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歲末
簌簌的飄雪,將銀裝素裹的娜鳴村帶進了十二月。眼看冰封期很快就要過半,新年也即將來臨,耶宏一家人都開始為除夕和春節忙碌了起來。 拆掛壁氈進行除塵的屋子里,夏霜寒站在小凳上一邊高舉雙手,按住已經清理干凈正欲重新掛起的壁氈的兩角,一邊扭頭詢問自己身后的芭麗雅,以確定自己是否已經把壁氈掛正,是否需要再進行調整。 可是,站在她身后的芭麗雅,卻兩眼放空地虛虛朝她這邊望著,明顯并沒有把她的問話聽到心里去。 “芭麗雅,芭麗雅?”放下手中的壁氈跳下小凳,深知芭麗雅這是有心事的夏霜寒,走到她身旁拍拍她的肩膀道:“芭麗雅,你在想什么呢?如果有什么心事,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可好?” “霜......霜寒jiejie?!币荒槼劣襞c失落的芭麗雅從走神中蘇醒過來,咬著下嘴唇,猶豫不決道:“前兩日,我找了個機會去和杍然哥吐露了自己的心意,只是......只是我被他拒絕了?!?/br> 在戎族人的婚姻傳統中,已達到適婚年齡的青年男女,若是有了自己心儀的對象,都可以直截了當地去向對方表達自己的心意,并不存在“女子先開口就是不矜持”的說法。 表達了自己的心意后,若是雙方兩情相悅,那就可以自然地相處下去,并朝著婚姻的殿堂邁進。若是傳達自己的心意之后遭到了拒絕,也不存在失了面子的說法。雙方大可對彼此道一句“祝你幸?!?,然后瀟灑轉身去尋找自己這輩子真正的伴侶。 因此,現如今被林煕然拒絕了的芭麗雅,并不存在臉上掛不住,故而無法繼續再在同一個屋檐下與他相處的窘境?,F如今,她所有的情緒,不過是被自己中意的男子拒絕了的失落以及一種求之不得的瘀滯。 “你說他拒絕了你?可是這不應該??!”這些日子以來,林煕然對待芭麗雅那與眾不同的態度,眾人都有目共睹,他會拒絕芭麗雅?這怎么想怎么感覺不應該??!“你問了他,他為什么要拒絕你了么?” “這哪還用問??!拒絕我不就是代表他不喜歡我么!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還有什么理由???”如此認定事實的芭麗雅,拿起被夏霜寒擱置在一旁的壁氈,爬上小凳,繼續著夏霜寒方才未完成的活計道:“霜寒jiejie你快幫我看看,我可以固定住它了么?” “嗯,可以了,位置挺正的?!弊屑毧戳丝窗披愌攀稚系谋跉?,待她將它固定好并跳下小凳后,夏霜寒拿捏著,將自己猜想的林煕然之所以會拒絕她的理由說了出來。 在夏霜寒眼中,林煕然明明對芭麗雅頗有好感卻還是拒絕了她,真正的原因除了他目前虛假的身份以及對未來的顧慮以外,絕不會再有別的可能性。 畢竟,一旦恢復真實身份,林煕然不但將不再是現在的這副樣貌不說,芭麗雅一旦嫁給了他,還必須跟他住到京城,甚至有可能在幾年后因為他的調動而遠走江南,終其一生都不會再有回到關外的機會。 若是住在京城,芭麗雅有夏霜寒這位友人,每年商隊走商時,也可以見到自己的親人,故而,她也許生不出多少鄉愁??墒?,倘若將來某一日南下,芭麗雅身邊無親無故,周圍的絕大部分漢人,又都對異族人帶有偏見。農耕文明和游牧文明的巨大差異,將在每時每刻不斷地對她的生活造成影響。 