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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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很多年,人類信念崩塌,依靠人類信仰而生的鬼神紛紛隕落,墮為魔的山神沒有掙扎,主動散去一身力量消散在天地之間。 直到最后一刻他都在后悔,如果當時能聽一聽少女的想法,給對方一個訴說內心的機會,他們的結局是不是會不一樣? 山神死后,執念纏繞的心臟化為黑色寶石鑲嵌在石像眼睛里,它將整個山林化作一座巨大的幻境,凡是進入其中的生物都會受到考驗。 它執著地為生前的遺憾尋求一份圓滿,可進入幻境的生物換了一批又一批卻始終沒有能令它滿意的答案出現,直到今天 這里沒有咒靈,只有山神的悔恨。 咔。 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潮生掌心的黑色寶石出現裂紋,隨即碎成粉末,山風吹過,細末從指縫滑過,飄散向遠方。 白霧消失,眼前出現一座山神廟,和幻境中的整潔干凈不同,現實中的山神廟早已破敗不堪,院中巨大的石像生出厚厚青苔,在風雨侵蝕下早已面容模糊。 潮生抬頭仰望,透過石像黑洞洞的眼睛仿佛看見了自己的未來。 唔 一聲痛呼打斷思緒,潮生尋聲望去。 手冢國光半躺在石像腳下,胸口赫然破了大洞,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傷口位置與第二輪幻境中國光替他擋住發鬼攻擊的傷口一模一樣。 幻境中的選擇會影響現實,山神早已墮為鬼魅,他的執念自然更不認嚶耄盡管潮生和手冢國光的選擇令它很滿意,如今執念消散幻境崩坍,該反饋的傷害卻一樣沒少。 國光! 身體在意識之前率先飛奔過去,潮生頓了頓,才問道:你怎么樣? 手冢國光疼得厲害,沒有注意到潮生的異樣,他想要安撫戀人,勾起的蒼白嘴唇反而出賣了他的虛弱。 別說話,我們現在就去醫院!潮生背起人就跑。 一次隨性而起的旅行,結果卻是一人重傷一人心事滿滿。 望著躺在病 床上的人,潮生滿心復雜。 手冢國光很自律很優秀,為了職業網球運動員這個理想他鍛煉從不懈怠,身體素質要比普通人忍多,更因為有曾經手肘受傷差點導致理想中斷的經歷,他很重視自己的身體健康。 換句話說就是,這人很少生病進醫院。 然而和他在一起后,這人卻時不時就要去醫院走一遭。 上次是為了他受傷,這次也是。 他有一個戀人,叫福澤諭吉,他們互許過終生,他愿意為那個男人放棄漫長的生命和強大的力量變成一個脆皮人類。 他們走散了,但潮生知道總有一天他會回去,哪怕回去后等待他的是一抔黃土,他也要回去。 可現在他又有了一個戀人,這人叫手冢國光,曾經為了救他腰部的傷疤現在還沒有褪去,如今又因為他躺在醫院。 這人和諭吉一樣,冰川之下藏著炙熱的火山,一旦認定就是一輩子,他答應了要做他的戀人,現在人還在病床上,讓他怎么說得出分手兩個字。 況且幻境中一幕幕記憶猶新,即使當時有幻境影響,可那種痛失所愛的悔恨長久等待的痛苦皆由心所出,潮生不得不承認,他對手冢國光并非沒有感情。 到底該怎么辦?是現在就提分手立即找回去的路,還是把回去的事情壓后 \潮生潮生。\ 啊,???潮生回過神,笑道:怎么了? 我們回來后你一直心不在焉,幻境中還發生其他事情嗎? 進入幻境時手冢國光并沒有意識到那是虛假,他所做選擇都出自本心,幻境結束后三次輪回的記憶一并清晰起來。 猛然間多了三世記憶,兩人相處一下子從熱戀情侶無縫銜接到老夫老妻,手冢國光用眼睛示意潮生自己低頭看,蘋果快要被你削沒了。 哦哦哦!潮生趕忙把削得坑坑洼洼的蘋果毀尸滅跡,我再給你重削一個。 手冢國光卻握住他的手,擔憂道:你沒事吧? 陽光透過玻 璃,斑駁的光點落在手冢國光發間,將茶褐色染成耀眼的金,就像這人一樣,外表低調冷清內里卻溫柔體貼,是太陽一般的存在。 介于少年和青年的人既有熱血稚嫩的少年意氣,又有成年人的成熟穩重,正因為如此,沒有了眼鏡阻擋,眼底流動的只有少年人才有的義無反顧的單純熾熱讓人覺得格外可靠。 面對滿心滿眼都在擔心自己的人,誰會舍得傷害? 潮生忽然燦然一笑,趁手冢國光怔愣時撲上去在對方臉上響亮地吧唧一口,你還是擔心自己吧,想得太多傷口可炔渙耍 手冢國光不由自主摸向略帶濕意的面頰,心里徹底放松下來。 