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紀朗點點頭:那就好。 趙禹澎說:我就不打擾紀少與閔少學習了,兩位,告辭。 閔梵出聲說道:我們現在在學習階段,把重心放在學習上是對的。以后我們節省些,錢夠用就行了。 紀朗輕聲笑了笑,說:聽你的。 他邊說邊從果籃里拿了個橘子出來剝開,掰了一瓣,撕掉白絲,送到閔梵嘴邊,動作連貫自然。 閔梵幾乎屏住了呼吸,只見紀朗面不改色,仿佛這只是一件極其稀松平常之事。 猶豫數秒后,閔梵張嘴咬住橘子,小心的沒碰到紀朗的手指。 紀朗十分淡定的把手收回來,又掰了一瓣送到他嘴邊。這一次,閔梵不小心碰到了紀朗的手。 頓時,閔梵又尷尬又羞赧,說道:你自己吃吧,我再練會兒字。 紀朗的嘴角輕輕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不多時,又有一位不速之客前來小院。 何喜建是五福牙行的伙計,在術士認證作假騙錢之事上,五福牙行被官府查封抓了典型。 紀少,閔少,還記得我嗎?我曾招待過二位與小少爺到牙行作客。 記得。紀朗半瞇起眸子,眼前這個人是五福牙行的伙計,而五福牙行就是成功騙到馮冠卿的那家牙行。 何喜建看見一旁的果籃時微微愣了一下,而后把自己帶來的水果放在旁邊,說道:不瞞二位,我今日前來,實是有事相求。 紀朗猜到他的來意,幾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 紀少的銘文術已經名揚整個皇城,我來向紀少自薦,可以為紀少高價出售銘文的法器。 已經有人在做了。 多個人多份力量,對紀少而言有利無弊。 我需要出售的法器數量有限,暫時用不上許多人。 何喜建輕輕的笑了笑,耐人尋味的說道:不知道兩位是否已經解決招生信的事情,我知道有考生有意轉讓自己的招生信。 紀朗頓住,雖然舉薦入學不需要招生信,但為了以防萬一,他確實想買一份招生信。 何喜建心中一喜,說道:我知道兩位不信任牙行,也不信任曾是牙行伙計的我,我可以幫二位做個介紹人,讓你們和賣家坐下來當面交易。 何喜建打聽得清楚,他現在站的這間院子就是他們通過雙星牙行的趙禹澎租的。趙禹澎攀上紀朗這條大腿,辭了雙星的工作,一場拍賣會就賺夠了本。 何喜建確信紀朗不反感牙行的人,也認為自己可以像趙禹澎一樣飛黃騰達。 然而,紀朗雖然對牙行的人沒有偏見,但并不想跟何喜建扯上關系。不必了,我們已有解決的辦法。不出意外,小紅今兒個就會把招生信帶回來。 我們家已經有些水果了,你帶回去自己吃吧。紀朗拿起他帶來的那籃水果,面色淡然的下逐客令。 何喜建走出小院后,一張笑臉瞬間染上戾氣,嘴里罵罵咧咧,邊走邊罵。 這時,旁邊一聲嗤笑引起了他的注意。 何喜建轉頭看過去,只見一個頭戴斗笠之人立于墻角邊。 那人說道:想不想跟我合作? 你知道我是誰? 五福牙行的伙計,你們牙行被官府查封,你斷了經濟來源。 你是什么人? 那人輕笑,說道:甭管我是什么人,我能讓你漂亮的翻身。 何喜建輕易就被動搖了,既戒備又期待的走向他。合作什么? 且不管其他人如何,小紅按照紀朗說的,找到一位因故準備回鄉的考生,買下了招生信。 翌晨,紀朗與閔梵攜帶舉薦信前往平真學院。 帶路的職員將他們帶到劍院招生辦外面,敲了兩下門,說道:張老師,有人持舉薦信前來求學。 進來吧。 職員對他們說道:你們哪位求學,自己進去吧。 謝謝。 閔梵不安的看向紀朗,紀朗眼神鼓勵的對他輕輕點了一下頭。 閔梵深深吸了口氣,獨自敲門進去。 劍院負責招生的張老師是一個十分精瘦的中年男子,留著山羊須,身著素凈的長袍,看上去不像劍修,倒像文士。 老師好,我叫閔梵,這是舉薦信。閔梵呈上舉薦信。 