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
這還是他們在一起之后第一次主動提起家人的話題。 唐赫扭頭看向羅爾德,原來孩子一路不咋說話是在擔心這個事? 不知道啊。他故作惆悵,我們家的事都是我老婆管,不知道他喜不喜歡孩子。 羅爾德瞪圓了眼睛, 對自己被當做老婆這件事還不能完全接受。 如果他喜歡,我們就領養一個,如果他不喜歡,那就不要。唐赫自顧自地說完,走了幾步才發現羅爾德呆在原地被落下一截兒,他回頭逗著,你說呢? 羅爾德心里一暖,笑著快走兩步跟上唐赫的步子。 唐赫卻停在原地,摟住少年。 落雪的街道空無一人,清涼的燈光給人影拉得很長。 他們額頭相抵,鼻尖相觸,呼出的熱氣都仿佛糾纏在一起。 誰是你老婆羅爾德別扭地想掙扎,但是卻被唐赫摟著腰動彈不得,只能害羞地低下頭。 那我是你老攻,行了吧?唐赫變著法地哄人。 你! 羅爾德還想說什么,卻被唐赫用嘴堵住了。 雪花落在少年的眉目間,凍得人一激靈,但灼熱的吻又好像燙到心底。 羅爾德支吾著輕微的反抗。 唐赫松開人,眼睛亮晶晶的,不說話,但就是盯著人。 回家再說。羅爾德悶頭往前走。 好,回家再親。唐赫悶聲發笑,改了措辭。 元旦剛過,唐赫在豎店旁邊新買了一幢別墅,然而自己剛收拾東西搬進去住沒兩天,別墅就成了工作室的辦公地點。 為了防止被人打擾二人世界,唐赫只能又租了一個寫字樓,好歹算是把池塘工作室的牌子掛了起來。 掛牌這天,幾乎沒人知道,就像很少有人知道娛樂圈正在興起一股新勢力。 之前唐赫太忙,加上郭鑫做主,本著能省一筆是一筆的想法,一直沒有提換地方辦公和租寫字樓的想法,所以大家雖然人越來越多,但還是窩在網咖的包間里。 但是現在錢賺得多了,唐赫也不虧待大家,只等著年底發一次獎金,犒勞一下所有人。 郭鑫做了統計,原本的總資產不到十五億(羅爾德投入十億,沈若清前后投入的三億多,加上唐赫本身賺到的不到一億),今年下半年,凈收入超過五十億,可以說比之前的資產翻了好幾番。 其中影視劇投資占比最大,以唐仁的名義投資的三部電視劇,兩部電影都非?;鸨?,尤其是是電影的《情愿》和網劇《明日復明日》。 另外,發展最快的是赫德奶茶,有了劇組花絮里時常出鏡的免費廣告,如今奶茶店已經在全國十個城市開了共計三十六家分店,另外還有更多的規劃正在進行中。 這么算一下,一開始投入最大的外賣反倒發展最慢,半年下來也就完成了零城工業園區和大學城區的外賣渠道鋪設,投入大于產出,預計在明年年中可以開始賺錢回本。 而自媒體方面,由李簡負責經營的幾個微博賬號幾乎都達到了百萬粉,尤其是片場二三事借助電視劇熱度一下子火了起來,并且成功接到不少廣告,也算小賺一筆。 再說DF交流群的道具服裝買賣,下半年做成的單子不多,但每一個都在十萬以上的價格,唐赫也專注幫木頭打造大師人設,抬高身價。 最后是席鵲,因為下半年基本都在《明日》劇組泡著改編劇本,到年底才開了新文,不過可喜可賀的是,剛開文沒多久就有出版社聯系過來了,當然隨之而來的還有他的家長。 席家父母找了兒子半年,結果還是看電視劇播出了,才知道兒子之前搗鼓的小說竟然真的出名了,還改編成電視劇了! 又驚又喜的家長好不容易托關系找到了席鵲,見面就開始抱頭痛哭,哭完了又是一陣打,打完了又是一陣哭,這么折騰了好一會才消停。 那天趕巧柏瞳在家,就在一個桌上吃了飯。 對上家長探究的眼神,席鵲只能坦白從寬。 是,這是我男朋友!一邊說著還一邊擋在柏瞳跟前,人可是我好不容易追到手的,你們要打要罵沖我來! 席父嘆了口氣,扒拉著飯,席母倒是認認真真打量起柏瞳。 這位長得真好看,跟電影明星似的。 可不就是嘛,你們不是看過我寫的那個《明日復明日》嘛,柏瞳在里面演一個大美人。席鵲昂著下巴,與有榮焉地介紹。 倒是柏瞳有些忐忑,他是在劇組殺青那天答應的席鵲的第99次告白。 沒成想答應沒幾天就見家長了,他坐得畢恭畢敬,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哦,我想起來。席媽恍然大悟,笑了笑,挺好的,你可得好好對人家。 哼!臭小子跑出去半年也沒個電話往家打,你媽愁的頭發都白了,你倒好,在外面談戀愛了。