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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著她干嘛,就是替你抓的?!?/br> 喬綰氣定神閑地搖了搖頭。 “你先留著,我沒地方放她,你藏好了,需要用的時候我找你借?!?/br> 江篙無語的扯了扯唇,一臉佩服的望著喬綰,拍了拍巴掌。 “你這招是拖我下水啊,跟著季老九學了些厚臉皮的本事?!?/br> 喬綰淺淺笑了,素手交握擱在桌面上,垂著眼想了想,隨即一臉真誠的道。 “不管怎么說,多謝你,這份恩情,我記下了?!?/br> 她一正經起來,江篙反倒不自在了。 他盯著喬綰看了一會兒,突然笑著站起身,將墨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雙手插兜環視了一眼四周布置,似笑非笑地道。 “我一直在霖城兵府司,季老四恐怕是不太愿意回去羊入虎口,你暫且可以跟著他裝裝傻,等你要動身的時候,派人來通知我,我陪你回去?!?/br> 喬綰跟著站起身,看他是要走,便也抬腳跟著送他出偏廳。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院中,江篙突然頓住腳步,略微側頭盯著喬綰。 隔著墨鏡,喬綰看不清他神情,不由疑問的挑了挑眉。 江篙唇角勾了勾,慢吞吞道。 “綰綰,你是不是胖了?” 喬綰僵在原地:“……” 江篙緊接著撇了撇嘴,搖頭嘆息,“季老九不在,你吃得香睡得穩,還能長rou,可不是一般的心大?!?/br> 他說完這句,轉身走了。 喬綰盯著他背影,又氣又后怕,抱住肚子,憤憤地瞪著眼磨牙。 季大帥病重,是事關西邊八省動亂的大事,第三日,各個城鎮便收到了寧安城的軍政電報,需調動所有兵馬嚴防城池混亂。 薛啟軍親自帶著人將萬府圍了個水泄不通,喬綰在偏廳里接見他。 “屬下已經發了十封加急電報給九爺,總有一條能被九爺收到?!?/br> 喬綰低「嗯」一聲,她垂著眸,素手擱在小幾上,下意識輕輕摳著。 “坐以待斃不是長久之計,你想想辦法,制造些混亂拖住局面,讓外人知道,咱們是走不開,不是不回去?!?/br> 薛啟軍摸了摸帽沿,遲疑地開口。 “這三五城境內,管轄最嚴,屬下剛來的時候,匪賊窩子都給捅干凈了,怎么制造混亂?” 喬綰聞言,櫻唇抿了抿,思索了片刻,抬頭看他,低聲道。 “附近最惹人注目的不過是那三座礦洞,你們去找舅舅,讓他配合著想想辦法,這金礦洞對季家來說也是筆大財富,礦洞出事就是大事,總得留人解決,季四爺代管軍司之職,因此事拖住腳,我就在霖城,插手此事也無可厚非?!?/br> 東風和薛啟軍對視一眼,齊齊點頭。 等兩人離開,喬綰坐在軟榻上舒了口氣,撫著腹部細聲低喃。 “世延,你快回來吧,我們撐不了多久的?!?/br> 三日后,遠在東北的季九爺,正忙著駐扎兵府司和收編胡家舊部。 天突然下起春雨,趙濱扶著帽子一路疾奔,渾身都被打濕了。 他跑上臺階,顧不及一身的水,進了屋直奔書房,一路揚聲吆喝。 “九爺!霖城加急電報!” 書房里,韓兆正將新編入軍的冊子擱在書桌上,聽出他話里的急躁,不由眉頭緊蹙。 霖城出事了? 季九爺自桌案后站起身,眉眼冷峻接過信箋,快速拆開。 他一目十行,先是微不可見地舒了口氣,緊接著修眉蹙起鳳眸陰沉,口中已經低冷下令。 “給你們兩個小時整軍,兵府司留三萬人守三省,剩下的即刻啟程回寧安?!?/br> 韓兆伸長手臂將信接過去看了,眉心皺緊。 “九爺,咱們不回霖城嗎?” 季九爺面色冷肅,取過軍帽戴在頭上,聲線低沉。 “大軍抵達寧安城,也得費些日子,綰綰在霖城待不了多久,早晚要回寧安,爺得趕在她之前回寧安城?!?/br> 他說到這兒頓了頓,看了韓兆一眼,接著道。 “你媳婦沒兩個月要生了,若是不放心,帶一隊人回霖城守著,這邊有趙濱,不用惦記?!?/br> 韓兆欲言又止,他捏著手里的信有些猶豫。 一出來就這么久,聽樓現今已經快七個月身孕了,她生的時候自己若是不在,太不像話。 可眼下,分明是九爺和夫人的處境更險些。 韓兆猶豫了幾瞬,見趙濱已經大步離開,他正了正神色,將信擱回桌上。 “聽樓在霖城,比寧安城安全,離生還有兩個月,不急在一時,屬下這就去整隊?!?/br> 季九爺見他說完轉身就走,修眉微蹙,喊住他。 “韓兆?!?/br> 韓兆在門邊頓住腳步,卻沒回頭。 季九爺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語聲平緩。 “你跟聽樓,身邊沒有一個親人,她臨盆是生死攸關的大事,你應該陪在她身邊,回霖城吧?!?/br> 韓兆側了側頭,緩緩轉過身,端正的眉眼嚴肅認真。 “九爺和夫人的境況更緊急些,霖城有萬家人,還有薛啟軍管轄,她很安全。屬下心中有數,她臨盆之前,會趕回霖城陪她,九爺不必為我們費心?!?/br> 季九爺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眉心蹙了蹙。 半晌,他走到窗邊,看著越下越急的雨,有些莫名心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