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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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筠背對著黎月細關好了門,他的內心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他不喜歡黎月細。 才怪。 黎月細如此自信,修筠就是喜歡他。 因為, 在意識到這個問題后,心里沒有冒出不喜,不悅,煩惱等等等等,反而是覺得 好開心呀。 比漲了修為還要開心,比吃到了好吃的雞腿還要開心。 那份開心僅次于冬日下雪的早晨,黎月細實在不想離開溫暖的被窩,他迷迷糊糊的拉著修筠,輕聲細語的央求他,今天曠工一天吧,不去山上采藥了,今天就在被窩里待一天吧。 修筠答應了他,于是他在寒冷的冬日有了一個溫暖的抱枕。 黎月細想,他是喜歡修筠的,所以修筠也一定喜歡他。 修筠問:喜歡是什么。 這個問題黎月細自己也說不太清,這是一份感覺,它看不見摸不著,無法用實質來表達。 他仔細想了又想,他們一起在乞巧節,在姻緣廟偷聽偷看的情侶們。 黎月細問: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在廟會上牽著手,從東邊走到西邊? 修筠說:不想,人太多了,我們一起走過很多回。 黎月細說:那、那合桑樹呢?你想不想在紅綢上寫上我的名字,扔到最高處,砸下來一顆種子送給我? 修筠說:為什么要用紅綢,直接飛上去摘不是更好嗎? 他話還未說完,黎月細嘴巴已經鼓了起來,他在不開心。 修筠便說:雖然但是,如果你喜歡,我會想去。 黎月細喜歡,他很喜歡熱鬧的地方,狐貍不喜歡寂寞。 那這應該算什么?修筠自己都不懂自己的心,糊里糊涂的,黎月細便也看不見什么。 他與修筠面面相覷。 那、如果我喜歡你喜歡我呢? 有點繞,好在修筠聽懂了。 他說:那我喜歡你。 黎月細開心了,他笑了起來,像一朵白色芙蕖一點點舒展開花瓣,這朵芙蕖握在修筠手中。 我也喜歡你! 他伸手抱住修筠脖子,一口咬在了他的臉頰上,牙齒輕輕磨了磨。 或許是源自于兔子的本能,修筠實在不喜歡被他這樣咬著。他別過頭,正好與那柔軟的雙唇相貼。 第二個吻。 這回黎月細沒有推開,他稍微糾結了那么一秒,或許連一秒都沒有,便很快主動了起來。 好啦你親過我了。黎月細舔了舔下唇,說,以后,你就不可以再親其他人。 你也是一樣。 修筠雙手捧住他的臉,像是為了報復他咬他的臉頰,修筠張開嘴,也咬住了黎月細喉結。 修筠一直很想知道,黎月細咬他的時候,是種什么感覺? 親吻后這種欲、望更加強烈了。 因此他初次實驗的地方,是被黎月細第一次咬住的脖子。 必須要很小心,因為脖子是如此脆弱的地方,稍不留神就會受傷。 能感覺到他生命的跳動,每一次呼吸時來回的頻率,以及對方緊繃起來的緊張。 黎月細的手抱住修筠的頭,手指插進他銀色頭發里。 想立刻推開,因為感覺很奇怪。 很癢,但是又有點別的東西,酥麻從與他牙齒交接的地方向外拓展蔓延,心跳更加快了。 很奇怪,因為甚至想和他接觸更多。 黎月細眼中不自覺氤起一層水霧,他還是推開了修筠。 我、我以前說可以咬我,又不是說現在。你當時沒有現在過期了,你不可以咬我! 狐貍開始慣常的耍賴。 修筠沒有計較,就像他一直以來的那樣,他從來不計較狐貍的翻臉。 他說:好。 而后再次吻住唇。 黎月細沒有狡辯的話可以說了,畢竟這是他說可以的。 