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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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修遠擔心郗池會緊張這種場合,畢竟是面圣,他第一次見到天子的時候也緊張得說不出話來。所以郗修遠站在郗池的身側:阿池,陛下雖然性情冷漠,但他肯定不會刁難你,你不要太緊張。 郗池并沒有緊張,他只是在猜測,當今皇帝究竟是怎樣一名青年。 他與皇帝素未謀面,郗池卻深深理解對方改革朝政的心思,揣測了對方下達的每一個政令。這次平迎州之亂,很多地方都要請示皇帝,皇帝的意見往往一針見血。 雖然從沒有見過,但郗池發自內心的仰慕這名帝王,認為對方能拯救逐漸頹敗的大暄朝,讓暄朝重現盛世。 郗池道:大哥,我的心跳得很快。 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么會跳這么快。 倘若他的身份被人在皇帝面前戳穿,一場禍事降臨,郗池不怕禍事,不會為此緊張或者膽怯。 難道是激動嗎? 郗池隨著郗修遠一起入了座,旁邊大臣們在皇帝未到之前都互相說話。 半刻鐘后,一名太監高喊了聲皇上駕到,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行禮。 眾人不敢抬頭,郗池也沒有抬頭。 天子的聲音冷淡又威嚴:眾愛卿平身,都起來吧。 郗池緩緩抬眸。 身著玄色龍袍的天子給人很深的壓迫感,冕旒后的面容應該是陰沉而俊美的,不茍言笑,讓所有人都畏懼臣服。 郗池大膽抬眸,鐘燁的目光也釘在了他的身上。 鐘燁還記得青縣連綿不絕的秋雨,記得空空蕩蕩的小屋。 沒想到有朝一日,郗池居然站在了自己面前。 第25章 25 郗池有一瞬間的恍惚。 因為他居然覺得在上首的天子長得很像他的義兄李玄度。 但他的義兄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書生,家在貧窮偏僻的青縣,怎么可能和當今皇上有關系? 郗池覺得自己可能太想義兄了,所以把別人誤認為是他。 細細看去,當今皇上衣著更為雍容華貴,氣場甚至有些陰鷙,與他溫和善良明月一般的義兄壓根不同。 況且冕旒遮擋著皇帝大部分面孔,郗池看得也不怎么清楚。 郗修遠見郗池居然這么膽大,第一次見皇上的面就敢當眾直視皇上,他的心差點跳到了嗓子眼,從桌子底下暗暗抬腳碰了碰郗池的腿。 不要命了嗎?! 哪個能用這樣的目光直視皇上?這是大不敬!咱爹都不敢這樣! 雖然郗修遠的話沒有說出口,郗池卻明白自己哥哥的意思。這一年多在軍中打仗,他們兄弟倆也有了一些默契。 郗池趕緊低頭,不看了,皇上也是個年輕人,沒什么好看的。 義兄容顏舉世無雙,皇上可能氣勢更強大些,但郗池真不覺得這個皇帝有自己義兄長得好看。 鐘燁修長手指捏著金杯,聲音一如既往的高傲冷漠:郗愛卿,這是貴府二公子? 誠王趕緊把郗池領了出來當眾跪拜:是,這是犬子郗池。 鐘燁這兩年在有關郗池的身份上揣測了很多,他也調查了許多。 他當初見郗池時,隨口捏造了一個身份李玄度,萬萬沒想到姚曦這個身份也是假的。 畢竟姚曦名震天下,這樣的身份是假身份的可能性不大,哪有人喜歡讓一個虛假的名字比自己本人更出名呢? 原以為郗池娶妻生子,遠離朝堂在某個鄉野角落隱居過快過日子,卻沒料到這兩年郗池一直都在迎州為自己排憂解難,與郗修遠一起掃除禍患。 鐘燁道:二公子溫文爾雅君子端方,這次平迎州之亂,他出了不少主意,立了不少功勞。郗愛卿,你教養的這兩個兒子,真是家門之幸,暄朝之幸。 誠王心里可嘚瑟了。 他比誰都嘚瑟,見個人就想炫耀一下說:這個英俊大眼睛的是我大兒子,堂堂云麾大將軍!這個儀容勝神仙的是我小兒子,長得比你兒子漂亮吧? 誠王美滋滋的,眉毛都要從臉上掉下來了,他五官亂飛:皇上過獎了,老臣沒怎么教他們,他們天生就是好孩子。 其他和誠王挨著的王公貴族都不怎么高興,看到誠王在皇上面前得了便宜還賣乖恨不得踹他幾腳解解氣。 鐘燁似笑非笑:修遠已經領了封賞,他得勝歸來朕重重賞了他,還要把長樂郡主嫁給他。二公子,你想要什么封賞。 誠王還惦記著郗池的婚事,他接著道:阿池也沒有訂婚,不如您改天也給阿池一個好婚事。 