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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朕的白月光他又裝病在線閱讀 - 分卷(18)

分卷(18)

    先是風聲入耳,然后是寒意漸漸侵蝕了皮膚。

    他聽到慶安帝的咆哮、看到邵云霆陰毒的目光,還有端妃的眼淚和將軍府沖天而起的火光。

    像是無形的屏障被眼前之人打破,邵云朗怔愣半晌,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只有眼淚無聲的滾落下來。

    他手一松,長刀脫手,顧遠箏手腕一翻抓住那刀,隨即大步走向還在哀嚎翻滾的解差,一刀割開了那畜生的喉管。

    林子里重新安靜下來。

    顧遠箏抬手,一點一點的擦掉邵云朗臉上的血污,然后展開身上的大氅,將邵云朗整個包進懷里。

    他身上是新雪與白檀的味道雜糅在一起,這味道讓邵云朗心安,他在這人面前放下了所有謀算與警惕,終于遲鈍的感受到了疲憊和痛苦。

    他伏在顧遠箏肩窩,喃喃道:顧遠箏,我好痛啊。

    顧遠箏用力擁抱他,力道大的像是要將他從此嵌進骨rou里。

    乖,以后再也不會讓你痛了。

    顧遠箏珍而重之的吻上他的額頭。

    作者有話要說:  很多年后,殿下成了陛下。

    陛下:狗東西!那年小樹林子里!你不是說不會讓我痛了嗎???!【罵罵咧咧捂屁股】

    顧皇后:又痛又爽不算哦,陛下?!疚⑿Α?/br>
    (我發誓,現在有多少章刀刀,我日后就發三倍的糖糖,做不到我就改名叫言汪汪)

    23.第 23 章

    驛站里重新燃起了炭盆。

    顧遠箏抱著邵云朗坐到床上, 將身上御寒的大氅解下來給邵云朗圍好,他自己拿了個小凳子,坐在邵云朗腳邊, 小心的把邵云朗的靴子脫了下來。

    腳鐐嘩啦作響, 一團染著血沾著黑灰稻草的棉絮從縫隙里掉了出來, 顧遠箏屏住呼吸,一瞬間眼底猩紅。

    他抬頭, 目光森寒的掠過唯一還活著的解差, 齒縫里迸出兩個字:鑰匙。

    他帶來的人一腳踢在那解差胸口, 解差脖子上還架著刀, 他不敢反抗, 趕緊從腰間解下那一串鑰匙。

    站在顧遠箏身后的人接過來,雙手捧著,恭敬的遞給顧遠箏。

    解差趕緊又小聲提醒, 爺爺,左邊第三把是腳, 第四把是手

    顧遠箏解開那沉重的鐐銬,將那東西丟到角落里, 他重又坐回小凳子上,冷聲吩咐:腳砍下來, 拖到山林里喂狼。

    屋里的人聞聲而動,拖著解差往外走, 解差驚懼的大吼:你不能殺我!我是衙門的人!我是當差的!我是唔唔唔

    后面的話他喊不出來,蓋是因為被那拖著他的人一刀柄敲掉了滿口牙。

    顧遠箏置若罔聞, 只垂眸用溫水給邵云朗清理傷口,倒是邵云朗啞著嗓子問了一句:你這是劫囚,要死嗎?

    顧遠箏將他的腳仔細擦干凈, 握著放在膝上,從袖中摸出傷藥,這才道:我劫的是誰?五殿下今夜已經死了,你是寧州秋水關一名叫云五的新兵。

    他話音剛落,一名做行商打扮的下屬從門外大步進來,身上帶著一股子血腥味,他躬身向顧遠箏匯報道:大公子,那三名解差的尸體已經處理好了,另四名囚犯中有一人含冤,因黨派之爭遭太子黨陷害,按您的吩咐已經被咱們的人接應走了。

