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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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先生別誤會了,顧長浥提著嘴角,很勉強地一笑,錢倒是其次,我只是好奇,像昨天夜里那種債,你要怎么還? 姜頌沒顧著跟他上火,伸手把他滑到下頜上的眼淚擦了,怎么回事兒???掉什么眼淚呢?不著急了,嗯? 顧長浥仰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掉眼淚。 他的聲音依舊無波無瀾,姜先生,從現在起,我要時時刻刻盯著你,直到你把債還清為止。 ** 姜頌在家休息了兩天,終于深刻地體會到了顧長浥的時時刻刻。 除了洗澡和上廁所,顧長浥幾乎很少離開他身邊。 你不用工作嗎?姜頌一覺睡醒,看見顧長浥又在一邊守著。 他膝頭端著一臺筆記本,似乎在查什么東西。 姜頌還挺擔心顧長浥把赫一嵐挖出來的,畢竟他留著那個小孩還有別的用。 我在工作。顧長浥好像一句不懟他就難受,姜先生只要管好你自己的身體就行了,不必cao心別人。 行。 姜頌遵債主的命在家老實歇了兩天。 大概是太久沒有這么安心地休息過了,姜頌每一覺都睡得又沉又久。 有時候睡下的時候天還沒黑,醒來的時候卻已經快到中午了。 他稍微累一點就躺下,一睜眼就有飯吃。 胃倒是沒疼過了,甚至腰上摸著還軟了一些,大概是長了點rou。 邢策聽說他不舒服,中間提著東西來看過他一次。 那時候他還睡著,是顧長浥去開的門。 邢叔。對著邢策,顧長浥依舊彬彬有禮。 但是邢策看見他就頭皮發麻,姜頌呢? 在睡著。顧長浥的聲音不輕不重,能讓人聽得很清楚,但又不會吵到睡覺的人。 他穿著灰色的羊毛開衫,深卡其煙管褲,整個人看起來很閑適,沒有在外面時那么強的攻擊性。 哦。邢策稍微放松了一些,沒忍住問他:后來沒燒吧?他還,還胃疼嗎? 顧長浥把他讓進屋里,都沒有。 邢策遞給他一大包吃的,我媽怕,怕沒人照顧他,這里頭都用保,保鮮盒裝著的,你要是沒空管他,就,就讓他自己熱熱。 他又補了一句,我過兩天要出,出差,要不我就自己,過來了。 顧長浥稍微沉默了幾秒鐘,邢叔要是不放心,不如進去看看他。 邢策想看看就看看,姜頌在家,這個小崽子總不能把自己怎么的了吧? 再說真打起來,自己也未必吃虧。 如果姜頌還能起來報警的話。 姜頌房間的窗簾拉著,光線很昏暗。 床上有一道不明顯的隆起,隨著姜頌的呼吸緩慢起伏。 來都來了,邢策干脆走到床邊仔細看看。 姜頌的臉微微泛著粉,難得有些健康的顏色。 原本略有些下陷的兩頰也鼓起來了一點,更看不出他的年紀了。 他的呼吸平緩綿長,一看就睡得很深。 他在床邊看了一會兒,姜頌連個身都沒翻。 邢策輕手輕腳地走出臥室,看見顧長浥正把袋子里的吃的一點一點理進冰箱里,似乎能辨認出一點那個曾對姜頌體貼入微的少年。 他走過去,微微嘆了口氣,他身體不,不太好,你要在這兒,還是照看照看他。 和對待姜頌的生硬完全不同,顧長浥謙和地回答邢策,應該的。 他把一盒小菜放進冰箱里,很隨意似的,姜先生的身體,比我印象里差了很多,但是我看他的病歷,似乎沒有什么大問題? 邢策腦海里警鈴大作。 這個小畜/生果然沒有他想得那么簡單,裝得人模狗樣,居然這么快就來套話了。 不是跟你說,說過了?他就是年紀大,大了,公司事又多,累的。邢策跟他打馬虎眼。 噢。顧長浥臉色露出一點困惑來,那姜先生之前做全麻的事,邢叔肯定記得吧? 邢策當然記得。 當年姜頌出了車禍,多處粉碎性骨折,釘完鋼釘釘鋼板。 醫院跟修電腦一樣把他拆開縫上好幾次,更別提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故。 