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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九爺也不打斷她,耐心等著。 他有心調教小姑娘,很多事自然只會引導,不會說太明白。 什么時候她能從一件事的表象直接看透本質,也就算是能獨立主事了。 兩人一路進了前堂,一桌子大兵紛紛起身,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興奮和喜悅。 “九爺!” “坐,接著吃?!?/br> 季九爺笑意和熙,掀袍隨意落座,也不講究,拿起銀箸跟他們一桌而食。 喬綰掃了眼一桌子滿臉灰塵的副官,再看季九爺少見的一臉笑意,大家推杯換盞好不親昵,像是自家兄弟。 她突然福至心靈,像是明白了什么。 心里砰砰砰跳的厲害,看著季九爺的側臉,只覺得英俊逼人,像是迷了她的眼。 第39章 我不要我覺得,我要你覺得 送走了韓兆等人,已經是凌晨五點鐘。 喬綰陪著季九爺躺下,窩在他懷里直勾勾盯著他,小聲詢問。 “九爺,白參軍手里,有多少兵馬呀?” 季九爺睜開眼,垂頭看著她,似笑非笑的。 喬綰抑制不住月眸笑彎,“那……川省跟浙省比鄰,大帥會不會將川滬兩省也給您管?!?/br> 季九爺笑出聲,翻身給她壓住,一邊慢條斯理地解衣帶,一邊低沉笑道。 “說對了一半?!?/br> “哪一半?”,喬綰挽住他脖頸,模樣又乖又軟。 季九爺低頭親她,“川滬的兵馬,大帥會自己管,但是政務,多半會交給爺代理。還有一種可能,會空降一個代理政務的人?!?/br> “誰的可能性最大?” 季九爺頓了頓,鳳眸微暗,“本來是季老七最有可能接管川滬,但這次的事,季老六辦差不利,白參軍的死大帥定然會遷怒,季老六九死一生,大帥狠不下心責罰,所以倒霉的會是季老七,至于老四……稍微透些消息就能讓大帥對他起疑?!?/br> 喬綰月眸幽亮,“所以,他們三個焦頭爛額,最有可能的,還是您?!?/br> 季九爺勾了勾唇,收回思緒,專心欺負她。 喬綰難受的躲了躲,顫著聲推他。 “白參軍沒了,畢竟是在蘇省出的事……大帥如此看重,您是不是要回寧安奔喪?大帥不會也遷怒您,護衛不周吧?” “常年不見的兒子,總比每日在眼皮子底下的,再見要親昵。何況這趟……趙濱受了傷,他帶的人也有死傷,大帥最多訓斥幾句,不會對爺怎么樣?!?/br> “那……您去多久?” 季九爺呼吸有些重,在她鎖骨輕輕廝磨,啞聲安撫。 “爺盡快回返,你乖乖等爺?!?/br> “九爺——”,喬綰不高興,“我舍不得您?!?/br> “撒嬌沒用,不能帶你?!?/br> 喬綰撅著嘴踢了他一腳。 季九爺悶笑一聲,將她整個裹在懷里。 “爺不在的時候,你跟著東風和聽樓好好學本事,等爺回來,要考教你?!?/br> “你都不管我了,還要給我安排功課,沒天理!” “少貧嘴,你早日學成了防身的本事,爺再回寧安,才能放心帶著你?!?/br> “哦,知道了?!?/br> 不出所料,寧安城的電報是第四日傍晚收到的,季九爺當天夜里就啟程了。 他是十月廿一走的,過了五日,蘇城下了第一場雪。 天氣冷了,喬綰依舊每天天不亮就起身,穿身薄襖,跟著東風在院子里練習打拳。 堅持鍛煉的成效顯著,她體質明顯變好了,冬天里在雪地里打拳,出的一身汗,一點兒都不畏寒。 只是姑娘家到底體格纖細力量有限,東風教她的是太極拳,結合西洋有名的柔道,走的都是柔能克剛的巧勁兒路子。 喬綰練了兩日,就很是得心應手。 上午練三個小時拳腳,下午喬綰就窩在屋里跟著聽樓學調香。 季九爺走的半個月,喬綰已經開始學習竊取。 她是個聰慧的姑娘,用心做一件事的時候,總能讓人另眼相看,她的進步飛快,另東風和聽樓都很欣慰。 短短一個月,到了深冬,喬綰像換了一個人。 十一月廿八,佟驍一大早進帥府,捎來了寧安的電報。 喬綰看著電報上的列車時間,季九爺坐十一月廿六的列車,今日也就到了。 她叮囑佟驍備車,要親自去車站接人。 臨近臘月,返鄉的人多,車站人潮稠密。 喬綰帶著幾個人等在站臺邊,天細細密密下起了雪。 綠皮列車徐徐開進來,緩緩停穩,車廂門陸續打開,陸續有人提著箱子出來。 喬綰墊著腳看,身后的聽樓拍了拍她的肩,“夫人,在第一節 車廂?!?/br> 喬綰扭頭,就看見人潮擁擠時,唯有第一節 車廂十分安靜,先是列隊下來兩排扛槍的季軍。 她眼眸帶笑,轉身就往那邊兒快速走去。 季九爺是最后下車的,他剛站穩,抬眼就看見他的小姑娘,一路小跑著沖他奔過來。 細雪如鵝毛,她戴了頂深紫色的翻沿兒西洋帽,穿著梨花白的旗袍,外頭裹了件長及小腿的灰白大衣,大衣領子是整張白狐貍皮,襯的整個人矜貴雍容。 如果不是笑顏如花,不是張著雙臂向他討抱抱,還真是一副貴婦人的姿態。 季九爺對著她明媚的笑臉,心肝兒癢的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