    上了藥,顧遠箏有用干凈的紗布將邵云朗的腳腕包扎起來,他動作輕柔專注,半晌后才道:妥善安置,日后有用。

    是。下屬拱手,又接著說:另三人,皆是罪大惡極之人,流放的不冤,已經徹底閉嘴了。

    他們沒蒙面,打的就是滅口的心思,但邵云朗卻在想如何填補這四人的空缺,還有那三名解差。

    那下屬極有眼色,立刻主動替主子解釋道:云公子,我們帶了四名藥人,這藥人不能言語,沒有思維,只消我們的人扮成解差,將他們頂替囚犯押送至西南,不出半月便會暴斃身亡。

    這東西聽著邪性的很,邵云朗也沒心思細問,他這些日子心神損耗的厲害,一放松下來便覺得困倦,眼皮半闔之際,足心一癢,又驚的下意識縮腳。

    小腿被人不松不緊的捏著,顧遠箏輕聲道:別動。

    邵云朗睜眼,便見顧遠箏解了外衫和棉衣,將他的腳攏進懷里。

    隔著中衣,少年體溫灼熱,暖烘烘的貼著冰塊似的腳心,邵云朗呆住,半晌才不自在的縮了縮。

    不必如此,用炭火暖一暖就行了。邵云朗頓了頓,又說:你也不嫌臟啊。

    他金尊玉貴的時候沒做過這作踐人的事,如今衣衫襤褸,倒等來了這般待遇,一時喉嚨發哽。

    倒是顧遠箏眸中冰雪消融,一手給他捏著小腿,一邊神色淡淡的說:不臟,若是困了,就先睡吧。

    這是驛站中的上房,床上的被褥雖說舊了,但卻柔軟舒適,真的累極了的人是顧不上身上干不干凈的,邵云朗歪在枕頭上,明明很是困倦,卻舍不得睡。

    見邵云朗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顧遠箏詫異道:怎么還不睡?

    邵云朗想,顧遠箏一個相府公子,總不能跟他這么個雜兵一起跑到秋水關去吧,那么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后天,顧遠箏就該返京了,可不就是看一眼少一眼。

    腳已經暖了,顧遠箏把他的腳塞進被子里,正要說什么,有人敲門道:大公子,有人來驛站投宿,一進門就查看那幾個假囚犯,我們怕出事,就把他給打暈了。

    顧遠箏與邵云朗對視一眼,兩人眸中皆是一個疑問:是太子的人?

    將人拖進來后,邵云朗才發現這人他認識。

    是青州提議調查祭祀拐騙案的石策,青淮總督的獨子。

    顧遠箏顯然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和邵云朗在一處的,既是為了保全顧家,也是為了將自己置身暗處,防止邵云霆把他也給盯上。

    故而他看了邵云朗一眼,低聲囑咐道:問問他來干什么的,但別透露你要去秋水關的事。

    邵云朗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石策追到常州來干什么,聽了顧遠箏的囑咐,點頭嗯了一聲。

    顧遠箏便轉而站去了床幔后。

    那下屬端著杯茶水,潑在石策臉上,又快步退了出去。

    咳咳咳臥槽了誰他娘的偷襲我石策被嗆的咳嗽不止,睜眼便看見坐在床上的邵云朗,臉上立刻生出欣喜來,他脫口叫道:殿下!

    話一出口,他自己也覺得不對,便又改口道:邵邵云朗

    邵云朗方才就已經脫去了外衣,僅著單衣裹著被子,便更顯消瘦,他皺眉看著石策,疑惑道:你來常州做什么?

    自然是要帶你走??!石策爬起來,坐到凳子上,還左右看了看,揉著脖子問:剛才是誰把老子給打暈了

    帶我走?邵云朗詫異,怎么帶?往哪帶?

    石策被他轉移了注意力,壓低聲音道:我打算買通押送你的解差,便說你路上生了病,不治身亡了,然后你同我回青州,我找個地方將你安置下來。

    邵云朗:

    他對自己這發小天真簡單的思維感到難以理解,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見他表情一言難盡,石策咳了一聲,臉莫名的有些紅,我在青州已經買了一處院子,你且避兩年風頭,平日里采買東西,我讓府里的下人去辦

    邵云朗越聽越覺得古怪,但他一時又沒想明白古怪在哪里,直到床幔后有人冷笑了一聲,問道:石公子這是養了個外室嗎?

    邵云朗這才恍然大悟。

    石策漲紅了臉,滿臉尷尬的擺手道:自然沒這個意思唉?不對,你誰???

    他要繞過床去看,卻聽邵云朗說:行了石策,你也別管他是誰,我不可能跟你回去。

    為什么???石策急了,上前一步問:你還真要去西南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活一輩子嗎?也根本活不了一輩子吧?

    那不然呢?邵云朗淺色的眼瞳不帶一絲溫度的看著他,像一只老鼠一樣,一輩子都躲著藏著,再也見不得光?

