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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舒言剛抬手想比個心,一個鵝黃的香包被拎到她眼前,她攤開手順勢接住,舉起來端詳:“這是什么?” “曇蘿花制成的藥包,有助眠益氣之效?!奔承侵薮鬼?,淡淡地說道。 本來也只是隨手收集的,再順手做成了香丸。他放在儲物袋里好些年,自己都快忘掉了。 “很香?!绷嫜詼惤劻寺?,是那種清雅的香氣,不會如含香般濃郁,但比荷花要沁人,“好像跟你身上的藥香有點像?!?/br> “別亂說。你聞得出來什么???”少年耳畔染上了一點薄紅。 “謝謝啊,”柳舒言的指間挑動著香包的流穗,若無其事地開口,“其實我已經基本不會做噩夢了?!?/br> 汲星洲看了眼她的發旋,隨意應了聲:“我也只是隨手做的?!?/br> 柳舒言低頭笑了笑,把香包掛在了腰側,拉住他的手下山。汲星洲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看著隨她動作擺動的流穗和發帶,嘴角微微勾起。 但走了一段,他又開始犯懶了。見四下沒人,少年雙手搭在她的肩頭,打了個哈欠,一半的重量放肆地壓在她身上。 “昨天一夜沒睡嗎,困成這幅狗樣?”柳舒言勾了勾他下巴,“好好走路?!?/br> 汲星洲藍得發黑的眼眸定定地看著她。偶爾他會以為自己在做夢。不過夢里她也不會對自己這樣笑?,F實倒是比夢境更加可人。 汲星洲摟住她的脖子,不客氣地吩咐:“背我?!?/br> 柳舒言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我敢背,但你的臉還要嗎?” “憑什么我能背你,你不能背我?”汲星洲反問。 “你是個四肢健全的人了,累了就學會自己爬?!绷嫜在s緊把他甩開,三步作兩地跑了開去,“加油哦,我在山下等你?!?/br> “瘋婆子?!奔承侵扪郾牨牽粗仙呐劢鞘幤鸩y,起伏著消失在拐角。他回頭看了眼長成心形的曇蘿花后,背著手慢慢往下走。 柳舒言發現卡池里的【瘋婆子】SR又多了一張,雖然是真想讓狗東西爬的,但師父都主動發了玉符來催了,她只好御劍回來把他撈上。 “先去你洞府,我要梳洗?!奔承侵蘩∷?。 “別鬧。想洗可以直接去我師父的住處,問他借浴池?!弊詮哪轻t仙建議藺華成溫泉療養后,申紹輝就讓平修然給他造了個泉池。 柳舒言認為這快捷便利,少年卻擺出一副臭臉。 “別把汗蹭到我身上?!绷嫜赃B忙把他推開,汲星洲的臉更黑了。 而在他們方飛過的下方,丸子頭上系了紅珠串的少女正對一人施展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 “容鈺,我剛跟你說的都聽到了嗎?” 噼里啪啦地一通話下來,霍南霜都說渴了,但沒外人在的情況下,她不敢喝容小變態的茶。于是,機智的她從袖袋里取出早準備好的糖水,抿了一口。 但水都喝了好幾口了,對面丁點反應都沒有。 霍南霜抬眼看去,表面上看著清朗溫良的少年依舊拿著絨布擦拭桌椅,動作認真細致,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雕花篆刻呢。 她答應了師姐自己不找汲星洲麻煩,可不代表她不能煽動其他人沖啊。但容鈺這遭表現,讓霍南霜懵了—— 少年太過平靜了,仿佛對于他來說“大師姐被藥王谷的汲師兄拐走了”和“今天我吃了”一樣,并沒有什么值得驚訝的。 “容鈺,你不會早就知道了吧?”霍南霜突然覺得剛喝過的糖水都是酸的。為什么他們一個兩個都能這么輕易地接受這件事,難道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里嗎? 容鈺側頭,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你都說完了?說完就滾?!?/br> 霍南霜瞪圓了眼眸,強忍住才沒把杯子摔他臉上:“枉師姐對你這么好,你一點都不關心她!你這個白眼狼!” 虧她還想著師父要見汲師兄,他們要團結一致對外,撐足場面一起打狗,結果這人一點上心的表示都沒有! 霍南霜鼓起勇氣把他擦得發亮的地板給踩了,氣呼呼地往外逃。 “霍南霜,”容鈺溫潤的聲線不帶一絲波瀾地在她身后響起,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要成熟點?!?/br> “師姐早就成年了,是個獨立的人,會找道侶也是正常的事?!?/br> 萬萬沒想到,這是容鈺多年以來最像師兄的一次。而被師兄教育到的霍南霜滿頭問號,受到了的沖擊僅次于那天親眼看到師姐被狗子啃了。 成熟點嗎? 霍南霜低頭審視自己,為什么他們都在她沒注意到的時候,突然長大了? 師姐突然談道侶了,容鈺要她成熟點。大家都說他們般配。 可她喜歡師姐,不想師姐的注意力被外面的狗子分走,有錯嗎? 她害怕隨性不羈的師姐會在感情里受傷,有錯嗎? 看著少女垂頭喪氣地離開,少年垂目看向一直在擦拭的盒子,輕輕摩挲上面的花紋。里面的桂花還保持著上次裝來時的樣子,他一直舍不得打開。 師姐會有道侶了,師姐跟藥王谷的汲師兄在一起了。 他與霍南霜不同的是,他目的更加的不純,所以也更早地明白——就算不是汲師兄,也不會是他。 他只是她的師弟。 容鈺把盒子抱在了懷里,棱角嵌進了rou里也猶然未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