鐘燁道:二公子鐘靈毓秀,朕要給他選一個身份尊貴的人。 誠王更加高興了:謝主隆恩! 阿池,快謝皇上! 郗池當面不能駁皇上面子,人未定下來,這事還有轉圜之地,日后再解決。 他也跟著謝主隆恩了。 回到自己座位上后,郗池才覺得自己渾身上下不舒服。 他終于想起來是哪里不舒服了。 其中一個就是見了皇上就跪下,膝蓋骨頭都被磨沒了。 郗池并不是那么喜歡下跪的人。雖然知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間的關系需要穩固,但他心里就不是那種見一個身份高的就跪下磕頭的人。 京城人的想法和郗池的想法完全不同,郗池的想法說出去肯定會被人笑話。 哪怕說給自己父親兄長也會被他們笑話。 誠王和郗修遠從小就在這種環境中長大,他們心中的想法一直都是再重也重不過君恩,見了皇上就是要臣服。 所以郗池只能自己在心里想一想了。 之后眾臣推杯換盞看伶人們表演。 其他大臣都想孤立誠王,誠王實在討厭極了!太嘚瑟了!張口我家孩子閉口我家孩子,說得誰家沒兩個孩子似的。 可誰讓誠王是寵臣呢,郗修遠在朝中又領了要職,這在京城是實打實有權有勢的,以后要仰仗郗家的地方不少,心里再怎么討厭,表面上還是得違心夸獎令郎真不錯! 一旁鄭如笑著對鐘燁道:陳大人和簡大人真有意思,表面上和誠王笑嘻嘻的說話,一回身就雙雙對誠王翻了個白眼。 鄭如與鐘燁在最高之處,坐得高看得遠,百官之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鄭如說這些是因為鐘燁一人在上面,皇上孤家寡人么,他得找些樂子說給鐘燁聽。 實際上鐘燁與其他皇帝不同,他不喜歡什么樂子。 而且,鐘燁覺得有意思的并不是陳光和簡青霜這兩個老家伙,而是誠王這個老狐貍。 郗家烈火烹油鮮花著錦,誠王寶刀未老兩個兒子就起來了,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他們在鐘燁的統治下想要追上當年盛家鼎盛時的權勢很難,但追上盛家平常時的權勢不難。 誠王卻沒有勾結任何人的打算,反而刻意讓有權有勢的幾位厭惡他,讓這些權臣不想和他往來。 很懂得明哲保身,知道站在哪邊能走得最長久。 再看郗修遠,郗修遠不驕不躁,進宮述職的時候全然沒有驕傲自滿之態,在他這個年齡無論是不是裝出來的,都說明他是沉得住氣的大材。 鐘燁不嫉賢明,作為皇帝,他會任用一切有才之士。 不過 鐘燁捏緊了杯子,郗修遠是不是距離郗池太近了? 兄弟倆湊到一起說話好嗎?他倆撕一個盤子里的雞腿吃合適嗎? 鐘燁冷冷瞇了瞇眼。 郗修遠搖著頭道:咱父王又在惹眾怒了,我猜戶部當時刁難我們,故意晚發糧餉動亂軍心,就是因為陳光看不慣咱父王。 郗池忍不住笑:父債子償,他們以后再算到大哥頭上時,大哥可要頂住。 我可頂不住,這幾只老狐貍背后咬人最疼了,皇上都忌憚他們。郗修遠道,不過,和他們周旋久了也能長幾個心眼。這些人遠遠比不上當年盛家那幫人,皇上和那群人周旋時才叫驚心動魄,我好歹有咱爹兜底,當時皇上后頭什么都沒有,走錯一步就是深淵崖底。 有厲害的對手刁難才能成長更快,郗修遠是害怕挫折的人嗎? 他死都不怕還怕這些。況且,為難他的人和當初為難皇上的人差遠了,他遇到的還不是什么大事兒。 兩人說著說著話,皇上面前的太監鄭如把一盤燒雞端來了:郗公子,皇上看您喜歡這個,所以讓奴才把這個送來。 郗池認真看了看鄭如。 郗池記憶力很好,他總感覺自己在哪里見過鄭如。但兩人只是一面之緣,鄭如就偽裝成攤主賣個扇子而已,所以郗池一時間想不起具體場景。 人海茫茫,大多數人都不會記得昨天賣給自己東西的攤主長啥樣,更不要提兩年前一面之緣的攤主了。當初鄭如穿得挺破爛,現在一身錦衣特別光鮮,就這張臉是差不多的。 郗修遠曾經在鄭如手下辦事,他對鄭如一直很客氣:多謝鄭公公。 鄭如平常不給人好臉色,見了誠王這樣的權臣也很少和顏悅色,今天卻對郗池溫和一笑:郗公子慢慢吃吧,你們一人一盤。 郗池半刻鐘左右反應過來了:這個公公我之前好像見過一次,他在一個小鎮上賣扇墜。 郗修遠不相信:你肯定記錯了,長得像的人很多,鄭公公一直都在宮里伺候皇上,他是個厲害人物,不可能當擺攤的。 郗池正要撕雞腿,郗修遠把新的燒雞端走了:這是皇上賞賜大哥的。 郗池道:大哥,你等著,我回家向父王告狀,等嫂子進門了向嫂子告狀。 長樂郡主是皇上賞賜給郗修遠的,是郗修遠憑借軍功得到,并非依靠誠王。