席父扒完飯,罵道。 我不是怕你們又抓我回去看病嘛。席鵲一臉不服氣,再說,就你準你心疼你老婆,不準我陪著我老婆? 柏瞳拽了拽席鵲的袖子,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老婆別怕啊,跟了我可不能委屈了你。席鵲拍著胸脯保證。 伯父伯母,不好意思。席鵲見他說話越來越不著邊,只能接過話茬,不過我聽席鵲說了,你們想帶他去看病。 席鵲追人的時候什么招都用了,裝可憐賣慘都是慣用伎倆,但是這件事確實戳中了柏瞳,讓他記到現在,以至于見家長的時候還是鼓起勇氣為席鵲說話。 我們席母面帶愧疚,話說到一半頓住了。 這不是病,我就是學醫的,所以以后萬一你們不要席鵲了,就把他送給我吧。柏瞳很認真地說著。 席母被這句話噎了一下,想反駁卻不知從何說起。 你這孩子在外面編排什么呢!席父皺著眉拍桌。 我可沒瞎說,你們自己說得要送我去精神病醫院!席鵲很慫地躲到柏瞳后面,卻還是冒出半個腦袋據理力爭。 我們那是嚇你的。席母語重心長,就是這真的是病,你也我們的親兒子,我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現在也挺好,又多一個兒子,以后你們好好的,我們就什么都不管了。席母嘆了口氣,只一條,不許不回家。 是兒媳婦!席鵲還是習慣性嘴貧,卻被柏瞳瞪一眼,乖乖閉嘴。 這邊席鵲解決了最擔心的問題,另一邊延期的《我與煙火》終于選了一個良辰吉日舉辦了開機儀式。 唐赫和羅爾德作為劇組主創當然得到場,一起給蓋著紅布的攝像機揭幕,一起燒香祭拜。 上午開機,下午就迎來了第一場戲。 下午四點半,陽光穿過落地窗灑在木質地板上。 小男孩坐在鋼琴前,穿著黑色的小西服,打著領結,彈奏地很是熟練,然而指尖飛舞,一曲畢,小男孩呆呆地坐在鋼琴前一定不動。 老師嘆了口氣,轉身走出門,在大廳對著兩位主人道,少爺還是不會笑,這可能是心情問題,音樂對他的幫助不大。 女主人看著最新一季的衣服,不甚在意,心理醫生說孩子有點自閉,你看著給他找個玩伴吧。別讓孩子傻了就行。 男主人把膝頭上的報紙對折,隨意地點點頭。 鏡頭一轉,是福利院里。 排排站的少年們,有的膽小有的好奇,有的縮在人堆里不敢冒頭,有的大大方方受人審視,甚至見人就搭兩句話。 大多數領養孩子的人都喜歡外向熱情一點的孩子,而外向話癆且長得好看的牧西城就成了最熱門人選。 然而他總是被人帶回家幾天又被送回來,以至于這一次上官家來選人的時候,他已經懶得表現了,只是站在原地,仿佛置身事外。 家教老師和小少爺溝通了很久,終于讓上官諾明白,自己今天是來交朋友的,他還不知道朋友是什么意思,但是下意識地走到了牧西城身前。 兩個人孩子面對面站著,這一站仿佛就是命里的緣。 眨眼間,孩子們長大了。 牧西城成了上官家話語權最高的仆人,作為小少爺的貼身男仆,他負責小少爺的起臥洗漱各種事宜,當然這些他總是做的一絲不茍,讓人挑不出一點錯來。 相比于沉默寡言,封閉自我的小少爺上官諾,老爺更喜歡機靈的牧西城,畢竟有用的狗偶爾也會比沒用的兒子更討人喜歡。 上官諾性格孤僻,中學至今都沒有上過一天學,學習內容都是家教上門,他也越來越依賴牧西城,甚至比父母,老師都更信任他。 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牧西城正偷偷地癡迷地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錢多少億,我基本是瞎寫的 畢竟我這一輩子連一億都沒看見過(捂臉) 總之就是很多很多錢,這里鋪墊一下,為唐哥馬上門當戶對買莊園打個底~ 感謝荇瑒小可愛的1瓶營養液灌溉,mua~ 第84章 西城, 今天的作業你幫我寫吧。 西城,我要畫一副人物,你來當模特。 西城, 今天的飯好難吃,我要吃你做的。 上官諾仿佛只有在牧西城面前才會從木偶變得生動一點,而他的要求, 牧西城也從來不拒絕。 他深知自己現在的一切都來自于上官諾, 他就像是上官諾的玩具, 喜歡就留在身邊把玩,等哪一天厭了,也可以隨時丟棄。 