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培育靈草是需要靈力滋養的,尤其是那些珍貴的靈草,之所以珍貴正是因為需要大量的靈力。但這個村子內外并無靈力,卻有一片靈草地,事出反常必有妖。 跟魔修有關? 或許有魔修吧。但有時候,人比魔更可怕。 閔梵聽明白了,不敢置信的瞪圓了眼睛,說:我們現在要怎么做?是直接現在就離開,還是審問村長查個清楚? 以不變應萬變,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 夜深人靜時,一道無色無味的特制迷煙飄入了屋子里。 小紅小手一揮,迷煙悉數沒入一杯茶里,茶湯迅速變成灰色。 片刻后,屋外傳出了些響動。 村長,里面的人已經被迷倒了。說話的正是引他們入村的高甫洋。 好,把人綁起來抬到那里去。高甫洋帶了幾個人,輕車熟路的把三個昏迷不醒的人綁起來抬到了那片靈草地外面。 此時,此處,聚集著眾多村民,大概除了行動不便者,村里的人都到了。 村長走到最前面,恭聲說道:稟告尊者,今夜我等向您祭獻三名修士,修為在筑基期與金丹期。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把他們扔進藥田。 是。村長應了一聲,而后示意村里的年輕人把他們扔進去。 幾個年輕人想要抬起紀朗與閔梵,沒有抬動,而后更用力的去抬,但依然沒有抬動,不禁面面相覷。 怎么回事,祭獻的修士呢?那道蒼老的聲音再次傳出來,帶著急切與慍怒。 村長小聲的催促他們:快點,別讓尊者等急了。 高甫洋抱起小紅扔進藥田,這孩子年紀小體重輕,卻似乎是修為最高的。 此刻,那道無形中阻止小紅靠進的屏障已經消失,他輕而易舉的被扔進了靈草地里。 小紅睜開眼睛,化身靈體形態,直入地底,將藏頭藏尾之人抓了出來。 紀朗與閔梵站了起來,綁在身上繩子化為齏粉。 閔梵一聲嗤笑,說道:果真是個魔修,沒想到這整個村子都和魔修勾結在一起。 魔修用黑袍緊緊裹著自己,嘴里嘟囔著:不行,我要回到藥田底下去。 呵,用修士做養料,配稱之為藥田嗎?紀朗冷聲說道。 魔修離開了那片藥田,身體似乎從里到外的灼燒了起來,他痛苦的嘶喊:我不甘心,不甘心,我要找沈飛顥報仇,我要和他同歸于盡。 聲音戛然而止,魔修瞬間化為灰燼。 村長嚇得癱軟無力的后倒,被身后的人扶住。村民們都驚惶的看著他們,眼里露出恐慌。 閔梵開口斥道:你們膽子可真大,這么一片靈草地,應該謀害了許多修士的性命吧。你們就等著被人找上門來報仇吧。 村長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其他村民也紛紛跪地求饒。 紀朗問道:你們現在可以說說看了吧,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村長顫顫巍巍的說道:這事要從兩年前說起,我們村子雖不富裕,但也不至于餓死。尊者,哦不,魔修突然來到我們村里。他教我們種植靈草賺錢,起初是一些比較常見的靈草,一株靈草夠一大家子人吃上一年。 說到這里,村長頓了頓,其他村民似乎也抬不起頭來。 紀朗淡淡的出聲:請繼續說。 后來,我們變得貪婪了,希望種植更珍貴的靈草,以賣出更多的錢。