    話也不要說的這么難聽吧?石策撓頭,我愿意好吃好喝的養著你,總比去那苦寒之地要舒服的多,而且

    閉嘴吧。邵云朗冷冷的打斷他,若你還顧念我們幼時相交的情義,就閉嘴。

    石策僵住,面色復雜。

    砰

    敲門聲驚了石策一跳,假扮解差的人拍門喊道:唉唉唉?!京中貴人是吩咐讓你住舒服點!也沒說你能隨意見人??!爺就撒個尿的功夫,哪個狗賊鉆進去了?!屋里那個看著的怎么也不叫一聲???!

    這人相當機靈,為邵云朗為何住在上房圓了漏洞。

    石策又問:你當真不和我走?

    邵云朗:滾吧。

    石策面色難看的轉身推門出去。

    他走后,邵云朗一時也沒了睡意,他扭頭看了一眼顧遠箏,突然說:我想洗澡。

    這天氣在驛站燒熱水顯然是件難辦的事,若是其他人恐怕會冷嘲熱諷一番,都成流放的犯人了,還窮講究什么,誰管你是香是臭。

    但顧遠箏只是皺著眉,讓他小心腳上的傷,擦洗擦洗就算了,然后轉身叫人給邵云朗燒洗澡水。

    熱水好了后,邵云朗穿著單衣去了浴房擦洗。

    顧遠箏看了一眼石策坐過的凳子,眸中掠過一絲嫌惡,轉而坐到了另一張椅子上。

    天乾更知道天乾在想什么。

    在邵云朗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時,那傻逼東西不敢肖想,或者說把一些見不得人的心思都藏了起來。

    如今邵云朗成了個戴罪之身的庶人,這些腌臜東西也想出來撿漏。

    顧遠箏手指敲了敲那粗糙的桌面,一瞬間起了殺心。

    大公子門外,下屬語氣古怪的說:那個那個

    顧遠箏皺眉,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云公子叫您過去,說給他擦背。

    顧遠箏:

    浴房里還存著些水霧,顧遠箏推門進去時,邵云朗正背對著他,赤裸著清瘦的上身,遇水后愈發蜷曲的長發垂落,遮住微凸起的肩胛骨。

    聽見開門聲,邵云朗側過身,抬手懶洋洋的招呼道:來啦,幫我擦下后背。

    顧遠箏喉結滑動一下,走過去接過他手里沾濕的巾帕,挽起袖子將他濕滑的長發撩到他身前。

    邵云朗下身穿著他帶來的衣物,仍是絲綢的,被水汽打的半透明,顧遠箏無意間掃過他腰部以下挺翹的弧度,頓覺這浴房里過于悶熱了。

    他閉了下眼,再睜開時便只看邵云朗的背脊,用布巾給他擦拭。

    隔著那不厚的一層布,竟有一種肌膚相觸的錯覺。

    石策還能有這種心思邵云朗很輕的笑了一聲,笑聲里不知是嘲意更多,還是冷意更多,他側過頭,眼睫在燭火映射下投落一片陰影,我長得還看得過去?

    顧遠箏垂眸道:你很好看。

    哦?邵云朗轉過身,湊近道:那你怎么不想把我藏起來呢?

    他瞇著眼睛,過于昳麗的眉眼在昏暗的環境下像只勾人的精怪,這些日子他消瘦了很多,褪去了幾分少年的幼嫩圓滑,像西域進貢的寶石,拋光后愈發艷彩惑人。

    抓著布巾的手指緊了緊,硬是擠出幾滴水來,兩人鼻尖幾乎相觸,是個顧遠箏一低頭,或者邵云朗一踮腳,便能吻在一處的距離。

    邵云朗又問:知道我為什么突然洗澡嗎?

    他氣息淺淺落在顧遠箏唇畔,小聲道:我想要你。

    顧遠箏卻抬手,讓他一吻落在了掌心。

    作者有話要說:  殿下:娘了個腿!親個嘴可真不容易。感謝在20210721 23:38:34~20210723 22:18: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棲碧山 12瓶;青梅綠茶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24.第 24 章

    唇瓣溫熱柔軟, 輕貼在掌心,很癢,一路癢到了心里。

    一只手不輕不重的按了按邵云朗后頸, 顧遠箏啞聲道:這里還疼不疼?

    邵云朗眨眼睛, 纖長濃密的眼睫拂過顧遠箏拇指, 他都被這人給氣笑了,抬頭他:你干什么?送上門的都不要?

    我搭救殿下, 確實想要報答。顧遠箏坦言道:但絕不會趁人之危。

    什么趁人之危???邵云朗愈發迷糊, 你明后天是不是就要回京了?這一別不知道什么年歲才能再見, 若是再相逢時你已經有了有了家室

    他心尖隱秘的疼了一下, 涌起難言的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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