住。 還是躺著享受吧。 馬車到了煜王府,早就被白檀信引熏的迷迷糊糊的親衛虛脫著爬下馬車,對著迎上來的掌事擺擺手,示意他等會兒再迎兩位主子。 老管家侍奉兩代顧家人,是見過風浪的,臉上的笑意未變,連每條褶子都寫滿了云淡風輕,只命人去準備了新衣和沐浴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