牧西城討厭這樣的關系,卻又不得不討好上官諾。 幸好小少爺雖然嬌慣但并不惡毒,他打雷,所以每到雨夜,牧西城都會偷偷溜進他房里陪他睡覺;他怕燙,所以每次喝湯, 牧西城都吹涼了送到嘴邊; 小少爺不喜歡太陽,所以每次出門都需要牧西城打傘陪同,小少爺喜歡玫瑰, 所以后花園里種滿了玫瑰 新來的仆人可能很快因為哪里做得不好被辭退, 但這么多年,小少爺唯一長久喜歡的只有牧西城。 因為上官諾的要求,牧西城也和他一起在貴族學校學習,雖然牧西城比上官諾大三歲,但卻要陪他讀同個年級,還要接受其他人的白眼,每天聽著惡毒的話。 那個牧西城就是個傭人, 誰都可以使喚他,聽說管吃管住就行,上官家都不給他開工資的! 上官家對傭人也太好了吧,貴族學校說上就上,唉,有些人不知足,整天冷著個臉。 還別說,上官家眼光不錯,牧西城其他方面不好說,但這張臉還是值幾錢的,好多女生都偷偷喜歡他呢。 別瞎說,那些大小姐怎么可能看得上一個傭人,要看也得是上官少爺??! 這樣的話,當著上官諾的面旁人還不會說,但是只要牧西城一個人的時候總是不絕于耳。 比如現在,小少爺的美術作業延后兩天才交,他又嫌棄六樓難爬,所以讓牧西城單獨去交作業,路上又遇到幾個人將牧西城攔了下來。 這位就是上官家的狗吧? 我聽說你賣給上官家了?多少錢?什么都能賣嗎? 怎么不說話啊,裝高冷?既然能賣給上官家,為什么不多賺一份錢? 幾個男人不懷好意地圍住牧西城,說著說著越笑越大聲。 穿著校服的少年不發一言,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線,他護著手里的畫,直到退無可退。 后背抵在墻上,牧西城手握成拳頭思索著辦法,對面這幾個都是少爺,自己就算打得過也不能打,否則即使打贏了,上官家也不見得會幫自己出頭。 可是他們真是惡心! 給我看看手里抓的是什么東西!為首的男生搶過牧西城手里的畫紙。 牧西城不敢用力,生怕弄壞了,但也不能直接讓人奪取,他想再去搶,卻被另外兩個人一人按住一條胳膊,整個人架在墻上。 畫紙展開,那人吹了聲口哨,嚯,刺激! 上官諾的這副作品是一副裸/男圖,模仿的是大衛雕像,只不過畫上的人是牧西城,少年扯了一塊白布蓋住關鍵部位,坐在白玉的石面上。 雖然是素描卻透著一股旖旎風情。 給我把他衣服扒了,我看看到底有沒有八塊腹肌。為首的男人一揮手,旁邊就有小弟要動手。 牧西城掙扎著卻抵不過幾個人的力氣。 就在他近乎絕望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喊話。 西城! 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下來了。 上官家嬌弱的小少爺站在陽光下,他微微皺著眉,瞇著眼,一副懨懨的表情,白釉一樣的皮膚好似不太能接受熾烈的陽光。 為首的男生有些尷尬,轉過頭找了個借口,我們剛剛找西城聊了兩句,他一向人緣挺好的。 過來!上官諾沒有分半個眼神給那人,只是看著牧西城被扒了外套,校服襯衫的領口也被人撕開,目光里說不清藏著什么,語氣格外的冷冽。 聽見沒有,上官少爺叫你呢!那人給手下兩個眼神,朝著牧西城踢了一腳。 牧西城的嘴角已經開裂,因為剛剛被人打了一拳,他踉蹌地撿起地上的外套,卻沒有第一時間往上官諾的方向走去。 畫! 他的腿被踢得隱隱作痛,卻還是站直了身子,俯視著男人,一字一頓道。 那人看了看上官諾,又看了看牧西城,終于不甘心地把畫塞到牧西城手里。 剛剛說笑間,畫被扯掉了一角,弄得皺皺巴巴的,牧西城只能一邊整理著畫,盡量撫平紙張的褶皺,一邊往上官諾的方向走著。 上官諾看見畫被弄壞了,表情更沉。 他叫住準備開溜的幾個人。 你們誰弄壞了我的畫? 我們只是想瞻仰一下您的大作,一不小心為首的男人聳了聳肩,說得客氣,但面上毫無歉意。 不用解釋,明天讓你父親親自來上官家一趟,這副畫是無價之寶,你最好想想怎么賠!上官諾搶過那畫,撕了兩下扔到那人面前。 轉身離開,也不管牧西城跟不跟得上。 牧西城看著少年的背影,目光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