但是,奇怪的感覺并沒有絲毫消退,反而 好像更加喜歡修筠了。 如此這么過了很多年,一起走走停停,游歷完人間,修真界,魔界,西海也認識了很多人,發生了很多事。 有了一個一起的朋友金言言,可惜金言言見到修筠的師父樂淳后便不和他們同行了。 樂淳創建了一個門派云霄宗,黎月細的后輩黎胥遙也拉著他給狐貍們弄了一個歸宿地狐岐山。 黎月細的修為穩穩上升著,修筠的修為卻卡住了。 我就說你這個不行,應該換一個。你喜歡我,怎么能修無情道呢? 黎月細理所當然道。 修筠也沒有反駁,彼時他們的修為已是在整個修真界都能排上號的人物,如此放棄,著實可惜。 可他沒辦法再進一步了。 修筠開始認真思考他棄了無情道應該修什么,黎月細已從多寶袋里拿出了兩條小毯子,扔了一條給修筠,剩下那條往身上一卷,枕著修筠的腿開始睡。 他們此時在魔界一個狹小的山谷里,夜間涼風習習,一旁點燃了一簇篝火。 修筠想了一會,也跟著躺了下來,毯子將自己和黎月細一起卷住,相依著睡在篝火旁。 很安靜的時刻。 黑暗中的森林有一只飛鳥掠過,突然,兩個人齊齊向兩邊滾去。 下一秒,篝火燃起的地方火光轟的一聲點燃四周,一圈是一片熊熊火海。 怎么回事? 黎月細警惕的望了圈四周,仰頭望著半空。 一只紅色大鳥停在漆黑夜空,翅膀帶著燃燒的火焰,像夜晚中的小太陽。 他的四周密密麻麻圍著一圈人影,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們。 是一個月前遇見的一只鳥,他想要搶黎月細那只銀色的眼睛,被修筠和黎月細合起來揍了一頓。 實力很強,這回還帶了一群人,每一個都不算弱。 很難對付。 黎月細磨了磨牙,高聲道:我說是誰呀,原來是你這個手下敗將,這次帶了十三個人,你不會以為多帶幾個人就能贏回來廢物。 黎月細牙尖嘴利,諷刺起人來毫不手軟。 魔尊彭越面色漲的通紅,他何時受過這種羞辱,只咧著唇角冷笑一聲。 那我這次就要看一看,你們到底有多厲害。 說著架勢拉了起來,黎月細與修筠對視一眼。 雙拳難敵四手,兩人都不是逞能的人。 分開逃走。 然而就在這里,彭越身邊的黑衣人突然重重咳了兩聲,將對方理智喚回。 尊者,不能和他們打,按照計劃行事。 他小聲提醒。 彭越在原地頓了頓,逐漸平息怒氣。 你說的對。他說著,高聲對兩人道,誰說我要和你們打了。 黎月細眉頭微微皺起,銀色眼睛閃過溫和光芒,緊接著臉色一白。 他們進入山谷后只覺這里沒有生靈智的靈獸,像是人間最普通不過的山脈。卻不想這山會源源不斷吸收附近修行者的靈力,直到對方退化為普通人。 彭越幾人早在這山谷做了偽裝,修筠與黎月細并未發現不對。他們一路將兩人引來,勢要堵在山谷外將他們困于此處,等兩人修為落了,自然任人宰割。 如此不費一兵一卒。 黎月細拉長了語調哦了一聲:明白了,你怕了。 我怕?我會怕你這雜毛狐貍??? 幾乎瞬間怒氣又騰起,黑衣人連忙喊道:尊者! 彭越雞爪般的手一點點捏成拳,陰柔的面容露出狠厲。 他陰森森的盯著地面兩人,呵呵笑道:我一點都不急,我會把你這狐貍的眼睛挖出來,皮剝了好好做成狐貍圍脖。至于這兔子,做成一對護膝,冬日里常常帶著,叫你們死了也不分離 紅色火焰在山谷四周燃起,是彭越自身所帶鳳凰真火,它形成了一個天然囚籠,將黎月細和修筠囚困于此。 四周又很快寂靜,卻沒有了剛才的愜意。 偽裝撤去,靈力一分一秒俱在漸漸流失,修筠低頭看著自己掌心,想必過不了兩天 這回怎么辦?給師父發求救符篆呢? 黎月細在火焰山谷來回轉了好幾圈,卻無任何脫離之法,沮喪的回到原地。 修筠也坐了下來,搖了搖頭:剛才試過了,這山谷將靈力直接隔絕,宛如一小世界,無法與外界相通,脫離法器也無法使用。 