待度過了幾年這樣讓她倍覺不適與陌生的生活后,芭麗雅真的還能對他們的婚姻和感情感到滿意與幸福么? “所以霜寒jiejie你的意思是說,杍然哥是因為為我考慮,認為我繼續生活在關外才能更幸福更快樂,所以才拒絕我的么?” “我個人認為應該是這樣吧?!笨匆谎勖媲鞍披愌拍腔旌现尞惻c喜悅的表情,夏霜寒鼓勵道:“所以芭麗雅,我個人認為,為了你的終生幸福著想,你應該去找杍然好好問一問,問問他,他為什么要拒絕你;以及告訴他,為了他,你愿意做出什么樣的取舍。這樣一來,若是最后你們還是沒成,那沖著你今日的努力,你日后也不會感到后悔或者遺憾不是么?” “謝謝你,霜寒jiejie?!苯浻上乃拈_解而完全振奮起來的芭麗雅,一蹦老高道:“等今晚得了空,我就去找杍然哥,再和他好好談一次?!?/br> 忙忙碌碌的午后很快就過去了。臨近黃昏時分,騰出手來的夏霜寒依照卡莫拉的要求,到村子的集會廣場上,去找耶宏家那三個和鄰居家的小伙伴相約打雪仗的孩子們。 村子里,石板鋪就的小路上那皚皚的白雪,經由反復數次的踩踏與結凍,已然漸漸轉化成了又厚又滑的冰殼。一路往集會廣場行去,夏霜寒只見眾多小伙子們都在拿著鐵鍬除冰鏟雪。而在距離集會廣場最近的一個岔路口,她要找的那三個孩子,則正和幾個小伙伴團團圍著勞作中的烏加爾,嚷嚷著要他講故事。 自幼生活在草原上,故而對游牧生活的閃光點最是了解的烏加爾,自打九月下旬起,就依靠著自己的親身經歷成為了村中大多數孩子們最為喜歡的“故事大王”。 畢竟,冬季封山的娜鳴村里,孩子們基本沒有走出村子的機會。除了每日的各種課業,他們的游戲項目也就只有那么幾樣,難免有些單調乏味。因此,對于從出生起就過著定居生活的孩子們而言,烏加爾的生活經歷,就成了奇妙絕倫的精彩冒險。 孩子們圍成的圈子外圍,等待一邊干活一邊講故事的烏加爾說完游牧民訓鷹,以及如何通過觀察飛翔在天空中的雄鷹以預知接下來的天氣的故事后,夏霜寒出聲將卡莫拉的三個孩子叫到了自己身邊。 “烏加爾你確實是個說故事的好手嘛!”看著面前三個孩子臉上意猶未盡、戀戀不舍的表情,夏霜寒笑著對經過一冬的休養,膚色已經白了不少的烏加爾道:“只不知,你的基本漢話,有沒有和你的故事一樣,說得這么好了?” “做買賣用的,討價還價的漢話我已經學得差不多啦!要不,你陪我練練?”用鐵鍬敲下石頭臺階上的最后一截冰殼將它鏟到一邊后,干完活的烏加爾抗起鐵鍬,和夏霜寒一邊領著孩子們往前走,一邊練習著對話。 只是,此時和這位爽朗、健談的小伙子一起往回走的夏霜寒卻不會想到,在不久的將來,烏加爾將會給她和陸紹云的人生,帶來那么大的麻煩與波折。 臘月帶著冰雪的純白色調,一路滑到了除夕之夜,“噼噼啪啪”作響的火塘邊,已然完成了整幅地圖繪制的陸紹云和思家心切的夏霜寒,正與同樣圍坐在火塘邊的耶宏一家人一起,一邊吃著年夜飯,一邊商議著芭麗雅和林煕然的婚事。 芭麗雅在夏霜寒的鼓勵下與林煕然進行的第二次談話,結果非常成功。 在他們雙方彼此向對方闡明自己可以為婚姻付出些什么,同時又需要伴侶對婚姻擔負起怎樣的義務后,拋開所有顧慮并且對自己的真實相貌挺有自信的林煕然,終于和芭麗雅正式明確了交往關系。接下來,只要不出意外,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與增進了解后,他們,就會正式結為夫妻。 