在醫院醒來后他就察覺到潮生若有若無的疏離,他不知道潮生遇到了什么,在想什么,卻隱隱覺得如果解決不人們可能不會有以后,手冢國光幾次想要詢問,看著潮生沉郁落寞的神色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而就在剛才,他知道可以將隱憂放下了。 幻境中輪回三次的經歷讓他們更加懂得珍惜。 高三畢業季,當著一眾瘋狂索要紐扣的男男女女,手冢國光和潮生把校服第二顆紐扣交換給彼此,這無疑是青學網球部冰山部長做過的最瘋狂的事,注定會成為青學近幾年的談資之一,但手冢國光不在乎。 他想在所有地方光明正大牽起潮生的手,作為成年人他可以為自己的任何行為負責。 隨后兩人向家人坦白了關系,出乎意料的是除了父親手冢國晴,爺爺和mama毫不意外。 不過也是,手冢國一可是刑警出身,他們平日里沒有刻意隱藏,被發現破綻并不難,而手冢彩菜身為女性有天生的直覺,加上對兩個孩子的了解想要發現真相也很簡單。 手冢國晴震驚過后坦然接受了兩人的關系。 家人的理解對于兩人來說是最鵲鬧С幀 手冢國光考入東大政法系,潮生則考入國文系,也就是在這一年手冢國光開始了自己的職業網球生涯,他一邊繼續學業一邊參加世界級網球比賽,等潮生畢業時手冢國光已經 是世界級一流網球運動員。 潮生畢業后成為野外攝影師,既然選擇了人類的身份,那他就會方方面面都以人類的方式生活下去。 他一邊追逐野生動植物的腳步,一邊記錄下戀人的每場高光時刻,凡是有手冢國光的比賽,總能在看臺上找到潮生的身影,兩人形影不離,羨煞旁人,不知不覺竟然有了一批cp粉。 網球運動員職業生命有限,手冢國光在三十五歲選擇退役,和大多同行不一樣,他退役后沒有選擇與網球相關的行業,而是成了一名公益律師。 信仰坍塌,人心詭譎,魑魅魍魎橫行,總需要有人在黑暗中負重前行。 手冢國光只是一個普通人,做不到咒術師那樣奮戰在拔除咒靈的第一線,但他還是希望夏油杰五條悟們知道: 他們不是一個人在戰斗,普通人也不全是垃圾制造機,咒靈頻出世道艱難,那他愿意作一枚燭火,即使微弱不起眼,也總能照亮眼前一方土地。 不止是他,當年目睹咒靈肆虐的少年們都已經成為凈犴浦,大家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凈化這個世界。 如果秩序健全凈峁正,由人心產生的詛咒是不是就能少一點? 一個人的力量微不足道,那一百個人一千個人一萬個人呢? 人心有黑暗也有光明,和咒靈戰斗的從來不只有咒術師。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是火影,解決歷史遺留問題,然后就是文野。 第99章 手冢國光躺在病床上, 潮生坐在他身邊,歲月流轉,時光在這一刻退回幾十年前山神廟里的幻境, 四目相對, 不用開口已經知道對方要說什么。 手冢國光咳了幾下,變回來讓我看看吧,我想看看你真實的樣子。 潮生聞言扯掉覆蓋在自己身上的幻術,白發蒼蒼的老人變成青春正好的少年。 一如他們初見時的模樣。 手冢國光抬手,潮生便湊過去方便他夠到。 蒼老的手摩挲著少年白嫩細滑的臉龐,手冢國光眸色柔軟,這些年潮生一直用幻術修改外貌特征, 以致于有時候他都忘了潮生的真實相貌。 從十七歲到七十一歲,他們相攜走過一生, 如今他已經走到生命的盡頭,潮生的時光卻還停留在五十年前, 時間在他們中間劃下深深溝壑,這么多年了,終究是潮生在遷就他。 我走后你要好好的,別想我,如果有喜歡的人就去追吧。手冢國光似想起什么,眼中蕩起笑意,五條悟就很不錯,你可以考慮看看。 潮生嫌棄得不行, 有你一個糟老頭就夠了, 我又不是老頭回收專業戶,我這么年輕,是有多想不開才會去找一個脾氣糟糕的老頭子啊。 四十年前兩面宿儺復活掀起腥風血雨, 趁咒術界一片混亂人人自危的時候,五條悟聯合夏油杰潮生等人渾水摸魚,借宿儺之手徹底掀翻咒術界一筐爛橘子,建立起新格局。 如今咒術界三足鼎立,以五條悟為代表的古老世家,以夏油杰為代表的平民新生力量,以及以禪院真希為代表的沒有咒力借助咒具戰斗的體術派相守相望互相制衡,三方壓制下咒術界難得安靜和諧起來。 自從壓在頭頂的大山沒了,五條悟越發放飛自我,要不是這家伙實力強大,早就不知道被人套上麻袋打多少次了。 潮生就是受害者之一。 五條悟那家伙年少時還會因為自尊心受損不理人,長大后實力演繹什么叫沒臉沒皮,幾十年如一日致力于挖手冢國 光墻角,奈何墻角自己長腿,不但不給他挖,還會把他踹飛。 