張靖陽瞥了他一眼,接過舉薦信掃了一眼,問道:你是筑基期六層,能戰勝筑基期九層? 曾經打敗過一名自稱筑基期九層的修士。 張靖陽復又看了眼舉薦信,再看看閔梵,最后看向閔梵那毫不起眼的佩劍,微微蹙眉。 世人多是選擇做劍修,劍院是平真學院里最大的分院,其教學用地與師生數量都幾乎占到了學院的一半比例。每年舉薦入學的學生也幾乎都是劍修。 今日算上你,已有三人帶著舉薦信來我們劍院求學。一會兒有人帶你下去休息,待我與院長商議過后,再來考究你們的修為與劍術。 是,多謝老師。 閔梵一退出招生辦,就急忙走向紀朗。 紀朗張開雙臂,閔梵在他跟前及時停下腳步,四下里看了一眼。 紀朗極其自然的放下手臂,問道:怎么樣? 讓我等等,一會兒要考究我的功夫。 不怕,你是有真本事的。 等到劍院領導開始考究真本事的時候,一共有四人。除閔梵外,其余三人都是其他仙門未記名的弟子。 張靖陽說道:你們四人自由選擇對手,點到為止。還有,我要提醒你們的是,輸贏并非錄取標準。 話落,兩名筑基期八層的考生先組成對戰對手,閔梵便與另一位考生對戰。 在下白旭堯,筑基期七層,請多指教。白旭堯身材修長,彬彬有禮,此時看上去十分云淡風輕。 閔梵,筑基期六層,請多指教。閔梵繃直了神經,嚴陣以待。 紀朗緊張的盯著擂臺上的戰況,他相信閔梵的實力,但對方的修為畢竟比閔梵高一層,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突然,有不明物體飛向紀朗,紀朗下意識的躲開,原來是一個紙團,落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 紀朗安然無恙,閔梵卻因為這一突狀況而分神,被對方刺傷手臂。 閔梵的劍纏上對方的劍,將劍挑開,速戰速決。 承讓了。 閔梵朝對方和學院領導們抱了個拳,躍下擂臺。 紀朗急忙小心翼翼的捧起他的胳膊,讓我看看傷勢。 只是劃破了衣裳,沒傷到。你看,連血都沒有。說最后半句的時候,閔梵給紀朗使了個眼色,示意看劍。 紀朗見他衣裳割破處確實沒有血漬,忽地想起了閔梵曾不慎被烏云劃傷后的情形,稍稍放心了些。 白旭堯暗自嗤之以鼻,收回自己被挑開的劍,心道,他分明看到劍上染血,怎么可能沒傷 怎么可能?白旭堯驚呆了。 此時,劍上并無血跡。 他怔怔的看著自己的劍,再望向閔梵,心中盈滿了疑惑與疑慮。 事實上,閔梵確實被劃傷了,但劍靈烏云悄悄的幫他愈合傷口,抹除了所有血跡。 最后,張靖陽對他們說:最終結果會在入學考試前一天統一公布,你們記得去學院外的公告欄查看。 回到住處后,烏云從識海里出來,化身孩童模樣。 閔梵,紀朗哥哥,今天對戰的那個人,劍上有毒。 紀朗與閔梵瞬間緊張擔憂不已。 你們別擔心,我能解毒,已經解了。烏云留了個心眼,誰也沒告訴,其實是閔梵的血能解毒。 聞言,紀朗與閔梵都松了口氣。 紀朗說道:烏云,謝謝你。 紀朗哥哥不用謝,閔梵是我的主人,我當然會幫他。烏云軟軟糯糯的說道。 頓時,紀朗對烏云又添了一分好感,有烏云輔助閔梵,他很放心。 不像某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說什么銘文不達到六級不給用神筆紅舜駒。正在豆花攤吃著豆花的小紅驀地打了兩個噴嚏。 閔梵不解的說道:我與白旭堯今天第一天見面,無冤無仇的,他為什么要對我下死手?還是,他的劍本來就有毒,并非有意針對我? 紀朗若有所思的言:一般不會有人隨身攜帶毒劍,以免誤傷了自己和別人。但不論如何,此人危險。 閔梵鼓了鼓腮幫子,沉默不語。 紀朗握住他的手,輕輕的捏了捏,輕言細語的道:不要擔心,我們這些天小心些,等入學后再就近查查看。 巧合太多,難免不讓人起疑。如果對方故意針對,一計不成還會再生一計。