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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九爺穿戴好衣裳,輕手輕腳離開房間,門外東風正等著。 兩人一前一后往樓梯口走,東風低聲稟話。 “說是昨夜里您離開季公館后,七爺帶著人去了兵府司,柳老爺子一點兒沒客氣,斃了七爺幾個手下,還認了白芍是在他手里,受了些搓磨。 七爺求人不成,被柳老爺子使人按在兵府司大院兒里打了板子,現今還跪著沒起?!?/br> 聽到季老七跪著求柳老爺子,甚至被按著打了板子。 季九爺意外的挑了挑眉,他下意識捻著佛珠,回頭掃了東風一眼,聲線沉穩淡漠。 “白芍在柳家怎么樣?!?/br> 東風面無表情,“柳夫人是個嫉惡如仇的,何況對著的是害死女兒的兇手,自然用了不少手段,白芍遍體鱗傷,已經站不起來了?!?/br> 季九爺點點頭,看了看朝陽新出的黎明天際,站在主樓臺階前舒了口氣。 半晌,他薄唇扯了扯,淡淡道。 “你使人去知會老四,領著人去趟兵府司,給老七弄回來,然后去草春堂請了坐堂大夫到他樓里?!?/br> 他說著下了臺階,東風跟在他身后,聽了這安排,低低應了聲,又遲疑了一下。 “九爺不親自去接七爺?柳老爺子記著您的恩……” 季九爺嗤笑一聲,站在車邊,慢條斯理點了支煙。 “他剛挨了柳老爺子揍,爺過去顯擺什么恩情。爺出趟城,等回來再去看看他?!?/br> 現今佟驍在傅府,城外的十萬大軍,韓兆代領,事兒一多起來,人手顯然不夠用。 東風抿了抿唇,替他打開車門,低聲問道。 “屬下跟著九爺?” 季九爺頓了頓,隨即搖了搖頭,坐進車里。 “你照舊守著綰綰,別的事兒不用管?!?/br> 東風聞言低頭應了一聲,站在原地看著車子駛離,然后轉身回了主樓。 喬綰睡到正午,被明秋從被窩挖出來用午膳。 用完膳,喬綰去了傅氏的房間,提出想出門去趟傅府,看望佟琉蝶和孩子。 傅氏自然不贊同她一個人亂跑,最終決定跟她一同去。 今日佟琉蝶的神情狀態,明顯要沉靜很多。 昨夜燒的通紅甚至抽搐的孩子,睡的也香甜安穩。 喬綰笑了笑,輕輕抱了抱佟琉蝶,柔聲安撫她。 “都會好的,別擔心了?!?/br> 佟琉蝶笑意靦腆,點了點頭。 喬綰瞧著,她眉宇間過去的明媚和英氣,眼下仿佛都被沉靜溫和替代,她一時間有些感慨。 從傅府出來,是下午四點,傅氏低聲詢問喬綰。 “老七鬧到兵府司,被柳老按著打的事兒,你知道了?” 喬綰聞言,驚的月眸睜圓,掩著帕子一臉詫異的搖了搖頭。 “何時的事兒?七爺可傷的厲害?” 傅氏見她不知道,溫和笑了笑,捏著帕子搖了搖頭。 “大帥不在,他三十歲的人,還被按著打板子,消息傳出去,季七爺也是咱們寧安城一號人物了?!?/br> 她說著笑意無奈,語氣帶出幾分嘲弄。 “人到中年,混起來竟是與老九年少輕狂時有的一拼,季家的臉,都被他丟盡了。大帥若是還跟過去一樣,鐵定要用鞭子教訓的他皮開rou綻?!?/br> 喬綰掩著帕子干咳了一聲,實在不知該怎么接這話。 聽起來,傅氏還頗有幾分看熱鬧的心態。 回到季公館,喬綰跟著傅氏到季七爺的樓里看望他傷勢。 進了大廳,見到季四爺夫婦和六夫人都在。 季九爺正從樓上下來,他軍裝加身叼著煙,像是剛從外回來不久。 見著喬綰,他一邊下樓一邊將煙掐著捻滅,隨手扔在腳下。 傅氏神情溫婉,低輕問道。 “老七傷的可重?” 季九爺眉眼冷峻,伸手去牽喬綰。 “這幾日是下不來床了,草春堂的大夫在上頭。男女有別有礙觀瞻,綰綰就不去瞧他了?!?/br> 他說著牽著喬綰徑直離開。 出了樓院,喬綰低輕問他。 “你說七爺還會不會去柳家?” 季九爺抿著唇,聲線淡漠。 “他這點臉面都抹開了,還有什么不敢的?” 喬綰心道,是啊,柳家的門都登了,打也挨了,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殊不知,他越是這樣,柳家人越是恨透了白芍?!?/br> 喬綰說著,攥住季九爺衣袖拽了拽。 “要么,您不能心平氣和地跟他談一談?瞧瞧他和白芍的癥結究竟在哪?我看您對七爺,也沒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兄弟兩個,能有多深的仇怨?就算不能和睦相處,至少別一直這么針鋒相對呀?!?/br> “他至今,除了包庇他們,也沒有做過什么傷害別人的事,不到罪不可赦的地步吧?” “一個蒙蔽雙眼的人,您指望他自個兒想明白,有些天方夜譚了,為什么不能去引導他一番,興許不管他釋然也好放下也罷,大家都不用鬧的這么僵?!?/br> 季九爺聽了,眉眼冷峻面無表情,一副聽不見的姿態。 喬綰盯著他瞧了半晌,最終抿著唇嘆了口氣。 第160章 你既然不喜歡,何不給我 當天夜里,喬綰起夜,下意識伸手去推身邊的人,卻只摸到空蕩蕩的床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