郗修遠自然滿意這門婚事。 郗池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面時,郗修遠還是像模像樣把好的東西都給自己,還讓自己去他院子里住。 果然!日久見人心!時間長了大哥就變得和自己師兄他們一樣的德性了! 郗修遠把雞腿骨頭剔了,放在了一個干凈小盤子里,抬手推給了郗池:給你。 一旁鄭如默默往后遠離了鐘燁兩步。 晚宴結束后郗池也該回去了,他與誠王、郗修遠并行,誠王喝了不少酒,郗修遠趕緊上前攙扶住自己父王。 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這道聲音是鄭如的。 鄭如匆匆趕來:郗公子請留步! 郗池翩然回身,宮燈下他面容清俊含笑,一雙狹長笑眼看著來人:嗯? 郗修遠和誠王也有些納悶:鄭公公,您老有什么事情? 鄭如趕緊把自己手中的拂塵給擺正了,他道:誠王,郗將軍,咱們皇上今天想單獨見一見二公子,你們兩個先回去吧。 誠王有些擔心:能不能帶我一起? 他怕自己兒子第一次和皇上單獨說話,不知道說錯了什么惹怒皇上。 郗池雖然聰慧,但他人沒有在官場上混過,還不知道如何與君王相處。 誠王作為長輩,不放心郗池這個小傻瓜在老謀深算的皇上面前。 鄭如皮笑rou不笑:誠王殿下,您老喝醉了。郗將軍,帶你父親回去喝碗醒酒湯去休息吧,郗公子,你隨著咱家過來。 郗池突然被攔住也一頭霧水,不清楚皇上單獨留下自己來做什么。 不過他沒有特別緊張,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論什么場合,放寬心去慢慢應付就好了。 長長回廊兩側站著一排提燈的宮女,郗池翩然跟在鄭如的身側,由著鄭如來引路,遠遠看到前方站著一名男子。 男子身著玄色龍袍,長身玉立在夜風之中,冕旒已經除去,墨發散在身后,雖然只是一個背影,卻給人深深的壓迫感。 鄭如道:皇上,郗公子已經帶到了。 你退下吧。 這道聲音溫和許多,與見朝臣時的疏冷又是不同。 郗池心念一動。 來人緩緩轉身,月光與宮燈暈黃的光芒交融,郗池看清了對方俊美深邃的面容,也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鐘燁如今氣質與當初完全不同了。 郗池記得自己當時與鐘燁一起來往時,對方如春風般和煦,如月亮般溫柔,萬萬不像現在這般陰鷙冷漠。 鐘燁皮笑rou不笑:賢弟,你娶的夫人呢?怎么不帶來給朕看看? 猶疑片刻,郗池大膽的道:義兄,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沒有從前那般瀟灑。 鐘燁咬了咬牙,他自然是因為輕信郗池信中言語,以為郗池真娶了夫人在什么地方閑云野鶴去了。 但他只能閉上眼睛,將所有心事都按下去:朝事繁忙,朕日理萬機,做不到從前那樣閑散。 郗池回想了一下曾經種種,他恍然大悟:你當時在衛黎省微服私巡?顧師兄居然也不告訴我你的身份,太不講義氣了。 是朕讓他瞞著你。鐘燁道,當時朕擔心告訴你真實身份,會讓你感到拘束。沒想到我們兄弟兩人反而陰差陽錯失散兩年。 郗池心情愉悅,他笑著道:能再遇是再好不過了,我一直都很想念義兄。 鐘燁不太相信:有多想念? 郗池道:我很少夢見人,這兩年卻經常夢見和你在游山玩水。 郗池說的是真的,他有很多朋友,但是常常做夢夢見的只有鐘燁一個。 鐘燁抬手揉了揉郗池的頭發:朕不信。 郗池趕緊后退:頭發都被揉亂了。 這一兩年郗池長高了許多,他看起來更加修長挺拔,翩翩公子若芝蘭玉樹。 性情卻和從前一般。 鐘燁道:知曉朕的真實身份,你怕不怕? 郗池笑了笑:從前敬重義兄,現在敬重皇上。 鐘燁目光深邃:他想要的不是敬重。 是想結網將郗池密不透風的困住,自己一人慢慢品嘗,想要親昵擁有。 作者有話要說: 推個預收《昏君覺醒之后》 攻視角: 慕江身為儲君被眾星拱月,從小到大都被人追捧,性情張揚跋扈殘暴乖戾。 皇帝奄奄一息,慕江距離登基不遠了。 但是,某天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個亡國昏君,是扮豬吃老虎的男主的墊腳石,最后被叛軍亂刀砍死掛在城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