有好多次,邢策都覺得他熬不過來了。 全麻?邢策撓了撓頭,可能是,是之前做闌尾炎手術? 顧長浥的笑容抖動了一下,很慢很慢地說:我倒是第一次知道,人可以有七個闌尾? 開始了開始了。 邢策總覺得顧長浥給人一種很不對勁的感覺。 要是他在生氣,那倒沒有多可怕。 但他要是笑起來,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把別人的脖子擰斷。 顧長浥給人的壓迫感近乎于捕食者對獵物的威懾,為什么姜頌就好像感受不到呢? 他一秒鐘也不想和顧長浥待在一起了。 邢策轉身朝門口走,你,你這么好奇,應該自,自己問他。 顧長浥也不著急,只是溫吞地在他身后跟著,邢叔,慢走。 邢策一個磕兒沒打,快馬加鞭地走了。 * 姜頌結束了短暫的休息,上下班再也不用打車了。 顧長浥說到做到,直接跟周秘書打了聲招呼,把自己的辦公室移了一部分到姜頌那,上下班都和他一起。 姜頌作為負債人,完全沒有發言權。 公司里最近主要在討論的兩件事就是姜總居然還能變得更好看以及顧氏能源到底要對我們做什么。 顧長浥跑到他這來辦公,對于姜頌來說還是有些困擾。 因為赫一嵐那個小孩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后,變得對姜頌死心塌地,有事沒事就要跑到他辦公室給他送這送那。 有時候是點心,有時候是些莫名其妙看著沒什么用的小玩意兒。 不知道是不是姜頌多心,他總覺得顧長浥看赫一嵐的眼神不是很友好。 而且赫一嵐腦子里面可能就一兩根弦,居然當著顧長浥問姜頌:上次您說讓我幫您做的木馬軟件我做好了,您什么時候看看? 眼瞅著顧長浥的眉毛就往上揚了揚。 姜頌只能干笑,公司機密,我們還是私下談。 顧長浥恢復了面無表情。 赫一嵐感覺自己可能說錯話了,過了一會兒又過來給姜頌送牛奶,臺詞都跟上回一樣,這個是新鮮的。 沉默許久的顧長浥慢悠悠地開口了,貴公司的情報員工,原來連自己老板能不能喝奶都不知道嗎? 姜頌大聲地咳嗽了兩聲,小赫,我不喝牛奶,以后不要拿吃的過來了。你先回去工作,不要再過來了。 噢。赫一嵐挺低落地出去了。 姜頌忍不住地扭頭瞪顧長浥,正準備教訓他兩句,郵箱彈出來一封邢策的郵件:白云山那邊安排好了,附件你看看,沒有太多問題這兩天就可以過去了。 第24章 白云山地處偏遠, 一路上先高鐵后綠皮,更深的地方只能靠邢策開著越野往里扎。 姜頌本來有些容易暈車,加上輕微的高原反應,盤山路上吐了兩次。 邢策開著車, 一直在觀察后座上的姜頌。 姜頌本人倒還是樂樂呵呵的。 他臉上白得嚇人, 嘴上還能找副駕駛上面的顧長浥聊天, 這種募捐跟進,你讓小金來不就行了?干嘛大冬天的到山里去? 你呢?顧長浥望著車窗外, 你為什么親自來? 姜頌伸了個懶腰,南方暖和??!咱們那邊天寒地凍的, 這邊的山溪里還能摸魚。 南方是你的?只許你來取暖?顧長浥不理會他的閑扯淡, 直接嗆他。 姜頌依舊好脾氣,我這不是怕你到這兒來受罪嘛。 那就謝謝姜先生關心。顧長浥冷冷地說。 邢策皺著眉從后視鏡里看了他一眼, 不, 不是個東西 邢叔, 您說什么?顧長浥溫和地看向他。 邢策若無其事地說:看, 看見跑過去一只兔崽子。 姜頌笑了一下, 笑著笑著眉毛就皺了起來。 邢策趕緊把車靠著路邊停下, 又想吐? 姜頌痛苦地點頭, 摸索著撕開一只衛生袋。 他本來就沒敢吃什么東西, 路上吐了兩次, 肚子里早就沒什么東西了,一吐嘴里全是膽汁的酸苦味。 他撐著路邊的山壁,對著衛生袋干嘔了半天,那股惡心勁兒總算過去了一些。 要,要不咱們在路上休息一會兒?這到地兒還得半、半天呢!邢策擔心地給他拍著背,這哪兒受, 受得了啊 顧長浥在一邊抄手看著,半天沒說一句話,也沒動過。 姜頌閉著眼緩了一會兒,擦了擦嘴,歇不歇也就這樣了。