自己的小女兒婚后將和女婿一起在京城生活,對此,哈茲魯與薩妮莎夫妻倆,是很有些不舍的??墒锹撓氲阶约呵叭齻€已經嫁給了游牧民,故而一年也只能在慶典前后相處不足一個月的女兒們,他們便也就釋懷了。 “這次出關沒白來吧!”端著一碗剛剛出鍋的熱騰騰的水餃,陸紹云帶著一臉戲謔的笑容打趣林煕然道:“到關外走上一趟,正事半點沒耽誤,還為自己解決了終身大事,杍然你小子不錯嘛!” “再不錯也沒有你手腳利索??!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當初你一開始追嫂子的時候,她對你可是一臉的不喜和嫌棄來著!” 林煕然所說的不喜與嫌棄,自然是說當初在小桃花村村外的驛站里,夏霜寒嚴詞拒絕陸紹云的事。只不過看著這段日子以來陸紹云整日眉開眼笑的架勢,林煕然相信,等回京城之后,他很快就可以喝上發小的喜酒了。 豐盛的晚餐過后,是戎族人傳統的節慶游戲時間。由于戎族人新年沒有貼春聯、送灶王爺上天之類的活動,故而燃放過鞭炮之后,全家老小齊參與的游戲活動,便成了除夕夜里最重要的環節。 看著面前沉靜在歡聲笑語里的耶宏一家人,無法與自己的父親和弟弟一起迎接即將到來的丙寅年的夏霜寒,心中又一次涌起了nongnong的鄉愁。 “在想爹和朝陽弟弟么?放心吧,再過幾個月,我們很快就可以見到他們了?!弊源蚺c夏霜寒辦過婚禮,就依照戎族傳統,將夫妻雙方的雙親都稱為“爹”、“娘”的陸紹云,一眼就看出了夏霜寒情緒低落的原因。 盡管,作為一個只身在軍中待了八年的軍人,陸紹云已經習慣了新年不能與親人團聚的惆悵。不過,自己剛參軍時,對最疼愛自己的祖父的思念之情,時至今日的他,卻依舊還是記得很清楚。 由于幼年時儒慕軍功赫赫且武藝高強的祖父,陸紹云自打三歲起就跟著祖父,開始了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習武生涯。因此,比起對父親的敬重和對母親的恭順,在定國公府里,感情上和陸紹云最親近的人,還要數手把手教他練武、習字,并且帶著他在夕霞院里生活了五年的陸嘯清。 故而,離家從軍的日子里,若說自己對父母親以及兄弟姐妹們的思念有多深,那么陸紹云相信,即使把他們全加起來,其分量也及不上一個陸嘯清。 因此,也正是因為祖孫倆之間的這份感情,陸嘯清才會在與夏霜寒年齡相近的陸家五、六、七三位少爺里,選了自己最喜歡的陸紹云,去和夏霜寒定下親事。 “什么?竟然還有這種事?”松軟的被窩里,已經從思鄉的情緒中走出來的夏霜寒,在聞聽陸紹云所說的,這段前世的她所不知道的往事后,面帶震驚道:“我當初,竟然還有可能和你六弟或者你七弟定親?你六弟一個出生便帶有弱癥,常年走不出屋子的重病號,你祖父若是把我許給他,那還真說不清楚到底是誰家給誰家報恩了!” “那意思是,不樂意嫁給我六弟,換成我七弟你就愿意嫁了么?”幫夏霜寒捂著她這雙整個冬日里,就一直沒有自行暖和起來過的手,陸紹云打趣她道:“畢竟,我七弟是京中眾人都交口稱贊的才子嘛!” “嗤?!毕乃疅o語異常地笑道:“我若是喜歡才子,直接嫁給子潤不就好了?犯得著非得等著你那還是個舉人的弟弟去辛辛苦苦地考進士嗎?‘陸庭軒,天底下其他的男人再好,我都沒興趣,我就只喜歡你!’