雖然一路也遇過許多危險,卻是第一次如此束手無策。 黎月細磨磨蹭蹭到修筠旁邊,將腦袋靠在他肩膀上,不太開心道:如果實在不行,我就把眼睛毀了,再原地自殺。然后你趁他暴怒的時候逃走,他不會費大力氣追你的。 不過呢,你一定要去找我的轉世,也不可以喜歡其他人哦。 他說著伸出小指,湊到修筠面前:拉鉤。 他極其認真的望著修筠,眼神甚至有幾分委屈與可憐。 修筠搖了搖頭。 若死在這里,靈魂只會囚困于此,不會輪回轉世。 黎月細的右眼乃天地靈物,是無法毀壞的。 他并非不知此事,而是 修筠輕輕嘆了口氣,他從地上撿起一根小木棍,扔到面前熄滅的火堆中。 其實,我還有一個辦法。 嗯? 黎月細正要望過來,一只手突然遮住了他的眼睛。 隱隱約約不好的預感,黎月細問道:什么辦法,為什么不讓我知道。 修筠從未對黎月細隱瞞過什么,他沉默了一會,說道:其實,我的修煉很久之前便只差突破。如果我可以突破,就無需懼怕彭越。 黎月細愣了一下,他未曾在修筠心中看見過這件事,他以前從未想過要去突破。 他抓緊修筠的手腕,追問道:那你為什么沒有突破? 再次沉默,再接著,一個輕柔的吻突然落在他額頭上。 因為突破后,我不會再愛你了。 49.第 49 章 第49章 無情道最后一劫, 舍棄所愛。 不行!咱們修道的人又不像凡人,轉世輪回后我還是我啊,你就不能等我幾十年嗎? 右手緊緊抓住修筠手臂, 黎月細一把將他的手扯了下來。 他撞進了一雙溫柔望著他的眼睛里。 月細, 比起不會愛你, 我更恐懼失去你。 雙手被握住,逐漸失去辯駁的力氣。 在說話的瞬間, 早已于內心做好決定。 悟道不過是一剎那的事情。 山谷中的靈氣齊齊向他涌來, 在盡數枯竭后依然沒有停止, 直至這方小世界因承受不住崩壞坍塌。 又被一點點松開。 銀色月光與紅色火焰同時出現于空中, 不同于一開始的從容不迫, 火焰很快黯淡,熄滅。 天空被照亮,恍若白日, 黎月細仰著頭高高地望著修筠。 半空中的男人視線冷漠淡然,抬手間碗底粗的電光封住彭越手下人想要逃走的方向。 他像九天之上的神祗, 像供奉于神廟的神靈,強大, 平靜。 終于,紅色的鳥翅膀折斷, 狼狽的蜷縮在地,已經沒有了呼吸。 修筠落在地面, 黎月細向他伸手。 他后退了一步。 所有與他有關的記憶并無缺失,只是那種想要一起的感覺, 相擁時的喜悅,再也無法理解了。 像是在看一個并不感人的故事。 月落君,此處既已無危險, 我們便就此別過。希望你莫再沉湎過去。 不再是親密的名字,而是像修真界所有人那樣陌生的稱呼著他。 他唯獨不像黎月細愛著的那個修筠。 修筠回到了云霄宗,要了一個單獨的山峰,就此住下。 黎月細則回了狐岐山,他慣來是一只很會審時度勢,腦袋清醒的狐貍。 可是,不管再怎么想,不管如何去想。他方知他已將靈魂拆分成兩半,其中一半與對方混合在一起,每想要剝離一分,首先感到痛的便是自己。 黎月細又跑到了云霄宗。 他沒有見到樂淳,據說對方閉關很久了,好在門下弟子將他引到了修筠所住的月落峰。 可是他進不去,修筠在住處外設置了一圈結界,那個小弟子可以進入,黎月細卻被阻攔在外。 修筠!你出來見我!他在院子外高聲嚷道,你既然不喜歡我了,為什么要把住的地方用我的名字命名? 沒有人回答他,修筠不想見他。 黎月細卻一定要見修筠。 他在院子外等了很多天,從朝陽升起到彎月落下,直到天空飄飄揚揚開始下起了雪,黎月細卻沒有找一個地方躲雪。 他靠著院子外墻,蹲下來,蜷成一團取暖。 積雪層層落在他身上,將他整個人染白。迷迷糊糊間,一把傘遮在了他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