現在手冢國光竟然提議讓他和那家伙好,潮生真想敲開國光大腦看看他心胸怎么就這么開闊。 給情敵牽線搭橋,認真的嗎? 感受著生命一點點流逝,手冢國光溫聲說道:你有想見的人,那就去見吧,不要讓自己留下遺憾。 你怎么知道?!潮生下意識脫口反問。 枕邊人心里還有另一個人,手冢國光怎么可能察覺不出來。 以潮生的性格,既然不是五條悟,那人必定是在很早之前認識的,雖然不清楚兩人因何種緣故分開,但在他死后,如果有這樣一個人能代替他照顧潮生,他也會放心很多。 妖怪生命漫長,手冢國光不愿意看著潮生沉浸在過去回憶中,他將奔向新旅程,潮生應該也開始新的人生。 兩人頭對頭說了很久很久的話,潮生嬉笑怒罵臉上看不出半點戀人即將離自己而去的悲傷,手冢國光放心下來,說著說著話音漸漸低了下去,他臉一偏,手無力垂下去。 潮生的笑容戛然而止,他緩緩靠在戀人胸膛上,那里已經沒有了起伏。 柔軟溫熱的皮膚漸漸冰冷僵硬,潮生一動不動,正午的陽光西移,房間光線陰暗下來,僵直的身影在昏暗中猶如一座石像沉默守護著殘破不全的珍寶,倔強而固執,似乎這樣對方就能醒過來回應他的期待。 良久,一滴淚珠滑過臉頰落在唇邊。 澀澀的,是心痛的味道。 五條悟跳進窗戶第一眼就看到少年潮生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晶瑩,他頓了頓,他走了? 潮生低低嗯了一聲。 一時間五條悟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覺,反正不是情敵終于消失的開心,他難得正經,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要離開嗎? 你們怎么都覺得我會離開啊,我明明沒有說過的。潮生覺得自己做人太失敗,這些年國光知道他還惦記著另一個人心里該有多難受。 這么想著,不自覺用力攥住那 只早已失去溫度的蒼老手掌。 周圍一切忽然變得索然無味,他只道:再說吧,現在不想談這些。 潮生向來看不起狐妖多情,現在卻清楚意識到自己血管里流動著狐妖的血液。 很早以前他就做好了打算,等陪著國光度過百年就劈開空間回去找諭吉,哪怕時隔太長想見的人早已不在,起碼要有始有終,為那段刻骨銘心的戀愛劃上不太圓滿的句號。 可真到了這一天他才意識到自己原來也是個多情種。 手冢國光的離開帶走了潮生的朝氣,他開始像一個真正失去相伴一生的暮年老人,沉浸在過往回憶中難以自拔。 路過熟悉的街道,恍惚中能看到兩道身影相攜走過,高個男人背著網球袋提著菜籃子耐心地聽著身旁人嘰嘰喳喳,拉長的影子在兩人身后糾纏在一起,不分彼此。 看見收藏在玻璃柜中極具民族特色的彩繪臉譜,不期然想起他們在草原上被豺狼追得奪命狂奔,那人手持網球拍嚇唬野獸的趣事。 無心做飯去外面覓食,走到快餐店才想起這周已經吃了三天炸雞,應該吃點蔬菜均衡營養,于是轉身邁進那人生前常去的素食餐廳 兩個人相伴太久,生命中處處都有對方的影子,人雖然不在了,痕跡卻不會消失,反而在一遍遍回憶中越發清晰難忘。 潮生忍不住苦笑,看來無論是諭吉還是國光對他的了解都比他自己深,否則也不會在生命將逝之際說出忘了我吧這樣的話,他以為自己能瀟灑放手,如今才意識到那不過是自欺欺人。 他終究還是變成了和那些糾結于情愛的同族一樣的人。 潮生在這個世界又呆了二十年,這二十年里他送走了夏油杰,跡部景吾,伏黑惠目送一個又一個關系親近的人離開,他漸漸學會看開和豁達。 直到千年禍害五條悟。 五條悟半躺在榻榻米上,生命走到盡頭了也不安生,反倒覺得自己擁有了某種特權,折騰潮生做這做那,潮生不慣著他,抬手就是 朝對方后腦一巴掌,你再這樣我走了,等你喪禮時我會來的。 五條悟捂著腦袋假嚎,只是刻著歲月溝壑的老臉實在沒有半分美感,潮生翻了個白眼,作勢起身要離開。 你是不是要走了?五條悟忽然問道。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潮生卻聽懂了,是啊,等你的骨灰下葬后。 六眼的軀體想來有不少生物垂涎,為了不讓這家伙死了之后還出來興風作浪,他要親自盯著這家伙安然入土才行。 五條悟西子捧心,哎~我就知道我在你心里就是根草,想想手冢走的時候,那時候你多傷心啊,連絕食都用上了,到了我這里竟然恨不得我快點走,哎好傷心吶~ 辣眼睛的表演再次收獲一枚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