這樣的回答你滿意了么?” “嗯,很滿意,非常滿意。有你這句話啊,我今晚上準又能做上一夜好夢了!” 最近一段日子,自打夏霜寒接受了陸紹云那個關于請旨賜婚的提議,并且答應在歸京后就嫁給他以來,陸紹云的夢境中,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夏霜寒離開他或者她身死的畫面。 本來,徹底擺脫那些可怕景象且不會再被痛苦的夢魘繼續糾纏,是一件可喜可賀的好事,可陸紹云最近卻發現,夢境中一概是些好事的時候,也有很多讓他感覺辛苦與煎熬的地方。 比如說,在夢中的他,可以用各種各樣的姿勢邀夏霜寒共赴云雨,但在現實里,他卻每每只能看著睡在自己身旁的夏霜寒,忍耐一身yuhuo。畢竟,誰讓當初他們假成婚那晚,夏霜寒在浴室里對他做過的事情,她事后就說什么都不肯再幫他做了呢!所以,陸紹云現在除了“自食其力”以外,也就只剩下強行忍耐這么一條路可走了。 可是,對于佳人在懷且還在夏霜寒這里疏解過一次的陸紹云而言,強自忍耐實在是太辛苦了。于是最后,實在忍不下去可又想堅守住底線的他,只好采取了某個并不君子的做法。 一個綺夢做到一半,卻不知怎的忽然從睡夢中蘇醒過來的深夜里,身體脹痛的陸紹云,在幾經磨蹭與猶豫后,最終屈服于身體的選擇,抬手點住了夏霜寒的昏睡xue并將她調整成了平躺著的姿勢。 隨后,克制不住地將手探進她衣襟里各種為所欲為的他,在扯開枕邊人的衣襟后,一邊著了迷地在夏霜寒的鎖骨、肩膀和胸口周圍又親又啃,一邊還牽過她的一只手,幫自己疏解了一次欲望。 隨后第二日,自認已經把物證清理干凈了的陸紹云,一邊回味著頭個夜晚的美妙滋味,一邊暗自在心中決定,今晚待夏霜寒入睡后,他還要再如法炮制一次。只可惜晚飯過后,去了一次溫泉浴室回來的夏霜寒,卻在入睡前,忽然揮著拳頭不怎么用力地將他揍了一頓。 “陸庭軒你這個混蛋,你知道我今日去澡堂的時候,因著身上這些痕跡被人笑了多久么!而且......而且......”夏霜寒說到這里,不知是氣得還是羞得,臉上一片通紅道:“你也不知道下口的時候輕一點,我就說,今個早上起來的時候為什么會感覺疼,到浴室里一泡澡,才知道是被你這個混蛋給吮破了?!?/br> 回想起昨晚的忘情,由于沒有經驗故而認為只要清理干凈物證就絕對不會有問題的陸紹云,徹底傻眼了。他克制不住地掃一眼夏霜寒掩藏在衣襟下的胸部,一臉無措道:“我不知道原來那里那么嫩,所以......所以......這個,真的很疼么?” “廢話,能不疼么,你這家伙不光下口重,下手也重的要命!破皮的地方旁邊還有被你捏青了的指痕,我今日去澡堂,根本都沒法好好擦洗一下?!鄙钣X自己身上的痕跡尷尬又難受的夏霜寒,氣得又照著陸紹云的胸口揮了一拳,“我就奇了怪了,你既不屬狗,也不屬豬,怎的吃相就難看成了這樣呢!” “霜寒,你說我這都餓了二十一年了,最近幾個月你還一直躺在我旁邊,我能忍住沒把你徹底吃掉就已經很不錯了!”厚著臉皮的陸紹云攥住夏霜寒再次揮過來的拳頭,得寸進尺道:“而且我這吃相難看,還不是因為一來餓狠了,二來沒吃過嘛!等日后我多吃幾次,吃相自然就會變得很雅觀了?!?/br> “......”雅觀你個大頭鬼!前世吃了三年,而且還是翻來覆去地吃,你的吃相也從來沒好看過。除了沒再弄疼我以外,你哪次不跟惡狼似的?