魔修說,靈草需要靈力滋養,我們這里的靈力十分微弱,種不出來珍貴的靈草,除非村長說不下去。 除非你們能祭獻修士做養料。紀朗替他把話說完。 村里的人都低著頭,他們當中也許有人曾經反對過,但最后都成了兇手或幫兇,都享受到了以修士的性命換來的富庶生活。 最后,紀朗問道:這個魔修是否留下了什么東西,或是提到過什么事情? 村長頓了一頓,搖頭說:沒有,他一直居于藥田下,不曾說起過除藥田以外的事情。 聞言,紀朗微微垂眸,吩咐小紅再去探一探藥田。 小紅仔細的搜查了兩遍,不放過一個角落,將靈草全部收進紀朗的儲物戒指里。 他說道:地面和地底下都沒有任何其他東西了。 閔梵疑惑的看向紀朗,暫且沒有出聲詢問。 50.又見藥田 離開這個村子后, 紀朗讓紅去最近的官府留下了一封信,在信中把村子里的事情說明得一清二楚。 閔梵卻是問道:你似乎很在意那個魔修的事情。 紀朗的表情有一瞬間變得十分嚴肅,緩緩說道:韶山派的掌門叫沈飛顥。 聞言, 閔梵的目光也是一沉, 說道:怎么又是韶山派? 紀朗沉吟了片刻, 說道:韶山派在我們此行的路上,我們順路去探一探。 哦。閔梵不甚情愿的應了一聲。 怎么了? 不想見到謝涵。閔梵聲的嘟囔著。他可沒忘記, 謝涵覬覦紀朗。 謝涵從學院里落荒而逃, 未必會回韶山派。 紀朗心想, 謝涵似乎知道閔梵的一些事情, 他回去了, 那才有意思,說明韶山派更值得一探究竟。 閔梵哼了哼,而后說道:可惜那個魔修去得太快了, 不然說不定能問出些事情來。 紀朗點頭,若有所思的言:看來與仇六的聯系還不能斷。 他曾花錢請仇六查韶山派, 有一件算一件,事無大都一樣付錢。 因此, 關于韶山派大大的事情,尤其是那些看似雞毛蒜皮的事, 他知道了不少。 閔梵想起紀朗提到過的仇六,不由的說道:那些人確實挺有本事, 但收費太高了。 紀朗輕笑,不以為然的說:我再努力掙錢。 閔梵嘀咕:我還不是心疼你。 紀朗心里又是倏地一暖, 驅馬靠近他,與他執手。 閔梵讓他拉了一會兒的手,就把手收了回來, 說:騎馬不牽手,安全第一。 于是,到了下一個城鎮,紀朗特意帶著閔梵路過一家車馬行,說道:我們賣掉一匹馬,省點錢吧。 閔梵點點頭。 紀朗見他去跟車馬行的人說賣馬,便在旁邊看著馬棚里的馬駒。 過了一會兒,他一轉身,就看見車馬行的幾個人圍著他們的兩匹馬打量,似乎在衡量買下哪匹。紀朗不以為意的心想:我買的馬都是千里挑一,兩匹都是好馬。 這時,閔梵似乎已經與管事的人談攏了價錢,走向紀朗。 我剛順便打聽了一下風水林。那管事說風水林終年迷霧環繞,路不好走,需要一匹識途老馬或者向導,我想跟他換一匹老馬。 你沒答應他吧? 還沒,我過來問一下你的意見。 咱不換,也不賣馬了。風水林過不去的話,就請個向導,或者繞道走。用良駒換老馬,紀朗不想做這個冤大頭。 嗯,我去跟管事說一聲。 我跟你一起去。 管事聽他們說不換不賣了,稍稍愣了一下,倒也沒多大驚訝。 他對他們說:兩位客官,風水林是這附近有名的迷霧森林,尋常人進林子很容易迷路,就是修為高的修士進入里面也未必能出得來。 紀朗說道:多謝您提醒,我們繞道走。 管事點點頭:雖然多走些路,但安全,沒必要去冒那個險。 紀朗與閔梵走出車馬行,紅剛好兩手提著大包包的東西過來。 紅笑嘻嘻的說:瞧我買了許多特產,梵哥哥,可以先放在你的戒指里嗎? 好。閔梵揉了揉他的腦袋。 咦,不是說賣掉一匹馬嗎? 