紀朗暗下決心查清楚,以排除隱患。 嗯。閔梵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烏云的眼底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化作一道青光回到了閔梵的識海里。 34.新生入學 入學考試日, 平真學院大門外,人頭攢動,赴考的, 看熱鬧的, 投機的, 絡繹不絕。 緊張。不知道能不能過? 馮冠卿自言自語般的不停嘀咕。 閔梵在旁聽著也緊張了起來,說:紀朗, 你不要太緊張, 你可以的。他自己的名字已經出現在了舉薦錄取的名單里。 紀朗伸手揉了揉他的耳垂, 笑著說道:有你給我加油打氣, 我會全力以赴。 頓時, 閔梵的耳垂紅透了,也不知是被揉的,還是羞的。 馮冠卿清了清嗓子, 提醒道:這里人太多了,你們注意些。 閔梵羞赧的微微垂眸, 倒也沒有剛才的緊張不安了。 紀朗入場后,隨機選了一個空位坐下。 等試卷發下來, 他便開始旁若無人的答卷與檢查。甭管是有人比他先交卷,還是有人作弊被抓, 都分不了他半分注意力。 直到做完題全部檢查三遍后,紀朗才交卷離場。 考完理論與常識, 是考銘文。 監考老師給每人發了一份圖紙和一塊廢鐵,要求考生繪制圖紙上的銘文。 紀朗仔細看了看圖紙上的銘文圖案, 再三確認只是普通的二級防御類銘文,沒有挖坑埋雷,這才在那塊生銹的鈍刀上繪制。 白光乍現, 監考老師走了過來,眼里露出滿意的笑意。 這次,紀朗是第一個考完離場的。 閔梵連忙快步走到他身邊,問道:怎么樣? 照著圖紙在廢鐵上繪制銘文,銘文是普通二級的,不難。紀朗朝他露出笑容,讓他安心。 方林過來看看他的考試情況,剛好聽到這句,不禁隱晦的翻了個白眼,說道:是對你來說不難。廢鐵上的斷裂劃痕和銹漬應該都會影響銘文吧,還有些考生是一級銘文師,所以通過的標準也不是完成繪制。 紀朗愣了一下,那把鈍刀上確實全是銹,還有劃痕。 閔梵問:什么時候出結果? 方林說:三天后出考試結果,通過的人自主排隊接受學院的資格審查。整個審查大概會持續三四天,審查通過后才會被正式錄取。 閔梵點點頭,說:紀朗一定沒問題。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有一點點小驕傲。 方林輕嘆,有些羨慕,倒是沒有別的想法了。 他的眼角余光突然瞥到謝涵,雖然離得遠,但方林依舊能感受到謝涵在看他們,心里頓時咯噔了一下,有些話想對紀朗與閔梵說,但又遲疑著說不出口。 紀朗與閔梵在學院附近走走看看,等到馮冠卿考完才一起回去。 回到租住的小院時,小紅已經提前先回來,趙禹澎也在這里。 趙禹澎問:紀少與馮少考得如何? 馮冠卿應道:勉勉強強,希望能通過。 趙禹澎笑著說:你們一定可以的。 馮冠卿淡淡的笑了笑,看得出趙禹澎有正事想與紀朗談,便主動回屋了。 趙禹澎對紀朗說道:紀少,我想把銘文的日子定在從后天開始,您這邊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就去挨個通知了。 紀朗點頭應下。 頓時,趙禹澎笑得更真誠了些,紀少閔少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待他一走,閔梵關上院子門,眉眼間浮現一抹心疼,對紀朗說:忙完這批銘文,就陪我休息一陣,好不好? 好。紀朗的眼底露出溫暖的笑意,把頭擱在閔梵的脖頸間親昵的蹭了蹭。他也有壓力,也會疲累,但此刻只覺得所有壓力與辛苦都是值得的。 閔梵羞赧之余更多的是心疼,伸手抱住他,像哄小孩一樣撫著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