我這輩子要是還信你說的鬼話,我不就成了二百五了么? 當然,這些話,夏霜寒現下無論如何是不可能明目張膽地說出口的。于是,她沒好氣地瞪了陸紹云一眼,抽回自己的手后道:“你要是再不學老實點,再隨便在我身上留下痕跡,你就等著成婚之后先分房睡個一年半載,之后再來找我吧!” “好好好,是是是,是我不對,是我不對行了吧!”從夏霜寒的話語中聽出了可以鉆的漏洞的陸紹云,默默在心中道:“意思是,只要不留下痕跡,我其實還是可以吃一吃的嘛!” 面對著目光中帶著狡黠之意,明顯已經察覺到了她話里的漏洞的陸紹云,夏霜寒沒有再說什么。畢竟,只要守住了最后的底線,為了陸紹云的身體著想,要她放一點水也沒有什么不可以。反正等回了京城,她早晚都是要嫁給他的嘛! 于是就這樣,在夏霜寒的刻意縱容下,陸紹云在接下來的很多個夜晚,又隔三差五地點了她的昏睡xue,注重力道地偷偷品嘗了她好幾次。直到時間慢慢過了元宵節,往正月下半月去時,必須要在接下來就正事采取下一步行動的陸紹云,這才終于停下了他這張怎么吃也吃不夠的嘴。 根據陸紹云和林煕然最后修改與謄畫完畢的地圖,已經擬定好圍剿計劃的他們,需要帶上太子殿下在他們出發離京前,就給予他們的令牌,前往桐城關調兵。 調兵與發動圍剿的時間,既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早了,丘茲地區還處于冰雪的封鎖下,軍隊來了也無法進山執行任務;晚了,冰封期結束,在洞窟內蝸居了一整個冬季的案犯,就會出山入鎮,租賃馬匹與駱駝,以此為運送紅白丸入關做準備。進而,軍隊即使到來,也無法將四散的案犯一網打盡。 因此,在二月上旬離開娜鳴村前往桐城關,并在冰封期的結尾帶兵前來進行圍剿,就成了陸紹云和林煕然必然的選擇。 只是,二月上旬距離完全進入冰雪消融期的二月下旬,尚且還有一段時日,故而,在這樣一個冰雪阻路,出行不便的日子里離開娜鳴村,若是沒有靠得住的理由,他們就很難不被村子里的“哨兵”加以注意。因此,裝病,且病上個十天半個月也不見好,就成了夏霜寒必須完成的任務。 對于當初在京城時,就已經從陸紹云那里接過了可能派得上用場的,裝病用的藥丸的夏霜寒而言,把它吃下去,并且根據藥效擺出一副自然的、病懨懨的樣子并沒有什么難點。 于是,夏霜寒蒼白憔悴的氣色,連日不退的低燒,以及將從京城東市上買來的治風寒的藥丸吃下去了一整瓶也不見好的狀況,徹底讓耶宏一家人擔心了。 “怎么會這樣呢?”看著面前無精打采,整個人都顯得昏昏沉沉、萎靡不振的夏霜寒,聯想起自己那位病逝了的友人,即過世了的夏霜寒的母親的薩妮莎,非常擔心她的病情?!笆辉吕锏哪谴物L寒,你不是很快就好了么,可是這次,怎么就拖了這么久卻依舊不見起色呢?這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了?” “薩妮莎伯母我沒事的,相信再過一段日子,我定然會好起來的?!泵鎸χ跏顷P心她的耶宏一家人,夏霜寒心中有著過意不去的愧疚。但是一想到,只要等陸紹云和林煕然去桐城關內的小鎮上為她請回來“大夫”,她就可以吃下解藥,進而讓自己很快“痊愈”,夏霜寒也就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