先不賣了。走吧,我們去找家客棧住下。 我知道哪里有客棧,剛才路過的時候看到了,我帶你們過去。 紅拉著閔梵的手往前走,紀朗認命的牽著兩匹馬跟上他們。 入住客棧后,紀朗向伙計打聽風水林。 頓時,伙計面色一凜,說道:客官要去風水林? 我們要去的地方,將途徑那里。 客官,我建議您還是繞道走?;镉嬌裆衩孛氐恼f,風水林邪門的很,有進無出。兩年前,曾有一個仙門的十數人一起去了那里,再也沒有出來,后來聽說那整個仙門都沒了。 那仙門叫什么? 這我就不知道了。那些人就投宿在我們客棧,那幾天我剛好回了趟鄉下家里,不在客棧做活。 掌柜的知道嗎? 可能吧,我們掌柜的不愛提起這事。有句話叫什么來著,叫閉口不談。 紀朗點點頭,打賞了伙計兩塊銀幣。 多謝客官?;镉嬓χ障?。 閔梵不安的說:我們還是繞道走吧。 紀朗卻道:不急著下結論,我們再打聽打聽。 嗯,反正不管怎樣,安全第一。 明白。 他們此行不是為了趕路,而是為了尋找那個隱世的閔家。 紀朗與閔梵都知道,往往這種越危險的地方,越有可能聚居著隱世家族。誰也說不準,哪道天塹背后,是不是一個世外桃源。 紅啃完一根鴨脖,用不滿的語氣說道:你們是不是又把我給忘了? 如果迷路了,你也沒有辦法吧?閔梵邊說邊拿毛巾給他擦嘴。 紅享受著閔梵的照顧,說道:你們先不進林子,我先去探路。憑著我和紀朗的契約,我能感應到他的位置,能出的來。 紀朗沉吟了片刻,繼而說道:就怕里面有什么未知的東西,比如可以讓靈力失效,或者其他,不然不會折進去那么多修士。 閔梵點頭,對紅說:我們不冒這個險。 我聽你們的。紅攤手。 紀朗說道:紅,你想辦法從客棧掌柜那里打聽一下兩年前的那個仙門。 好,這事我擅長。說罷,紅就一溜煙的出去了。 紀朗一邊脫下鞋襪躺到床上,一邊對閔梵說:趁著紅去打聽消息的時候,我們多休息會兒,養精蓄銳。 閔梵輕輕地應了一聲,鉆進他懷里蹭了蹭。 紀朗撫了撫他的頭發,兩人相擁而眠。 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中。 對紀朗來說,為了幫閔梵尋找親生父母,冒點險又有何妨?同樣的,對閔梵而言,比起尋找不曾謀面的父母,他更在意紀朗。 他們這一睡,睡到了天明。 兩人走出客房,只見大堂里掌柜的和伙計在準備開門營業,而紅在旁邊笑嘻嘻的與他們說話。 大廚端了一碗豆腐羹出來,對紅揚聲說:熱乎乎的豆腐羹來咯。 瞬間,紅歡快的跑過去,就近坐下吃豆腐羹。 大廚一臉慈祥的坐在旁邊看著他吃,笑著問道:味道可還行? 超級棒。紅邊吃邊說,一臉滿足。 大廚笑得更歡快,摸了摸他的腦袋,說:慢點吃,心燙。 紀朗與閔梵面面相覷,自個兒去打水洗漱。 紅吃完豆腐羹,在紀朗與閔梵用早膳的時候,又吃了一份。 而后,三人回到客房里。 紅說:昨天我打聽完消息,一回來就看見你們睡得沉沉的,沒忍心叫醒你們。 紀朗右手虛虛握拳抵在嘴邊輕咳了一下,問道:打聽得怎樣了? 頓時,紅面色嚴肅了起來,神情認真的說:那個仙門叫夢陀宗,兩年前是夢陀宗的一位長老帶著十數名弟子下山除魔修,途徑風水林,便再無消息。 夢陀宗是怎么沒的? 這個,掌柜和大廚就都不知道了。不過,掌柜的說夢陀宗的原址離此地不遠,向西走八十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