這種路開夜路更吃力,咱們還是趁早走,到了地兒再休息。 雖然知道他說的是事實,邢策還是不放心他,那你這走一道兒吐,吐一道兒,到了那兒還有人,人樣兒嗎? 姜頌從兜里拿了兩板藥出來,挑了一板扳了兩粒下來就要放嘴里。 這又,又是什么?不是吃了暈,暈車藥沒用嗎?邢策把藥從他手里拿過來,皺著眉看了看。 反正吃了就睡著了。姜頌聳聳肩。 舒眠樂?邢策看清楚膠囊上面的字,眉毛皺得更緊了,你之前不,不說吃這個胃疼? 那是吃多了,這次就吃兩姜頌話沒說完,手里剩下的藥就被摳走了。 顧長浥對著錫箔紙上的包裝讀了一兩秒,直接伸手摸了姜頌的兜,把里面的藥挨個看了一遍,一揚手全從盤山路的另一側丟了下去。 姜頌不急不惱,反倒是邢策先火了,顧長浥你,你他/媽有???!你知道那都是什么藥你,你敢扔他的? 現在姜先生是我的負債人,我應該眼看著他毒死自己嗎?顧長浥的眼中難得對邢策露出了兇光,而且如果他把自己毒死了,剩下的債務,由你來償還嗎? 邢策被他嗆得啞口無言,只是忿忿在山壁上錘了一拳。 其實姜頌吃藥多的問題他之前也勸過。 首先他跟醫生咨詢過幾次,姜頌并沒有達到藥物濫用的程度。 但最主要的是,姜頌不聽他的。 別吵別吵。姜頌不想聽他們為了幾片藥吵吵,用山泉水沖了沖手,回車上了。 邢策跟過來,扶著車門問他:要不你在后,后面躺會兒? 姜頌擺了擺手。 這路麻子臉一樣,走起來咯噔咯噔的。 車上也沒個東西墊腦袋,磕磕碰碰的更容易暈。 另一側的車門開了,顧長浥一聲不吭地坐了進來。 邢策看見他也在后排坐下了,也不出聲了,把門碰上回去發動車。 車剛開的時候,姜頌還坐得挺直挺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顧長浥離著他近了,身上那種讓人心安的氣味也濃了。 車一晃一晃的,沒多一會兒就把他搖著了。 他身子剛一歪,一雙手就平穩地把他接住了。 顧長浥小心地扶著他,護住他還打著石膏的右手,慢慢讓他枕著自己的腿躺下。 邢策從后視鏡里看見了他的動作,把心里的困惑問出來:你要真,心疼他,為什么非得那么說話呢? 所以我并沒有心疼他,顧長浥認認真真地說:我只是擔心他死了還不上欠我的債。 邢策挺讓他噎得翻白眼,根本接不上茬兒。 沒想到顧長浥自己根本不覺得尷尬,還繼續跟他找話,邢叔,姜先生從什么時候開始吃這些藥? 姜頌叮囑過這些事都不能跟顧長浥說。 準確地說,姜頌告訴邢策,只要顧長浥單獨問他的問題,都不要回答。 但是邢策想到顧長浥一股腦把藥扔了那個架勢,姜頌也沒生氣??! 所以他給了顧長浥一個折中的答案:反正我早跟你說過他身、身體不好,你少氣他。 他倆說著話,姜頌低低哼了一聲。 顧長浥條件反射地護著他的背輕輕捋,怎么了? 疼姜頌聲音很低,說不清楚。 顧長浥手一按住他的胃,姜頌立刻就蜷身子,嗯 怎么了?又胃,胃疼了?邢策也著急,摸摸燒不燒? 沒事兒了。顧長浥聲音也很低。 邢策剛想問他怎么知道沒事兒,才發現顧長浥不是在跟他說話。 噓沒事兒了,顧長浥一手護著姜頌的胃,一手輕拍他的背,沒事兒了。 姜頌的眉頭緊緊皺著,手指攥住顧長浥的大衣,把昂貴的布料扯出無數細褶。 他以前就經常做噩夢?姜頌生病那幾天顧長浥就發現了,有時候他似乎并不是真的在痛,而是夢見了很痛的事。 這邢策是真不知道。 他抓了抓頭,我又不,不常跟他住一塊兒,住一塊兒也不睡,睡一塊兒啊白天看著都,都正常。 顧長浥沒說什么,看著姜頌的目光更沉了。 邢策覺得姜頌依賴助眠藥物的事沒什么不能說的,萬一顧長浥還能管管他呢? 他稍微跟顧長浥透露了一些,他之前有一陣睡不好到,到醫院看。醫生就給開的你剛才看,看的那個藥,就是他常,常吃的。 顧長浥的臉色沒什么起伏,仿佛什么都沒聽見。 有他的手在背上輕輕搭著,姜頌好像睡得安穩了一些,呼吸漸漸綿長了,一路上都沒怎么動過。